裝可憐的秦市長
他等了一天又一天,她還是毫無動靜,他都有些失望了,不得已,吩咐閑來無事的簡安辰刻意上門去叮囑一番。
唉,簡安辰此前已經來電轉告命令執行完畢了,又重新燃起了他的希翼。
靜謐的病房內,他深邃的瞳眸頻頻覷向門口。
當推門聲響起的時候,他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心髒血液的流速也不由加快了。
他目光裏難掩狂喜,可等到他看清來人的時候,那一股驟然湧現的狂喜瞬間熄滅了。
原來,來的是陸軍總醫院的護士長,這是一位三十五歲的知性美人。
“秦市長,我來給你換瓶。”
她知道秦頤璽不喜歡嘈雜,所以講話也投其所好,言簡意賅,這一點,秦頤璽還是頗為滿意的。
昨天剛醒來的時候,並不是這位護士長隨身伺候的,而是一位妙齡護士,據說是這位護士長一手栽培出來最有潛質的護士。
秦市長車禍,也是她毛遂自薦主動請纓的,護士長大方地批準給了她這次良機。
可她卻被秦頤璽在頭天就給趕出去了,主要還是這位護士動不動就對犯花癡,還一臉神往,他實在受不了在百無聊賴的病房裏還要慘遭美色的覬覦。
他言辭犀利,唇舌毒辣,那位護士梨花帶淚被趕走了,護士長還主動來請罪,他也就沒有強加為難。
經過這麽一段插曲,那些護士都知道秦市長不好伺候,當然有勇氣挑戰的還是不計其數,不過護士長沒那個心情給她們一一放水,秦市長發起脾氣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她也沒有那個膽量承受秦市長帶來的怒火。
護士長心有戚戚,這也不能怪她手下那些護士摩拳擦掌,主要是若是榜上秦市長,那這輩子是真正的一步登天啊。
她雖然不屑為之,可麵對秦市長那副受了傷依舊俊美的容貌,她偶爾也會心跳加速,唉,男色惑人啊。
護士長給秦頤璽換好瓶就出去了,沒有任何的停留,是個很有分寸的人,難怪在這家醫院人緣極佳。
要知道,陸軍總醫院可不好進的,沒有過硬的後台單憑自身實力考進來還在十幾年的工夫爬到護士長的位置,就足以說明這位護士長並不簡單。
病房內,又恢複了寂靜,秦頤璽闔眼小憩,他一貫精力極佳,可車禍剛蘇醒才一天,加上這身上傷痕累累,他的體力很快就支撐不住昏昏欲睡了。
他並沒有躺下來,上半身靠著墊起來的枕頭,所以睡得很淺,當病房開門聲再次響起的時候,他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睜開了眼。
他不敢置信地眨了下眼,還以為這是幻覺,他咬了下下唇,唇上滲透出來的血腥味讓他意識到他並非是在做夢,這是真的。
他心心念念的祈禱,總算是成真了。
他其實對她的到來並不抱多少的希望的,哪怕內心再渴求,也沒多大的把握。
這下,不但她來了,連比比也真真實實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油然而生的激動從腳底躥了上來,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他俊臉上的笑容點點擴大,聲音都染上了幾分顫抖,“你們來看我了啊……。”
他突然覺得住院也不錯,指不定還會因禍得福,之前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比比幹咳了一聲,然後用看怪物的目光將秦頤璽給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了,”他撇了撇唇,有些唾棄地道,“真醜。”
秦頤璽錯愕了下,傅晴綸心裏倒是被兒子的童言童語給逗笑了。
兩大一小麵麵相覷,秦頤璽歎了口氣,用怨念的眼神咕噥了一聲,“我好渴。”
傅晴綸內心天人交織著,並沒有立刻付諸於行動。
秦頤璽故作可憐地自言自語道,“我後腦勺縫了十三針,真的可憐,連想喝杯水都沒人給我倒。”
這十三針,在傅晴綸的內心掀起了軒然大波,她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十三針,那是相當可怕的概念,僅是想想,就慎得慌。
這下,她倒是沒有任何猶豫了,果斷去給他倒了一杯水,還等水溫不太燙了才遞給他。
秦頤璽的右手骨折,隻能左手接了過來,還是不小心抖了抖,些許的開水滲了出來,在雪白的被子上蘊染開了一大塊。
他卻孰若無睹,而她的心卻針紮一般難受了起來。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難受,他跟自己已經沒有關係了,為什麽還會被他的舉動牽扯到心緒呢
此等匪夷所思的跡象,她這一刻並沒有深入去探究,主要還是她克製住了,不願意去深思。
他漫不經心地解釋道,“我右手骨折了,隻能用左手,不過吃飯的時候還真的是太不方便了,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好好學習左手吃飯的,這樣也不用麵對如今的尷尬局麵了。”
他其實是比較期待她脫口而出“我來喂你”,可他更清楚這根本就是異想天開的事情。
她隻不過良心上過意不去來探望了自己下,自己就臆想太遠太遠了。
秦頤璽還是乖乖將這杯水給喝完了,兩個人四目相對,又是一陣無語。
比比覺得這空氣不新鮮,於是跟媽媽要求,“媽媽,我去走廊上玩一會兒。”
“別走遠。”
“好。”
比比見媽媽答應了,便心急火燎地逃了出去。
秦頤璽心裏雀躍不已,比比果然是自己的血脈,懂得給他製造獨處的機會,他的故事講對了,他的玩具也送對了。
回頭問下他想要什麽,自己絕對二話不說滿足他。
房間裏又靜了下來,隔了一會兒,“你……”
秦頤璽跟傅晴綸目光飛快地對上,又飛快地分離,傅晴綸說,“你先說。”
秦頤璽也說,“還是你先說。”
這下沒有外人,加上自己心中對於他車禍的詳情還是模模糊糊的,她索性單刀直入問個清楚,“你食物中毒跟車禍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頤璽聞言,心裏悵然若失,她的到來,隻是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並非是出自關心他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