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醫院,吃了藥,但回到家之後阮清還是發起了低燒。

倒算不上多嚴重,就是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

她簡單衝了個澡,倒回臥室準備睡一會兒,結果夢裏全是下午遭遇的那些可怕場景。

而夢裏的她完全無從反抗。沒有同事,沒有好心的路人,隻能任由健壯的男人將她拖到了車上。

然後這個反複循環著,最後終點不同,她被賣到了各種各樣的地方。卻沒有一處不悲慘。

夢中的場景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最後她終於從這種恐怖的循環中掙脫出來。

阮清猛地睜開眼。喘息聲和心跳聲縈繞在耳畔的同時,還伴隨著輕微的鍵盤敲擊聲。

她扭頭看過去,發現陳過背靠床頭,長腿支起,膝上架著筆記本電腦,似乎正在辦公。

大約是感覺到她的視線。男人又敲下兩個字後,便也側目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相撞,他低聲開口:“感覺怎麽樣?好一點沒有。”說著騰出一隻手,輕輕覆在她額頭上,“好像不熱了。”

“幾點了?”阮清一說話,才發現嗓音嘶啞,喉嚨也有些幹痛。

陳過瞥了眼屏幕上的時間:“還不到八點。吃點東西?”

從醫院回來她倒頭就睡,他一個人對著張桌子毫無食欲,就處理了一些公事。到現在也沒吃飯。

“有沒有什麽想吃的?”男人指尖挑開她額前的碎發,又問了一句。

阮清想了想:“我也不知道,隨便吧。”

“嗯。”陳過低應了聲,也沒再追問。直接拿起手機點了些清淡適口的。

店鋪不是這附近的,外賣送來的略慢了些。

阮清沒什麽食欲,卻還是努力喝了一碗粥。

一共也沒點多少東西,陳過見她吃完了,便將剩下的全部打掃光。然後他扯過紙巾擦了擦嘴角,用溫和到不能再溫和的語氣對她誘哄道:“談談下午的事行嗎?你想怎麽處理?”

阮清沒想到他忽然提起這個:“下午的事?”不是都了結了嗎?沒有證據,派出所都不能把他們怎麽樣。她還能怎麽辦?

“對。”陳過觀察著桌對麵女人的臉色,見她神情沒有什麽不對,才繼續說道,“你不會真以為那幾個人是認錯人了吧。”

她當然沒那麽天真。

阮清輕輕搖頭,有些遲疑:“我覺得……他們更像是人販子。”

陳過心想她大概是社會新聞最近刷多了:“他們也不是人販子。”

阮清詫異:“你怎麽知道?”

他當然知道啊。自己的女人遇見這種危險,換誰能忍?

所以他剛剛打了幾個出去。對方都是雲城當地的地頭蛇,各行各業人脈關係極其廣。有時候這些三教九流的人做起事情來,反而更方便快捷。

所以這邊阮清還沒睡醒,他就已經收到了反饋。把那三個人的背景以及大致情況摸了個清楚。

陳過組織了一下語音,把自己目前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了她,也沒隱瞞:“那三個人是雲城下麵某個縣的同鄉,一起出來打了幾年工後嫌棄錢少又累,就開始四處混。哦對了,開車那個和說自己被前女友綠的那個還是拐了好幾道彎的表兄弟。”

“開車的那個人說,是有人給了他表哥一筆不少的錢還有你的基本信息。讓他們找機會教訓你一頓。他們三個已經蹲了你有一段了,不過你最近上下班都坐同事的車,中午也不出公司。今天才找到機會下手,結果你還是和男同事一起出來的。”

“開車的那個就知道這些。再具體的,就要等他表哥出來後再問了。”

說到這裏,陳過話音頓了頓。他神色轉冷,聲音也沉了幾分:“阮清,能知道你基本信息的,一定是你認識但又不特別熟悉的人。所以你想一想,你最近是不是得罪過什麽人?”

阮清聽完他的話,一時間又詫異又迷茫。

她能得罪什麽人呢?

她就是個普通打工的,每天兩點一線上下班。沒破壞過別人感情,也沒為難過下屬和同事。

如果說最近做的唯一激進一些的事,就是前段拿了雲杉餐飲的案子,搶了趙副主管一直想要的二組組長的位置吧。

不過趙副主管因為抄襲的事已經被公司辭退,現在正在打官司。哪來的精力和金錢找混混對她做這種事?

而且多大仇多大怨,也不至於啊。

阮清眉頭越蹙越緊,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任何頭緒:“沒有,我肯定沒有得罪過人。別說最近,就是之前應該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