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先生,警方發現的那具屍體是誰的?”

“Julia是被人陷害的嗎?犯罪嫌疑人是誰?”

“蘇先生……”

蘇羿蘅視若罔聞,甚至將那些難聽的話語直接屏蔽了。警方和保衛迅速為他打開了一條路,不讓任何媒體靠近他。

隔著老遠他就看到了陳向東,蘇羿蘅臉色更沉了。

“阿蘅。”陳向東迎麵朝他走來,“你來了。”

“情況怎麽樣了?查出來了嗎?”蘇羿蘅看向法醫,然後目光移到了地上的屍體上,被大火燒焦了,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樣子看起來很嚇人,也很……惡心。

“初步認定死者是女性。”陳向東非常擔心蘇羿蘅的狀態,怕他失控崩潰,趕緊補充:“不過,死者身份未明,你不要胡思亂想。”

蘇羿蘅點頭,“除了這個,還發現其他的嗎?”

陳向東認認真真觀察他好一陣子,確定他挺得住,才說:“我們發現了一隻耳墜,需要你確認一下是不是沈知黎的。”

證據都放在了袋子裏,他舉起一個透明密封的塑料袋子,裏麵裝著一隻耳墜。蘇羿蘅接過來看,認出是Chopard的耳墜——18K玫瑰金墜飾耳環。心形圖案以縞瑪瑙裝飾,垂掛在小型心形裝飾下,簇擁一顆蕭邦引以為傲的靈動鑽石,耀眼致敬純真愛情。

這副耳環是蕭邦女士珠寶係列的經典之作,他記得一清二楚,正是他為沈知黎挑選的。

有什麽東西卡在了喉嚨裏,他感覺到一陣暈眩,向下倒去,人群亂了。

“蘇羿蘅!”沈知黎尖叫一聲,猛地從沙發上起身,杏眸圓瞪,不知不覺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她看著電視中的那個男人隔了好久才站起來,心揪成了一團。

有記者利用無人機拍攝到蘇羿蘅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副耳墜,應該是她無意中碰掉的,陰差陽錯,竟然和那具屍體起了聯係。

如此一來,“她”死去的消息應該傳遍江城了。在法醫檢查出這具屍體的身份前,她得把幕後的嫌疑人給抓出來。想到這,她忍了下來,給李笑來發了個訊息。隻有短短的四個字——“引蛇出洞。”

發完訊息,她打開電腦登錄郵箱,給東伯發了份郵件。做好這一切,她拿起桌上的鴨舌帽,準備出發,梁飛忽然攔住了她:“知黎姐,那帶我數,我和你一起去。”他倔強地說,實際上,自從他的父親去世母親離開後,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掛念,每天都渾渾噩噩的。知道遇到沈知黎,他才覺得生活中又多了點樂趣。

沈知黎雖然不說,但是他也知道很危險。其實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如果真就在這時死了,也解脫了。但是,沈知黎不知道他的心思,而且也不打算讓他去趟這趟渾水。拒絕他:“老師布置的作業沒完成吧,小心明天挨罵。”走到門邊,她似想起什麽,交代他:“梁飛,不用給我留門了。未來三天我要是不回來了,箱子裏的錢你隨便用,夠你花到大學畢業了。”

她不是一個習慣說再見的人,於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實際上,就算她活著,她也不可能會回來了。梁飛是梁飛,她是她,她不能打亂他的生活軌跡。還有她撒謊了,箱子裏的錢夠普通的人家生活十年了,等他大學畢業,應該還有錢扶持他度過前兩年。

幾乎是沈知黎一走,梁飛就跟上去了。就像是他說的,這一帶,他比她熟悉。

東伯收到沈知黎的軟件,欣喜若狂,按照郵件上的號碼,給她打了過去。“大小姐,我就知道,您一定會大難

不死的,老爺在天之靈保佑著你……”

“是的,爺爺一定在天上看著我的。”沈知黎望向天空,感歎道。

“大小姐,您現在在江邊?”東伯聽到了水聲。

“恩。東伯,你按照郵件上的做,我自有安排。”

“沒問題,您盡管交給我。”東伯說道,“對了,這件事蘇先生知道嗎?您還活著的事情……”

“東伯,暫時不要告訴阿蘅。”

“為什麽?大小姐,蘇先生是真心對您的,我看他這些天都……”

“東伯,不是這個。”沈知黎輕歎道:“如果他出事,我不會原諒自己的。”

東伯雖然不讚同的她的做法,但還是挺從了她的意見。“您放心,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謝謝您。還有東伯,你記下來,如果我遭遇不測,您去找一個叫梁飛的孩子,地址我待會發到您的手機上。有一份遺囑,你幫我拿給蘇羿蘅。”

“大小姐……”

東伯還想說什麽,沈知黎已經掛斷了,他再打,那便已經提示了忙音。

一行人才糊掉警察局,鑒定科的人臉色凝重地衝上來,“局長,查出來了,根據DNA匹配度,那根手指的主人就是您的兒子。”

陳向東早有預料,身形仍舊一顫,聽他繼續說道:“我們還發現了化學藥劑,是硫酸。”

與此同時,值班警衛接到了報案,有人在城北江邊疑似發現了沈知黎。這可是重大發現,蘇羿蘅等人趕到了交通局,調取了監控錄像,從鏡頭中果然發現了沈知黎,眾人驚詫不已。

難道是長得一摸一樣的人?畢竟這兩年整容技術太發達,長得像明星的人太多了。如果是沈知黎還活著,那她為什麽不回家不聯係警方呢?

隻有蘇羿蘅一個人皺緊了眉頭,他回放了一遍又一遍,心中大喜大悲。沒錯,那個人就是沈知黎,她刻意尋找攝像頭的地方,故意讓攝像頭看到自己的臉。就是為了要警方真的能把她認出來,可是既然她還活著,為什麽不來找自己呢?

一隻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蘇羿蘅看向陳向東,隻聽他說道:“你也別太抱希望,可能隻是相似的人。”

蘇羿蘅沒說什麽,隻是點點頭。

話雖如此,警方還是出動去了事發地點。

如沈知黎想的那樣,警察局裏有內鬼。她早就躲進了一家咖啡廳,從IPad中查看江邊路段所有的監控錄像。計劃中一是他讓李笑來尋找了一個和她長的七八分相似的人之後充當她的替身;其次,讓東伯尋求茶館主人的幫忙讓人黑進市交通局係統,拿到這段路所有的監控。最後,東伯作為警方身邊的眼線,一有風吹草動就會聯係自己,讓她早做安排。

讓她意外的是,第一個出現的人,竟然會是沈以晴。她來這幹什麽?難道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嗎?

沈知黎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沈以晴似乎在尋找什麽,沈知黎看得入神,全然不知道一個人正在向她靠近,就在男人走到她桌前的時候,一個少年攔在了沈知黎麵前,昂著頭瞪著他。

沈知黎反應過來,愣住了,看到了梁飛,又看到了……“周言?怎麽是你?”她皺緊了眉頭,恍然大悟,“想不多螳螂不差,黃雀在後,我輸了,你想怎麽樣?在這殺了我?”

梁飛向前一步,試圖用身體擋住沈知黎。“不許你傷害她。”

沈知黎心中一暖,但決不讓他為自己出頭。“梁飛,你退後,我要聽聽周先生想說什麽。

。”梁飛還年輕,她出事沒什麽,但一定要想方設法保全梁飛。

梁飛聽話的讓開了,周言意外極了,然後熟門熟路的拉開椅子,坐在沈知黎對麵。“沈小姐,我來是和你做一筆交易的。說實話,我和你的目的一樣,都想把幕後之人給找出來。”

沈知黎吃了一驚,“不是你做的?”

周言邪邪一笑,“我這人不喜歡做殺人放火的勾當,如果沈小姐信得過我,這件事就交給我來做,我今晚就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你隻要回家,舒舒服服洗個澡,事情就解決了。”

“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不屬於我這種人,周先生有什麽目的?直接說吧。”

“我沒目的,隻是不喜歡有人把禍水往我身上引。不過,我倒是有兩個小要求。”

沈知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周言不在意,繼續說道:“第一,沈以晴的事情你要一筆勾銷,因為我會送她去國外,讓你永遠見不著她;第二,D集團的事你不要再插手,那塊肥地我看上了,想吞下來。怎麽樣,這筆買賣劃算吧。”

經他這樣說,沈知黎終於恍然大悟,“原來D集團真和沈以晴有關。這筆買賣非常劃算,但我還是吃虧,周先生,除非您不再插手寶藝的任何事情。”

“說實話我根本沒把寶藝放在眼底,隻要沈小姐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幫您將寶藝牢牢掌控在你的手中,包括沈家。”

“一言為定。”沈知黎隻想完成沈浩天的心願,其他事與她無關。

“沈小姐答應不作數,還要蘇羿蘅答應才行。”

沈知黎微微一笑,“那好,作為條件,你必須告訴我事情的前因後果。”

真是個會算計的壞女人,要不是她和蘇羿蘅在一起,他嫌麻煩。不然,這樣的女人他一定要困在自己身邊。周言端起她的咖啡,在她皺眉中平靜的喝了一口,心情大好,然後說道:“很簡單,我的女人用我的錢養了一條狗出來,現在那條狗想要搶了我的女人,設計害我,你說我還要把他留在世上和我作對嗎?”

沈知黎震驚極了,她合上Ipad,然後站起來,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周言起身,回握住她。

從咖啡館出來,梁飛不解的問:“知黎姐,你就相信他了?”

沈知黎搖搖頭,“不信。”

“那你……”

“周言雖然是個壞人,但是言而有信。這件事都拉他下水了,他不反擊,才是見了鬼了。好了,這些天都悶死我了,帶你去見你姐夫。”

梁飛看她心情極好,也高興起來,“恩,好。”

蘇羿蘅還在車裏,一路上心神不寧,這時手機響了。他本來不打算接的,猶豫再三,還是接了。

沈知黎的聲音傳了過來:“蘇羿蘅,我餓了,現在在橙色大廳噴水池那裏,你來接我回家吃飯。”

他的心重新活了過來,哪怕她曾騙過她,哪怕他為她擔驚受怕,哪怕……什麽都不重要了。“好,你等我,我馬上過去。”

來不及掛斷電話,他急忙對司機道:“停車,不,不,東三環,去橙色大廳。”

在他的催促下,司機將車開得極快,最後在橋下堵住了。才等了1分鍾蘇羿蘅就坐不住了,拉開車門,飛奔出去。

等他氣喘籲籲的跑到橙色大廳時,在廣場上一眼就看到那個魂牽夢繞的人,然後飛奔上去。

沈知黎回頭,剛好看到他跑過來,眉飛色舞。

她,終於等到了她的幸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