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娜的車技是可以的,畢竟以前跟左翼後麵玩過幾天賽車。

所以,那輛麵包車甩了很久,也沒把她甩開。

其實她是可以超車的,但是她不敢硬拚。畢竟前麵那輛車上肯定有洪水猛獸之類的綁匪,她手機被搶走了,一路上又偏僻的荒蕪人煙,連個求救的人都沒有。她可以確定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綁架,故意選在這麽偏僻的地方。

她就這樣一直跟著,從早晨七點半一直跟到下午。眼看著油表已經閃燈了,估計前麵那輛麵包車也耗油差不多了。她蹙眉一想,這樣追下去肯定不行。

所以,在前麵那輛麵包車打著方向盤橫在馬路中央想要堵住她的追路時,她滑下車窗露出一臉的恐慌,故作很害怕的道,“大哥,你們這是幹嘛?幹嘛堵住我去路?”

麵包車內的開車的男人橫眉深沉,眸光在左娜臉上掃了一圈後,發現她隻是一個人,而且看她的穿著打扮應該像是富家千金之類的。不像是多管閑事的那類人,他臉色陰沉的問,“怎麽?一路上不是你在跟蹤我們嗎?應該我們問問你想幹嘛才對?”

麵包車的車窗都搖了下來,車內那四個男人都是清一色的凶神惡煞類型的,夏纏卻沒露臉,估計是被那兩個男人禁錮著不能動彈。

左娜一臉惶恐的賠著笑,“幾位大哥,你們誤會了。我怎麽會跟蹤你們呢?我隻是個趕路的!我想要繞過這條路,到前麵那個村莊去。我一個遠方親戚住在那裏。”一路追來,路過了幾個零散的村落,所以她靈機一動就開始胡謅了。

開車的男人掃了她一眼,看她這膽小如鼠的樣子,連說話聲音都顫抖了,應該不像是撒謊的。不過,為了謹慎起見,他衝後座上的男人使了個眼色,“把那個姓夏的弄出來。”

後座的男人終於鬆開一直按著夏纏腦袋的那隻手,夏纏終於可以抬起頭來。其實被禁錮在車廂裏不能動彈的時候,她就聽出來外麵說話的是左娜了。雖然以前不太喜歡左娜,可這會聽見她的聲音真是覺得是天籟之音啊。

左娜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卻還是故意裝出一副膽怯的樣子看著夏纏。

開車的男人一張黑臉轉過來瞪著夏纏,“這個女人你認識嗎?”

左娜心底捏了一把汗,心想夏纏啊夏纏,你可千萬不能被這幫綁匪嚇成蠢貨哈。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透露出兩人認識的訊息啊!

果然,夏纏沒讓她失望,她很配合的衝著左娜驚叫道,“美女!美女,我被這幫人綁架了,求你救救我!!!求你了!!!”

開車的男人一記冰寒的眼色掃過去後,夏纏身邊的男人再度把她腦袋壓住,捂住她的嘴巴。

而反觀對麵車裏的左娜,早已嚇的臉色慘白,她惶恐的搖頭,“天啊,我什麽都沒看見。你們走吧,趕緊走吧!我什麽都沒看見!”演戲的天賦,她其實還是有的。

開車的男人投來一記算你識相的眼神,然後將橫在馬路上的車讓開了一條道,“你先走!!不要多管閑事!否則弄死你!”

左娜連連點頭,“我明白……我明白。”

說著,發動引擎離去。

麵包車重新啟動,看著麵前那輛跑車消失後。後座的男人蹙眉,有些擔憂的問,“大哥,那個死丫頭不會報警吧?”

開車的男人不屑的勾唇,“這窮鄉僻壤的,報警了也不見得有警察來管這事。就算警察來了,我們事情也該辦完了!不用擔心,那女人嚇的都快尿褲子了,不像多管閑事的主!”

後座的男人這才猥瑣的笑了笑,“隻是可惜了,剛才應該把那女人也逮起來,順帶著再幹一票!那女人看上去也是個有錢的主!”

開車的男人瞪了他一眼後,沉聲喝道,“沒腦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徐小姐出手很闊綽,好好幹完手頭這一票!別惹怒了徐小姐,說不定她就在身後看著我們呢!”想到在環山公路上突然多出來的那六個黑衣男人,他理所當然的設想到是雇主派人暗中幫助他們的。

而左娜的車開出去一段距離後,確保那輛麵包車沒有追來後,她猛打方向盤將車隱藏到路邊的一個草

垛後麵。人也躲在車裏等著那輛麵包車,那輛麵包車也沒油了,所以就近拐進了一個偏僻的小村莊。

之後,她便開著車子一路找過去。

在村口一處廢棄的茅草屋外,她看見了那輛麵包車,然後聽見夏纏嘶喊救命的聲音。

她想也沒想,直接開車抵到門口,從車上拿出一瓶礦區水,一隻手舉著礦區水瓶子,一隻手拿著打火機,作點火狀,“都給我住手!!!”

她的車頭抵在茅草屋上,屋子都跟著晃動了幾下。

茅草屋內的畫麵讓人不忍直視,剛才開車的那個男人手裏拿著一部比較高檔的照相機,另外三個在扒夏纏的衣服。夏纏掙紮不休,他們凶神惡煞,她的外套都已經被直接撕掉了。

正在扒夏纏衣服的綁匪傻眼了,甚至有些回不過神來,夏纏就趁著這空擋一腳踹向那男人的重要部位,抓起一把泥土灑到其他兩人的眼中。然後翻身爬起來,就往左娜車上跑。那速度快的讓左娜來不及眨眼,就感覺到身邊多了一股熱流,然後被催促著快開車!

當然,關鍵時候她也不慫包,將礦泉水瓶子砸出去後,就開車帶著夏纏開溜了。

不過,這都不是高.潮。高.潮是她的車開出沒多久,就徹底沒油熄火了。而後麵的那輛麵包車又追了上來,兩人一商量,決定棄車往山裏跑。雖然已經是冬天了,可是山林裏坑坑窪窪的地方多,容易藏身,更適宜迂回戰術。

就這樣,兩人在山林裏跑了很久,跌了不知道多少個跟頭。

後麵麵包車內的四個男人也隻好下車往山林裏跑,一路追趕。

重點是,在失蹤的頭天夜裏,她們兩個弱女子還拖著高跟鞋,終於是被追到了。

夏纏和左娜以為會遭到一陣慘烈的毒打時,那四個人隻是押著她們。

她們兩人自然也不是好捏的軟柿子,她們奮力掙紮。在被激怒的情況下,她們兩人挨了耳光。夏纏因為一腳踢壞了男人手中的照相機,被多甩了一個耳光。

她們兩人還算是幸運的,本以為會這樣被抓回去。哪知道,那四個男人在山林裏迷路了,決定休息一晚上明早再走。

因為在山林裏找不到繩子捆她們,隻好輪流看著她們兩人。半夜裏,夏纏和左娜等他們四人換班時,趁著剛才值班的那兩人睡熟之際,給被叫醒值班的還打著哈欠的那兩人一人一腳。她們可都穿著高跟鞋,而且那一腳都踢在了重要部位。踢完了就往之前商量好的山坡下麵滾,這兩人也是為了逃命沒辦法才滾山坡的。

後麵那四人沒敢滾山坡,而是繞路去追她們。

就這樣,她們爭取到了時間,滾下山坡時候也隻是擦傷了點皮,逃亡生涯再次拉開帷幕。

現在回想起這兩天的逃亡生涯,左娜和夏纏都隻能用不幸中的萬幸來形容。一路磕磕絆絆,不知道摔了多少次,都沒甩開那四個人,也沒能跑出這山林。好不容易遇到山溝處的那幾戶人家,想要打電話報警,又來不及了。隻偷了兩雙運動鞋換上……

餓了就摘點野果子吃,左娜起初不肯吃,說是有毒。

夏纏感謝她的救命之恩,都是先自己嚐過沒毒之後,才給她吃。

左娜也是餓的沒辦法了,才蹙眉吃野果。

渴了,就喝點石頭縫裏麵的雨水,偶爾能遇到一條清澈的小溪。

左娜和夏纏兩人活了二十年,都沒有過過這樣的艱苦的日子。

有多少次,左娜累的拖著雙腿抱怨著,“夏纏,你說我好端端的……也是腦殘了……不然我幹嘛管你?我幹嘛要救你?我要是不救你,怎麽會受這種罪?”

夏纏知道她毒舌,也不介意,隻是在她說的沒力氣再說時,來一句,“救都救了,就認了唄。省點力氣繼續逃!”

也記不得有多少次,左娜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現在這樣耍賴不肯走,“我不走了!夏纏,你說什麽我都不走了!當年毛主席領著紅軍長征的時候都沒我們這麽苦!我走不動了,我走的想死!我的腳上全是血泡!!”

夏纏從口袋裏麵摸出兩個野果子遞給她,抬眸看著依

舊泛起了魚肚白的天空,她的眸底那絲希望更加明亮。

左娜氣惱的將果子打出去很遠,“不吃,不吃!我要吃肉!夏纏,我會不會因為你死在這裏?我要是死在這裏了,我這輩子都不能瞑目!我明明是逃學去找大叔的,我想他了……卻沒想到遇到了你……你說我怎麽這麽衰啊?你說你好好的被綁架,為什麽要被我看見?大叔……你的小野貓好想你!!!嗚嗚……”

她仰頭哀嚎。

以前夏纏沒發現左娜可愛,這會卻突然覺得她其實沒那麽討厭,甚至還有些喜歡她這樣的性格 。她直率,敢愛敢恨,敢怒又敢言。但是這樣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善良的心。不然,她不會這麽拚命的救自己。

她走上前將那兩顆滾落的野果撿了起來,放在外套上擦了擦,硬塞到左娜嘴裏,“吃吧,吃了才有力氣繼續想你家大叔!吃了也才有力氣吐槽!”

左娜實在是沒力氣貧嘴了,順勢倚在夏纏身上,對著漸漸發白的天空,喃喃的問,“夏纏,你說我們能逃出去嗎?後麵有混蛋窮追不舍,前路又是一片渺茫,我們會不會真的死掉啊?”

夏纏眸光清澈,疲憊的聲音卻充滿了堅定,“不會死的!我們肯定不會死的!”她心底一直有個堅定的信念,那人一定會找到她的。盡管這裏偏僻,但是她心底就是有這樣的信念。她的男神總會有辦法找到她,來救她的。

她失聯的這三天兩夜,那人是不是快緊張死了?

身子越來越疲憊,隨時都有暈倒的可能,可她心底的那個信念越來越清晰。

她在安慰左娜的同時也在安慰著自己,屏住呼吸,聽山溝裏麵的聲音。確定那四個混蛋暫時沒有追上來時,她起身去小溪邊鞠起一捧水清洗自己紅腫的臉頰。自己洗完了臉,又扯下一隻衣袖當毛巾,沾著溪水回來,幫左娜擦拭臉頰。將她臉上的血跡都擦幹淨了,又擰了擰衣袖,敷在她紅腫的半邊臉上。

“小野貓舒服點沒有?”她學著左娜的口氣,問。

左娜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舒服你妹,我都快死了!哪哪都痛!”

夏纏紅腫的臉頰上擠出一絲笑容,“不會的,你不會死!你那麽壞,怎麽會死?沒聽老人說過禍害一千年嗎?你可得長壽呢,你得想著你的大叔!”

身後又有腳步聲傳來,看來是那四個混蛋又追來了。

夏纏神色一緊,連忙拉著左娜,“快起來!快點!又追來了,我們得跑!”

左娜搖頭,一把將臉上敷著的夏纏的衣袖給扔掉,“不跑了,我真的跑不動了!再跑下去我會死!!!!我連說話都沒力氣了!”

“左娜,你得想著你大叔!你要是死了,你大叔得重新找女人!你能忍受他睡別的女人?你能忍受他的**有別的女人?”夏纏再次激她。

左娜那半死不活的身子再次被注入一點雞血,伸手,“尼瑪的,老娘今天就算是爬也要爬出去!老娘就不信了……那幫混蛋都追了老娘一天一夜了還能有力氣?老娘為了大叔拚了……”

夏纏一邊拄著她自製的拐杖,一邊伸手去拉左娜。

磕磕絆絆又摔了幾次之後,左娜的步子越來越邁不動了。

她是千金小姐,在家從未受過苦。此刻遭遇的逃亡,已經是身體承受的極限了。

而夏纏沒那麽嬌慣,身體素質要比她好點,這會咬牙能勉強站著。

左娜直接躺在了地上,“真的走不動了……要死了……”

夏纏拉她,也拉不動,“左娜,你起來,隻要你搞定了大叔以後我叫你嬸嬸!一口一個嬸嬸,叫的你樂開懷!”

“左娜,不能放棄!這次我們被抓回去,真的會死的很慘!!!”

“左娜,你得堅持!說不定大叔已經在來救我們的路上了!!!”

左娜實在是疲憊不堪,她勉強撐開眼簾,“你要是……見到大叔……幫我告訴他……我他媽真的愛上他了……”

“我不告訴,你自己跟他說!!!”夏纏搖晃著她的身子。

身後腳步聲和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