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幽草剛剛回到寢室,便聽到門口傳來了婢女的聲音:“小姐,三夫人有請。”
任幽草眉頭一皺,娘親請她過去?所為何事?難道是為了見任墨?她有些煩躁的攏了攏頭發,說道:“好,我一會就過去,請三夫人稍後。”
剛走出門,關了門轉身準備去許氏那裏,卻碰到了一座肉牆,任幽草摸了摸鼻子,不滿的說道:“你這個人怎麽走路……”
“不長眼睛”一個字硬生生的咽進了喉嚨裏。
歐陽雲宸低頭看著嬌小的任幽草,一副調笑的模樣說道:“後麵那四個字怎麽不說了?”
任幽草表情幽幽的說道:“畢竟這裏是你的王府……我作為客人,怎麽能對主人說這樣大不敬的話呢?”
歐陽雲宸哈哈大笑,讓開了一條道說道:“也罷,也不難為你這個小姑娘了,要去哪裏就去哪裏吧。”
任幽草看著歐陽雲宸遠離的背影,摸了摸鼻子,喚道:“蓮影?蓮影何在?”
遠處傳來了蓮影急促的回複聲音:“小姐,奴婢在這裏,奴婢在這裏,馬上就過來。”
任幽草循著聲音走過去,便看到蓮影正在曬一些草藥,她皺了皺眉頭,問道:“哪裏來的草藥?”
蓮影用下巴指了指前院,又做了一個搖扇子的動作,任幽草忍不住要笑出聲音了,她點頭說道:“好吧,我知道是誰了,我娘在找我,你陪我去一趟吧,這些個藥草,暫時也用不上,就先放這裏。”
蓮影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笸籮,用粗布擦了擦雙手,說道:“好了,小姐,奴婢現在就陪你過去。”
到了安排給許氏的寢室,任幽草輕輕的敲了敲門,門內傳來了許氏的聲音:“是幽草嗎?”
“娘,是我。”任幽草輕聲回答。
門“吱呀”一聲開了,許氏的身影站立在屋裏黑暗處,讓任幽草有些看不清楚。
“娘,你是不是要問任墨的病況?”任幽草一進門就說道。
許氏快步的走到了門口,查看了一番四周,便關上了門。靠近了任幽草便坐了下來。
許氏的目光直盯盯的盯著任幽草,任幽草以為自己哪裏著裝不得體,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麵頰,笑了笑:“娘,你怎麽這樣看著女兒呢?”
許氏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拉著任幽草的手說道:“不知道你父親現在如何,既然是中毒,我也知道這毒一定是大夫人下的。”
任幽草麵上顏色一正,她從來沒有給許氏說過任墨是中毒了,也沒有說過關於大夫人的事情,自己的母親怎麽會知道這些呢?
許氏看到任幽草的麵上出現了一抹異色,她苦笑了一下,知道任幽草心中所想,點頭說道:“幽草,你還很小,才十歲,你怎可能懂得這裏麵的事情呢,如今你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懂嗎?你父親……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任幽草忽然明白大概是自己最近表現的過於成熟,所以讓許氏擔心了,她淺笑,搖頭說道:“娘,你別怕,我現在拜了莫子言為師,他醫術那麽高明,我怎可能會有事情呢,說到這裏,娘親,你是不是想見見父親?”
許氏被說中了心事,緩緩的點了點頭,是的,她確實想見一見任墨,不管怎麽說,曾經,任墨也是對她極其疼愛的。如今他身中劇毒,她卻不曾去探望他。
任幽草心中卻已經琢磨了起來,想到父親剛才說的那些話,要自己一定將母親接出來,那種擔心,應該不會是假的,也許……也許,任墨將母親關在後院裏,也是為了保護她?任幽草心中無端端的生出了這樣的一個假想。
她搖搖頭,不不不,不可能的,任墨那麽疼愛任奕風和任初月,這是沒法假裝出來的,這個假設肯定不成立。
許氏看到任幽草的表情忽而忽而的變幻,以為女兒是不想讓自己去探望任墨,她歎息了一聲,將手放在了任幽草的手背上,說道:“娘就不為難你了,你去好好休息吧,已經辛苦了一天了。”
任幽草點點頭,將手從許氏的手中抽回,點點頭,便離開了許氏的寢室。
回到寢室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著,而剛才自己想的那個假設的事情,卻在腦海裏無限的放大,好像確實在告訴她,這個假設是成立的。
“喲,小東西,你怎麽了?睡不著?難道是在想我?”窗戶邊上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任幽草歎息了一聲,坐起了身子,看也不看那個黑影一眼,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這個見不得人的怪物,這個時間過來,不是擾人清夢麽。”
黑衣人哈哈大笑,一晃眼,便已經坐在了任幽草的床邊,一手已經摸在了任幽草的臉上:“嘖嘖,這個吹彈可破的皮膚,摸著可真是舒服啊,我說你是不是應該喚我的名字一聲?”
“吳享公,有理了,已經是深夜了,我就不起床給你行禮了,好了,你可以走了吧?”任幽草說完便用手指著窗戶。
黑衣人的眸中閃過了一抹促狹的笑容,他順手抓住了任幽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裏。任幽草的手有些微涼,而黑衣人的手心卻很灼熱。
“這小丫頭,怎麽手這麽涼?是這被子不夠厚嗎?要不要爺給你暖床啊?”黑衣人的眼角眉梢都是笑容。
任幽草狠狠的奪回了自己的手,放在了被子裏,冷聲說道:“請吳享公不要太過分了,這裏畢竟是三王爺的府上,若是被三王爺發現了,不僅僅是我會被你連累,恐怕連你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吧。”
黑衣人哈哈一笑,說道:“這麽說……你是在關心我的生死了?”
任幽草翻了一記白眼,感覺自己是在白費口舌,幹脆躺了下來,用被子蓋住了小臉,悶聲悶氣的說道:“罷了罷了,你就自己看著怎麽辦吧,我是對你沒辦法了,要是要走的話,記得關上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