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練掃了一眼歐陽雲宸,一臉秉然的搖頭淺笑:“既然三王爺已經說了,您是三王妃,那就是主子。”
任幽草翻了一記白眼,便也不辯駁了,說是就是吧,反正多一個有能力的幫手總好過多一個強大的敵人不是嗎?
任幽草偷偷的觀察了一下歐陽雲宸和赤練之間,她試圖想從兩個人中間發現一些曖昧的東西,若是真有,那麽這個赤練,她決計不會信任。
然而觀察了許久,一直到歐陽雲宸打了一個哈欠問道:“觀察好了麽?發現我們之間是不是沒什麽交集了?放心了?”
任幽草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之色,趕緊舉起了茶杯說道:“喝茶喝茶。”
歐陽雲宸搖著扇子看著眼前這個試圖用茶杯遮擋住自己小臉的人兒,越發的對這個小女孩感興趣了。
赤練看到歐陽雲宸興趣濃濃的模樣盯著任幽草,輕輕的咳嗽了兩聲,說道:“王爺,屬下已經將七王爺名下的幾個店鋪全都查清楚了,需要現在匯報嗎?”
任幽草聽到這話題,將手中的杯子放了下來,說道:“歐陽峻卿名下的,除了那個成衣店,還有一家客棧,一家青樓,對了,在湖麵上,還有三個畫舫。”
赤練的臉色頓時一變,任幽草沒有說錯,可是她並沒有查出那三個畫舫,眼前這個看著隻有十來歲的小姑娘,怎可能比自己還要耳聰目明呢?
歐陽雲宸忽而收起了笑容,表情逐漸變得有些嚴肅,他將手輕輕的放在了任幽草的手背上,語氣有些不滿的說道:“如今你的任務就是長高長大,不要再做這些事情了,不適合你。”
任幽草愣了一下,吐了吐舌頭,立刻露出了小女兒神態,嬌俏的說道:“三王爺,人家隻是比較好奇而已麽。”
赤練聽到任幽草這種根本說明不了的便捷,也隻能淺淺一笑,行了禮便退出了房間。
整個房間裏,隻剩下歐陽雲宸和任幽草兩個人,空氣忽然有種凝結的感覺。任幽草肚子很不厚道的在這個時候咕嚕咕嚕的響了兩聲。
“你……餓了?”歐陽雲宸問道。
“恩,餓了,我想吃花繡樓的白斬雞,可以嗎?”任幽草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十足的小女兒神態,讓歐陽雲宸忍不住想要揉一揉她的頭發。
合起了扇子,歐陽雲宸一笑,清風明月般的笑容,讓任幽草忽而失了神。
“怎麽,如今看我已經順眼了?是不是要比我七弟更好看一些?”歐陽雲宸的笑容裏充滿了促狹的挑逗味道。
任幽草頓時撇了一下嘴巴,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往外走去:“真是登徒子,什麽都能聯想到。無聊透頂,我們還是快些去找花繡樓吃點東西吧。”她自然不能承認歐陽雲宸確實要比歐陽峻卿耐看一些。
老鴇看到任幽草和歐陽雲宸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姹紫嫣紅樓,手中的絲帕搖的格外的起勁:“三王爺,有空一定還要再來玩兒啊!”
到了花繡樓,任幽草站在花繡樓的牌匾下看了許久,前世,自己是最愛吃這裏的白斬雞的,每一次隻要歐陽峻卿想要讓她做什麽事情,就會帶一份白斬雞回去,她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她真單純,就那麽一份雞肉,她都能當成愛。
輕輕的吸了吸鼻子,任幽草硬是將眼淚憋了回去,小手一揮,說道:“三王爺,今兒你可要備好銀子,我打算吃窮你。”
三王爺站在任幽草的身後,隻知道她看著招牌停頓了一會,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將扇子一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就請三王妃給本王爺賞了這個麵子吧。”
花繡樓來來往往的賓客很多,看到歐陽雲宸玉樹臨風的模樣,竟然畢恭畢敬的和一個小丫頭說話,有些好笑的模樣,卻有人在一旁輕聲說道:“那不是三王爺麽,哎呀,難道那就是傳說中賜婚給三王爺的三王妃……可看上去真小啊……”
人群中的話語,傳進了任幽草的耳中,她不太習慣被眾人這樣關注,耳朵尖都開始泛紅了,連忙跨進了花繡樓中。
掌櫃早已經站在門內迎接兩人,看到歐陽雲宸便立刻行禮說道:“三王爺,已經給你備好了三樓的雅廳,您喜歡吃的那些菜,小的一會就給您送過去。”
歐陽雲宸淡淡的掃了一眼掌櫃,說道:“加上一份白斬雞。”便跟著小二帶著任幽草上了樓。
到了雅廳,小二便倒了兩杯茶,離開了雅廳。
任幽草走到了窗戶前,看到了半個京城,整條街上,熙來攘往的都是人群。上一世,她從來都是待在深宮中,並沒有見過京城到底是什麽模樣,如今,看到那些平凡的人們有說有笑的走來走去,她竟然羨慕了起來。
“看什麽呢?”歐陽雲宸走到了任幽草的身邊,與她並肩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麵的景色,點頭說道:“若是將來我奪得天下,這裏的街道我還會擴寬,要讓所有的人看到京城的繁華。”
“奪得天下?歐陽雲宸,你有沒有想過,奪天下,是要死人的,一將功成萬骨枯,都是人命,沒有誰比誰更高貴,為何為了自己的欲望,就要犧牲別人呢?”任幽草幽幽的說道。
一番話說得歐陽雲宸啞口無言,誠然,任幽草每一個字都是對的,一將功成萬骨枯,要奪得天下,他就要犧牲很多很多的人,可是若是將天下拱手相讓,那麽,最後受苦的不就是百姓?
“若是天下被我所得,百姓便會安居樂業,本王爺會讓整個江山百年之內得到安寧,本王爺有這個信心,雖然是要犧牲一些人,但是這是為了更多的百姓,是值得的。”歐陽雲宸將自己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任幽草抬頭看了一眼歐陽雲宸,問道:“若是要安定天下,要你去犧牲我,你會做嗎?比如將我活生生的釘在棺材中?!”說到這裏的時候,任幽草的眼神忽然變得幽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