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裏就剩下了歐陽雲宸和任幽草兩個人,歐陽雲宸就和哄孩子一般,輕輕的拍打著任幽草的後背,任由她哭個夠。
一直到任幽草的抽泣聲消停了,小人兒也在他的懷中睡著了。歐陽雲宸抬頭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懷中的人,搖頭苦笑,得,今日看樣子是出不去了。
將懷中的任幽草送回房間的時候,蓮影已經吃驚的合不攏嘴了,一直到歐陽雲宸出了門,輕聲囑咐她不要吵醒房間裏的小人兒的時候,蓮影這才回過神,點點頭。
莫子言已經在偏廳裏等了許久,才看到歐陽雲宸一臉得意的回來,他有些不滿的說道:“你今日是不想出去了吧。”
“那就改明日吧,我看著任墨今日也死不了的。”
莫子言無語,目光幽深的盯著歐陽雲宸許久,搖了搖頭,背起藥箱便離開了。
等到任幽草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晚膳時間了,她揉著自己有些紅腫的眼睛,想到今日裏竟然如此放肆的大哭了一場,似乎是將許久的壓力也哭了出來。
她朝門口喊了兩聲蓮影的名字,蓮影應聲進門,拿著冰涼的濕帕遞給了任幽草,滿眼的羨慕:“三王爺對您真好,小姐,想一想若是以後真的嫁到了三王府,您可真的是被捧在手心裏了。”
任幽草臉上飛起一片紅霞,拿著蓮影遞過來的濕帕,敷在了眼睛上,說道:“那你怎麽沒看見我是哭鼻子了呢,若是真的對我好,舍得打我嗎?”
蓮影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躺在**的任幽草,急急忙忙過來就想查看一下哪裏被傷著了,翻動著任幽草的動作,讓任幽草有些納悶。
“蓮影,你在做什麽?”
“不是說王爺打了您嗎?打在哪裏了?傷著了嗎?小姐,您怎麽惹到王爺的啊?”
一連串的問話,讓任幽草哭笑不得,連連擺手說道:“無礙無礙,真的沒有什麽事情,我隻是隨口說說,好啦好啦……”
任幽草忽然覺得自己張不開口,總不能說歐陽雲宸當著莫子言的麵兒,就揍了她的屁股吧?
蓮影看到任幽草除了眼睛紅腫,其他的地方並無外傷,也就放下了心,一笑:“那就好,小姐沒事兒就好,剛才把奴婢嚇了一跳,以為王爺真的下手了。”
任幽草忽而坐了起來,摟住了蓮影的腰,蓮影被任幽草的舉動嚇了一跳,繼而似乎明白過來了,也輕輕的拍著任幽草的背部,沒有言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任幽草才鬆開了蓮影,抬頭朝蓮影一笑,說道:“真是奇怪了,今日怎麽總是想哭。”
蓮影摸了摸任幽草的頭,心中一陣難過,任幽草經曆了什麽事情,她從進到丞相府的時候便已經知曉了。
鬆開了蓮影,任幽草帶著淚淺笑:“好了,讓你擔心了,放心吧,我以後不會這般掉淚了,我會保護好我娘,你,還有我自己。”
蓮影心中頓時又是一陣酸楚,擦了擦眼角的淚,笑了:“我去給小姐端飯,這天色已經晚了,吃過飯,您不是還要去書房看看老爺嗎?”
任幽草點點頭,看著蓮影離去的背影。
不消多時,蓮影便帶著晚膳回來了,隻是清粥小菜,卻是任幽草最愛吃的食物。
待到用過了晚膳,任幽草便提著燈籠去了書房,走到月亮門前的時候,下意識的便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因為那一夜遇到許氏的原因,擔心此時她仍然在這裏。
門口沒有人,任幽草便輕輕的走到了門口,門裏卻傳來了歐陽雲宸和歐陽峻卿的聲音。
任幽草愣了一下,怎麽這兩個人會在書房裏呢?任幽草推開了門,站在了兩個人的麵前,帶著一抹厭惡冷笑道:“不知道七王爺來書房探望我爹有什麽指教?或者是……想看看我爹有沒有死?”
歐陽峻卿看到任幽草站在門口的一瞬間,喜上眉梢,卻看到任幽草眼神中那一抹厭惡,卻皺起了眉頭。
歐陽雲宸聽到任幽草有些不客氣的語氣,反而笑了:“幽草,不許這樣和七弟說話。”
說完便又對著歐陽峻卿說道:“七弟,和我一起去下棋吧,正巧今日有一個殘局還沒有破解。”
歐陽峻卿抹了抹鼻尖,忽然苦笑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任幽草,便跟著歐陽雲宸離開了書房。
任幽草還沒等兩個人離開,便對藥童說道:“師兄,從今日裏,任何人,包括三王爺,都不許來這個書房探望丞相大人。”
一番話,讓歐陽雲宸也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任幽草,而任幽草則是倔強的揚起了下巴,似乎在示威。
歐陽峻卿聽到這話忽然感覺到有些痛快,掌中的扇子“啪”的一下打開,輕輕的扇著風才,朝歐陽雲宸說道:“哈哈,三哥,你也吃了閉門羹了,走吧走吧,同是天涯淪落人。”
歐陽雲宸的眼神中充滿了威脅的朝任幽草一笑,也不計較,隨著歐陽峻卿一起離開了。
藥童有些尷尬的摸著頭傻笑,看到兩個人離開,有些擔心的問道:“師妹,我們是借著別人家的地兒給丞相治病,這樣說話,合適嗎?”
任幽草看到藥童的模樣,忍不住笑了,點頭說道:“合適極了,放心吧,師兄,這樣不太為難你,這些日子,一直都是由你照看丞相,也是著實辛苦你了,不如今夜你去好好歇息,我來照顧我爹吧。”
藥童的麵色確實有些疲倦,可他依然搖頭說道:“不妥不妥,你是一個小姑娘,不能讓你照看。”
任幽草思索了一下,選擇了一個折中的方式:“那就這樣吧,師兄,你就住在旁邊的屋子裏,一會兒我讓管家送來被褥,你就在那榻上湊合一下吧,好好的休息一夜。”
藥童想想,便點點頭,等到管家安排好了,藥童朝任幽草感激的看了一眼,準備出門,忽然想起什麽,轉身說道:“對了,師妹,師兄的名字叫顧新陽,你可以叫我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