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影有些緊張的跟著任幽草往丞相府走去,低聲問道:“小姐,你讓我放的是什麽藥啊?”

“讓他一輩子都昏睡的藥,放心吧,死不了人。”

蓮影搖頭苦笑:“小姐,這樣的防人之心,真的不能不有。”

任幽草哈哈一笑,拉著蓮影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丞相府,她心裏知道蓮影是關心自己的。

沒過多久,聽風樓的人便送回了任奕風,任墨和大夫人招來了無數個大夫給任奕風看病,可是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睡著了,其他的沒有任何異常。

任墨走到了任幽草書房的門口,有些踟躕,想了許久,終於還是敲了敲門。

任幽草早都知道任墨一定會來求自己,早已經恭候了多時,打開門,看到任墨站在門口,並不意外。

“幽草……”

“爹,我聽說了,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如果你放心我,那我去看看,不管有沒有救,我隻能盡量試試看。”

任墨想要說的全都被任幽草堵回去了,隻能點點頭,默默的跟著任幽草身後。

剛走進任奕風的房間,瞪著血紅的雙眼的大夫人便撲了過來,狠狠的推了一把任幽草,若不是身邊的人攔著,她幾乎都可以將任幽草撕碎。

任墨皺著眉頭看著發了瘋一般的大夫人,問道:“你這是做什麽?幽草是過來看看她大哥的。”

“都是她,都是她,一定是她下的毒。”

任幽草的眼神變得幽深了,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大夫人的麵前,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淺笑:“為何大夫人會以為是幽草下毒呢?啊,莫非你們是已經盤算好了要讓幽草為難?”

一番話說得大夫人啞口無言,她總不能在任墨麵前承認自己和任奕風已經準備好了如何算計任幽草的事情吧。

任幽草輕輕的斜視了一眼大夫人,朝任墨無可奈何的說道:“爹,你看到了,是大夫人不讓我給大哥看病,並不是我不想看,為了不讓大夫人再生氣,我就先告退了。”

任墨知道任幽草師承莫子言,連忙攔住了任幽草說道:“婦人之見,你別管了,先去看看有沒有辦法吧。”

任幽草心中一點都不情願給任奕風看病,隻是在一邊磨蹭,此時門口出現了顧新陽的身影。

他畢恭畢敬的走到了任墨的身邊,行禮:“見過丞相大人。”

又朝大夫人行禮:“見過大夫人。”

接著走到了任幽草的身邊,朝她遞過去一個眼色,笑道:“小師妹,這種小小的病症,我來看就是了,師妹你身子還是不太好,先回去吧。”

任幽草的眼中盡是感激,她不知道顧新陽為何對自己那麽好,旋即露出了一抹笑容:“就算我看了,大夫人也以為我是不想給大哥治療,所以交給你最放心,師兄你先忙吧,我走了。”

說完朝任墨行禮便離開了房間。

走著走著,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濃了,上一世,若是自己能如此殺伐絕對,怎麽可能將自己陷入困境之中呢?這一世,她竟然有了這麽多的幫手,讓她驚喜萬分。

蓮影站在月亮門口焦急的轉來轉去,看到任幽草從任奕風的房間裏平安無事的出來,欣喜的喊道:“小姐,你沒事吧?”

任幽草轉了一圈,笑道:“你看,你家小姐能全身而退,怎可能有事情呢?”

蓮影一臉的擔憂:“三夫人已經等在了房中,若不是奴婢盡力勸阻,她可能也就來這裏了,大夫人如今視你們為眼中釘,三夫人來了,恐怕會壞事。”

任幽草欣賞的瞧著眼前這個跟隨自己的蓮影,她不得說,自己當初的眼光真是太好了。

“我沒事,我們回去吧。”任幽草頭也沒回的離開了任奕風的住處。

許氏此時正在焦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和蓮影剛才的模樣如出一轍,任幽草笑著打著招呼:“娘。”

許氏連忙跑了過來,一把保住了任幽草,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說道:“你沒事吧?”

任幽草搖搖頭,小小的身子從許氏的懷裏掙紮出來,在地上蹦跳了幾下,隨即吐了吐舌頭笑道:“你瞧,我都好好的,放心吧。”

許氏這才一笑,放下了心,接著輕聲問道:“幽草,你早上是不是見過任奕風?”

“是的,而且,是我讓他這一生都不會醒來的。”任幽草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許氏愣住了,她以為任幽草不會承認自己做的事情,沒想到她竟然坦坦****的就承認了。

“為何?”

“因為他本來就不是我們任家的人,因為他想害我。”任幽草的眼神頓時變得幽深了起來。

許氏歎息了一聲,摸了摸任幽草的頭頂,苦笑道:“是為娘沒用,讓你自己辛苦了。”

一句話說的許氏竟然開始落淚,這是任幽草始料未及的,她有些焦急的抹著許氏的眼淚慌忙說道:“娘親別急,我沒事的,真的沒事的,以後這個丞相府就太平了,相信女兒。”

正在安慰掉淚的許氏的時候,二夫人帶著任憶瑾走了過來,看到了任幽草,眼中閃過了一抹嫉恨,卻笑道:“幽草。”

任幽草自然是知道二夫人是讓她來看看任憶瑾的情況,她算了算日子,說道:“二娘你不用擔心,後日姐姐就能說話了,不過希望姐姐以後不要亂說話,否則就跟大哥一樣,從此以後永遠都醒不來了。”

任憶瑾捂住了嘴巴,拚命的點頭。

任幽草此時此刻終於覺得世界清靜了,清風吹過,整個人都放鬆了,好了,自己今年十歲,她終於可以無憂無慮的好好成長幾年了。

夜裏,任幽草坐在台階上等著那個梁上君子,沒一會,就看到一個黑影閃現在了自己的身邊,安靜的坐在了自己身邊,笑道:“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任幽草搖搖頭,苦笑一下,說道:“你知道嗎?任奕風睡著了,他什麽都能聽到,什麽都能感受到,可是他就是不能動,我將他的靈魂封印在了一個永遠都不能動彈的軀殼中,你說我是不是很狠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