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幽草將能開的窗戶都打開,甚至連門都大開著,繼而走到了榻邊,仔仔細細的查看著皇上的眼球,把脈,過了好一會,她笑道:“皇上這個毒,來勢洶洶,昨日裏若不是師兄紮住了皇上的幾處大穴,恐怕早都無力回天了。”

說完便拿出一個小小的匕首,在皇上的手腕上割開了一道口子,將玉淨瓶中的金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口子上。

金蠶四處聞了聞,便鑽進了皇上的血肉之中。皇後看到都有些疼痛,擔心的問道:“不會有事吧?”

“不會,我的金蠶最喜歡吃的就是毒物,皇上身上的毒,它全都會吃的幹幹淨淨。”

“皇上身上所中的,是什麽毒?”皇後忽然問道,她有些好奇為何任幽草不說是中的什麽毒。

任幽草眼神中閃過一抹陰冷,淺笑中帶著不屑:“皇後娘娘,你並不願意知道這個毒來自哪裏,所以還是別問了。”

皇後頓時心知肚明,眼神裏的憂傷又增加了幾分。

過了整整一個時辰,一個胖乎乎的金蠶便從剛才進去的傷口又爬了出來,任幽草連忙拿起了羊腸線縫合了傷口,撒上了藥,包紮好以後,朝顧新陽一笑:“師兄,真是要辛苦你了,按照你開的藥方,還是那樣吃藥,辛苦你這幾日了。”

顧新陽點點頭,臉上那抹暖暖的笑容讓任幽草有些失神,顧新陽已經這樣不言不語的在她身邊陪伴了五年,從沒有任何要求,也沒有過多的話語。

歐陽雲宸看到任幽草看著顧新陽失神的模樣,心中忽然有些發堵,一種濃濃的酸意在心中冉冉升起。

他大踏步的走到了任幽草身邊,拉著她的手,小聲說道:“辛苦了吧,走,回去休息吧。”

任幽草點點頭,朝皇後行禮便準備離開,卻聽到皇後在身後說道:“本宮……已經讓峻卿回京城了。”

任幽草頓住了腳步,皇上病危,作為兒子的,自然是要回來的,無可厚非的事情。

歐陽雲宸朝任幽草深深的望了一眼,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便轉身朝皇後說道:“好,知道了,我們先回去了,母後也要休息,父皇身邊有顧新陽,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皇後一臉的倦容,勉強的露出了笑容,說道:“你們回去吧,等你父皇醒了,本宮就會去休息的。”

歐陽雲宸也不多勸,轉身扶著任幽草便離開了。

外麵依然是烏雲密布,任墨看到兩個人出來,帶著一幹大臣連忙過來,圍在了兩個人的身邊,七嘴八舌的問著關於皇上的病情。

歐陽雲宸擋開了任幽草,朝任墨行禮,說道:“丞相大人,本王的父皇已經沒什麽事情了,你們該回哪裏就回哪裏吧,不要圍在這裏了,這天氣眼見著要下雨了。大家還是回去吧。”

幾個大臣似乎想要聽到任幽草的答案,眼睛一直放在任幽草的身上,任幽草朝任墨一笑,說道:“請各位大人回去吧,皇上真的沒有事情了,我可以用性命擔保。”

圍在身邊的那些個大臣這才三三兩兩的散開了。

任墨看見人都走了,一臉的凝重:“幽草,你確定你有把握嗎?若是沒有把握,那麽我就去準備準備,送你和你娘先走。”

任幽草心中一暖,隨即露出了一抹春風一般的笑容:“爹,放心吧,我說沒事就一定沒事的。”

歐陽雲宸似乎有些不滿於任墨對任幽草的不信任,將任幽草的胳膊拉上,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不信任,就不要讓你過來看病,求你來看病的也是他,不信任你的還是他。”

任幽草聽到歐陽雲宸小聲的抱怨,忍不住笑出了聲音,趕緊舉起手捂住了嘴巴,眼裏全都是深深的依戀,她喜歡被這樣包容的感覺。

回到了丞相府,歐陽雲宸將任幽草送回了院子,任幽草叫住了他,問道:“你是去看皇上吧?”

歐陽雲宸淺淺一笑,轉身走到任幽草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的俏臉,那櫻花瓣一般的唇,微微張開,他恨不得此時就吃了她。

“聰明莫過如你,是的,我現在去看看他去。”歐陽雲宸說道。

“去吧,換了你母後,不能讓她一直在那裏守著。”任幽草整理了一下歐陽雲宸的領子,好像兩個人做了多年的夫妻一般。

任幽草看著歐陽雲宸離開,準備回去,便看見老夫人身邊的貼身嬤嬤走了過來,心裏暗自歎息了一聲,看來老夫人又要和自己叨叨關於任初月的事情了。

老嬤嬤走過來,恭恭敬敬的行禮道:“三小姐,老夫人有請。”

任幽草點點頭,跟著老嬤嬤走向了老夫人的院子。

這五年,任幽草一直在細心幫著老夫人調養身子,又將整個丞相府管理的頭頭是道,老夫人也愈發的離不開任幽草了。

看到任幽草進來,老夫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盈盈的說道:“幽草,來坐奶奶身邊來。”

任幽草嬌嗔的抱著老夫人的胳膊撒嬌說道:“不知道奶奶叫我有什麽事情啊?”

老夫人慈祥的摸了摸任幽草的頭發,笑了:“你長大了,越來越美了。”

任幽草小臉頓時一紅,笑道:“因為幽草是奶奶的孫女啊,自然會美貌了。”說完便吐了吐舌頭。

老夫人哈哈一笑,刮了刮任幽草的鼻子笑道:“你瞧你這張小嘴,就是會說話。今日去給皇上治病,情況如何?你父親仍然沒有回來。”

任幽草收起了笑容,認真的回答道:“奶奶,皇上中的是西域的草原蝰蛇的毒,這種蛇毒……”

老夫人一愣,不由的脫口而出:“你確定是來自西域的毒?”

任幽草點點頭。

老夫人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一下,搖搖頭,苦笑道:“原本想替這個丫頭求情,如今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任幽草淺淺一笑,低下頭,安靜的等著老夫人繼續開口。

“初月來了信,我早上才收到的,說過幾日便會到京城了,你怎麽想的?”老夫人看著任幽草安靜的站在一邊,思索了一會,還是開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