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任幽草就要讓蓮影把人喊來,翠屏著急的大喊出聲:“是,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與旁人無關!”

任幽草原本要起身的動作一頓,又坐了回去,嘴角凝結出一抹笑意。

一雙美目波光流轉,緊緊的盯著翠屏:“這麽說來,陷害我與大公子有苟且之事,也是你做的了?”

翠屏怔了怔,似乎沒有想到任幽草會問這個:“三,三小姐……奴婢不知……啊!”

又是一記重重的板子!

血順著背流淌下來,翠屏幾乎要暈厥過去,眼睛通紅的盯著一個方向。

那裏,隱約能見到一個挺直而立的男子。

“說,究竟是不是與你有關?”任幽草並沒有給她喘息的時間,冷冷的看著她,“我之前就查到,是有人故意在外風言風語,說我與大哥有染,我還一直納悶是誰說出去的,今兒個看見這娃娃我才明白。翠屏,我怎不知,你如此痛恨我?在我麵前,胡攪蠻纏沒什麽好處,既已證據確鑿,你再抵賴,也不過是多增苦楚罷了!”

翠屏咬牙死死的盯著任幽草,潔白的指甲因為用力過度而變得汙紫,看起來猙獰可怕。她的眼裏全是絕望,忽而間開口:“奴婢知錯,奴婢不該嫉妒小姐,不該傳流言陷害大公子和小姐!”翠屏哇哇大叫,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求求小姐饒了奴婢吧!”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原來大公子和三小姐的事情並不屬實,全是這個叫翠屏的丫鬟故意陷害嗎?

任幽草的餘光瞥見眾人正在議論紛紛。

她勾了勾嘴角,轉過身借以掩飾住臉上似笑非笑的神色。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走到翠屏麵前,伸手示意下人停下:“翠屏,你因為嫉妒,陷害我與大哥,原是罪無可恕,念你上有老下有小,便饒你一命。從今日起,你就不再是我丞相府的人,自謀出路去吧!”

“謝小姐,謝小姐!”

翠屏從椅子上滾落下來,血浸透了衣衫,她卻恍然感覺不到疼痛,一個勁的磕著響頭:“謝謝小姐寬宏大量饒奴婢一命,奴婢來生結草銜環,一定報答小姐!”

任幽草腳步頓了頓,回身對蓮影道:“你將她送出府去吧,我不想再看見她。”

“是。”

屏息而立的蓮影看著任幽草走遠了,才將一直爬在地上的翠屏扶起。

人群漸漸湧過來,剛才的一幕太過令人震驚,他們一個個眼露好奇和鄙夷的看著翠屏,卻沒有一個人上前扶她一把。

蓮影艱難的扶著翠屏站起來,冷眼掃了眾人一圈:“你們都沒事情做嗎,一個個的站在這裏看熱鬧?”

這府中八卦是傳的最快的,誰都知曉現在能說上話的除了老夫人也就是三小姐了,盡管諸多不樂意,但看在蓮影是三小姐貼身丫鬟的麵子上,還是都散了開去。

一時間,前院隻有她們兩人。

“翠屏!”

一個模樣俊秀的男子跑過來,他穿著粗布麻衣,看樣子應該是丞相府的下人。他心疼的扶住翠屏,咬牙切齒道:“那個三小姐,實在是太過分了!”

“阿力,不許胡說!”翠屏還有力氣嗬斥他。

這個被稱之為阿力的男人不甘心的閉上嘴,伸手打橫抱起翠屏就往外走,他的腳步很快,蓮影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們。

一直走到門外,阿力才將翠屏放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翠屏,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討回一個公道,我相信你,你一定是清白的!”

“阿力……”翠屏麵色複雜的看著他。

“你們兩個走這麽快,真是累死我了!”蓮影喘著粗氣跑到他們麵前,從懷裏掏出一袋銀兩遞給翠屏,“喏,這是小姐給你的。”

翠屏還未伸手接過,銀袋就被阿力打落在了地上!

阿力氣惱的瞪著蓮影:“你們有錢人就了不起嗎,就可以用銀子侮辱人嗎?翠屏那麽善良的女孩,絕對不會做陷害人的事情!你們以為,用一袋銀子,就可以擺平這件事了?做夢!”

“阿力!”

翠屏急忙想要喝止他,然而話已說出口。

蓮影看了看阿力,又看了看翠屏:“怎麽,這件事你沒告訴他?”

翠屏搖搖頭,彎腰撿起地上的錢袋:“事發突然,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她轉頭看向一臉茫然的阿力,“其實,這一切都是三小姐的計劃,我是同意了的。”

看阿力還是一臉的不明所以,翠屏隻得脫下外衣,血因為她的動作流的更多了,阿力慌張的想要拉住她,卻被翠屏阻止。

翠屏艱難的脫下了外衣,一個紅通通的袋子落在了地上,裏麵通紅的**流了一地。

“這,這是……”

“這是雞血。”

翠屏打斷了阿力的話,此刻外衣脫下,才發現裏麵竟然穿著一件用鐵絲做成的厚厚的衣衫!

翠屏小心翼翼的脫下那件鐵絲衣,內襯幹幹淨淨的,哪裏有半分傷痕?

“蓮影,幫我謝謝三小姐,倘若不是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和阿力在一起。”翠屏感激的握緊手中的銀袋,“更不要說,可以給我娘治病了。”

翠屏轉身,溫柔的拉住阿力的胳膊:“阿力,是我與三小姐做了這個交易,我幫她掃除流言,她便幫我離開丞相府,並且幫我救治了娘親。阿力,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最後那句話,她的聲音已然哽咽起來。

“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阿力笨拙的環抱住她,兩人相擁在一起。

蓮影看著幸福相擁的兩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回到了房間,任幽草正在等著她:“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銀子已經給翠屏了,至於她的娘親,奴婢已經請了大夫,之後的一切費用,奴婢都會按時給她們的。”蓮影走到任幽草身邊,“小姐對翠屏可真好。”

任幽草微微歎了口氣:“蓮影,我這麽做,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利用金錢和翠屏做了這麽個交易,我連自己都要看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