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依幽草看,二夫人也不是故意的,還望老夫人從輕發落。”任幽草這番話一出,就是老夫人不想懲罰二夫人都不行了。
二夫人的麵色黑的和鍋底似的,沒有直接衝上去找任幽草拚命就算不錯了。
老夫人點點頭:“看在幽草的麵子上,老二,從今日起你就回房禁閉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門!”
“是。”
二夫人即便再衝動,也知道現在對她不利,說什麽都沒有用。隻得恨恨的咬牙,攥緊拳頭離開了。
待二夫人走後,任幽草的心裏這才鬆了口氣。
雖然心裏知道大夫人不會來趟這趟渾水,話雖如此,但終歸是有些擔憂的。若是被老夫人知道她有心想要掌控整個任家,怕是會得不償失了。
“你也出去吧。”這話是對著如煙說的。
如煙如臨大赦,磕了個頭急忙退了出去。
“幽草啊,你過來。”
見老夫人喊她,任幽草走到她身邊坐下:“老夫人,您別生氣了。”
老夫人滿意的看著她:“幽草,我知道,你是個好心的孩子。不過這掌管一個家族啊,不是件這麽簡單的事,你年紀還小,還要多學習。”她頓了頓,有意無意般提起了賬房,“這管賬啊,不是件小事,你現在還不足以勝任,還要多向賬房先生和管事的學學。”
“是,幽草明白。”任幽草乖巧的附和,“幽草有什麽不懂得,一定來問老夫人和陳管事。”
“嗯。”老夫人輕輕應了聲,看向任幽草的眼神裏滿滿的都是信任和期盼,完全不見半點懷疑的影子,“這整個任家,我最信得過的,就是你了。幽草,你可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任幽草依偎在老夫人懷裏,看上去乖巧懂事,眼底卻是一片冷意。
那黑衣男子說的還真有道理,什麽祖孫情,什麽信任,都是表麵功夫,其實老夫人不過是要找個傀儡,一個不會忤逆她、又不會奪走她權力的軟柿子罷了。
隻可惜,她找錯了人。
因為二夫人的事情,老夫人看起來很是疲憊,任幽草想到房中的陳管事和賬房先生,不願多做停留,便又附和了幾句,勸老夫人早點休息,便從老夫人房中退了出來。
任幽草剛從老夫人房中走出,正朝著自己的院子走過去,誰知在路過一處僻靜的院子的時候,卻瞧見如煙正在那院子的門口來回踱步。
遠遠的瞧見任幽草過來了,趕忙迎了上來。
“你在這裏做什麽?”任幽草微皺著眉頭,不解的看著如煙。
對於大夫人身邊的人,任幽草都提不起半點喜歡的意思,尤其是這個如煙,既然能在大夫人身邊為其布菜,可見其位置絕非是一般的小丫鬟,這樣的人,任幽草就更加沒有好感覺了。
誰知這如煙卻是眼眶一紅:“三小姐,奴婢有事找您,可否借一步說話。”
要按照往常,任幽草肯定不會理睬她,可今日之事畢竟關乎大夫人,而且這如煙看上去可憐兮兮的,眼裏全是哀求,任幽草心中有些不忍,便隨著她走到了牆角。
誰知剛到牆角,如煙便‘撲通’的一聲跪了下來。
“三小姐,求求您救救奴婢吧!”
任幽草怔了怔,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眉頭微皺,問道:“這是何意,有什麽事你先起來再說。”
“三小姐若不救奴婢,奴婢就長跪不起!”如煙哭哭啼啼的,跪著往前蹭了幾下,眼看著就要拉著任幽草的裙擺。
任幽草眼眸一深,聲音也清冷下來,腳步更是往後退了兩下:“我平生最討厭別人威脅我,倘若你不願說,就自個兒在這跪著吧。”說完轉身就要走。
“奴婢知錯了,三小姐您不要走!”如煙見一哭二鬧三上吊對任幽草沒有用,急忙又往前蹭了兩下,朝著任幽草磕了頭,“三小姐,如果您不救奴婢,奴婢會被大夫人殺了的!”
大夫人?
任幽草腳步一頓,低頭看向如煙:“此話怎講?你不是大夫人的貼身丫鬟麽,為何好端端的要殺了你?”
如煙見任幽草停了下來,當下聲音裏添了幾分激動:“早晨的時候,奴婢侍奉大夫人時看見三小姐行為優雅,一時看入了神,惹惱了大夫人,後來回屋,大夫人便好好地責罵了奴婢一番。原本大夫人是要打的,但當時正好老夫人派人來傳喚奴婢,奴婢才躲了這一頓打。”
“做錯了事,挨打是應該的。”任幽草冷冰冰道,“總不至於讓我這個外人,去幫你說情吧?”
“奴婢不怕被打,隻是出來時大夫人說了,倘若奴婢敢透露白日的一字半句,別說奴婢了,就是奴婢的家人也活不了!”如煙越說越傷心,聲音哽咽起來,“不瞞三小姐,原先大夫人身邊有個伺候的丫鬟,後來因為開罪了大夫人,雖說大夫人當時放了她,但之後還是被亂棍打死了,她那可憐的娘和弟弟,後來也被大夫人尋了個理由殺了!奴婢,奴婢是害怕萬一牽扯了家人……”
如煙失聲痛哭,後麵的話都掩藏在了淚水裏。
任幽草蹙了蹙眉。
沒想到這大夫人做事如此狠決,一個丫鬟倒也罷了,連她的家人都不放過。
如煙見任幽草沉默沒有說話,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慌亂間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三小姐,奴婢知道,奴婢這一回去是活不了了,隻求求三小姐救救我的家人!求求三小姐了!”
她一個響頭比一個響頭更響,聽得任幽草心煩意亂。
“好了,別磕了。”
如煙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依然不斷的磕著頭,額頭上很快就蹭破了一大塊皮,滲出了不少鮮血。
任幽草歎了口氣,伸手攔住她:“起來吧,再磕下去,隻怕你還未死在大夫人手裏,就先磕死在這裏了。”
如煙欣喜的抬頭:“三小姐願意幫奴婢了?”
“我並未答應你。”任幽草看著如煙迅速灰暗下去的眼神,“不過我權且可以幫你從中周全,至於大夫人如何判斷,那是她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