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幽草就隻顧著檢查任墨的情況,根本沒功夫去注意一旁其他人的反應。

她才不相信王氏會這麽好心的為任墨蓋被角,倒是說她想捂死任墨還差不多。

“幽草,你,你怎麽進來了?這屋裏病氣重,你身子骨本來就弱,若是過了病氣可怎麽辦?”王氏表現出一副很擔心任幽草的模樣,如此慈母的表現,讓不認識的人看了,還真的會相信。

任幽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爹病情加重,作為女兒,難不成我還不能侍疾了嗎?再說了……”

說到這裏,任幽草頓了頓,視線終於落在了站在一旁沒多遠的任初月身上,“我身子骨雖重,但好在還是一個人,也不過是宰相府的庶女,可七王妃此時可是雙身子,身份尊貴不說,肚子裏懷的更是皇家骨肉,難不成就不怕過了病氣,對孩子不好嗎?”

任幽草的話音剛落,王氏的任初月的臉色瞬間變得很是難看,尤其是在她們注意到一旁歐陽雲宸的臉色也陰沉下來之後。

“你,你少胡說八道!初月從小就身子好,底子好,哪能那麽容易就被過了病氣!再一個,她懷的可是天家的孩子,豈容你在這裏胡說八道的詛咒他?”王氏顯得有些激動,看來她也是真的擔心剛剛任幽草的話傳出去,被什麽有心人聽見,會對自己的女兒不利。

可她偏偏就忘了歐陽雲宸可不是歐陽峻卿,聽到這樣的話,不表現出來怒氣就已經很不錯了。

“哼,幽草不過是實話實說,說起來也是為七弟妹肚子裏的孩子好,怎麽就變成了詛咒了?大夫人說話還是經過一下腦子比較好。”歐陽雲宸的聲音冰冷,不爽的意思躍然臉上,根本就不用細細品味就能聽出來。

大夫人隻覺得腦子轟的一下,腿一軟,險些沒跌倒在地上,虧了一把扶住了一旁的床架子,可盡管這樣,還是難以避免的讓在場的人看到了她的窘相。

怎麽說也是名門出身的大家閨秀,又當了這麽多年的宰相府大夫人,按說不應該會出現這樣的失誤,即便是算上她緊張自己女兒的原因,也還是讓任幽草覺得不對勁兒。

不過這會兒任幽草已經沒功夫去想太多了,眼下最重要的事隻有保住任墨這一個。

前世的時候,自己嫁給了歐陽峻卿,而任初月嫁給了歐陽雲宸,當時任墨的身體雖然有點問題,卻影響不大,後來沒多久,皇帝便立了歐陽峻卿為太子,嫁給歐陽雲宸的任初月未來一下子變得很是黑暗,如果不是有任墨從中周旋的話,怕是她早就和歐陽雲宸一樣,結局淒慘。

想到前世自己回到宰相府時任墨不太好看的臉色,任幽草推測當時大夫人應該也向任墨下毒了,隻是還不等她將毒量累積到一定分量,足以將人致死時,就出了立七王爺為太子的事。

為了自己的女兒,王氏不得不暫停下毒毒害任墨的計劃,這才讓任墨又活了許多年。

而今生因為自己重生,改變了很多選擇的關係,才會促使大夫人加快下毒的腳步。

“你要幹什麽?”大夫人一看任幽草上前去抓任墨的手腕,當即上前一步,猛地握住了任幽草的手臂,“老爺都已經病成這副模樣了,難道你還要打擾他休息嗎?”

“這是我親爹,我是他親女兒,我隻是想為他檢查一下,怎麽,這也不可以嗎?”任幽草甩了甩手,想要把大夫人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甩開,可試了兩次都沒成功,這讓她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就在任幽草想要動手去點對方的穴位,逼迫她鬆開手的時候,歐陽雲宸突然朝著任幽草走來,隻是請手中的紙扇輕輕的敲了一下大夫人的手腕,當即讓她慘叫一聲,鬆開了抓著任幽草的手。

回頭看了一眼剛剛幫了自己的男人,任幽草卻隻是點點頭,半句話都沒有,便轉身坐在了床邊,拿出枕石,為任墨把脈。

任墨早就中毒了,這個任幽草自然是知道的,可當她這次為任墨診脈,她卻不由得愣住了。

這才幾天沒有過來為任墨診脈,他體內的毒素竟然又多了好幾種,而且每一種都是格外的凶猛。

如果不是任墨這些年來保養得好,怕是早就已經撐不住這些毒素的侵占,一命嗚呼了。

“怎麽樣?”歐陽雲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聲音低沉。

“我需要一個非常安靜的環境,十天沒有人打擾的時間。”任幽草看也沒看歐陽雲宸一眼,可這話卻是說給他聽的。

“我來安排。”歐陽雲宸二話沒說便應了下來,一抬手,便有侍衛走了進來,“將宰相與三小姐送到三王府,將本王的書房交給他們,除非三小姐開口,否則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他們。”

那侍衛抱拳一禮,對外招呼了一聲,立馬有四個侍衛走了進來,二話不說便朝著床邊走去。

一看歐陽雲宸真的要把人帶走,王氏和任初月終於都回過神來,連忙喊著不要。

“任幽草,老爺都已經這樣了,難道你還想讓他最後的一點時間都不能守在家裏麵嗎?我,我今天就算是拚了這條命,也是絕對不會讓你把老爺帶走的!”王氏一邊哭喊著,一邊朝著床這麵撲過來,儼然一副要將任墨守住的架勢。

至於任初月則是哭著喊著“爹”啊之類的,人卻是朝著任幽草那麵撲過去。

任幽草隻顧著大夫人這麵,卻忽略了任初月那裏,等到任初月即將撲到任幽草身邊的時候,任初月隻覺得自己的雙臂一緊,接著整個身體就像是不受控製似的連著往後退,等站穩了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竟然被兩個侍衛抓著胳膊,想動也動不了。

“你們這些狗奴才!本王妃可是堂堂的七王妃,你們居然敢這麽對我?當心我讓我家王爺砍了你們的腦袋!”

“哼!”歐陽雲宸冷冷一哼,應道:“七王妃當真是好大的口氣。本王的侍衛軍,這天下還真就沒有誰是可以動的。今兒聽了七王妃的話,本王倒是很想看看,本王的七弟要怎麽對付本王的侍衛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