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一個人生活這麽久,手藝自然不錯。倒是霍以翔平時都是吃外賣,難得吃點家常菜。

霍以翔疑惑的吃了幾口雲朵做的飯,頓時就被她的手藝給打動了。

優雅又略帶急躁的吃了兩碗飯,這才停了下來。

“喂,你沒事吧?”雲朵看他幾乎把盤子都給掃光了,也是吃驚的很。

“放心吧,我肚量很大的。”霍以翔輕笑道,接著站起身來,“既然你做飯了,那盤子就我來洗吧。”說完他就把空盤子摞起來,端著走向了廚房的水槽。

雲朵愣了愣,真沒想到霍以翔竟然還有這麽平易近人的一麵?

在公司裏,他霸氣的簡直讓人看了都覺得不安。剛才剛回家,他的臉色也是嚇了她一跳。

現在……這是怎麽了?

“你的手不能沾水,還是我……”

“有手套的,笨蛋。”霍以翔白了她一眼,用手上的手拿著碗沿,另一隻沒受傷的手則拿著刷子清洗。

看他倒是挺熟練的樣子,雲朵就沒多管。

等霍以翔出來的時候,雲朵正坐在那裏給龍眼扒皮。看看桌子上的盤子裏,竟然已經有一小盤了。

“怎麽對我這麽好?”霍以翔坐下來,伸手要去拿著吃。

雲朵卻一把拿回來,自己往嘴裏塞了倆,“哪有給你?這是我自己要吃的!”

霍以翔嗤笑一聲,從她手裏奪過盤子,“管你給誰的,反正我要吃。去換身衣服,去你家拿東西!”

雲朵嘴裏的龍眼還在嚼著,突然就看見霍以翔一下站起來,把所有的龍眼塞到嘴裏嚼了嚼,然後像是豌豆射手吐子彈似的給吐了出來。

雲朵是完全的愣住了,而霍以翔隻是笑了笑,接著拿著鑰匙出了門。

雲朵趕緊拿起外套穿上,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雲朵去蘇城那幾年並沒有把家裏的房子給賣掉,回來以後依舊住在那裏。

因為是老小區,所以環境很差。走了許久都沒見到一個路燈,霍以翔一路上都擰著眉,看樣子是十分不喜歡這邊。

“那個……你在下邊等就好了,我自己上去吧。”怕霍以翔會感覺到不舒服,雲朵就沒讓他上樓。

霍以翔卻打開車門下了車,“行了,我跟你上去。就你這胳膊,估計什麽都拿不動。”

雲朵看他率先走進大門,眨了眨眼,接著就跟了上去。

老舊的小區,雲朵住在六樓,是最高的樓層。沒電梯,聲控燈也壞的差不多了,兩個人隻能靠著手機照亮,勉強上行。

“今天……謝謝你了。”雲朵在霍以翔的身後輕聲說道。

“如果真的道謝的話,估計得是我先說。”霍以翔眼睛一直看著樓梯,十分小心的樣子,“畢竟今天是我先冒失了,而且你這也算是為了照顧我。”

雲朵輕笑,“幸好我一個人住,所以沒什麽壓力。要是家裏有老人在的話,還不知道會怎麽嘮叨呢。”

霍以翔“嗯”一聲,“六樓到了。”

雲朵趕緊打開房門,“進來吧,我還得先收拾收拾!”

霍以翔低了低頭才進去。

老房子門都比較小,霍以翔一米九的個子,進來的時候難免不得不低下頭。

房子很舊,霍以翔擰著眉打量了一番

隻有一室一廳,燈光昏暗,家具老舊,牆壁上甚至有些地方還有黑黑的黴漬。

“你……很缺錢嗎?”霍以翔忍不住的問道。

一說出口,他又覺得自己簡直傻了。

“爸爸去世以後就一直是我一個人生活,大學的時候沒學費,還是……後來發生那件事,我就隻能靠著你的那十萬塊了。”雲朵的聲音從臥室裏傳出來,聽起來有些暗淡。

“遇見我之前,是那個混蛋資助你上學的?”

“嗯,他是財團的兒子,平時的零花錢就比我一個月的生活費還多。我高三暑假去打工的時候認識他的,然後……”雲朵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雖然霍以翔有些好奇,但是見雲朵不願意說的樣子,他也就沒有再多問。

其實不用多說,他猜也能猜到是什麽回事。

安靜的坐在了沙發上,“喂,你快點收拾,一會兒早點回去,累死了。”

“好!”

雲朵將平時穿的衣服帶了幾套,又拿上了所有換洗的內衣內褲。拎著一個行李箱,一個包從門裏出來,看見霍以翔正坐在自家的舊沙發上玩手機。

那沙發是當年爸爸買回來的,是當時最新的款式。

然而十幾二十年過去,沙發上的布都已經壞掉了,海麵從裏麵張牙舞爪的冒出來。

沙發上有些洗不掉的油漬,隔遠了看,黑漆漆的。

那樣破舊的東西上,坐著霍以翔,他就如同發光的太陽一般,單單是坐在那裏,就將沙發如同再造一般。

仿佛那不是真的舊貨,而是做舊的藝術品一樣。

雲朵忍不住的想起網上不少人對霍以翔的評價,“遺落人世的阿波羅”。

他是太陽之子,任何黑暗都遮掩不住他的光芒。

“喂,看夠了沒?傻了?”

雲朵愣了一下,這才回過身來。

“沒,沒呢,我在想是不是還落下了什麽。”雲朵低下頭裝作輕點東西的樣子。

霍以翔笑了一下,將手機收起來,接著站起身來,“行了,既然收拾好了,那就走吧。”

雲朵拉著行李箱,霍以翔則拿著笨重的包,兩個人一起出了門。

將電閘拉下,又鎖上了四重防盜,雲朵這才悶悶地往下走。

“放心吧,你家這麽久,估計連小偷都不樂意來。”

“我是舍不得而已……”雲朵回頭看了一眼房子,“我剛從蘇城回來不久,住了還不到一個星期呢。”

霍以翔輕笑,“行了,等我傷好了,你就搬回來好了。”

“霍先生,你為什麽不叫保姆啊?”雲朵忍不住的好奇道,“有保姆做飯洗衣不就行了嗎?換藥的話,去醫院總比找我強。”

霍以翔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她。

陰暗的樓道裏黑漆漆的,借著拐角處窗戶滲透進來的月光,他們才依稀看見彼此的臉,“你不願意?”

雲朵忍不住的打了個冷戰。

霍以翔就像是一個天然大冰櫃一般,一句話就讓她完全的凍僵了!

明明剛才還能跟她開玩笑,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子了?

雲朵不敢說拒絕的話,趕緊搖頭。又覺得他似乎看不太清楚,又開口補充,“沒有,絕對沒有!”

霍以翔將包直接扔給她,“自己拿!”

雲朵被包砸了個趔趄,卻還是趕緊抱住。看霍以翔已經轉身往下走,認命的一手提包一手拎箱子,然後下了樓。

再回去的路上顯然沒有來的時候那麽輕鬆,霍以翔全程沒有說一個字。

雲朵試著幾次開口調節氣氛,但是霍以翔都不肯配合。

無奈,最後雲朵隻能也沉默著坐在那裏,兩個人很快到了霍以翔的房子。

兩個人各自回房,雲朵將行李大概收拾了一下,就聽見霍以翔的房門“嘭”的打開又關上。

接著聽見他的腳步聲噠噠噠的走過來,然後他就敲開了自己的門……

“給我包住。”霍以翔伸出手,遞給雲朵一份保鮮膜,“我要洗澡。”

因為霍以翔的手受傷了,所以沒有辦法洗澡。他就想讓雲朵給他用保鮮膜包起來,這樣可以防水。

雲朵一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她猶豫了一下,“這個……沒用的。到時候手上出汗,對傷口也不好。”

霍以翔皺了皺眉,“那怎麽辦?”

“霍先生,你現在有泳褲嗎?”

霍以翔不解的看著她。

“那個……我給你搓背吧?我去浴缸裏放上水,你穿泳褲坐在裏麵,怎麽樣?”

霍以翔眯了眯眼睛,“你想做什麽?”

他從未見過什麽女人像她似的這麽大膽!

竟然還要給男人洗澡?

就算他們有過肌膚之親,也不該如此親密吧?

而且正是因為之前有過不正當的肌膚之親,所以他們該更該避嫌,該避讓才是!

雲朵臉上紅了紅,“沒辦法,你受傷的位置太尷尬了,如果不多注意的話,可能會很久都好不了。那,那我不是得一直住在這裏,不能回家嗎?”

霍以翔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心情卻微妙的變得更差了!

他將自己的這份心情理解為“獵物”的叛逆,不過卻沒有發火。

“嗯”了一聲轉過身,接著就回房間去了。

雲朵趕緊回房間,換上一身幾乎全包裹的衣服,又從廚房找到一份洗碗用的橡膠手套,這才進了霍以翔的房間。

霍以翔已經換上了泳褲,靠在沙發上看雜誌。

雲朵進門以後目不斜視,趕緊去浴室放水。

見霍以翔的櫃子上還有各種的精油和泡泡液,她就拿出一份薰衣草味道的泡泡液倒了進去。

“這樣的話,一會兒就算他有什麽反應,我也看不到了吧?”雖然霍以翔穿了泳褲,但是誰知道一會兒她會不會看到不該看的?

所以說,倒上一點泡泡液是最保險的。

雲朵沾沾自喜,等水放滿了,又不斷的攪了半天。

直到水麵上積累了厚厚的一層泡泡,她這才滿意的蹭了蹭額角的碎發,“good!”

“霍先生,可以洗澡啦!”

霍以翔放下雜誌,聞聲到了浴室裏來。

浴室裏滿滿的都是水汽,浴缸裏散發著淺淺的香氣,還有厚厚的一層泡沫。

雲朵穿著一身上不露脖子下不露腳腕的運動服,額頭上還掛著不少的泡沫,傻兮兮的笑著,蹲在那裏。

霍以翔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