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不打攪你們小兩口親熱了,電燈泡退散。”我哈哈大笑,在Index又一次使用投擲武器之前,從窗子裏麵跳了出去,“當麻就拜托你嘍,看緊他,別讓這笨蛋再出去惹是生非——至少在他傷勢痊愈之前。”
總有那麽一些人,可以為了別人的事情而奮不顧身,就算要拿自己的小命去拚也在所不惜。
當麻就是這樣的人。
昨天傍晚,我們做好準備之後,由當麻出手,嚐試為Index解除咽喉部位的魔法。
結果麽……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當名為“幻想殺手”的右手觸及那個不知名的魔法符咒時,Index突然化身為強大的魔法師,施展出威力驚人的魔法,打得我們狼狽不堪。
所謂“真的漢子,就是在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展現堅強”,麵對著突如其來的困境,當麻充分展現了他真漢子純爺們的一麵,在貌似淒美實則凶險的大魔法“龍王歎息”狂轟濫炸之下毫不退縮,冒著生命危險衝到Index身邊,幾乎是全身上下唯一完好部位的右手,抹殺了在她咽喉上浮現出來的魔法項圈。自己卻因為傷勢過重,還沒來得及看到戰果,就昏死過去。
如果不是我替他擋下了幾枚光之羽毛,他可能已經被炸到粉身碎骨,連一塊完整的部件都找不到了——就像我們可憐的宿舍大樓。
即使如此,他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即使有響大夫的異能相助,保守估計需要臥床休息一周以上。
而兩位魔術師,在確定了Index已經恢複健康後,就告辭離去。
“我們大致已經明白了究竟是怎麽回事。”史提爾看著西邊某個方向,冷笑著說道,“這些年來對我們所做的一切……好歹要取回一點利息呢!”
這是吹牛吧……就算無知如我也曉得基督教在世界上的赫赫威名,自從半個世紀前魔術師們被某個黑化的寡婦殺到幾乎絕種之後,基督教就乘勢崛起,隻用了短短的兩代人,非但完全侵占了先前魔法界的全部地盤,逼迫殘餘的魔術師組織紛紛俯首稱臣,更聚集了超過十位擁有聖痕的人,這些人每一個都能夠將“神之奇跡”降臨在自己身上,號稱“聖人”——前天草式十字淒教的教皇神裂火織,就是其中之一。
史提爾的確是一位天才的魔法師,但他畢竟還是太年輕,僅僅十五歲就能夠掌握大型魔法“獵殺魔女之王”已經難能可貴,不過要靠這種程度的實力去找教會討個公道……嘿嘿,嘿嘿嘿嘿……
“需要我幫你預定一塊墓地嗎?”我對於這家夥並無好感,當然也不會吝惜幾句話的口水,“好歹清明節的時候可以讓Index有個憑吊的地方。”
史提爾很怒,但是他拿我沒辦法。
神裂就比這個紅發小子務實得多,她深知Index對於教會的重要性,所以毫不懷疑如果現在帶著Index回去,結果必然是好不容易才脫離苦海的少女再次遭到封印,因此她做出了令人驚訝的決定:將Index留下,留在學園都市,留在當麻身邊。
“我們這次回去,或許能夠有好的結果,但是更大的可能卻是……”神裂並沒有把話說完,不過我已經充分明白了她的意思。
“Index和那個少年相處得很好,雖然我很嫉妒,但是他的確帶給了Index我們未能給予的東西——希望和幸福,對於他的人品我們信得過。”神裂笑了,笑容中卻充滿了寂寥和落寞,“本來應該是我們做的事情,本來應該是我們的位置……現在已經沒有了。”
“學園都市是科學側的大本營,戰鬥力很強,且不論當年魔法世界的最強者亞雷斯塔,包括你在內的九位超能力者就足夠保證教會不可能輕舉妄動,所以對於Index來說,這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唯有確信她是安全的,我們才能去做想做的事情。”
我看著他們乘坐的公交車漸漸遠去,忍不住長歎一聲。
風蕭蕭兮易水寒……
呸呸!烏鴉嘴!
告別了兩位初識的魔法師,我前往學園都市核心區域,應邀和結標會麵。
“這次叫你來,有兩件事。”結標指著在我之前到達她辦公室的一個白發男子,說,“首先,是介紹一下這個家夥……”
那個男子看起來大約五十歲上下,微駝的後背、花白的頭發、傷痕累累的雙手,一身工薪族的舊西裝顯得很寒酸,老土的黑框眼鏡下有著一雙稍顯渾濁的眼睛,看得出他早已飽嚐艱辛,但是這個憔悴的大叔,卻給我一種莫名的壓力——這份壓力如此強大,連八歧大蛇都無法與他相比!
“童貞的大魔導師,康布羅納。”結標說道,“他也是穿越者,但是究竟來自什麽作品就無人知曉了。這個老處男雖然很廢柴,可卻是當代最強的魔法師,作為我們學園都市和魔法世界的協調員常駐在這裏。因為Index的身份過於重要,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經常聯係,有什麽意外情況的話可以隨時找他。”
康布羅納並沒有說什麽特別的事情,隻是一些簡單的寒暄之後,遞給我一張名片,便告辭離去。
“這家夥很厲害嗎?”我問。
“廢話!人家是十大高手之一,號稱‘人形的大陸架震**器’,你說強不強?”結標的語氣很衝——不過這次她的生氣的確是有理由的……
幾分鍾後,我又一次仰天長歎。
眼前那張密密麻麻的賬單讓人很有些不忍卒睹的感覺——尤其當知道這份賬單其實和我真的沒太多關係,卻必須由我來支付的時候。
“房子也就罷了。”我強忍住吐血的衝動,問,“為什麽連那顆莫名其妙的人造衛星都得我賠償啊?”
“那顆‘莫名其妙的人造衛星’全名叫做‘樹形圖的設計者’,是世界上最高等級的電腦。”結標首先糾正了我錯誤的用語,然後麵無表情地解釋,“因為宿舍被破壞,所以當時沒有留下任何記錄,而根據資料,上條當麻、史提爾·馬格努斯、神裂火織三人都不具備攻擊外層空間的能力,禁書目錄根本無法使用魔法,直接就不必考慮,唯一有可能破壞‘樹形圖的設計者’的,隻有你。”
“是那個銀發的外國小妞幹的!”我當然不能就這麽蒙受不白之冤,“紅發男和女劍客都可以作證!”
“那麽請你把他們找來作證吧。”結標冷淡地說,“在那之前,這筆帳就要記在你的頭上。”
“看在彼此都是穿越者的份上,我可以算你成本價,而且不收利息。像你這樣一個出色的打手,估計隻要做十年白工,就能抵消這筆債務。所以,請為了學園都市,努力地做牛做馬吧。”她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麽,又說,“其實我更加推薦另外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隻要你人間蒸發,什麽債務都無從談起,當然‘人死債爛’也是不錯的選擇……”
這是我聽過的最冷的笑話。
為了緩解因莫名其妙的債務而導致的壓力,我決定大吃一頓。
吃掉了十二份牛排之後,蒙受不白之冤而破碎的少男之心終於勉強粘合了起來。
其實我原本打算再多吃一些,好讓破碎的玻璃心能夠重新變得宛如海邊的岩石一樣堅固,但是因為一點意外,我不得不提前中止了這個令人愉快的計劃。
我看到了三個熟人。
兩個男的,是我的同學兼鄰居,座位和宿舍都在我和當麻附近,是經常和我們一起吃喝說笑的狐朋狗友。
一頭金發,打扮得和不良少年沒什麽兩樣,戴著墨鏡的那個叫土禦門元春,能力是LV0的肉體再生,雖然說好歹還是有點超能力的,但是LV0的水平,也不過就是可以用來治療毛細血管的破裂而已,沒有什麽實際意義。這家夥有個完全出乎意料的可愛妹妹,現在就讀於繚亂家政女學校,經常會乘著清掃用機器人來拜訪我們。
一頭怪異藍發還戴著耳環的那個,是我們班上的學級委員,成績很好,隻是超能力依然隻有LV0——實際上像我們這樣的學校,絕大多數的學生都是LV0,我這樣的反而是另類——不過我覺得他最出色的才能應該是那副連帕瓦羅蒂都得甘拜下風的大嗓門。這家夥還有一個令人驚歎的特點,就是非同尋常的——宅。僅僅列舉他喜愛的動漫角色,就可以寫滿幾張A4紙——不過都是女性。他住在距離我們宿舍樓不到一百米的麵包店裏麵,經常會帶一些樣子奇怪但是味道不錯的麵包過來,據說這個手藝是和在神奈川縣開麵包房的遠房表姐學來的……
那個女的,其實我也不是很熟,隻記得姓佐天,是禦阪的粉絲,經常一起活動的禦阪四人組成員之一,不過她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無論是誰,都會對於一個喜歡掀女孩子裙子的少女留下深刻印象的。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這樣的三個人都很難有什麽交集,但是我所看到的畫麵,卻偏偏就是他們正聚在一起,有說有笑。
嗯……我的好奇心熊熊燃燒了啊!
本著債多不愁虱多不癢的精神,我無視信用卡那堪比高利貸的利息,用透支的方式付了款。然後輕手輕腳地綴在了結伴同行的三個人身後。
以我的耳力,可以清楚地聽到幾十米外那幾個跟蹤目標的談話,這給我的跟蹤大業提供了非同尋常的便利,讓我不必冒著被發現的危險距離他們太近,更讓我可以預先了解到一些內幕消息。
三個人交談的主要內容,都是圍繞著超能力,通過偷聽,我知道佐天也是LV0,而且她的情況比我的那兩個損友更加嚴重,完全沒有任何的超能力,簡直就像是當麻那樣——不過當麻好歹還有隻作怪的右手,她是徹徹底底的“無能力者”。
在這個一切都以超能力來劃分等級的學園都市裏麵,無能力者的生活的確有點糟糕,他們既享受不到什麽補助,又不得不麵對即使再怎麽努力也毫無收獲的殘酷現實,最糟糕的是這些孩子們還常常淪為被不良少年欺負的對象——當然,在我們學校是不可能的,因為負責這片區域的風紀委員,有把不良少年抓到大廈頂端**秋千,甚至還故意扔下來的惡劣履曆,連著幾個狠角色被嚇到大小便失禁之後,就算再怎麽遲鈍的家夥,也知道不能在大猩猩的眼皮底下玩香蕉……
可是,不良少年欺負無能力者,這樣的情況在這個學園都市裏麵,依然是很普遍的。畢竟我不可能化身千萬,把那些不良少年統統抓起來**秋千。而隨著事態的發展,現在已經開始有低能力者受害。
結標淡希不是沒想過辦法,但她能夠怎麽樣呢?隻要學園都市依然保持著以超能力等級對待學生的做法,被歧視的低能力者和無能力者們,就免不了會有積怨,也就免不了產生陰暗的一麵。
……這些家夥,為什麽總是在討論糟糕的話題呢?而且還說得興高采烈,難道是大腦出了問題嗎?
很快,我就從他們的談話中,知道了原委。
那是一個關鍵的詞語:
幻想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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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裏麵,新出場了一個角色。
前代穿越者十大高手之一,童貞的大魔法師,康布羅納。
傳說男人隻要保持童貞到二十五歲,就可以使用魔法,而現年五十三歲的老處男康布羅納,就是當代最偉大的童貞魔法師……嗯,再說下去某人要吐血了,暫時放過他……
最後說一句:君子報仇要等十年,便當出爐隻要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