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突如其來。

我們還沒有完全明白所謂的“係統升級”究竟是怎麽回事,天空中已經出現了無數的巨大火球。

“升級過程需要十二個小時完成,每兩個小時進行一波任務。”那個莫名其妙的主機又傳來了幹巴巴的提示,“第一波,隕石雨。”

彼其娘之!隕石雨才算第一波嗎!

我左手朝天空比起中指,右手畫了個圈,一道靈光衝天而起,化作蜿蜒的龍形,對著落向我們這邊的隕石撞了上去。

轟隆、轟隆,爆炸之聲不絕於耳,但都是發生在距離我們很遠的地方,廣場周圍,一粒火星都沒有落下。

以我的實力,要擋下漫天隕石,護住整個學園都市,自然是做不到的。可如果連僅僅護住這區區幾百米的廣場都做不到,那就可以去死了……

龍神之力運轉不息,將周圍的天地元氣不斷轉化為靈力,源源不絕地送上天空,支持著那一道龍形靈氣咆哮縱橫,宛若真龍一般,將身下的廣場護住了八九成。

龍紋拳勁之下,是雖然無形無狀,卻濃厚到幾乎凝成實質的空氣,重重疊疊、厚厚實實,將少許漏網之魚和破碎的隕石小塊一一擋住,落向廣場之外的地麵上。

空氣護罩往下,快到地麵的地方,則是一道道細小的雷光,偶爾有一些微粒落下,被雷光一卷,立刻就化成齏粉,再也不構成任何威脅。

三重防護,將廣場護得猶如鐵桶一般,別說是目前這種貌似壯觀實則並不凶險的隕石雨,就算再厲害一點的陣勢也不在話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隕石雨落下的頻率和強度也在不斷增加,到後來落下的赤紅流星已經當真化作一片鋪天蓋地的暴雨,將我們周圍的建築一一砸倒——好在它們不少原本就是廢墟,現在也不過是廢上加廢,正如死人沒辦法再死一次,廢墟再怎麽拆也依然隻是廢墟,不會更加淒慘了。

我閉上眼睛運轉靈力,什麽都不去理會,隻是專心護住廣場,不讓隕石雨落進來。

這份差事著實有點辛苦:雖然龍神之力可以不斷轉換天地元氣,來補充我靈力上的消耗,可要維持三層防禦,做到滴水不漏,耗費的心力卻不是個小數目。我雖然體魄強健,可精神方麵卻不見得比別人更加厲害到哪裏去,生平也沒練成諸如一心二用之類的技術,雖然在學園都市住了大半年,還混到了一個LV5的頭銜,可我的計算能力遠不能和正牌的超能力者們相比,人家能夠心算衛星軌道,而我頂多隻能進行簡單的計算,稍稍複雜一點就得抓瞎。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可去和一群外星怪獸大戰,也不願意做這種耗費心力的防禦工作!

最麻煩的是,隨著隕石雨的加強,我輸出靈力的速度漸漸跟不上護罩的消耗,逼得我不得不竭力壓榨腦力,盡可能地將每一分靈力用在需要的地方,不讓它們有絲毫的浪費,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確保護住廣場,不讓隕石雨砸進來!

或許人類天生就是一種隻有在壓力之下才會飛快成長的生物,隨著不斷地計算,我竟然漸漸習慣了這樣的戰鬥方式,每一次出手的時候,都能更加清晰的感覺到靈力的脈絡,清楚地估算出這一擊將會造成什麽樣的效果、需要耗費多少靈力,甚至還能有餘力不斷改進,讓靈力的使用更加有效率。

龍形拳勁在空中不再呼嘯,而是猶如巨蛇般盤成一團,將燃燒著熊熊烈焰、挾帶著無窮威力從九霄之中落下的巨石一個個彈開;空氣護罩也不再隻是厚重的一團,而是形成一個個細小的漩渦,互相衝激,猶如磨盤一般,把那些透過龍紋進來的石子或磨碎吹飛,或推到一邊。

這兩層護罩所消費的靈力並沒有多大變化,威力卻上升了一倍都不止,原本第三重的雷光護罩不斷地閃耀,到最後卻偃旗息鼓,完全不需要它出手——因為前兩層護罩已經完成了所有的防禦任務。

等到天空終於放晴的時候,我隻覺得靈力流走順暢無比,出手間的效率更比以前高出了一倍以上,甚至絲毫不覺得疲倦,而隻覺得精神奕奕,隨時可以大戰一場!

正所謂“機遇總是和風險並存”,不和這漫天隕石雨PK一場,我又哪來的經驗值升這麽一級呢?

看著天空重新恢複晴朗,看著周圍那片淒慘的廢墟,我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怎麽了?”一個高中生打扮的穿越者湊過來,關心地問,“是不是剛才消耗太狠,受了內傷?”

“放心吧,我隻是在計算重建學園都市大約要花多少錢而已。”

這個不著調的回答顯然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讓他呆了一會兒才接下話頭。

“我想……錢應該不是問題……”

“問題是沒錢,對吧?”我想起了那個著名的笑話,“反正等結標淡希找我追債的時候,我就讓你們去頂缸!”

他呆了一下,忍不住大笑起來。

“好吧,大不了給她打工還債唄,反正我也打算一輩子住在這裏。”他說著伸出手來,“我叫早乙女好雄,請多關照。”

“真武。”我握住了那隻一看就知道充其量也就抓隻雞的書生手,“幸會,幸會。”

我並不是在恭維他,實際上這位早乙女老兄,還真的是很有些名氣呢!

他是生活係穿越者的代表,聯合不少類似的穿越者,搞了一個穿越者專題網站,收集了不少有價值的情報。在十二年之後,他被作為穿越聯盟網站的創始人,得到大家的尊敬。土屋康太就尊稱他為“人生的導師”——雖然我一直都不明白,性格還算正直的早乙女前輩,究竟是怎麽教導出那隻變態偷窺魔的……

當然,在這十二年前的時代,早乙女好雄這個名字,還沒有像後世那樣如雷貫耳,現在的他,隻不過是一個籍籍無名的生活係穿越者而已。

和早乙女寒暄了幾句之後,我這才有餘暇環顧廣場。

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

不知何時,廣場上已經距離了十幾位穿越者。

很多人身上都帶著傷,似乎在剛才的隕石雨中吃了不少苦頭,碰巧也在這裏的響良牙醫生正在用他的異能和醫術,幫助一些傷勢比較嚴重的人進行治療。

同樣正在進行治療的還有另外一位我不認識的醫生,從他的胸牌看來,他應該叫若林源三——這個名字稍稍有點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

“源三大哥,我的胳膊斷了……先給片止疼藥好麽?”說這話的,是一個漂亮得雌雄莫辨的穿越者,“疼得厲害啊!”

“那玩意吃多了不好。”若林醫生很堅決地拒絕了他的請求,“你好歹也是個男子漢呢,拿出點骨氣來吧!”

“骨氣又不能止疼……”俊美少年低聲嘟嚷著,“小氣鬼,不過就是幾片藥丸麽……”

“你們這些從無限城出來的人,身體都被異種能量侵蝕了,雖然身體素質因此大大提高,可卻導致抗藥性低下,很容易就會染上藥癮。”若林一邊嫻淑地幫這個手臂扭曲成怪異形狀的傷員包紮,一邊勸說他放棄吃藥止疼的打算,“學園都市的止疼藥大多含有神經類的東西,說白了其實都是些毒品,能不吃的話還是盡量別吃吧。”

俊美少年歎了口氣,苦著臉躺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一隻綿羊、兩隻綿羊……”他就這麽數著,沒多久居然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這樣也睡得著啊?!穿越眾裏麵真是能人輩出!

“那家夥叫花鳥院風月。”早乙女好雄說,“先說明一下,雖然他長得很漂亮,不過是男的。”

“男人長這樣真可憐。”我感歎了一句。

“是啊……帥氣和漂亮可是兩碼事……”早乙女也深表同情地歎了口氣,可我感覺他似乎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對了,花鳥院這小子很擅長學習的,無論什麽稀奇古怪的本事,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就能學會——看到沒,數幾聲綿羊就能睡著,這就是他從一個雇傭兵那裏學來的。”

“那雇傭兵是誰?”我問。

“好像叫威斯克來著……他整天到處奔波,現在應該不在學園都市吧。”

威斯克……十二年後,他死在了香港,臨死前隱約提到過十二年前發生的事情,可惜我沒來得及問,而似乎也知道一些內情的碇源堂又守口如瓶……

十二年前——也就是現在,學園都市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雖然因為聖人來襲和係統更新而導致大家損失慘重,但這應該算是天災人禍,不關結標的事,那麽究竟發生了什麽,才逼得她自殺呢?

我想了一會兒,卻依然毫無頭緒。

因為我的通訊器已經壞掉了,所以暫時也沒辦法和大家聯係上,無法知道具體受害的情況,這讓我多少有點擔心。

雖然說似乎全世界暫時隻剩下了穿越者們,不用擔心原住民受到池魚之殃,但穿越者裏麵沒有戰鬥力的人也很多,不知道他們究竟怎麽樣了呢?

就在這時,天空中泛起了一片烏雲。

那片烏雲急速接近,等到了麵前,我才發現烏雲中赫然站著兩個半人半妖的家夥。

前麵那個是個穿著黑鬥篷、戴著口罩的長發男子,臉色異常的蒼白,看起來似乎是吸血鬼;後麵的穿著一身紅白相間的怪異服裝,左手拿著十字星盾牌,右手拿著光劍,頭上那對牛角還塗成了奇怪的顏色。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牛!你怎麽又打扮成高達的樣子了?”

是的,這個打扮怪異的牛頭怪,就是我在古代日本結識的戰友,牛高達。

牛高達和那個貌似吸血鬼的妖怪很快就來到了這裏,降下雲頭,落到地麵上。

“我們是接到申公豹的傳訊,集合到學園都市來的。”他說,“老申說得有道理,這個時候需要集中戰鬥力,一方麵可以更有效地戰鬥,一方麵也能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這麽說其他人也都來了?”我問。

“當然!”牛高達指了指天空,遙遠的天際正閃動著彩色的光芒,“那邊就來了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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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的時間貌似稍稍早了一點呢……

嗯,明天繼續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