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基因危機 第九卷 命運與黑暗 第一百八十章 原來“包袱”好沉重
廣聯寫字樓。座落於鬧市街區，高達三十二層。進入一樓大廳，牆壁上掛著一個很大的牌子，上麵寫著：二樓，XX廣告公司。三樓，XX辦事處，XXX公司。四樓……如此一直往下，三十二層樓全部被不同的各個公司給租用了。
由於整幢樓裏有數十家公司，形形色色什麽行業都有，所以這幢寫字辦公樓裏人來人往，電梯也半刻沒停過。
11和一群白領擠進一間電梯，他按下“32F”的鍵，電梯開始往上升，幾乎每隔幾層都會有一兩個人從電梯路出去，等到了第三十二層的時候，隻剩下11一個人。
第三十二層裏分有兩家不同的公司，從電梯出來往左是某家網站策劃公司，往右是一家報刊辦事處。11沒有去任何一家，直接走上樓梯往頂層的天台走去。
這幢樓的天台很大，很寬敞。11走到一邊的邊緣望前望去，視野很寬闊。而且從這個角度還能毫無阻隔，清楚的看見他遇襲的那條街道。隻是距離太遠了，從這裏看到那邊，街上的行人隻有指頭般大小。他在圍欄上摸了一下，上麵還有條淡淡的刮痕，看樣子應該是新近造成的。
沒錯，剛才那個狙擊手就是從這裏向他開槍的。
11對著戴在耳朵內的微型耳麥說道：“狂潮。”
“什麽事？”
“查一下廣聯寫字樓。”
“嗯？”耳麥中傳出狂潮的疑問。不過雖然不知道11為什麽要他查這幢寫字樓，但安靜了一分鍾後，狂潮還是說道：“找到了。這幢寫字樓是陳家的產業。”頓了一下。他又問道：“楚源，你怎麽會找到那裏去？”
11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問道：“這幢樓裏有陳家的公司嗎？”
“有。”狂潮一邊敲擊著鍵盤一邊說道：“第五樓的百萬廣告公司，第十八樓的吉風家用有限公司辦事處和第三十二樓的酷炫網站策劃公司，以及三十二樓的另一家城市女友雜誌社，這四家都是陳家名下的產業。”
“知道了。”11猜的沒錯，剛才的狙擊事件肯定和陳家脫不了關係。隻是這裏有四家公司，到底是哪一家帶那個狙擊手上來的呢？
11回到第三十二。看了看左右兩家辦事處。說道：“狂潮，屏蔽監視器/”
“你又要幹嘛？”
“找人。”
“是殺人吧？你不會是想殺光這四家公司的人？”
“對。”11的語氣雖然平淡，但平淡中隱含著一絲的殺機。
“會不會太殘忍？”狂潮說道：“他們隻是普通的員工而已。”
“他們選錯了公司。”
“楚源，我不讚成。雖然你殺人我不反對。但這些隻是普通人，沒必要殺他們，而且還會把事情鬧大到不可收拾的局麵。”
“就是要鬧大。”11說道：“讓陳家知道，想惹我們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但是這代價太大了，用腦子想想都知道這事是你跟我做的。何況你已經脫離了黑暗十字，在你和陳家之間，你說上頭會選擇誰？”
“那與我無關。”
“可是阮清語呢？還有歐陽月兒。你殺了他們的人後，陳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肯定是窮追猛打。對。你是不怕他們，可是那兩個女人呢？凡是和你有關係的人，陳家都不會放過的。”狂潮雖然不知道阮清語和歐陽月兒這兩人跟11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但是看11肯為這兩個女人特地跑去殺人，關係應該不會簡單。能讓11幫忙的人絕對不會多，至少他狂潮就不在此例。所以關鍵的時候他隻能拉這兩個人出來試探一下。
或許狂潮真的猜對了，11竟沒再說話，而且陷入沉默中。
“楚源，要報複還有很多機會，不用急在一時。”狂潮真的是怕了。11做事一向無法無天，完全無視於法律和道德。在他眼裏。人命或許比一隻螻蟻還要賤。他真的很擔心11會把事情鬧大，現在他們的麻煩已經一大堆，黑暗十字又解散在即，失去了控製的黑暗十字在上頭眼裏就是失去了利用價值，隨時都可以拋棄。他不希望11在這種時候再鬧出什麽事。
11確實就如狂潮所想的，他從小在魔鬼訓練營裏長大，自小被輸入的觀念就是人命不值錢，凡是任何威脅到自己的人，都可以毫不留情的殺掉。雖然離開“魔鬼”後11改變了許多，但從小根深蒂固的想法一時之間還是很難一下子改過來。所以他剛才想都沒想就決定要殺光所有為陳家做事的人，這是給陳家一個警告，同時也是一份挑戰書。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借用一位著名的小說家，黃易書中的一句話：誰狠，誰才能活下去。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有時候一些偏激的手段是必須的。
狂潮的擔心11明白，但是這些與他無關。上頭如果真的要拿黑暗十字開涮的話，大不了一拍兩散。至於猴子和狂潮他們，如果連這麽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那麽死了也活該。
這些11都不放在心上，但是狂潮所說的兩個名字深深的觸及到了他的內心深處，那個不為人知的世界。
歐陽月兒、阮清語，還有張欣欣和楚凡。如果11正式向陳家宣戰，以陳家的實力肯定能查出他跟這四個人的關係，阮清語的事他不希望再發生一次了，絕對不可以。
11的拳頭越握越緊。陳家的事必須解決，而這四個人也絕對不能出事。特別是楚凡和張欣欣，她們更是楚海蘭的親人。
想到這兒，11又不自覺的想起楚海蘭臨死前的那段話，那份表情，以及她至死臉上都帶著淡淡的微笑。那是信任，她相信他會活下去，他一定會成為最強的戰士。楚海蘭給予11的實在太多了。甚至為了他犧牲了自己的命。11無法償還，所以他一定要保護好楚海蘭最後的親人。
11慢慢的鬆開緊握著的拳頭，滿含殺機的雙眼也漸漸回複清澈，轉過身。按下電梯的等待鍵。
“叮！”當電梯門緩緩打開時，他頭也不回的走進去。
“呼！”狂潮也鬆了口氣，他剛才真的很擔心11會不聽勸，一意孤行。還好，阮清語和歐陽月兒這兩個名字在關鍵的時刻起到了作用。
“狂潮。”11說道：“把所有陳家在商界的直係親屬，和他們旗下公司重要任務的名單給我。”
“這……”
“放心，我有了絕對把握才會去找他們，不會連累到你們。”
“那好吧，資料我晚上傳給你。”
電梯還在緩緩下降。仍是每隔幾層電梯都會停下來打開門，然後有幾個人進來乘電梯下樓。很快，電梯內擠滿了人，11站在最角落的位置，隨著電梯下沉。
他此刻的心很不平靜，做事畏首畏尾的感覺令他很不習慣，也很不舒服。難怪在“魔鬼”受訓時，教官曾一再警告過，他們是生存在黑暗世界的人，終其一人都屬於黑暗。不能有感情。有了感情就會有包袱，這是一個殺手絕對不允許的。11原本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可是現在他知道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11竟會出現感情，原本他自己根本沒注意到，但是就在狂潮提醒他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那四個人的重要性。
如果現在隻有他一個人，他肯定會不管狂潮的勸阻，立刻放手大幹，把陳家殺的人心惶惶，草木皆兵。讓他們知道，想惹自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想殺他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可是現在不行，真的不行。歐陽月兒和阮清語還好說，但是楚凡和張欣欣是絕對不可以出事的。否則，他該怎麽去麵對楚海蘭的信任。
11將頭枕在電梯上，閉上眼睛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原來這就是感情，這就是包袱。
這個包袱真的很沉，也很重，壓的他快要透不過氣。
殺手，真的不可以有感情……
因為，那是個包袱。
當電梯降到第一層，電梯門打開時，11重新睜開了雙眼，他的眼中已經回複了清澈。
就在剛才從三十二層坐電梯降到第一層短短的時間裏，他已經做好了決定。既然已經有了這個包袱，而他又甩不開包袱，那麽就隻有保護好這個包袱。他自己的能力不夠，就找幫手。對，是幫手，而且必須是實力足夠與陳家對抗的幫手。
這個選擇隻有一個，龍家。
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敵人，當利益一致時，敵人也能變成朋友。何況，他跟龍家之間根本沒有對敵的理由。
現在他所需要是一個機會和一個理由，一個接觸龍家的機會，一個能讓龍家與他站在同一陣線的理由。
機會馬上就會有了，明天他就要與陸揚見麵，而陸揚與龍家之間的關係也非淺。至於理由……
“狂潮。”11走出寫字樓，說道：“查一下龍家和陳家的關係，還有他們之間的利益和矛盾，越詳細越好。”
狂潮是個聰明人，馬上就醒悟道：“你要借助龍家來對付陳家？”
“不，陳家的事我會自己處理。”讓龍家來對抗陳家？除非龍家是傻子，否則絕不會同意。而11也根本不需要龍家出手，他隻要龍家能幫他保護好那幾個“包袱”，這就足夠了。當然，想讓龍家幫忙也是要付出代價的，而這個代價也必須是一大塊美味的蛋糕，讓龍家不得不咬上一口。
這將是一場政治陰謀，玩的是智謀。誰狠，誰才能活下去。
11混進川流不息的人潮中一路往前走去，他的目光不停的在人群中來回掃視著。就在剛才從寫字樓出來後一路走下來，他身後竟換過兩批跟蹤者。雖然他們為了不讓11起疑，采用每隔段路就換人繼續跟蹤，但是這些都瞞不過受過專業訓練的11。
行走間，11忽然竄進旁邊的一條小巷子裏。後麵馬上有兩個年輕人快步跑過來，他們剛拐過彎，就看到11站在巷口麵朝著牆壁，好象正在小解。
這兩個年輕人裝作沒事一般繼續往巷子深處走去，11瞥了他們一眼，淡淡的用隻有他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隨後拉上褲子的拉鏈，一閃身走出巷子。前麵兩個年輕人走了一段路，其中一人回過頭看看，卻已經沒有11的身影。兩人急急忙忙跑出去，入目的隻有到處擁擠的人群，哪還有11的蹤跡。
11混入人群後繼續往前走著，掏出手機撥出肥鴨的電話。
肥鴨剛接過手機，11就說道：“肥鴨，晚上你去接清語。去我房裏枕頭下麵拿支手槍，注意安全。”
肥鴨忙問道：“老大，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事。我晚上不回去了。”
“可是……”
“就這樣。”11不等肥鴨再說話就直接掛了電話，想了想，又撥出阮清語的電話。
“楚源？”手機裏傳出阮清語的聲音。
11淡淡的說道：“我還有事，晚上讓肥鴨去接你。記得鎖好門。”
“哦，沒關係的。你有事你就忙吧，不用管我的。”
“有事打電話找我，就這樣。”
11再次掛上電話後，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後側過頭不著痕跡的看了一下後麵。陳家的人真是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剛剛被他甩掉一批，馬上又有新的兩個人跟上來了。
還不是時候。至少在跟龍家的人見麵前，他還不能動手。
陳家。
11的雙眸中再次閃過一絲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