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郝家,鬼差

深南市東郊,興隆鎮。

鎮上郝家的小女兒郝春雁患絕症已經拖了兩年多了,郝家為了給她治病家裏的錢物幾乎都折騰得一幹二淨,最後醫院下了最後的判決,他們也無力再支付巨額的醫療費,隻得把郝春雁給拉回了家來,讓她在家裏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李堅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個郝春雁長得和文玲有著七、八分的相似,就連個頭、身材也一模一樣。我說這就是緣份,也是老天爺給文玲的一個機會。

郝春雁的大限就在今天晚上十一點四十八分,文玲為了打聽這個消息可是在鬼差那兒下了血本的。當然她不隻是打聽這消息,更主要的是要買通鬼差,睜隻眼閉隻眼不來拘魂外,還得賄賂判官把那生死簿給動動。

當然,這些也可以用法術來解決,可是有欺天之嫌,是折壽的,文玲說既然花點“錢”就能夠搞定的事情何必讓我們受罪。再說了,那“錢”對於我們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麽,對於文玲而言馬上就要轉世為人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不如千金散盡,化解麻煩。

我們是九點多鍾來到興隆鎮的,就在郝家對麵的一家小旅館住下,這次來的有李堅、文玲,他們是主角,自然是要來的,再說是小師公、域天,我和言歡、刀小寶,至於柱子、陳穎和沐歌他們,來了也幫不上什麽忙,說不得還會添亂,就沒有讓他們來。為這事兒柱子對我還有氣呢,好在陳穎和沐歌勸住了他,陳穎埋怨他,平日裏讓他好好跟著我學些法術他不上心,現在好了,關鍵的時候根本就不能夠幫上什麽忙。

柱子也很是鬱悶,他說這以後他一定會努力學習,看得出來,那天他拉著我去看房子,知道很可能以後我會離開深南的時候他的心裏很是不舍,其實我也舍不得離開他的,不管怎麽說,柱子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九點半的時候伍坤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五、六個人,都是警察,不過他們這次並不是來公幹的,是因為我的私人相邀。我自然沒有對伍坤有什麽隱瞞,我告訴了他是怎麽一件事情,他聽了以後很是好奇,以前他也聽說過什麽奪舍啊,還魂之類的故事,但卻沒有真正見過,他也想來長長眼,不過他也說了,這事兒是不能聲張的,他帶來的人隻負責不讓人搗亂,但那些法術的事兒他是幫不上什麽忙的,假如那些想作梗的人並沒有違反治安處罰的相關規定,我們也隻能各憑本事了。

我能夠理解他的難處,站在他的位置上肯定是不可能亂來的。再說請他來的初衷也是怕對方狗急跳牆,象域天說的那樣上演全武行,隻要不是大打出手,鬥法的話我還就不信了,有域天和小師公在那幫人能夠玩出什麽花兒來。

域天已經恢複了他的本來麵目,言歡說她怎麽也想不到域天這麽年輕,而且簡直可以算得上玉樹臨風,我瞪了她一眼,小女孩就喜歡老帥哥,這是典型的戀父情結。

“瞧你那小樣,他帥歸帥,你也不差啊,而且你比他年輕多了,等你到他那年齡,一定比他更本事。”言歡笑著說她喜歡看我吃醋的樣子,她說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吃醋的話說明他的心裏是真有她的。

我也懶得和她再糾結這個問題,我檢查著自己帶來的那些法器,一會我會在這兒起壇做法,保證到了時辰文玲能夠順利地還魂。

言方和白慕白不知道到了沒有,不過他們會躲在暗處,我讓言歡告訴他們,如果他們能不出手就別出手,真要讓言家和白家的後人知道他們還活著,說不定會對他們動什麽心思。

其實我知道無論是言方還是白慕白,對於自己的家族還是有些很深的感情的,要知道家族裏的都是他們的兒孫,一個老人被自己的兒孫出賣是一件很痛心的事情,言方說過一句話,他不相信整個家族都已經壞掉了,總還會有好人,總有一天他會回到言家,重振家門。他的這個想法白慕白一定也有吧,思鄉念家的心是相同的。

房間裏,文玲靜靜地呆在角落,李堅陪在她的身邊,我能夠看出來無論是李堅還是文玲都很是緊張,我走到了他們的麵前,拍了拍李堅的肩膀:“別擔心,不會有事的。”然後對文玲微微一笑:“你自己也要放鬆一些。”

域天和小師公不知道在說著什麽,刀小寶站在窗前,望著對麵郝家的動靜。

言歡跟在我的身邊,也跟著安慰了文玲和李堅幾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轉眼就到了十一點,距離郝春雁的大限之時隻剩下不到五十分鍾了。

“應該是他們來了!”刀小寶輕聲說了一句,我湊到窗前,果然看到七、八個人,他們就守在郝家的大門口,這其中有穿著道袍的,有光頭的和尚,還有老頭子老太太,應該也是當地的靈媒。

小師公打了個哈欠:“我去看看是不是能夠打發了他們。”我擔心地說道:“小師公,可不能衝動!”小師公白了我一眼:“你以為我是去打架麽?你把你小師公看成什麽人了,我象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隻會動手的人麽?”我苦笑了一下,我隻是想提醒他一下,誰知道他就來了這一堆的不滿。

刀小寶臉上帶著笑跑到了小師公的身邊:“小師公,我陪你一起去。”

域天看了看我:“差不多可以起壇了。”我點了點頭,擺上了香案,點上了香燭,然後往燈盞裏放了一截燈芯,倒上了燈油,把事先準備好的郝春雁的長生牌位給豎了起來,掏出招魂的鈴鐺放在了桌上,黃符也擺放好後我看了看表,還差半個多小時。

也不知道小師公那邊怎麽樣了,要是他能夠說服那幾個人離開就好了,那樣就不會費那麽大的勁了。

我走到窗邊看到小師公正和那幾個人在聊著,他們也不知道在聊著什麽,眉飛色舞的。

之後小師公就轉身回來了,而那些人卻根本就沒有要散去的意思。

小師公進了屋,聳了聳肩膀:“他們說他們是來看熱鬧的,不是來搗亂的。”李堅說道:“看來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少,這要是傳到了郝家人的耳朵裏,文玲,就算你能夠順利還魂,和他們又該怎麽相處?”

域天淡淡地說道:“你想多了,這件事情鐵定不會傳到郝家人的耳朵裏的,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文玲隻要能夠還魂,除非是她自己引起了郝家人的懷疑,否則江湖中的人是不會去說的,不過有一點,文玲既然還魂在他們的女兒身上,那就當替他們的女兒盡孝,這是必須的,否則就會為江湖所不容,如果文玲膽敢傷害了郝春雁的父母,那麽人人都可以得而誅之。”

文玲點了點頭,這些她都是明白的,言歡對小師公說道:“他們說自己是看熱鬧的你就相信了?哪有這樣看熱鬧的。”小師公說道:“就算他們不是來看熱鬧的我又有什麽辦法,我可是沒有資格攆人家走的。時候不早了,二子,你可以開始了!”

我把“引魂燈”給點上了,然後燃了兩張黃符,我問文玲:“怎麽樣,能夠感覺到她的存在麽?”文鈴點了點頭:“嗯,我能夠感覺到她內心的不舍與掙紮,她放不下她的父母!”

域天眯縫著眼睛:“賴二,趁那女孩還有些意識的時候讓文玲去和她溝通,或許她會同意讓文玲把她的生命延續下去。”我看了文玲一眼:“試試吧,如果她本人願意就不用等她咽氣,我這邊直接就引魂了,這樣一來要簡單許多。”

文玲去了,李堅在屋子裏焦急地等待,十一點二十七分了,還有二十一分鍾。

文玲已經去了十分鍾了,可卻沒有一點消息,言歡輕聲說道:“二子,有些不對勁。”我問她:“有什麽不對勁?”言歡湊到我的耳邊輕聲說道:“我身上的鬼幡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它好象是在畏懼什麽。”

而域天和小師公此刻突然同時說道:“鬼差!”

我楞住了,鬼差怎麽來了,文玲不是說好了的麽,鬼差她自己已經擺平了。

域天冷笑一聲:“怪不得那幾個人都說他們是看熱鬧的,一定是他們搗的鬼,他們把鬼差招來了當然就隻需要退到一邊看熱鬧了。”

果然我看到了在郝家大門不遠處站著兩個穿著西裝戴著禮帽的“男子”,一個周身白,一個全身黑,大晚上的還戴著墨鏡,手裏拿著白色的杖,這不是黑白無常麽,隻是他們的裝扮也與時俱進了,那白色的手杖其實就是他們的哭喪棒,隻是用了障眼法給變成了手杖。

域天說道:“該我去會會他們了。”言歡笑道:“你是‘活鍾馗’,他們應該會賣你的賬。”域天冷笑了一下,出了門。

鬼差來了,他們應該是準備來拘郝春雁的魂魄的,如果他們真那樣做,文玲就算是還魂成功也有大麻煩,少不得要做法與地府管事的交涉一番,指不定還會有什麽小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