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報應,淨心咒
這是她的底線,也就是說她同意放過陳家的其他人,可是陳得彪的一家三口必須死。
可是我還是不能答應,此刻我的內心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我覺得這是在拿人命做交易,討價還價,如果我真的點頭答應了,我都看不起我自己,這樣的一種妥協是齷齪的。
我輕輕地歎了口氣:“非要以人命做代價麽?如果你願意放過陳家的人,我會勸他們為你立長生位,永遠供奉,你們也不想幾十年的行善積德,就因為一口怨氣而毀於一旦吧?”
“不行!”她的眼裏漸漸泛起了紅光,那是她的怒火在燃燒。
“老話說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能夠降低我的底線,是因為看在你們也是同道中人,而且正如你說的,我也不想造下太多的孽障,誰欠我的,我隻找誰要回來,就這樣你都覺得我過份了嗎?”
女人一陣狂笑:“莫非在你的心裏也是這麽認為,隻有你們人類的生命才是寶貴的,其他生物的全命都微不足道,你們都將之視為螻蟻,或者草菅!”
女人的話讓我無言以對,她說得沒錯,這個問題之前我就一直在思考著。
從小到大潘爺就一直教導我,尊重生命,世間萬物皆有生命靈性,不能夠以己之私而妄傷之害之,否則遲早會有因果報應。
“你走吧,那三條命我們是一定要取的,當然,你也可以阻止,那我們就各憑本事了,但就算是死,我們也一定會拚了命地為我們的孩子報仇的!”
這次是杜先仲說的,說完他再也不看我一眼,扶著女人就進了內堂。
我悻悻地離開了,心情很是低落。
“談得怎麽樣?他們同意罷手了麽?”陳穎見到我,小跑上前來拉住我的手臂問道
。
她很擔心陳家的安全,因為那些都是她的親人。
言歡和柱子也走上前來,緊緊地盯著我。
我搖了搖頭:“他們還是不願意罷手,不過他們也做了讓步,不會對整個陳家下手,隻要殺害他們孩子的陳得彪一家三口抵命。”
陳穎驚叫一聲:“啊?他們想殺了七叔一家?不,不行,你沒答應他們吧?”
言歡也輕聲問道:“你不會答應了吧?”
我沒有說我是不是答應,我隻是目光冰冷地望著陳穎:“不行?莫非你希望讓整個陳家跟著陪葬麽?還有,你七叔殺了人家的孩子,那又怎麽算?”
陳穎的臉色蒼白:“七叔他,他是無心之過!”
我冷笑道:“好一個無心之過。”我把白蟒告訴我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陳穎聽完臉色更加難看了。
她先是抓住了我的手臂:“二子哥,你救救七叔一家吧,就算他們真的做錯了,也給他們一個贖罪的機會吧。”
見我不說話,她又去求言歡,曹國柱看不下去了:“二子,你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
言歡替我回答了:“他沒有答應,如果他答應了就不會說出來了。”
我望了一眼杜先仲家的方向,歎了口氣:“說實話,這件事情讓我的心裏很窩火,從感情上,我真是想答應他們的,可是……”
我擺了擺手:“算了,不說了,我們先去壩上吧。”
柱子拍了拍自己背的那一大包東西:“我們不把這兒的陣給破了?”
我瞪了他一眼:“現在他們都在,而且正處於激憤之中,要找死你自己去,別拉上我。”
我對陳穎說:“先回壩上,不管怎麽說也要讓你們陳家的人知道事情的始末,如果他們再不相信我們,那這事兒我還真不想管了。”
其實在我和他們談判的時候心裏曾經竄出一個念頭,那就是希望他們再讓一步,隻殺陳得彪一個人,而放過其他不相幹的人,我甚至在想,如果他們能夠接受那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但我不能開這個口,就如言歡說的那樣,我們也有自己的立場與底線。
我的心裏隱隱有不祥的預感,那就是這件事情到最後很可能會悲劇收場,不是杜先仲和白大仙的悲劇,就是陳家和我們的悲劇。
一念的執著,或許還會造成更多的傷害,可是我已經沒得選擇了。
一路上我都在沉默,言歡也不說話,我知道她的心情和我應該差不多
。
陳穎也沒有說話,她的心裏肯定也不好受,看得出她是個善良的女孩,隻是就算她再同情白大仙,可是她卻無法舍棄自己的親人,那種血肉親情是根本無法取舍的。
我們才到壩上村的村口就碰到陳家的二太爺和兩個後生正站在那兒烤著太陽說話,二太爺抽著旱煙,臉上洋溢著笑容。
可看到我們的時候他的笑容僵住了,接著沉下了臉:“穎丫頭,你怎麽又把他們帶回來了?”陳穎歉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上前去拉住了老頭:“二太爺……”
她把二太爺拉到了一邊,輕聲說了半天,那二太爺才扭過頭來望著我,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二太爺,我說的是真的,這事兒我阿爸他也知道的。”
陳穎有著急了,說話的時候帶著哭腔。
二太爺眯起了眼睛:“得彪打蛇的事情我也聽說了,當時他還瘋扯扯的讓我也去喝蛇湯,說是什麽仙……”說到這兒,二太爺的臉色變了,煙鍋子在鞋子底上麵磕了兩下:“你們跟我來吧!”
原來陳穎把事情的原委向二太爺說了,二太爺雖然生在這窮鄉僻壤的,但也是上了年歲,經曆的事情多了,聽完陳穎的話,他也隱隱覺得陳家近來發生的事情是有些詭異。
他領我們去陳得彪家。
是陳得彪的老婆開的門:“二爺啊,你來得正好,快看看去吧,得彪打擺子呢!嘴裏也不知道在胡言亂語地說著什麽。”
等她看清楚了跟在二太爺身後的我們時,她楞了一下:“你們?”
二太爺也不說話,隻是對著陳得彪的老婆輕哼了一聲,帶著我們就進屋了。
陳得彪躺在**,打著擺子,那樣子就象是在篩糠一般,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屋頂,目光渙散,他十歲的兒子陳飛守在床邊為他掖著被子:“阿爸,阿爸,你到底怎麽了?”
二太爺走到床前,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後又把住了他的脈。
我沒想到二太爺竟然還懂得號脈,陳穎小聲地告訴我,她二太爺以前可以出過省城的,在外麵做了好些年的走方郎中,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中醫。
二太爺放下了手,一臉的疑惑:“脈象平和,隻是有些脾虛表汗,不象生病的樣子啊!”
他當然不是生病,而是被白大仙做了什麽手腳。
“二太爺,能讓我看看嗎?”
二太爺看了我一眼,然後放出了位置。
我仔細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後問道:“能聽到我說話嗎?”
陳得彪沒有說話,依舊是那副模樣
。
他老婆說道:“沒用的,和他說什麽都沒得用的。”
他老婆眼裏竟然流下了眼淚,陳飛忙拉住了她的手:“阿媽,阿爸這是怎麽了?”
二太爺冷冷地說:“怎麽了?這是遭報應了!”
陳得彪的老婆好象很不舒服二太爺這話,她望著二太爺:“二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二太爺冷哼一聲:“什麽意思,你們也是陳家的人,你們忘記了大爺說過的話了麽?打白蛇,吃蛇肉,喝蛇湯,哼!”
陳得彪的老婆臉色一變,仿佛也想到了什麽。
不過此刻我可不想他們再爭吵:“好了,你們先少說兩句!”
陳得彪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中了邪,此刻他的腦子裏應該已經“看”到了什麽。
“打碗清水來!”
不一會陳飛打來了一碗清水,我掏出一張“安神符”,右手食指中指夾住,念了道口訣,那符便燃了起來,等符燃盡,將符灰融入了清水中,然後灌進了陳得彪的嘴裏。
灌完符水,我來來回回給他臉上掄了好幾巴掌。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遠,魄無上傾。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醒!”
念罷靜心神咒,我又一掌重重地拍在了他的天靈蓋上,隻見他一下子就閉上了眼睛,吐著白沫。
我退到一旁,他老婆見狀抓住了我的衣領:“你把他怎麽了?”
我淡淡地說道:“讓他先順口氣,然後漱下口吧,臭死了!”
我拂開了她的手,然後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陳穎走過來輕聲問道:“七叔他不會有事吧?”
“死不了。”說完我就有些後悔,不管怎麽說我不應該對陳穎是這樣的態度:“他隻是中了邪,我已經替他驅了邪,馬上他就能清醒過來了。”
果然幾分鍾後陳得彪醒了過來,二太爺用自己的拐杖在聳的床沿敲了敲:“得彪啊得彪,你曉得不曉得你惹上大麻煩了!你,你差點把陳家給害死了。”
陳得彪的麵色鐵青,他整個人象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二爺,救我,你要救救我啊,蛇,大蟒蛇,它,它要殺了我!”
真和我想的一樣,陳得彪在那個夢境裏確實也看到了白蟒,我心道,它要殺的豈隻是你一個人,它是要你全家人的性命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