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扭曲的臉,瑪尼堆

林雪嬌果然是從燕京來的,我很好奇京城那麽多名牌大學,為什麽她偏偏來到華夏南方的門戶讀書。

後來她才告訴我,她就想遠離父母,不想被他們管束著。

我想這或許就是年少時的反叛心理在作祟吧,我很想告訴她,有父親的嗬護她是幸福的,哪像我,長這麽大卻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更不知道父母的愛是什麽滋味。

不過我不是一個喜歡說教的人,再說了,我和她也隻是泛泛之交,總不能交淺言深的。

“林小姐,我想問問你,你是從什麽時候起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的?”

她瞪了我一眼:“你能不能別叫我小姐?我聽著怪別扭的。”

我問她那我該叫她什麽,她很認真地說:“你就叫我的名字吧,畢竟我們也不是很熟。我叫你賴二,沒意見吧?對了,你為什麽叫賴二啊,是不是家裏排行老二?還有個大哥叫賴大?”

我楞了一下,她倒是會舉一反三,我聳了聳肩膀:“我是個孤兒,從小跟著師父長大,為什麽叫賴二我還真沒有好好考證過,或許象你說的那樣,我真有個哥哥或者姐姐也不一定。”

說完我才回過神來,現在我們是在解決她的問題,怎麽就扯到我的身上來了。

“林雪嬌,說你的事吧,你自己一堆麻煩,還有心思管我麽?”

她吐了下舌頭,那模樣很是頑皮。

“大概有半個月了吧,半個月前,我和同學去大梅沙,因為那兩天我感冒,人不舒服就沒有和同學們一起下水,而是一個人沿著海灘散步……”

林雪嬌回憶說當時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離營地很遠了,她正想往回走,卻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小石堆,那石堆很象藏地的瑪尼堆。

“哦?你也知道瑪尼堆?”我有些驚訝,林雪嬌輕哼一聲:“能不小看人麽?我曾經去藏地旅遊過,還不隻一次呢,當然知道了!”

難怪。

“當時我有些好奇,在深南怎麽會有這玩意,我就想一定是什麽人無聊了在這兒胡亂堆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或許是當時的心情不太好吧,走過去抬腿就踢了一腳。”

林雪嬌說到這兒一臉的尷尬:“其實我真不是有心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那樣做,就象是鬼迷心竅一般。”

“後來呢?”我開始感覺到她的問題應該就是從那個瑪尼堆開始的了。

瑪尼堆是用來祈福或者禳解的,而我確定她所遇到了瑪尼堆更多是後者,也就是說這是有人用來祈求神明消解災禍的,這樣的瑪尼堆若是踢到了,就很可能斷了人家的念想,甚至還會加重別人的災禍!

若是建這瑪尼堆的人是一個通曉法術的人,發現得及時就能夠施法“轉厄”,所謂“轉厄”就是把自己的災禍轉移到踢了瑪尼堆的人身上。

這也怪不得別人,誰叫她管不住自己的腳,特別是在她已經知道那是瑪尼堆的情況下。

“踢過之後我就有些後悔了,但已經踢了,我自然也就不去想了,掉頭就往回走,可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聲冷笑,忙掉過頭去,看到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礁石上有一個婦人,她好象是蹲著的,距離不遠,我能夠看清她的樣子。”

林雪嬌的臉上露出一絲恐懼,她告訴我,那女人的皮膚黝黑,臉上的五官幾乎擠到了一起,看上去猙獰而恐怖,女人的嘴裏喃喃地念叨著什麽,雖然出著太陽,可林雪嬌還是感覺到陣陣的寒冷。

她越想越是害怕,撒腿沒命地跑回了營地。

回去的路上,女人那張醜陋的臉一直浮現在林雪嬌的腦海,當晚她在夜總會上班的時候好幾次竟然把包房裏的女客人看成了那個婦人。

接連好幾個晚上,她都出現這樣的幻覺,還打碎兩次東西,也正因為這樣,夜總會把她給辭退了。

說完,她換了個姿勢,翹起了二郎腿,那高跟鞋吊著,就靠腳趾頭勾著,那**輕輕晃著,倒有幾分讓人有想入非非的感覺。

“要不是夜總會開了我,我現在也不能和你坐在這兒喝咖啡,隻是這樣一來我的收入就斷了!”她說完,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我問她,之後有沒有再見過那個婦人,她搖了搖頭:“這倒沒有,不過這兩天晚上我總會夢到她那張臉!”

她突然望向我:“我說,今晚我能夠去你那兒住嗎?”

我楞住了,腦海裏出現了言歡的樣子,當時她不也是在剛認識就向我提出了這樣的非份要求麽?

見我沒說話,她又說道:“要不你去我那兒也行。”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腿上,她一下子收起了腿:“你可別想歪了,我,我隻是一個人住害怕罷了。我那兒是小一居,你睡客廳!”

我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會去你那兒,當然,我也不可能帶你回去,收你五百元,我可沒義務附加服務。好了,咖啡也喝了,事情也說了,我想想怎麽幫你吧,再聯係。”

我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我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喂!”她叫了我一聲,聲音很大,整個咖啡廳的人都望了過來,我一臉的苦澀,向那些投來的目光友善地笑了笑,然後走回去:“我說大小姐,你還有什麽事啊?”

她紅著臉:“那個,我身上沒錢了,你能把這單買了嗎?”

我聽了她的話差一點暈倒在地上,收她五百,還得開咖啡錢,一共一百三十五塊,也就是說這單生意我就隻剩下三百六十五的進賬了。

付過賬,我忍不住問了一句:“是不是還需要我給你打車的錢啊?”

她忙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不用了,你不是要回去麽?我和你擠擠!”

我無語了,不過那又有什麽辦法,這事情不管也管了,那就管到底吧,隻是不知道回去以後柱子又會怎麽說我了。

回去的路上,林雪嬌說咖啡錢和車錢她會還給我的,我笑了,說實話,雖然我現在也沒有什麽錢,這點錢我還真沒有放在心上。

回到住處,柱子和陳穎還沒回來,看來電影還沒有散場。

我推開言歡房間的門,看了看,歎了口氣,在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胡亂地翻著台。

“滴滴。”短信提示音傳來。

我看了一眼,是林雪嬌發來的:賴二,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好象能夠看到那張臉,好怕!

原本我不想回她的,不過想想她也蠻可憐,就回了一條:害怕的時候就念三遍“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

兩分鍾後,她又發來一條:有用嗎?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回了一句“心誠則靈”。

放下手機,我的腦子裏想著林雪嬌的遭遇。

那個婦人應該是從藏地來的,而且還懂得一些密法,比如“轉厄”。隻是我不解的是她怎麽就會到深南來了,一般來說藏地的巫師一般很少踏足中原的。

她怎麽就會跑到大梅沙去壘了個瑪尼堆呢?

俗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如果能夠找到那個婦人,好好說說,讓她放過林雪嬌,那是最好的結果,潘爺說過,我們所習的也是藏密一支,最好不要和藏巫密法有什麽矛盾。

不過這事兒可是人命關天,如果她不願意放過林雪嬌,免不了也會是一場惡鬥了。

快十二點的時候柱子他們回來了,見我坐在沙發上發呆,柱子過來摟住我的肩膀:“今晚佳人有約,竟然回來得這麽早?”

陳穎也坐了過來:“二子,你沒做什麽對不起言歡的事吧?”

我白了她一眼:“怎麽在你眼裏我就這麽沒安全感?要是言歡在,她一定不會懷疑我。”

陳穎說:“廢話,言歡在的話我也不會懷疑你,就是言歡她不在我才會這麽想。”

我懶得理她,把今晚見林雪嬌的事情說了一遍。

“等等,二子,我沒聽錯吧?五百?五百塊錢你就答應幫她了?”果然柱子一聽到錢反應就很大。

我苦笑道:“你聽漏了,我還買了咖啡的單,所以不是五百,是三百六十五塊錢。”

柱子摸了下我的頭:“沒燒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見這個林雪嬌長得漂亮,你就喪失了原則和底線。”陳穎在一旁配合著點了點頭。

我淡淡地說:“我的原則和底線是事關人命,就算是貼錢也得管。”我望向陳穎:“如果是為了錢,我也不會跟著柱子去黔州,去管陳家的事情,你們記住,沒有什麽比人的生命更重要,特別是你,柱子,錢固然是好東西,可是為了錢而把良心丟了不值得。”

我站了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二子,對不起,其實我隻是開個玩笑,不管你做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柱子一下子拉住了我。

陳穎也說道:“二子哥,我也支持你,不過做事歸做事,你不能喜歡那個小丫頭,你不能對不起言歡的,她還在等著你呢!”

我笑了:“放心吧,沒有人能夠取代言歡在我心裏的位置,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柱子,明天一早你陪我去趟大梅沙。”

我準備讓林雪嬌明天帶我去看看她踢壞瑪尼堆的地方,希望能夠有所發現,我知道瑪尼堆有很多的講究,或許能夠看出什麽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