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競驚喜地看我,我也很驚訝,表示我沒有教。王梓讓他叫“舅舅”,陸子堯喊“豆豆”。王梓問我陸子堯什麽時候會說話的,我說他一直在說,今天是他說得最清楚的一次,“媽媽”早就會喊了,不過,陸子堯喊卓玨也是“媽媽”,卓玨也不糾正,總是歡喜的答應。
舒競不能相信,他快樂的舉著陸子堯,仰頭對陸子堯說:“寶貝,再叫一聲爸爸!”
陸子堯顯然很願意顯擺自己,張口就叫:“爸爸!”
卓玨也分外驚奇,因為這些天她一直跟我們在一起,陸子堯的詞匯量一直在增加,但是因為家裏除了小楊,並沒有男士,所以,雖然我們一直教他學習各種詞匯,好像真的沒有教過他。
丁姐看我們都很驚奇,卻覺得很正常,說:“你們沒有教,我教了呀!子堯很聰明,一教就會了!”看我們神色各異,丁姐說:“我教錯了嗎?我看小於和舒先生戴著一樣的戒指,他們應該準備結婚吧,難道不該叫爸爸嗎?”
我們都沒有想這麽多,最初見到舒競,我隻是習慣的讓陸子堯叫他叔叔,後來也就沒有在稱呼這個事情上注意。沒想到舒競這麽開心!
王梓從舒競手裏接過陸子堯,也學著舒競那樣把他舉起來,說:“寶貝,叫舅舅!”
陸子堯張口就來:“豆豆!”
王梓讓他叫卓玨“舅媽”,陸子堯十分親切衝著卓玨笑:“媽媽!”
大家一時都被陸子堯逗得十分開心,陸子堯成了我們的開心果。
王梓問了卓玨的身體怎麽樣,我如實告訴他。王梓擁吻卓玨,說:“老婆,辛苦你了!”卓玨提醒他,還要謝謝我的照顧。王梓衝著我眨了一下眼睛,說:“姐姐就不用謝了!”
因為很久不見,卓玨和王梓很快就一起離開了,我也沒有挽留,卓玨的心思需要王梓去安慰。
我們沒有人提公司的事情,仿佛那不是很重要,可是,明明是兩個男人為了公司日夜不歸。不過,看他們疲憊的笑容,應該一切順利吧!
舒競陪著陸子堯玩了一會,又給陸子堯洗了澡,再去給他讀故事。我站在陸子堯的房門口,心裏感慨萬分,舒競一點不介意陸子堯是陸堯的兒子,甚至比我更寵著陸子堯,陸子堯也很喜歡他,特別愛跟舒競玩,這難道是前世修來的緣分嗎?
我輕輕的離開,站在樓梯拐角處的窗口,看著窗外的燈火,安靜的等待那個多日不見的男人。
陸子堯在舒競低沉的聲音中慢慢睡著,舒競輕輕地拉上門。向站在樓梯拐角處的我張開雙臂,我快步走向他,投入他的懷抱。舒競輕輕抱起我下樓,低沉的聲音裏充滿了魅惑,“容兒,我想你!”
我撫摸著他略顯瘦削的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我也是!”
舒競的吻細細密密,纏綿不止,似乎要把他這麽多天的時間都彌補回來。我們沒有說話,想念都融化在相見的喜悅裏。
舒競的衣服幾乎都是灰色或藍色的,無論是襯衫、西服、休閑裝、運動服,我想到他的新家也是這兩種色調為主,就以為他喜歡這兩種顏色。
那天,我們一起帶陸子堯去遊樂場玩。舒競穿著我給他買的黃色的T恤,深藍的休閑褲,看起來整個人就是一顆熱烈的太陽。他並沒有表示有什麽意見,我遞給他,他就穿了。陸子堯興奮的騎在他肩上,我挽著他的手臂,仿佛我們一直就是幸福的一家。
陸子堯對於騎在舒競的肩上永遠興趣不減,尤其是出了門,大概是因為可以看到平時看不到的景象,所以一路上手舞足蹈,“爸爸、爸爸”叫個不停。我已經適應了陸子堯叫舒競爸爸,曾經指著陸堯的照片教他喊爸爸,那時陸子堯語言還沒有開始發展,既然陸子堯已經這麽喊,我就沒往心裏去,丁姐說的也有道理,覺得舒競也確實是一個稱職的爸爸。
陸子堯現在開始對於各種玩具車感興趣,每見到一個都想要,舒競永遠不會拒絕,總是會給他買,王梓知道後也喜歡給他買,房間裏堆不下,都堆到地下室了。眼前陸子堯不知道又發現了什麽,小手一指,舒競就按照他指的方向而去。也就在轉身的那一刻,我們遇到了陸禹一家。
陸禹喊“大嫂”,我就停下了腳步。舒競也停下等我,他對於陸家人不是很熟悉,但是也見過麵,印象還不是很好。陸子堯不肯停下,連連叫到:“爸爸,走,爸爸,走!”
陸禹臉色不好,問我:“大嫂,這是誰?”
我沒有隱瞞陸家的意思,說:“我未婚夫。”然後告訴舒競,“這是陸堯的三弟。”
陸禹看了一眼舒競,說:“大嫂,大哥才去世一年多。”
我也有些生氣,說:“你的意思我要一輩子守著陸堯?”
陸禹說:“大嫂,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對陸禹說:“我會永遠記住陸堯,我不會忘記他,但是,我也不會為他獨守一輩子。”
陸禹叫了一聲“大嫂”說不出話來。
我和舒競道了再見離開。遇見陸禹並沒有影響我們的心情。
誰也沒有想到,第二天,陸家人就上門了。舒競不在,我和丁姐、陸子堯在家。陸爸爸開門見山說,這房子是陸堯買的,如果我已經另嫁他人,他要收回這個房子。
我氣得渾身發抖,陸子堯的周歲生日是王梓給操辦的,陸家連電話都沒有一個,才看見我和舒競逛街,就找上門來,陸堯怎麽會有這樣的家人?我為陸堯難過。我不是無家可歸,舒競有房子,可是這是陸堯留給我的,裏麵是我和陸堯的回憶,每一處都是陸堯的心思,我舍不得離開這裏。跟舒競在一起,不代表我忘了陸堯。
我看著眼前咄咄逼人的陸家人,心裏涼透了。我先讓丁姐帶陸子堯離開,不要嚇到孩子。打電話給舒競,告訴他家裏的事情,陸堯去世前很多事情都交代了舒競,相關文件舒競一定會有。打完電話,我看著眼前的陸堯的親人,陸堯待我如同珍寶,怎麽他的家人就一直這麽排斥我?我讓他們等舒競回家,有關文件在舒競那裏。
陸媽媽開始說一些很難聽的話,大致就是怪陸堯瞎了眼睛,看上我這個沒有情義的女人。我聽得頭疼,媽媽真沒有說錯,陸家果然會有意見。我沉默,舒競不回家,我決意不多說,他們一群人,我一個人,不想跟他們吵什麽。小楊默默走了過來,在我身邊問我要怎麽做,我低聲說等舒競回來再商議。小楊也就忍著,一直在我身邊沒有離開。
舒競接到電話很快就趕回家,他看了一眼陸家的人群,冷冷地把相關文件拿出來,一一呈現給他們看,可是,陸家認為舒競是跟我串通好的,謀奪陸堯的財產。
我想我明白陸堯自殺前為什麽要找舒競了,為什麽要把一切都交代清楚才放心離開,他早就知道他的家人是怎樣的人。舒競曾經有些話說了一半就沒說,現在我想,陸堯知道當年的事情,知道他的家人會對我有什麽態度,但是他害怕我睡因此不肯跟他在一起,所以一直沒有告訴我。
另外,他也一直知道舒競喜歡我,所以才放心交代給舒競。至於為什麽沒有告訴王梓,大概是怕王梓生氣,對陸家不利。
舒競冷冷地告訴陸家在場的人,“所有的文件都經過公證,你們可以去查詢,如果不行,你們還可以找律師,我隨時恭候。我尊敬陸醫生,所以現在這麽客氣的對你們,於容現在是我的女人,如果你們誰再對她說三道四,我就不會再看陸醫生的麵子了,我可不像陸醫生那麽好說話。”
舒競的氣場一時怔住了他們,陸禹和陸舜有些不好意思,準備離開,陸媽媽卻氣急敗壞地罵:“當初我就不同意,我就知道於端生的女兒一定會跟她一樣是個狐狸精!”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扇在陸媽媽臉上,陸媽媽的嘴角滲出了血絲。她捂住自己的臉,不敢相信的看著舒競,然後放聲大哭,陸禹和陸舜看見自己的媽媽被打,自然是虎一樣撲過來,舒競卻一腳一個,踢翻了倆人。我看得心驚膽戰,舒競說他去練武術,看來是真的。
陸媽媽看見兩個兒子不是舒競的對手,哭得更加厲害,她指著陸爸爸:“都是你,都是你要去見於端生,陸堯才會遇到這個死丫頭。老的被老狐狸精勾引,小的被小狐狸精勾引,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偏偏你們姓陸的都喜歡姓於的!”
陸媽媽這樣的話說出來,舒競又準備揮手,我衝過去抓住舒競的手,顫抖著對陸媽媽說:“你說清楚,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陸禹和陸舜顯然也被陸媽媽的話給嚇到,陸爸爸跟我媽媽有什麽關係?陸媽媽繼續哭訴,她已經完全失控,陸爸爸試圖去捂她的嘴,陸媽媽狠狠咬了他一口,陸媽媽仇視的盯著我,說:“你們姓於的女人都是狐狸精!”
我耐心的說:“能不能請你說清楚?”
“不用了,我來說。”王梓不知道什麽時候趕來了。
他冷冷地掃了陸爸爸一眼,陸爸爸心虛的讓了一下,王梓平靜的說:“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他轉身看了我一眼,“姐姐,我來告訴你。當年媽媽在王家生下我,老陸醫生來給我檢查身體時帶來了陸先生和陸堯。陸先生本來是找爸爸幫忙的,無意中看到媽媽,被媽媽的美貌迷惑,經常找各種借口來找媽媽。當時,陸太太在王家幫忙,就看在眼裏,恨在心裏。”
“但是,陸太太。”王梓又麵對陸堯的媽媽,“我的媽媽從來都沒有勾引過你家先生,是你家先生自作多情。至於陸堯,我敬佩他的為人,不想說他壞話,他喜歡我姐姐,那也是姻緣天注定,姐姐從來沒有勾引過你兒子。你自己管不住老公,卻把失敗歸咎到別人身上,你要不要看看你老公在外麵有過多少女人,你看你鬥得過哪個狐狸精?”
陸先生驚恐地看著王梓,王梓冷笑道:“之前我是看在姐姐的麵子上,給了你那筆錢,你是不是又需要錢了,想起你有陸堯這個兒子了?你怎麽沒有想過你有陸子堯這個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