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一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從趙凱家的地到這個院子不過幾百米的距離,對於一個常年在地裏勞動的莊稼漢來說,翻過牆偷走這些地膜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隻是讓王動有些不解的是,為什麽這些地膜會被燒掉在張翠花家的柴垛上麵,除了在柴垛上找到的痕跡之外,還有沒有剩下的地膜存在?
看來,是突擊搜查一下趙凱家的時候了,如果張翠花的死真的跟他有關的話,那麽他應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從他做案的過程就能看得出,凶手應該是一個心思比較細膩的人,除了窗台上兩個腳印之外,基本上沒留下什麽太明顯的證據。
但現在查的方向卻換了,已經從張翠花被殺的案子上轉到這些丟失的地膜身上,如果這些地膜真的是趙凱偷的,那麽他很有可能沒有做任何的防備,相信就算隱藏起來,也不會隱藏得很深。
又跟杭雲鳳問了幾句,這些地膜有沒有什麽特征之類的話,杭雲鳳的回答也是很明白,地膜上到是沒有,就是買回來的時候,被賣家隨手上上麵粘了幾張廣告紙,就是不知道那些東西還存不存在。
重新又在院子仔細看了一圈,事情已經過了一個月,案發現場早已經被破壞得一塌糊塗,王動隻好跟夏芷晴離開了這裏,把杭雲鳳送回到了新金鄉政府之後,就在兩個人準備帶人突擊搜查一下趙凱家裏的時候,這時高紅旗的一個電話打了過來,頓時把兩個人的算盤完全地打散掉。
趙凱被捕了。
當王動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由得有些愣神,半晌腦子才反應過來,跟同樣目瞪口呆的夏芷晴對視了一眼,急急忙忙問起這到底又是怎麽回事。
高紅旗隻說了一點,就讓王動覺得自己忙了這麽久簡直是在浪費時間,從鐵絲上麵檢驗出的DNA信息已經比對成功,上麵的DNA就是趙凱的。
居然真的抓到了?
雖然不是自己親手抓到的人,但王動和夏芷晴還是輕鬆了不少,這麽大的案子,居然隻用了兩、三天的時間就破掉,估計一個嘉獎是跑不了,最關鍵的還是使飄浮在樟木頭村上的陰霾全部散掉,剛才還想去查地膜的事情,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回去的路比較輕鬆些,沒有了案子的催促,兩個人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來的時候走了幾十分鍾的路,回去的時候居然用了一個多小時,隻是等到兩個人一臉輕鬆地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片緊張的氣氛。
“這是怎麽了?不是說抓到人了嗎?”夏芷晴有些奇怪,來到了平時比較熟悉的單衝山身邊,好奇地問到。
單衝山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說道:“那個趙凱,沒審下來。”
怎麽可能?那根鐵絲上的DNA跟他的相符,這就是最好的證據,怎麽在有了這麽大證據的麵前,居然沒有審下來,開什麽國際玩笑。
或者是連自己也不信這個結果,單衝山又說道:“真的沒有審下來,是老陸親自審的。”
單衝山口中的老陸叫陸常林,也是下一任中隊長有力的競爭人選之一,這一回把趙凱抓到刑警隊也是在他親手辦的,結果人是抓來了,可是錄口供的時候卻出了差錯,趙凱咬死了是自己那天晚上救火的時候,去過後門,也拉過那根鐵絲,後來發現拉不動就沒有再拉。
他是解釋清了,但陸常林就尷尬了,尤其在這麽關鍵的時候,自己拿不下來趙凱,會讓領導們怎麽想自己,能力不行?判斷失誤?不管是哪一條成立,恐怕接下來的中隊長的位置都沒有自己的份了。
越是尷尬,陸常林就越是著急,隻是在遍布監控攝像頭的審訊室裏,他又不好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一臉充血的模樣,瞪著牛眼看著趙凱,大聲地吼道:“把你案發當晚晚上十點之後到第二天清晨的活動再描述一遍,有誰能夠證明。”
趙凱臉上的精神也不是很好,大概也是被陸常林折磨得夠嗆,無精打采地說道:“我說這個警官,這個問題你都問了多少遍了?我都說了,那天我在家睡覺,被隔壁的人吵醒了,然後就出去救火,我是從家裏後門出去的,本想從牛二家的後門進去,結果那裏卻被鐵絲綁住了,我擰了一下沒擰動,就以為他家這門是關死了,至於證明人……我老婆都回娘家三天了,我能找誰去證明?你這不是說我這人不正經嘛。”
“你正經?”陸常林冷冷地反問了一句,把趙凱以前的口供‘啪’地拍到了他的麵前,厲聲地說道:“你自己看看你的口供,是誰說勾引張翠花的?是不是你?”
趙凱臉上的表情頓時愣了一下,流露出一絲不自然的表情,像是要反駁著什麽,不過頓了頓,還是把這句話給咽了回去,冷冷地看著陸常林,嗤笑道:“是我又能怎麽樣,再說,我隻是撩撩她,又沒真和她怎麽地,怎麽,你們連這事也管得著嗎?”
“從前是管不著,但現在張翠花人死了,你的嫌疑就大了。”
“就因為我拉了一下那根鐵絲,你們就說是我殺的人?你這玩笑開得是不是太大了?”趙凱已經渡過了剛才的不適,語言也變得犀利了起來。
這下怎麽辦?陸常林不由得撓了撓頭,這小子明顯死豬不怕開水燙,自己本以為這個證據就能把他給釘死,豈知一句話就把自己給頂了回去,想從別的地方證明他有罪,可自己卻偏偏沒有任何的證據,這幾天精力都用在應付上頭,和拉關係上麵了,對案情的進展到是不太清楚,早知道多問問王動和夏芷晴好了,可這兩個人天天都在外麵跑,美其名曰是跑案情,我看呀,還不是覺得這裏沒他們什麽事,出去瀟灑去了。
隻是眼下怎麽對付趙凱卻成了陸常林最大的難題,氣乎乎地瞪了他一眼,便摔門走了出去,他要去看看,還有沒有其它新發現的證據,隻是他剛一出門,就看到剛才還在腹誹的王動站到了門口處,衝著自己笑道:“陸隊,有個想法,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