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的一間辦公室內,剛剛還一臉得意的白浩然此時卻變成了霜打的茄子一般,呆立在辦公桌的前麵,拿著記錄本的手臂在顫抖著,耳邊聽著所長賈建國更加凶猛的咆哮聲。

“胡鬧,真是無法無天了,你白浩然有多大的膽子,居然敢私自審訊公民?我問你,到底是誰給你的權利這樣做?”

“我……”趁著賈建國喘口氣的機會,白浩然剛想把手中的口供遞出去,可是他的話立刻又被賈建國給打斷,怒斥道:“你給我閉嘴。”

接著陰森的目光轉向了白浩然身邊的王動身上,剛想罵他兩句,可是看到王動那一臉雲淡風清的樣子,自己的心不由咯噔一下子,難道這小子是上麵派下來的人?要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誤會了白浩然?

出於謹慎,賈建國並沒有直接開罵,端詳了王動幾秒鍾後,自己腦子裏突然有個印象,自己好像見過這個人,但是什麽時候見到的自己卻又有些記不太清了,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賈建國疑惑地問道:“請問你是……?”

王動笑著一伸手說道:“賈所長真是貴人多忘事,上個月咱們倆個還在局裏的大會上見過麵的,怎麽這麽快你就把我給忘掉了?”

上個月?

賈建國的腦子迅速地轉動著,上個月局裏的大會自己見到的人可是多了,不過好像沒有跟太多的人說過話,像是這麽年輕的……

想著想著,賈建國記憶中的影像終於跟王動重合了起來,一臉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是王所長,你看看,這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還不認一家人了,你把這警服一脫,我還真不認識你了,對了……”

自顧自地說了一圈,賈建國突然想起來王動這次來這裏的目的,連忙湊到王動的耳邊低聲地說道:“怎麽,王所長有任務?”

王動含糊地點了點頭,沒說有也沒說沒有,直接把白浩然手中的口供搶了下來,然後遞到了賈建國的手裏,含糊地說道:“賈所長先看看這份口份在說。”

賈建國好奇地接過了口供,這回知道站在自己前麵的是王動之後,他剛才的囂張氣焰也弱了下去,畢竟王動的頭上可是頂著十佳的,別說全市全局,就連全國像他這樣年輕的所長都是鳳毛麟角的,這肯定是局裏重點的培養對象,說不定什麽時候人家就爬到自己頭上去了。

所以他可以忽略白浩然的話,但他卻沒辦法忽略王動的話,拿著口供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到賈建國看完了這份口供之後,自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居然還有這等事情。

這個鋒茂公司自己也是知道的,而且自己也親自去過幾次,可是人家每一次都拿出合同來跟自己說事,自己非旦沒能解決事情,到了最後自己還得親自說服賣家接受鋒茂的規定,畢竟白紙黑字寫在上麵,根本容不得人抵賴的。

一次兩次自己忍了,可是三次四次之後,就連賈建國也受不了了,再接到從鋒茂打來的報警電話之後,管他誰去,反正自己肯定是不去了。

自己不是不想抓鋒茂的小辮子的,可是人家從工商到稅務,就連消防都做得滴水不漏,該交的稅交了,該做的防火做了,查了好幾次之後,賈建國都沒能找到鋒茂的漏洞,最後隻能是放棄自己的想法,任由鋒茂公司一而再、再而三地繼續下去。

不過,當他看完了擺在自己麵前的這份口供之後,賈建國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對呀,自己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呢,鋒茂那麽多的事情都是真的,但是它卻沒辦法找到那麽多真實的買家,看來王動這十佳所長真的不是吹的,這水平的確高出自己一籌。

口供看完了,賈建國卻是有些拿不準王動的想法了,猶豫了一下,先是看了一眼白浩然問道:“小白是怎麽跟王所長認識的呀?”

從白浩然到小白,隻是兩字之差,卻代表著不同的意義,剛剛被人訓得跟孫子似的白浩然有些驚訝地抬起頭,看著露出一臉和煦笑容的賈建國,自己頓時覺得自己跟在做夢似的。

“那個,王動跟我是大學裏的同班同學。”白浩然連忙回答到。

“啊?居然還有這事?那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呀。”賈建國的表演很是認真,就像是白浩然不肯告訴他自己的學曆似的,一臉惋惜地說道:“要是知道你跟王所長是一個學校出來的,那怎麽也不能讓你繼續在這樣閑下去呀,正好,現在所裏人手比較缺,明天……不從現在開始,你就跟著王所長一起偵破這件案子吧,有什麽問題麻煩的,盡管來找我。”

白浩然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怎麽變,可是心裏卻如翻江倒海一般,今天對自己來說真的是運氣十足的一天,自己不過冒個險給王動提供了一個地方而已,卻不曾想居然落得這麽大的好處,白浩然連忙正色地看著賈建國,行了個禮之後大聲地說道:“保證完成任務。”

這不就搞定了嗎,隻要自己把白浩然安排到王動破案的隊伍之後,無論最後取得什麽樣的成績,這裏麵肯定都跑不了自己的一份,正當賈建國為自己的小聰明感到驕傲的時候,王動卻突然說道:“不過還是得先麻煩一下賈所長,現在手裏的這兩個證人身份是相當的重要,我想能不能把他們暫時先關在你這裏,等到案子破了……”

“哎……”賈建國一臉不高興地揮揮手道:“王所長你這就見外了,不就兩個人嗎,多大的事情,小白,你先把這件事替王所長辦了,要是還有什麽事情的話,隨時來找我。”

辦公室的門在自己身後被關上的那一刹那,白浩然差一點就從地上蹦了起來,自己哪想到自己居然也有翻身的這一天,看著一臉無所謂的王動,不由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老同學,這回可真是托了你的福了,等案子結了,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