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麵對天心如此淩厲的劍鋒,北風卻是不做任何回應,若不是北風那微微翹起的嘴角表示他信心十足,別人一定會以為他自知不敵,打算放棄抵抗了。

說時遲那時快,天心的劍鋒已至,就當大家都以為北風這回總應該做點什麽來抵擋一下時,天心的劍卻毫無阻礙的刺入了北風的咽喉。

愕然!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驚的睜大了雙眼,姬和靈更是張著嘴想叫卻又發不出任何聲響,顯然是不相信眼前這一幕是真的。

就連天心也被這突其來的一幕驚的一動不動,保持著這個刺入北風咽喉的動作。

不對!

在片刻地驚愕之後,天心率先反應過來。

不要說其他人不相信北風會如此不堪一擊,他也同樣不信,所以他很快便察覺出了異樣。

沒有血!

是的!北風沒有流血!他刺入北風咽喉的那一劍雖然很真實,但是北風的確沒有流血。

這是......影像?

天心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北風那依舊微微翹起的嘴角,而與此同時,司徒天清等人臉上的表情,也由剛才的驚愕變成了和北風一樣的嘴角微微翹起。

靠!是幻境!

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天心心中的怒意瞬間提升到了極致,全身真力暴增,身形再次閃動,三劍齊出,劍氣縱橫直直削向了司徒天清等人。

轟隆隆,被劍氣掃過的地麵出麵三道深深土溝,煙塵飛揚。

待塵土散去,空地上卻也早已沒有了北風以及司徒天清等人的人影。

“冥......上天入地,我也會把你找出來的,下一次我會將你碎屍萬段。”

空**的沼澤裂穀,一遍遍地回響著,天心那夾雜著強悍真力的話語。

而聽到這話的北風卻是淡淡地低喃了一句:“後會無期。”

*

南蠻沼澤邊緣地帶。

自從鄭小正等人進入沼澤之後,後天卻是接到劍神宮傳來的繼續堅守的命令。

心性是風劍堂弟子的必修課,不然如此無聊而又漫長的守候,當真是沒有幾個人能支撐下來的。

但是饒是後天心性再好,在看到李天行等人憑空出現在沼澤邊緣時,他依舊是驚的差點從樹下掉了下來。

後天是上一代傳述者後土的義子,他雖不如後土那樣有著通曉古今的能力,但其所知也算的上是淵博,所以李天行等人這種憑空出現的情況,他一眼便認出這是比著瞬移術更為強大的,隻有血鱷妖族才能使用的大挪移術。

而令他驚恐的並不是認出了大挪移術,而是據他所知,血鱷妖族早已在萬年前便奇異消失了,即便後土的那本記載著天地萬物人事變遷的《地鑒》上也隻是寫著“神石現,災禍起,鱷族滅”的區區九個字而已。

不過後天雖然驚愕,卻還是沒忘記自己的職責,迅速施展起極聽,李天行的話也適時的傳入了他的耳中。

“怎麽回事?”李天行驚愕的聲音一起,眾人也隨之嘩然,他們何曾見過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當下有不少人都暗自慶幸能死裏逃生。

李天行的話自然是在問鄭小正,從之前鄭小正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或許隻有他才能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了。

隻是令李天行失望的是,對於他的問話鄭小正卻隻是搖頭不語。

其實鄭小正之所以搖頭並不是因為他不完全不知道,而是他此時的心緒卻並不在此。

他想的是天心先前對他評價他修為的那些話,以及第五銘說明自己修為的話。

“意境境界。”鄭小正低喃著,當這個詞多次出現天心和第五銘的口中時,鄭小正的心中便始終是一直處於一個沉思的狀態。

意境這個詞鄭小正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也讓他再次想起了多年前,誅仙鎮碑前那個名叫莫言的青年對自己說的話。

“或者是時候去償試一下了。”鄭小正心中這樣想著。

忽然他感覺自己的衣袍似乎在被在拉扯,回過神來一看,原來是可幽,隨之而來的便是可幽關切的話語。

“宗主!你沒事吧!”

鄭小正微笑地看著可幽清麗的臉龐,輕搖了一下頭示意自己沒什麽問題,而心中卻是又起了一絲波瀾,或許在去誅仙鎮之前,還要先做另一件事。

鄭小正一念及此,便對著李天行一拱手道:“門主,小正有一事相求還望門主應允。”

李天行看著鄭小正鄭重的神情,心中先是一凜,隨即卻又釋然一笑道:“你......要離開?嗬!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這麽快就來了。”

鄭小正倒是沒想到李天行居然一下便猜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免有些遲疑地道:“門主這是答應了?”

李天行有些不太自然的笑道:“我似乎並沒有反對的資格。”

李天行的話讓鄭小正愣了一下,旋即歎了一口氣卻也沒再說什麽,旋即對著李天行深施一禮,便頭也不回的策馬離去,而可幽也是緊隨而去。

這一刻,李天行望著鄭小正遠去的背影,心中卻是充滿了苦澀,莫名地,他忽然想起了白天,一種無比落寞地感覺油然而生。

*

毒聖穀密室內,司徒天清、北風、靈、姬還有左邱佘,相對而坐。

其中最安靜的便是左邱佘,今天他已經經曆了太多的震撼,他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北風倒是一直都如同沒事人一般,一如往常的泡茶喝茶。

靈和姬不知道又因為什麽事發生了口角,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個沒完。

司徒天清眉頭緊鎖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們還沒走!”此時第五銘卻是憑空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眾人都慣性般看向第五銘,而北風卻是笑著道:“在等你呀!”

“等我?”第五銘略微有些訝異地道:“你怎麽知道我會來?”

“不知道呀。”北風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地笑道:“不過你還是來了!不是麽!”

第五銘有些氣結,但隻是歎了一口氣道:“好吧,等我幹什麽?”

司徒天清等人的目光也被第五銘的話吸引而望向北風。

而後者卻並沒有馬上說話,隻是慢悠悠的咂了一口茶水,像是在斟酌如何開口。

良久北風這才淡淡望向第五銘地道:“我隻是想向你求證一些事,第一,南蠻沼澤並不是南蠻境,而隻是南蠻境的入口,對不對?”

“是!”第五銘爽利地道。

“第二。”第五銘如此爽利地回答,倒是徹底打消了北風的顧慮繼續問道:“這個陣法便是通往南蠻境的對不對?”

“是!”第五銘依舊爽利地答道。

兩個問題都得到了證實,北風心中大快,繼而笑道:“第三,你,其實知道這個陣法如何使用對不對?”

隻是這個問題,第五銘卻沒有再如前兩個問題一樣回答的那麽爽快了,而是猶豫了一下道:“是!但是,那是萬年前的事了,我血鱷妖族由於飛來橫禍,銷聲匿跡萬餘年,早就與南蠻境沒有了聯係,所以我知道的那些坐標名現在是否還能用我就不得而知了。”

“這沒有關係,大不了一個一個試,或許運氣好話還有保留下來的呢。”北風不置可否地道。

北風此話一出,第五銘卻是眉頭微微一皺道:“你們真的打算去南蠻境?”

“是。”北風正色道:“命運所使,不得不為。”

“好吧!”見到北風如此堅定,第五銘無奈地道:“不過我是不會與你們一同前去了,而且你們走後,我便會毀掉這個陣法,所以你們要想清楚,或許這一去便永遠都回不來了。”

北風卻是不置可否地一笑道:“無妨。”

第五銘看著北風那無所謂的笑容,隻得長歎一口氣,然後手一微微一動,一長古樸泛黃的羊皮卷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第五銘展開羊皮卷道:“這張是當初的南蠻境全圖,上麵標有這個傳送陣所通達的各個傳送點。”

北風接過羊皮卷,看了一眼之後便傻眼了,苦笑道:“這,這上麵的字符都不認識呀,看著也和傳送陣上的字符不一樣,應該不是同一種字符吧?”

“嗯!”第五銘不置可否地點頭道:“這是妖文,和你們人類的文字的確不一樣。”

“妖文?”北風啞然道:“南蠻境的通用文字是妖文麽?”

“是的!”第五銘再次點頭道:“其實南蠻境這個稱謂隻是你們人類的說法而已,在我們妖族的稱謂中,南蠻境是被稱為聖妖境的,隻不過你們人類總是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一直把我們妖族當成蠻夷罷了。”

“這麽說!南蠻......哦不聖妖境,其實是妖族世界?在那裏生活的全部都是妖族?”北風略微有些尷尬地道。

第五銘道:“也不全是,至少萬年前的聖妖境還是有不少人類的,隻不過地位不是很高,雖然不知道現在人類的地位是否有所提升,但是你們做為人類,出現在那裏,一切還是小心從事吧。”

“嗯!”北風聽了第五銘的講述自然也是不敢托大,鄭重的點了點頭。

第五銘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麽,緩步走向了傳送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