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雪峰邊緣地帶,葉子奇、謝玄、後天三人已經等了很多天了,不僅沒有等到北風從紅雪峰出來,而且紅雪峰的雪也一直都沒有停過,所以葉子奇已經在考慮是否還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了。

而三人中最著急的當數後天,他現在不僅擔心司徒天清,而且還在為北風擔心,雖然他和北風隻是萍水相逢,連泛泛之交都談不上,但他卻覺得,北風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不錯,所以他認為如果當時他把司徒天清進入紅雪峰之後至今仍音信無全的事告訴北風,或許北風就不會貿然進入紅雪峰了。

“我看沒有必要再等下去了。”葉子奇長出了一口氣篤定的道,說著便起身走出了後天的簡易石屋。

謝玄也連忙起身跟上,邊走邊問:“師尊可是已想到什麽妥善的計劃了?”

“沒有,走一步算一步吧,這紅雪峰數千年來,不知道折進去多少高手,我們隻能見機行事了。”葉子奇一邊搖頭一邊無奈的道。

而後天此時卻是為難,因為他是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因此被遠遠的落在了後麵,正在為難之際,葉子奇站定轉頭道:“後天你過來。”

後天聞言趕忙上前躬身聽訓,葉子奇正色道:“你不用再在此守候了,速速拿我的令牌和掌門指環回劍神宮,告訴葉萱,如果半月之後,我和謝玄還仍然沒有消息,便讓她去請你雲煙祖師出關,重掌劍神宮,但要切記,不可再設法前來營救我們了。”說著從腰間取下令牌,後又從手上摘下掌門指環遞給了後天。

後天連忙用雙手捧接過了令牌和劍神宮的掌門指環恭敬地道:“弟子一定不負宮主所托。”

葉子奇微一點,便轉身領著謝玄繼續朝著紅雪峰方向走去,剛走出幾步旋即又轉身正色地補充了一句道:“後天,我剛剛交待給你的,是關乎劍神宮未來興衰的重托,望你好自為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後天捧著葉子奇給他的令牌和劍神宮的掌門指環,感覺猶如捧著一個千鈞巨石,不堪重負的後天,內心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他知道他手上持有的這兩樣東西意味著什麽,他知道如果他拿著這兩樣東西回到劍神宮之後謊稱葉子奇是想讓他來執掌劍神宮,恐怕也沒有人會不相信。

不過後天是個聰明人,他明白葉子奇之所以說最後那一句話,意思便是要告誡他千萬不要有這樣的念頭,叫他好自為之,便是說,現在的他還沒有能力撐的起劍神宮這樣一個名門大派,如果他強行做了劍神宮宮主,劍神宮走向衰敗隻是時間問題。

所以後天不會這麽做,不隻是因為他覺得以他現在的能力還不足矣擔當劍神宮的宮主,還因為在他心中,隻有司徒天清才是劍神宮最名正言順的接班人。

因此,後天一麵祈禱著葉子奇等人能安然走出紅雪峰,一麵飛身上馬向著劍神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而此時在紅雪峰上,一席紅衣的冰玄正靜靜地站在一座孤峰的崖頂,冷冷地看著雪原上兩個緩緩進行的黑點,她現在已經沒在唱歌了。

紅雪峰的雪是因為冰玄唱歌而下,而冰玄停止唱歌後至少要一兩個時辰雪才會真正停下來,紅雪峰很大,她的歌聲所能控製的下雪範圍,不可能遍及整個紅雪峰,所以她在沒有確定哪裏該下雪之前便要不停的遊走,不停的唱歌以保證紅雪峰的每一個角落都在下雪。

現在她不唱了,隻是因為她已經確定了目標,她要讓目標繼續深入紅雪峰,然後再使用音波攝魂,因為她知道稍有修為和江湖閱曆的人隻要一發現不妥便會選擇退出紅雪峰。這是冰玄所不能允許的,在冰玄心中的想法是,你要麽不要進來,你進來了就休想出去。

她能感覺到視野裏這兩個人修為不弱,有一個甚至比司徒天清還要高的多,不過冰玄已經在紅雪峰上守候了數千年,無論怎麽樣的高手她都見過,全都無一能在逃過她的音波攝魂和玄冰封體,這次肯定也不能。

“嘿,你果然在這裏。”司徒天清一如以往常的以一種死皮賴臉方式突然出現在了冰玄的身後。

其實冰玄早就感覺到司徒天清的到來,所以一點也不意外,依然冷冷的看著雪原上緩緩移動的黑點。

司徒天清見冰玄,也覺得無趣了,便順著冰玄的目光看去,隨即略略驚訝的道:“咦,好像是兩個人嘞!”然後又看了一眼冰玄用尋釁的語氣道:“直接弄死就好了呀,這不是你一慣的做法麽,怎麽還會站在這裏發呆,你不會是怕了吧?”

冰玄沒有理會司徒天清的尋釁,而是斜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怎麽到這裏來?對了,昨天我好像聽到了冷月的怒吼,是不是你欺負青青了?”說著用那種能直接殺死司徒天清的眼神逼視著他。

司徒天清聞言忙無奈的解釋道:“可不關我的事,你覺得如果是我的話,我現在有可能無好無損的站在你麵前嗎?”

“那是怎麽回事?”冰玄疑惑的看著司徒天清。

“沒什麽,一個意外而已,你既然當時聽到了,為什麽不趕回來,你就不擔心萬一青青真的出事?”司徒天清反問道。

“切。”冰玄發出一聲鄙視的輕啐道:“如果連冷月都應付不了我回去有什麽用,而且我不覺得青青會出什麽事。”然後又用極其不耐煩的語氣道:“你到底來這裏做什麽,不說就滾遠點,別在這裏妨礙我。”

“哦,你不問我倒是忘記了。”司徒天清這才假裝恍然地道:“昨天我去了夕殤穀了。”

“哦,怎麽樣?”冰玄若無其事的道:“那裏有沒有長出新的玄冰精?”

“沒有,不過我看到了一座冰屋。”司徒天清說到這裏停了停,仔細觀察著冰玄的表情確定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而冰玄仍舊一副淡然的表情道:“意料之中。”

於是司徒天清便繼續說道:“冰屋裏有一張冰製桌子,桌子上刻著兩句話,好像是什麽,冰什麽什麽天,玄什麽什麽心。”

“是冰封萬裏天,玄動晶瑩心。”冰玄用不冷不熱的語氣接話道。

“對對對,我看得出那是兩句藏頭藏尾的詩,對不對,冰玄是你,那天心是誰?”司徒天清裝出一副作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其實他並不是不記得,而是故意讓冰玄來說,然後他才好順勢問這樣一個問題。

冰玄並卻不上當很不耐煩地道:“你如果真的閑的發慌就去滾雪球,要不就四處看看有沒有新的玄冰精生長點。”

“是是是。”司徒天清見冰玄不上當連忙陪著笑又問道:“那夕殤穀這個名字是不是你給取的?”

冰玄看著雪原上漸漸脫離她視線的兩個黑點不耐煩地:“你是不是真的不走?你不走,我走。”說著運起身法飄然離去。

冰玄的這種在能在雪原上飄然若飛的身法,司徒天清自愧不如,隻得愣愣地看著冰玄紅色的身影飄然遠去,直到冰玄的身影快要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時,他才反應過來,他真的是有事要找冰玄,但不是問夕殤穀的事,而是青青打發他來問一問還有沒有別的地方生長玄冰精,因為玄冰精真的快用完了。

於是司徒天清隻得無奈的運起他下級身法追趕冰玄而去。

葉子奇和謝玄緩緩的行進在雪原之上,葉子奇忽然左右看了看道:“好險,剛才一直有人在窺視我們,此人修為不是一般的高,連我也沒有把握對付,看來紅雪峰比傳說中的還要危機四伏。”

謝玄聞言也緊張的四下看了看,卻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異常,便疑惑地問:“師尊,為什麽我沒有感覺到呢。”

“那是因為你修為不夠,別亂看了,小心被他發現。”葉子奇解釋道。

謝玄聞言趕忙收回了目光,小心翼翼的道:“那我們該怎麽辦?”

葉子奇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或許此人並沒有惡意,要不然以他的修為不必對我們偷偷的進行窺視,所以或許也不必太過擔心,見機行事就好了。”

“喂......等等我。”司徒天清一麵追趕著冰玄,一麵呼喊著。

冰玄無奈,隻得停下來等司徒天清,待司徒天清走到了近前,便冷冷的問道:“有話快說,如果還是之前那些,就死遠點,你要是再煩我,我不介意再把你冰封一次,也不帶你回去,就把你丟在這裏,我看到時還有誰能救你。”

司徒天清知道冰玄說的出做的到,於是忙擺手道:“不是了,不是了,是青青讓我來問問你,還有哪裏可以找到玄冰精。”

“哼。”冰玄冷哼了一聲道:“那為什麽不早問,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

“我問那些隻是好奇,沒別的意思。”司徒天清忙又陪著笑道。

冰玄無奈舒了一口氣,也不和司徒天清計較,便道:“從這裏往北三十裏處,還有一個大冰湖,你去哪裏看看,如果再沒有就要等我有空之後再去紅雪峰腹地找找看了。”

“哦哦哦。”司徒天清連應了三聲,逃也似地離開了,而冰玄則開始繼續追趕著剛才的那個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