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胡隊長說要抓人的時候,我的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激動,於是狠狠的點了點頭跟胡隊長一道出了門。

不過,為了不打草驚蛇,胡隊長沒有開警局的車,而是開上了自己的車悄然的進了蘭蘭的學校,首先第一步就是找到了學校的人事部門,確認了這今川次郎的身份,不過,對於整個案子卻是隻字未提,甚至,在表明身份的時候胡隊長都隻是說自己是流動人口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員,做一個海外僑胞去向登記而已。

之後便是想辦法接近這今川次郎,伺機抓人了。

隻是,這大學裏麵老師都沒坐班的規矩,而且,今川次郎更是身份特殊,學校除了一些最基本的硬性規定之外,根本就不管其他。

不過,還是胡隊長有經驗,第二步就弄明白了今川次郎的住址,看他樣子,是準備著來硬的了。

我咬了咬牙,一想到那些慘死在他手裏的無辜的人便不由得血氣上湧,於是緊緊跟著胡隊一路向今川次郎住址趕去,到了最後才發現,竟然就是學校旁邊的教工宿舍。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這才一進宿舍區就迎麵碰上了劉院長,他顯得行色衝衝的樣子正從家裏出來,一看到我頓時臉色一變,身體也隨之頓了一下。

而我也覺得非常尷尬,訕訕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打這個招呼。

“啊,馬缺啊,還真是巧啊,我這才剛下飛機回家就碰到你了”,倒是劉院長臉皮夠厚實,僅僅隻是稍稍愣了一下便遠遠的大聲打起了招呼,顯得非常熱絡的樣子。

我嘿嘿幹笑兩聲,隻好走了過去準備著應付兩句算了的,必竟現在有要事在身,也沒功夫耽擱。

“嘿嘿,我陪我朋友過來找個人”,我訕訕一笑,隨便扯了個理由。

劉院長也顯然沒怎麽在意,大咧咧的道:“我這正好有個會,等忙完了再和你聯係啊。”

隻見劉院長一麵說一麵掏出了手機,說了句沒什麽營養的話後便快步離開了。

我撇了撇嘴,心想著你們這幫做領導的人就是事兒逼,動不動就開會,不能扯點別的理由麽?

“馬缺,快跟上”,胡隊低聲催促的聲音傳來,我點了點頭,也隨之跟了上去,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七幽的聲音竟然傳來:“馬缺小心,那人來了。”

“來了?”我一聽頓時一驚,立馬抬頭四顧起來,卻哪裏看到半個人影啊,但是,七幽不會騙我,於是又抬頭看了一圈,這才發現宿舍樓二樓的窗口竟然站了個人,一隻如同毒蛇般的眼睛冷冷的看著正站在下麵的我和胡隊。

正是那今川次郎!

“胡隊”,我頭皮一麻,低聲喊了胡隊一下,示意他向上看。

“快,上去”,胡隊僅僅隻是稍稍頓了一下,身體便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向著樓道衝了過去。

我雖然跟了上去,但是,在要進門的時候卻是靈機一動,有了個主意。

我記得之前這家夥弄出那怪物的時候是畫在一張紙上的,也就是說他是預先準備好的,而我這一進門發生正麵衝突的話,指不定會有一番血戰,我為什麽不先準備一下呢?

想到這裏,我二話不說,一把脫了上衣,迅速在兩手上畫下兩記金剛降魔杵,同時想到這家夥速度也是不慢,又再畫了記獸印之後才跟了上去。

不過,胡隊顯然沒這個耐性,我這才一畫完,他早就沒了影,而那二樓的入門大戶已然大開,想必是胡隊先進了房裏。

一看到這場景,我不由得一陣氣急,心想這胡隊也太莽撞了些,這今川次郎可不是普通犯人,他這冷不丁的衝進去不是找死麽?

我這才一進門,便看到那今川次郎正端坐在正對著門的沙發上麵,臉上掛著戲虐表情,語氣陰冷的開口說道:“描魂師,你還是來了!”

一聽這話我頓時臉色一黑,同時眼睛一撇,頓時心裏咯噔一下,心覺到了穀底。

那胡隊長竟然一動不動的扒在這今川次郎的旁邊,死活不知!

“放心,我暫時不會弄死他的”,今川次郎低頭瞟了胡隊長一眼,輕輕用腳踢了幾下,又一臉詭異的笑著看向我,指了指他正對麵的椅子道:“請坐。”

我咬了咬牙,心裏直罵娘,同時也非常驚駭這今川次郎的手斷,才幾個呼吸的功夫竟然就將胡隊長給製伏了。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我總不至於在這個時候犯怵吧。

於是我輕吸了口氣,故作淡定的坐了下去,同時輕飄飄的問了句:“為什麽要殺人?”

今川次郎聽了我這一問之後沒有回答,反而淡淡笑了笑,指了我身後道:“你看,這都是我親手畫的,漂亮嗎?”

我聽了頓時一驚,不過,最終還是強作鎮定的回過頭去看了一眼,隻不過,僅僅隻是這一眼我便已然完全呆了。

隻見我身後的牆上竟然掛了四幅畫,畫上全都畫了一隻相貌凶戾,體態猙獰的怪物,與之前我在醫院看到的那個大同小異。

不用說,我絲毫不懷疑目前隻要今川次郎一聲令下,這畫上的怪物便會從紙上一躍而出,瞬間將我撕個粉碎了。

今川次郎這擺明了是向我示威啊!

隻不過,我還真不怕,僅僅隻是有些腳軟而已。

今川次郎似乎非常滿意我此時的表情,微微笑了笑,又接著道:“你那支畫筆很神奇,竟然能破了我的天國之眼。”

我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同時心裏暗中思量著他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是看中了爺爺傳給我的那枝筆?

不過,他有那個福氣麽,據我所知,這筆可是認了主的,你拿著也沒用啊。

想到這裏,我又冷冷一笑,回頭再次打量了身後的畫一眼道:“畫得還行,就是醜了點,你們日本人都喜歡畫這玩意兒麽?”

今川次郎搖了搖頭,臉上一抹陰霾一閃而逝,用僅剩的那隻眼睛極為陰狠的看了我一眼道:“中國人有句話叫‘敞開天窗說亮話’,你和我這麽繞來繞去的也沒意思,你覺得呢?”

我聽了心裏咯噔一下,不過還是強作鎮定的道:“是又如何?”

其實,此時我心裏對這家夥已然恨到了骨子裏,隻不過,說實在話,我並不想和他在這個時候發生衝突,而且,現在胡隊長這樣,我也不能保證他的安危,於是想著要不先緩一緩再說了。

“我想請你給我兩樣東西”,今川次郎說這話的時候,反手輕輕一揮,隨後我身旁那入戶的大門便“嘭”的一聲猛然關了起來。

“臥草,關門打狗呀”,一聽這聲音我那顆心頓時懸到了半空,眼見這架式不妙,我差點一下子跳了起來,但側臉一看這今川次郎一副以逸待勞的表情我又強行將這心思按捺了下來,故作不動聲色的樣子冷冷的看著他。

“據我所知,馬氏一門描魂之術天下無雙,其中最為讓人心驚的是馬氏代代流傳下來的描魂譜一書,可惜的是,我有幸耳聞,卻無緣親見,不知道描魂師你是否願意忍痛割愛?”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並沒有出聲,但是心裏卻已然泛起了千尺駭浪,心想著什麽時候我馬家這麽大名氣了,連身為小日本的今川次郎都知道了?還有,那描魂譜是什麽玩意兒,難道是爺爺給的那本無名書?隻是,那本無名書雖然內容極為豐富,但卻沒什麽特別之處啊,怎麽會讓這今川次郎都覬覦不已呢?

一想到這裏,我頓時大吃了一驚,想到了家裏兩次被盜的事情,不由得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盯著今川次郎,甚至有些懷疑家裏兩次被盜是不是這家夥所為了。

不過,當我一看到今川次郎這讓人生厭的麵孔的時候,這所有的念頭都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極為強烈的無名怒火,這家夥,太邪惡太讓人討厭了,不說這書是我馬家寶貝,就算是我馬家的垃圾我都不想給。

想到這裏,於是我淡淡一笑道:“看來你對中國文化還有點研究啊,不過,不知道你聽過我們中國一句老話沒有。”

“什麽話,請講?”今川次郎淡淡一笑,氣定神閑的樣子。

“君子不奪人所愛,你沒聽說過嗎?”我語氣頓時冷厲了幾分。

一聽這話,今川次郎竟然隻是臉色變了變,反而話鋒一轉冷冷的看著我道:“另外,還有你身邊這個獸靈,我也是喜歡得很。”

隨著今川次郎這話音一落,我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強烈恐懼情緒傳來,是七幽,她在害怕!

常言道:“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今川次郎不僅打我馬家祖傳寶貝的主意,竟然又想染指七幽,真是他娘的太狗膽包天了些。

到了這個時候,我哪裏還有那麽好的脾氣,於是冷哼了一聲,豁然站起身來道:“你們日本人都是這樣向人要東西的麽?”

這個時候,我已然作好了隨時應戰的準備,兩眼死死的盯著今川次郎,隻待他有半點異動我就出手收拾他。

可惜的是,今川次郎似乎沒看今我這表情一般,反而淡淡一笑站了起來,來來回回的看了我身後的幾副畫好幾遍後,才陰陽怪氣的說道:“如果這樣的話,那我這墨囊之中隻怕又要再添新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