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在這黑咕隆咚的古墓之中這麽怪叫真夠嚇人的,一明白這叫聲是何老板的之後,我頓時頭皮一麻,連忙調頭就要往外跑去,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這才一邁腿就感覺眼一花,被一個人迎頭撞上了,定睛一看,不是何老板又是誰?

隻見此時的他臉色蒼白,滿頭大汗,胸口劇烈起伏,一看就知道是受了什麽驚嚇。

一看如此,我反倒是不跑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問他:“怎麽了,見鬼了?”

其實,我也就是隨口說說而已的,但是,沒想到何老板二話不說就將我往外推,焦急的喊:“跑,快跑,有東西。”

他話音剛落,還沒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古墓之中就傳來了一陣密密麻麻買的悉悉索索聲音,好似有萬千蟲蟻一般,我愣了一愣,探頭看去,一顆心刹時間便沉到了穀底。

隻見黑洞洞的古墓裏頭竟然密密麻麻的布滿了赤紅的光點,像是無數未燃盡的炭火一般,與此同時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好似磨牙的聲音傳來。

我再也忍不住,火把往地上一扔,轉身就朝洞口外麵奔去,比之肥胖的何老板不知道要快了多少。

但是,經過這一陣耽擱我終究還是慢了一些,我才邁出兩步就感覺一股子陰風襲來,涼颼颼的,吹得我頭皮發麻,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就感覺自己如同雨中芭蕉一樣,被一陣鋪天蓋地的東西密密麻麻的迎頭撞上。

我暗道一個不好,本能的捂著臉縮起了身子。

這一陣狂風暴雨似的感覺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等到我感覺全身已然這密密麻麻的撞擊弄得生疼的時候,劈裏啪啦的聲音終於減緩下來,透過指縫眯眼一看,這才發現那無數好似雨點一般的東西竟然是巴掌大小的蝙蝠。

三角的腦袋,赤紅的雙眼,尖銳似針的牙齒,我才看上一眼便又是一陣怪叫,隻差轉身逃竄了。

說實話,我並不怕蝙蝠,但是,我卻怕成千上萬的這東西。

我更沒想到,在這幽深詭異的古墓之中竟然會隱藏著這般多成千上萬的東西。

等到最後一隻蝙蝠撲簌撲簌的離開之後,我這才長喛了一口氣,站直身子向何老板看去,隻見他也全身瑟瑟發抖的蹲在那裏,那模樣比之我來根本好不了多少,於是沒好氣的一拍他的肩膀道:“都走光了,你衝得比誰都快,嚇得比誰都醜,有本事你別怕呀!”

但是,讓我奇怪的是,我這一拍之後他依然沒有起身,縮在那裏像隻肥大的鵪鶉一般。

“怎麽了?”我也是有些疑惑,又補充了句。

也直到這個時候,何老板才又哆哆嗦嗦的抬起頭來,我定睛看去,頓時大吃了一驚。

這抬起頭來的何老板哪裏還是之前他那張剛出鍋饅頭似的臉啊,這不分明就是長在他胸口的那張麽?

我身體一顫,立馬後退了幾步,瞬間掏出了白骨筆來,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轟!”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悶響傳來,一陣強烈的光芒古墓入口傳來,我後退幾步回頭一看,這才發現這眨巴眼的功夫外麵竟然變得黑沉沉的一片,打起了雷來。

“看來是要下雨了,咱們先回去吧”,也就在這個時候,我肩膀被人一拍,側臉一看,竟然是何老板,隻見他依然臉色蒼白,不過看似好了許多,語氣比較平淡的說了句。

我一時間覺得有些恍惚,想起了剛才他那張臉,於是不由得又細看了一眼,沒錯啊,這不正是他本人麽?

難道,剛才那隻是我的幻覺?

我搖了搖頭,感覺著越發沉悶的空氣,於是點了點頭,轉身向著外麵走去。

隻是,這越走越怪,才沒多大一會竟然天色完全黑了,一路踩著蜿蜒的山林小道,我竟然有種走夜路的感覺。

看著不遠處的點點燈光,我這才暗鬆了口氣,心想著這一次進古墓確實魯莽了些,下次進去一定得先準備一下才好。

“你們回來了?”就在我正暗自想著心事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幽幽從我耳畔傳來,側臉一看,竟然是老村長。

隻見他貓著腰,手裏拿著他煙鍋,一麵吧嗒吧嗒的抽,一麵幽幽的打了個招呼。

“嘿嘿,是呢,要下雨了,所以我們就先回來了”,我被他嚇了一跳,於是嘿嘿一笑,頗為尷尬的回道。

“知道你們沒吃飯,所以特意留的,你們先將就著吃吧”,村長嘿嘿一笑,指了指昏黃燈光下的飯桌,我定睛看去,隻見幾個小碗擺放在桌麵上麵,還嫋嫋的冒著熱氣,不由得心頭一暖,正要道謝的時候才發現村長竟然悄無聲息的轉身離開了。

我搖了搖頭,也沒多想,於是拉著何老板進了前屋,在那飯桌麵前坐了下來。

聞著淡淡的材火味的飯菜,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食欲,於是我二話不說端起碗就吃了起來。

還別說,咱們那鎮雖然小,但是都用的煤或者燃氣,怎麽做都做不出這柴火灶的香味來,我一連吃了三大碗才放下了碗筷,打著飽嗝看向何老板。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從那古墓出來之後,這家夥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話都少了不少,蒼色蒼白得緊,想必是被之前那蝙蝠嚇得不輕,於是我一麵看著他,一麵打趣道:“何老板,還別說,你這膽子真夠大的,隻是,你說這古墓裏邊怎麽會有這麽多蝙蝠呢?”

何老板一直低著頭,不停的機械的往自己嘴裏送飯,像木頭人似的,在聽到我的話之後才悠悠抬起頭來說:“墓穴陰涼,最適合蝙蝠生存了,應該是我們打擾了它們才對。”

一聽這話我倒是樂了,心想著從什麽時候開始這貪財如命的何老板竟然會想到這了,於是又頗有興趣的盯著他看。

但是,這不看還好,一看才發現何老板臉上有個灰點,看樣子好像還在不住的動,於是我指了指他的臉,示意他臉上有東西。

可是,這不指還好,一指我倒發現自己臉上也開始癢了起來,於是本能的用手一摸,這才發現是條灰白的古怪小蟲,感覺像蛆似的,雖然感覺有些惡心,但是,我想著這種東西樹上牆上都有可能滋生,於是也沒太在意,於是隨手一彈,將這灰白小蟲彈了出去,繼而又看向一臉木然的何老板。

隻是,這不看還好,一看才發現,何老板的碗中根本沒有米飯,反而是一大碗密密麻麻和剛才一樣的小蟲!

我登時倒吸了口涼氣,又同時朝自己吃剩下的碗中看去,一看頓時“臥草”怪叫了一聲,隻覺腹中一陣翻湧,哇的一聲將昨天的隔夜飯都給吐了出來。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剛才我吃得倍兒香的,哪裏是什麽農家飯啊,分明就是一條條的灰白小蟲,那被我連盛了三大碗的鍋中,無數灰白似蛆的蟲子正悠悠蠕動的爬著,小桌上的碗盞也是如是,給我的感覺我這不是吃了頓飯,而是一頓全蟲宴啊。

等到我感覺嘴間發苦,喉頭發麻的時候才重重喘了口氣,錘著胸口坐直了身子,繼而向門外剛才老村長離開的方向看去,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飯,難道是老村長做的手腳?

但是,更讓我奇怪的是,此時何老板依然一臉木然,不疾不緩的將碗裏的東西往嘴裏扒,我看了不由得又一陣幹嘔了幾次,一把打翻了他的碗吼道:“別吃了。”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我才突然發現,此時的何老板已然完全換了張臉,竟然真是之前他胸口長著的那張臉。

我倒吸了口涼氣,嚇得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看著他衝我森森直笑,一股子涼意嗖嗖的爬上了我的腦門。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為什麽從回來之後這何老板一直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原來,他這根本不是換了個人,而是,他根本就不是人!

我強撐起最後一絲勇氣,二話不說掏出白骨筆來,柱在身前,一麵後退一麵盯著何老板道:“你是誰?”

“我是老何啊,你不認識了嗎?”何老板咧嘴一笑,悠悠又上前走了兩步,臉上掛著一陣怪笑,森森的道:“我跟你一起去了古墓的,你忘了?”

隻見他一麵說,嘴角一麵淅淅瀝瀝的掉下不少蟲子,看上去除了邪異,更多的反而是惡心,讓我不自覺的又一連幹嘔了幾下才感覺好了一絲。

“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趁著這個時間,我細細回想了一下,感覺出了問題,隻是,倉促之間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於是咬了咬牙,索性一個轉身,想著先找到村長再說。

哪知讓我意外的是,我這才轉身邁出一步,便見眼前一黑,和一個人迎麵撞上,抬頭一看,不是村長又是誰?

“村長,你…”,我張了張嘴,正要問他話,哪知話才說了一半才發現,村長已然全身是血,手裏還拎著個東西,你西瓜似的,定睛一看,竟然是顆血淋淋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