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第二次來到這古墓的進候,因為有了王木匠,此時的我膽氣都是足了不少,不遠不近的跟在王木匠的身後。
而且,很顯然,王木匠對於此行也是做足了功課,來到古墓門口的時候,他拿出一滴黑漆漆的藥丸來遞給我說:“進去之前把這含在嘴裏,可以避免被那鬼蝠影響,免得到時候走散了。”
我低頭看了這藥丸一眼,看上去顯得格外的粗糙,像老鼠屎似的,但是,經過昨晚的事之後,我大概知道王木匠口中的影響是什麽意思,心想著也確實如此,那鬼蝠竟然能當著我的麵不動聲色的就控製了我的心神,要是這黑漆漆的摸著進了去,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麽呢。
一想到這裏,我便再沒絲毫猶豫,將這黑色藥丸一把塞進了嘴裏含著。
說來也是神奇,我沒想到這藥丸看似黑不溜楸的,竟然才一入口就讓我眼前都亮了幾分,一絲絲若有有無的清香傳來,刹時間讓我神清氣爽,甚至一下子都驅走了我因為昨夜沒睡好帶來的疲憊。
我暗暗點了點頭,心想等這事完了一下找王木匠再討要幾顆這玩意兒,以備不時之需才好。
王木匠看我將那藥丸含在了嘴裏,隨後二話不說,支起一個火把來。
隻不過,他這火把也有些怪,竟然是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棍一端綁了一團巨大的綿花,用細鐵絲細細的綁著,然後又見他將這火把遞給我來,當著我的麵在上麵灑落下幾大把細小的粉末來,這粉末我認得,正是之前我看他灑在那蝙蝠身上的東西。
將粉末細細灑均之後,王木匠又取來一個水壺,搖上去還嘩嘩作響,也不知道裝著什麽,二話不說就一把打開,然後又極為小心的將這水壺裏麵的東西細細的淋在了這棉花上麵。
我看了看,這東西很怪,透明帶著一絲金黃色,淋在棉花上麵並沒有被立即吸收,有一股怪怪的味道,說難聞也不難聞,但是,這氣味絕對算不上好聞。
我皺了皺眉頭,有些好奇的問王木匠:“這是什麽油?”
王木匠像是沒聽見似的,依然控製著這琥珀色的油緩緩滴落在棉花上,整個過程非常的慢,要等到棉花將這油吸收之後才能再倒,也正因為這樣,導致在所有的準備工作之中,這一工序耗費時間也是最長的。
好半天後,那一水壺油才算倒完,王木匠搖了搖水壺,隨手將其扔在一邊,這才抬頭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冷冷的說:“屍油!”
一聽這話我頓時兩手一顫,差點沒將捏著的火把給扔在地上。
“屍油和破邪粉混合,燃燒之後會產生一種特殊的氣體,雖然有些難聞,但是,對於鬼蝠卻有著天然的克製作用”,王木匠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反倒開始細細解釋起來。
但是,哪怕是這樣,我再次看那火把的時候依然覺得滲得慌,一時之間將這火把拿在手裏不是,扔掉也不是,於是隻好咬了咬牙,索性將心一橫,問王木匠:“可以進去了嗎?”
“沒有,還差最後一步”,王木匠聽後淡淡一笑,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突然再次掏出一個小布包來,掏出來一看,是個巴掌大小的瓷盒,有點像女孩子常用的化妝盒,打開來一看,裏麵裝著滿滿一盒純白的油膏,像凍好了的豬油似的。
有了剛才經驗,我並沒急著看他怎麽做,反而倒是先問了起來:“這是什麽?”
“避邪膏,鬼蝠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氣味”,王木匠伸出手指,輕輕摳了一點,然後均勻的擦在自己額頭和脖子上麵,竟然也不問我要不要擦。
我一看頓時不樂意了,心想著你怕鬼蝠難道哥就不怕麽,於是出於報複心理,生生扣了一大團來,索性將整張臉和脖子都擦了個遍之後才算安心。
整個過程之中,王木匠一直沒有吭聲,反而抬起頭來笑眯眯的看著我,直到等我擦完之後才嘿嘿一笑問我:“怎麽你現在就不怕了?”
我聽了一愣,沒反應過來,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這也是屍油煉成的,不過,裏麵加了些特殊的材料。”
看著王木匠表情,我除了覺得萬分惡心之外,更多的卻是覺得這家夥太不地道,這笑意怎麽看都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
不過,既然都已擦在臉上,後悔也來不及了,於是強忍著心中不適嘿嘿一笑說:“不怕,習慣就好了。”
所有事情準備妥當,王木匠這才掏出打火機來,“嘭”的一聲將那火把點燃,然後再掏出一根細繩綁在了他和我的腰間,中間由一個活勾相連,隨時可分可合。
看著眼前這一幕,我頓時想起了自己和何老板之前走散的一幕,心想著這王木匠倒還真是個老江湖,不動聲色間便已將所有情況都考慮在內,看來,這一次真是不虛此行啊。
幽暗的古墓雖然有了個巨大的火把照射,但還是視線還是顯得非常模糊,整個世界像是掉進了牛奶瓶中一般,看得不算清晰,不過盡管如此,在如此之充分的準備下,這一趟比之上次卻是要好了千萬倍。
隻是,就算是這麽摸著黑,隻怕也很難找到此行真正的目的之所在呀!
但是,很顯然,在這一點上王木匠也想到了,他背後背了個大包裹,雖然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麽,但是,依我看來,他這老司機必定都已將所有的情況都考慮在內了。
果然,很快王木匠就取下背後包裹,從裏麵拿出一塊一尺見方的木板來,稍一看去,這木板看上去平平無奇,好像沒什麽特別的。
但是,想到他突然拿出這東西來必定有其用意,於是我也沒有吭聲,和他一樣蹲了下來,靜靜的看著他將這木板平放在地麵之上。
果然,沒過多久,那平平無奇的木板竟然好似活過來了一般,呈現出一道道好似我描繪出的圖紋一般顏色的線條,在漆黑的古墓之中看得格外的分明。
我不由得暗自稱奇,眼看著這一道道線條緩緩匯聚,最後竟然形成一個完整的圖案來,有方有圓,蜿蜒而行,有點像網絡遊戲裏麵的地圖一般,稍一細想我便明白過來,這赫然是這古墓的地圖!
一看到這一墓,我更是心驚不已,借著昏黃的火光看向王木匠,越發的好奇他的出身來。
而王木匠此時並沒管我,而是低下頭來兩眼死死的盯著這塊木板,手指在上麵指指點點了好半天,最後才重重的點了點頭,將手指放在整塊木板上唯一的一個紅點上麵,沉聲說:“走吧!”
我也沒問,也不知道怎麽問,反正知道隻要跟著他走就沒錯了,於是跟著他的腳步不疾不緩的朝著古墓更深處走去。
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了一點,我們這一路走來,幾乎沒有半點波折,甚至連那神出鬼落讓人毛骨悚然的鬼蝠也沒見到過一隻。
我暗暗點了點頭,將這一切都歸功於在我前麵緩緩而行的王木匠身上,此時再看那燒著屍油的火把,反倒沒覺得那麽惡心了。
隻是,隨著越發的深入古墓,我身旁的景物也隨之緩的發生了少許變化,從原先一成不變的黝黑泥土轉為石碑,而且,這些石碑之上竟然還雕有少許古樸的花紋,看似像是字符,但卻又有點像圖案,為整個古墓憑添了幾分神密氣息。
不過,王木匠卻是對此看都不看,居然一往無前沒作任何停留的直接向裏走去,看他這架式,是想直搗黃龍啊!
我雖然因為好奇有些想多看上一看,但是,見王木匠這樣,我也不好多問,於是自我安慰說這樣不正好麽,早點收工早點完事呀!
感受著周圍越發顯得陰冷的氣息,我不自覺的打了幾個寒顫,於是又靠王木匠越發的緊了些。
“你怕?”王木匠沒有回頭,但好似感覺到了我的異常,聲音平靜的問了一句。
我訕訕一笑,現在我這種感覺說怕不太像,說不怕卻也不是,反正是覺得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己滿身爬滿了蟲蟻似的,不過,即便如此,我麵子還是要的,於是梗了梗脖子說:“不怕,我就是覺得冷!”
可要命的是,我這話音才落,便又是一股陰風刮來,讓我又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抬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卻見身旁牆壁上麵竟然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兩旁人形黑影,正隨著我們的走動徐徐飄**,那樣子,竟然像是跟著我們的影子一般。
開始的時候我還不太確定,於是暗咽了口口水,一麵故作不知的向前行走,一麵又借著眼睛餘光瞟去,最後終於確定,這兩個黑影絕對不是我們的影子。
為什麽?
因為隨著我們越發的深入,那牆上的影子已然變成了三個!
“別管它,再往前走”,王木匠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但卻比我鎮定得多,悠悠然的才說了一半,突然將手一揚,生生的擋住了我,大喝一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