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七幽帶我帶這地方的路上,我曾想象過無數種可能,但是,我偏偏沒有想到,最終竟然會是這種情形,而且,我可以說,眼前這種情形絕對是我一生之中絕無僅有的幾次看到這種東西,即是驚奇,又是駭然,同時又萬分的好奇那家夥究竟想幹什麽。

此時這裏光線很好,麵前所有的東西幾乎是一目了然,約三米見方的樣子,形成了一個小格局,地麵一道道溝壑,裏麵流淌著一種似血般的**,儼然形成了一種類似於我之前看到的王木匠那塊木板中的情形,不難看出,這似乎是整個古墓的地圖。

但是,有些區別的是,因為之前看王木匠那塊木塊隻是驚鴻一瞥,看得不甚清楚,而且因為過小的原因,很多地方也不清晰,但是,眼前這一景象看去,我這才發現,所有的紋路細細一看,似乎隱約間形成了某種關聯,在形成地宮地圖的同時,我甚至有種感覺,這怎麽看上去像是某種陣法呢?

整個小格局裏麵所有的赤紅似岩漿般的**緩緩流淌,最終在格局正中匯聚成形,形成一個臉盆大小的紅色鼓包,正隨著**的流淌時暗時明,極為有節奏,看上去像是人的心跳一般,而且,除此之外,在格局的四麵和四個角落,都紋了一個凹槽,呈人形,雖然顯得怪裏怪氣的,但是,真正讓我覺得驚駭的卻不是這。

而是在這每一個凹槽裏麵,駭然有個正不住搖曳的人影,呈黑色,不辨眉目,透著股森森寒氣,一看就知道是人的陰魂。

我數了數,如果算上此時我站的位置的話,總共應該是有八個陰魂,但是,現在的情形看來,除了我所在的位置,卻還有一個凹槽空著,我一看頓時就不解了,於是問七幽:“怎麽會少了一個?”

七幽聽後淡淡一笑說:“不是少了一個,而是少了兩個!”

“兩個?”我聽後一喜,那東西弄這麽個玩意肯定不正常,他距離成功越遠我當然越高興。

卻見七幽回答我後指了指每一個凹槽說:“本來應該是隻差一個的,但是,因為被你超度了一個,所以,現在又多了個缺口。”

七幽這一說我才想起之前意識之中的一幕以及那露出微笑的一張人臉,倍感慶幸的同時又不免覺得心中大爽,那東西將這麽多陰魂拘禁在此,鬼知道要幹什麽。

想到這裏,於是我問七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用來幹什麽的,還有就是那還缺的一個陰魂又是怎麽回事。

七幽並沒急著回我,而是緩緩向中間那好似心髒一般的存在飄去,細細打量了一眼說:“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道陣法應該叫做極煞回魂陣!”

“什麽東西?”這陣名我沒聽過,有什麽用我更是不得而知了。

“那人通過這個陣法在恢複自己的實力,想將自己煉成陰靈”,七幽話語很輕,也不帶半點其情緒,但是落在我耳中卻是猶如當頭雷霆,實在難以想象,這麽厲害的家夥竟然還需要恢複實力,難道,他也和七幽一樣,受了什麽傷不成?

一想到這我頓時心頭大急,心想著必須得痛打落水狗才成,否則,到時候受牽連的隻怕不隻是外麵那個五台村,而是更大範圍的了。

於是我開始催促七幽起來,讓他告訴我這事該怎麽做才行。

七幽回頭看了我一眼,指了指那不停鼓**的心髒似的核心說:“馬缺,你知道這是做什麽的嗎?”

我搖了搖頭,有些木然。

“這是給你留的”,七幽說得輕描淡寫,但她麵容卻是再次嚴肅了幾分,一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又補充了句:“你就是他等的第九個陰魂!”

“臥草”,哪怕是當著美女的麵我也忍不住暴了粗口,深吸口氣死死的打量著那如同心髒一般的東西,好半天後才回過神來,又問七幽:“等我做什麽?”

其實,在聽到七幽這話之後我已然隱約有了感覺,因為,據我所知,這種通過吞噬其他魂魄來達到強化自己目的的法門並不少見,所以,七幽這一點我已然能猜測得到,那家夥三番五次的對付我,或許就是在等我來填補這個核心。

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麽那家夥之前對我說我命不久矣的同時卻又直接痛下殺手了。

因為,他也在等,等這裏準備妥當之後將我當做這最為核心的一道硬菜。

在想明白前因後果之後,我除了驚駭,更多的卻是憤怒,我沒想到自己會無緣無故被這東西盯上,我也沒想到這東西竟然為了強大自己而造成如此之多的殺孽。

其罪當誅便是如此了。

隻是,我有些奇怪的是,為什麽會單單選中了我呢?

這一點,七幽告訴了我,她說:“你是描魂師,你的魂魄比之普通人來講強大了許多,所以,對於那人來講,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聽到這話,我再沒什麽可說的了,於是冷冷一咬,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那就毀了他娘的!”

說到這裏,我二話不說衝上前去,掏出白骨筆來作勢就要戳那心髒似的鼓包。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七幽卻是攔住了我,對我淡淡一笑,輕聲道:“這可不行!”

“為什麽?”我正在氣頭上,對七幽的語氣也不自覺的重了一分,見她臉色一白輕聲道:“你如果就這麽貿貿然的毀了這陣的話,首先遭殃的就是這剩下的七個魂魄,到時候你背了他們的因果可就麻煩了。”

一聽這知我頓時打了個哆嗦,心想著幸好有七幽提點,不然的話,那我可就闖了大禍了。

但是,眼前這打也不行,逃又不能,這可怎麽辦才好呢?

“我有一個辦法”,七幽嫣然一笑說:“既然這樣,你我現在都在這裏,就由你我來作為最後兩個魂魄填充進去,你依然為核心,將這陣法先給用了不就成了?”

“但是這些魂魄?”我一聽急了,心想著如果真這樣的話那不是如了那家夥的願了,而且,讓我吸收這七個魂魄的力量,那我還真做不出來。

“不是你想的那樣……”,七幽臉色有些焦急,生辨起來,哪知她話才說了一半,便是一股子陰風陡然襲來,我抬頭一看,頓時頭皮一麻,全身猛的一震,這才發現,那東西已然掠至這裏,生生堵住了門口,他的手裏,竟然還拎了個人。

王木匠!

此時的王木匠在他手中如同病倒了的小雞一般,臉白如紙,有氣無力的,耷拉著腦袋,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不過,照眼前情況看來,情況非常不妙。

我頓時心中一個咯噔,大聲喊道:“快放了王老哥!”

之所以有這膽色,第一還是因為我實在是急眼了,第二嘛,主要也是因為七幽在這裏。

一片令人牙酸的笑聲傳來,那東西全身亂顫,周身黑霧一陣翻騰,顯得尤為詭異,將拎在手裏的王木匠甩了幾下,才陰冷的道:“我本以為會差一個,沒想到竟然又主動送上門了一個,如今不多不少剛剛好。”

一聽這話我頓時明白,看著死活不知白王木匠,這才發現,他不正好是缺失的那一個麽?

一想到這裏我是又氣又急,早知道就不那麽好奇寶寶似的問東問西了,直接將這陣給毀了才好,至少也免得這東西成了道之後遺禍人間啊。

但是,現在說什麽都遲了,我給七幽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頂著,與此同時,我也悄然掏出白骨筆來,隨時準備著給身後那如同心髒般的東西來上致命一擊。

七幽顯然心領神會,也給了我一個回應,不動聲色的走到那東西麵前,冷冷的堵在那東西和我之間,一副絲毫不懼的樣子。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東西一看七幽,反而將手中王木匠一扔,言語戲虐的說:“我道是哪裏來的畜生,原來你就是那個黃皮子啊!”

七幽依然沒有吭聲,但是我卻不樂意了,要知道,不管七幽出身如何,但是,她可是我心中的女神,可容不得這家夥這麽褻瀆,於是我嘿嘿咬牙一笑,揚了揚手中白骨筆來,破口大罵道:“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也敢說這種話,對我來講,你連坨屎都不如,也不知道你這優越感從哪裏來的。”

“混賬”,那東西大怒,全身黑霧再次翻騰,刹時間陰風襲卷,刮得我兩眼迷離,我暗道一個不好,眯眼回頭一看,卻見那心髒般的核心正赤光閃爍,於是咬了咬牙,狠狠的道:“叫你他娘的囂張!”

說到這裏,我猛然揚起手中白骨筆來,就要沒頭沒臉的照著這東西捅了下去。

這種當麵打臉的痛快感覺,真是暢快得很呐!

我以為,隻要捅掉了這東西,至少可以讓那家夥氣得發狂了。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時,我隻覺身形一顫,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便一個踉蹌,居然一頭紮進了這心髒之中,與此同時,我耳畔傳來七幽的聲音:“馬缺,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