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義芳開口之前,我早已料到會有這個結果。
但是,在真正聽到之後我還是不免心中大駭。
綜合以上事實可以表明一點,那就是在幾年前,溫義芳成親時所娶的女人,可能已經就死了。
而且,不止不於,溫義芳結的那個婚,是標標準準的陰親!
為什麽?
那牆體裏麵全部鋪滿的紅布可以說明所有的問題,我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隻不過是進一步驗證了之前的猜測罷了!
而且,我還非常的確定,自己女兒已死的事實,程家老兩口早就知道了。
所以,在整件事情之中,最大的傻蛋就是溫義芳了。溫義芳顯然也知道了這一點,此時的他麵如死灰,像打了層石灰粉一樣,全身哆哆嗦嗦的看著三張已然被我拆開的遺像,低聲問我:“為什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正所謂人心隔肚皮,天知道他們這倒底是想幹嘛啊!
不過,隻要一想到溫義芳居然跟一個已死去的人朝夕相處這麽長時間,還一同住在一個巨大的棺材裏我就覺得頭皮發麻。
屋外天氣不知什麽時候已然又變得陰霾了起來,烏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一般,讓我憋悶得慌,我拍了拍溫義芳的肩膀,實在不想再去調查這烏七八糟的事情,對他說:“咱們走吧!”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據我猜測,肯定是程家老兩口早年就死了女兒,然後又因為自己女人未出閣導致怨氣極重的原因,老兩口才想到要結陰親,從而想法子化解女人的怨氣起來。
但是,這結陰親卻又有許多限製,無奈之下老兩口又想到了個化屋為棺的辦法,進而再招個上門女婿,讓新女婿和死去的女兒住在那棺材裏邊,從而達到消災解難的目的。
隻是,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老兩口非旦沒能如願,反而將自己都給搭了進去,進而弄得家破人亡,慘淡收場。
不過,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老兩口落得如此下場著實是活該,隻是可憐了這溫義芳了,惹得官司纏身不說,最重要的是搞成了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確實是可悲。
我輕歎口氣,正要出門的時候一陣陰風刮來,原本好端端大開的門竟然就在這個時候“啪”的一下關了起來,就好像有人大力摔了一下般。
我登時一陣心驚肉跳,三步寸作兩步衝上前去就要開門,但是哪裏還開得了,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沉到了穀底。
我非常清楚,這是有什麽東西想要關門打狗啊!
溫義芳依然沉醉在他的悲傷之中,佝僂著身子直勾勾的端著他妻子的遺像,嘴裏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讓原本就緊張的我更是心裏不安到了極點。
我實在有些不耐煩,這才衝溫義芳喊道:“還愣著幹什麽,快來幫忙啊!”
但是,讓我想不到的是,溫義芳非旦沒動,反而突然嘿嘿一聲冷笑,輕聲道:“走不了了,我們都走不了了,他是來帶我下去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一聽這話我頓時心頭火起,心想著你那鬼媳婦帶你下去是你的事,把我搭進去算什麽啊,哥可還沒結婚呢。
可惜的是,此時的門已然像是焊死了一般,根本就扳不動。
但是,也就在這時,一陣陣鮮豔如血般的光芒刹時間照亮了整個屋子,定睛看去,卻見一個身披血紅架裳,身材嬌小的女人正直著身子站在前廳之中,而之前被我拆開了的程家兩老的遺像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弄好了,端端正正的擺放在大廳正中,臉上掛著詭異笑意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我登時倒吸了口涼氣,怎麽這裏成婚堂了?
我又揉了揉眼睛,甚至還暗暗的掐了自己一把。
疼!
我沒做夢!
於是我又強忍心中驚駭向那溫義芳看去,這才發現竟然不知什麽時候溫義芳也規規矩矩的穿上了一身婚袍,恭恭敬敬的和這新婚兩人一拜天,二拜地呢!
怎麽回事?雖然感覺如此的真實,身臨其境一般,但是,偏偏讓我有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但是我知道必定出了問題!
想到這裏,我二話不說拿出白骨筆來,就要畫出一道圖紋試試深淺的時候,突然兩隻手伸了過來,我抬頭看去,卻是個陌生男人,隻見他臉色木然,如同石雕一般扶住了我,雙手冷得出奇,像冰似的,讓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愣愣的看著他不知道怎麽回事。
與此同時,溫義芳居然也走了過來,對我連鞠三躬,扶著我悠悠坐在了當廳的主位上麵,我回頭一看,身後正是那程家老頭的遺像。
“臥草”,一看這情形我頓時嚇得一個激靈,如同椅子上長了釘子似的一把跳了起來,感情這貨拿我當爹拜呢?
哪知我這才一跳起來卻又被剛才那陌生男人給生生按了下去,眼神冰冷,帶著股子毋庸置疑的神色,好似我這不坐就是不給他麵子似的。
但是我哪裏肯同意,怒喝一聲死死的盯著他道:“放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隻是,我這帶著威脅性質的言語完全是徒勞,根本頂不了卵用,依然被他死死的按著。
看這架式,我算是明白了,這分明就是強迫麽?
可是,哥也不是被人捏的軟柿子,大喝一聲,迅速揚起手中白骨筆來,一連幾畫描出,刹時間描出一道“驅邪”圖紋,並毫不遲疑的激活起來。
隻見這圖紋輝光閃爍,一陣陣極為耀眼的光芒散發出來。
在這陣強光之下,我這才感覺身上那股子寒意稍稍消退了些,與此同時,之前那圍籠在我身周的東西也刹時間煙消雲散,一切恢複如初,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溫義芳依然癡癡的蹲在我的身旁,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一般看著那被他捧在手裏的女人的遺像發呆。
我看了看周圍,這才發現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這陰霾的屋子裏麵。
隻是,剛才那一幕是幻覺麽?
我低頭看了看依然有些發涼的手,定睛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隻見不知什麽時候我手腕上麵已然呈現一道淤青掌印,不正是之前那陌生男人拉我的地方麽?
我當時就不淡定了,踹了那溫義芳一腳,怒聲吼道:“快走,這他麽的是鬼屋啊!”
溫義芳此時顯得極為木訥,跟傻子似的,悠悠回過頭來,將一張臉直衝著我。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他麽的哪裏是溫義芳啊,這分明就是剛才那個掐著我手的陌生男人。
我一看打了個哆嗦,二話不說再次捏起白骨筆來,直衝這家夥描出一記七星寶劍,“咄”的一聲同時激活,眼看就要將這家夥給斬了。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那直掠而出的七星寶劍竟然“啪”的一聲擊中了他的身子,隨後沒有半點征兆的化為漫天光點,根本沒對他造成半點傷害。
“怎麽回事?”我一下子懵了,要知道,七星寶劍出鞘之後無功而返的情況我這還是頭一次看到啊。
不過,我很快就回過神來。
因為,剛才我看的陌生男人已然又成了溫義芳,這七星寶劍雖然斬鬼厲害,但是,對活人卻沒絲毫作用。
也就是說,剛才我絕對是眼花了,將這溫義芳看成了那陌生男人。
隻是,好端端的我怎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在這種情形之下,我確實有些迷糊了,環顧四周打量了一圈,也沒弄明白問題出在哪裏。
正所謂“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正巧這時門也開了,雖然外麵天氣依然陰沉得出奇,但是,我根本管不了這些,將溫義芳一拉,迅速向門外衝去。
隻是,我這才剛邁出幾步登時又反應過來,既然這幫鬼物有心留我,又怎麽可能會好端端的放我走呢?
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眼前這必然是個陷井。
一想到這裏,我頓時又生生刹住了車,在千鈞一發的時候停在了門口,總算沒邁出那一步。
我長喘口氣,正要開口罵粗話,卻就在這時感覺身體一個踉蹌,居然被什麽人給猛的推了一下,頓時再以止不住,一個大步邁出了門坎。
也正是因為這一步,我一顆心霎時間沉到了穀底。
因為,我清晰的看到,我這邁出支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屋外,而是一個四周布滿血紅顏色的房間,沒有窗,沒有鏡子,不正是溫義芳和他老婆的婚房麽?
“完了”,我頓時心底猛的一沉,也直到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這鬼物真正的目的之所在。
他要的,就是讓我進到這好似棺材一般的房裏。
“哇、哇!”
兩個怪異的哭聲傳來,側臉一看,卻見房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個人,穿著一身紅襖,身材嬌小,長發垂肩,懷裏像是抱著什麽,身體正輕輕的聳動。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頓時倒吸了口涼氣,霎時間想起了自己在街上看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