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般無奈之中,我想起了奶奶和七幽,想起了奶奶的強大和七幽的貼心,感覺到了無盡的孤獨和失落,好似自己是個被拐賣了的小孩一般,完完全全的陷入了無窮無盡的苦痛和無奈之中。
但是,也正因為想到了奶奶和七幽,我腦海之中突然靈光一閃,湧起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來。
當時奶奶對付那孫傳國時的一招可謂是驚鴻一擊,讓我眼界大開的同時也對奶奶的實力有了一個大概的估計。
但真正讓我雀躍的卻不是這。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奶奶發招的時候卻是通過她眉心那一道和我這紅蓮業火有些相似的黑色花火發出來的,這給了我一個靈感,那就是我是否也能和奶奶一樣,通過這紅蓮業火描繪圖繪呢?
這個想法可以說是相當的大膽,原因有二:
第一,所謂隔行如隔山,首先我得確定奶奶和我一樣同為描魂師才行,雖然當時奶奶那一擊所描繪出的圖紋和我平常描繪的圖紋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即便是這樣,我也沒法確定她就是描魂師啊。
而且,聽爺爺說,描魂師是我馬家獨有,別無分店的,奶奶並不是我馬家之人,她怎麽可能是描魂師呢?
第二,我假設就算是有別家的描魂師,但是,不是所有的描魂師都能用那種東西描繪圖紋啊,可能是我用的白骨筆,而奶奶那一脈卻是用的這種花火呢?
還有最後一點就是,這紅蓮業火是死物,甚至到現在它的出現與否我都沒能很好的控製,能否用來描繪圖紋更是天大的問號,要想成功又何其之難啊!
不過,雖然看似種種問題擺在我的麵前,但我卻根本沒有失去信心,因為在我看來,這強大得幾乎無法匹敵的姓仇的老家夥最大的實力在於他滿身漆黑似墨般的死氣和怨氣,但同樣的,這帶給他強大實力的死氣和怨氣也同樣成了他最大的致命傷,因為,我的紅蓮業火不正是他最大的克星麽?
一想到這裏,我幾乎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隻不過或許是因為老家夥有心報複我之前耍的手段,這一次抽取魂力抽得格外厲害,我這才剛剛感覺好上一些的時候他便如同地主老財一般前來再次將我的魂力抽了個一幹二淨。
這感覺讓我鬱悶得想要吐血,要是總這麽個狀態的話,別說要嚐試描繪圖紋,甚至就算是老家夥打開大門讓我自己走出去都沒多大可能啊。
所以,唯今之計便是我得想著法子提高魂力修煉的速度,也隻有提高了魂力修煉速度,我才有本錢試著以紅蓮業火描繪圖紋,進而才有可能脫身。
雖然不太確定我這個設想最終能否成功,但是我記得爺爺那本書上說過,真正的描魂師能以萬物為引描繪圖紋,這紅蓮業火雖然神奇,但終究也是萬物之中的一種,也未必不能成功呀?
一想到這裏,我便感覺自己信心滿滿,認為自己終究能成功。
當然,這動力真正的來源卻是我不甘於眼前被那老家夥奴役的狀態,急於脫身的迫切的心。
稍稍準備一番,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之後,我便再次馬不停蹄的開始了修煉,隻不過,這修煉速度要想提升何其之難,豈是一朝夕便可成功的啊,接下來一連好幾十次進步都小得可憐,而且無一例外的魂力剛一恢複少許便被老家夥吸收殆盡,讓我鬱悶得幾乎想要吐血。
當然,在鬱悶的同時我也發現了一個古怪的現象,就是每次我體內開始有少許魂力的時候,那紅蓮業火圖紋竟然迅速湧起一股子暖流,雖然讓我渾身舒坦,但因為魂力一直處於相對枯竭狀態的緣故,我對體內的異常變得越發的敏感,幾番嚐試之後我悲觀的發現,這紅蓮業火圖紋竟然也和老家夥一樣在蠶食我的魂力,雖然比起老家夥來它算是仁慈了無數倍,吸食得非常的少,但卻同樣讓我恨得牙直癢癢,恨不得將這東西生生從我身上摳下來才好。
他麽的,都這個時候了,這玩意兒不幫我不說,竟然也來分一杯羹,難道它不知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麽?勞資要是沒命了,這玩意兒難道還能單獨存在不成?
隻不過,鬱悶歸鬱悶,我也隻好依然如同一隻勤勞的工蟻一般,拚了老命的供養著姓仇的老家夥這個畜生和紅蓮業火圖紋這個白眼狼。
就這樣又持續了許久,我終於在這地獄般的生涯之中感覺自己修煉的速度稍稍有了提升,已然勉勉強強的有了餘力描繪圖紋了。
於是,在再一次魂力達到大半的時候,我停止了修煉,開始嚐試著以紅蓮業火圖紋描繪圖紋起來。
我如同一個新手一般仔仔細細的回憶著描繪圖紋之中的每一個過程,盡最大可能的感知著紅蓮業火圖紋的存在,想通過這種感知來操控紅蓮業火圖紋描繪出最為簡單的圖紋。
但可惜的是,我腦海之中一片空白,根本沒有辦法下手,雖然試了無數次,但是仍無所獲,如同一個白癡一般。
在我看來,以紅蓮業火描繪圖紋是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我甚至開始有些懷疑這個想法是否現實。
但是,眼前我處於這個完完全全被動的狀態,根本沒有別的脫身之法,無奈之下也就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記得以意念描繪圖紋的時候是自己感知這個圖紋的存在,然後以意念依圖描繪並最終實現,但是,眼前我根本感覺不到紅蓮業火,又從哪裏描繪起呢?
這讓我倍感覺挫敗的同時也發現了極為關鍵的一點,那就是至少我得先學會控製紅蓮業火吧?
想到這裏,我便再次嚐試著激發紅蓮業火,於是暗暗的念動了激活紅蓮業火的口決,可惜的是,這紅蓮業火竟然和一個頑皮的熊孩子般,根本就不搭理我,讓我再次有了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而且,在我不住研究這以紅蓮業火描繪圖紋的同時,老家夥吞噬我魂力的強度越發的大了起來,幾乎每次僅僅隻是留給我僅剩一絲修煉用的力量。
開始時我還隻是憤怒不已,但是,隨著一連多次下來,我發現老家夥身上那片漆黑之色竟然也越發的淡了起來,從之前不透一絲光亮的黑色變得微微有了些反光,同時也越發變得像一個活人些,那些一直縈繞在他身周的黑色霧氣也越發變得淡薄,好似隨時就要消散一般。
這個發現讓我極為心寒, 因為我知道,隻要老家夥身周那些黑氣完全消散,那便意味著他有了足夠的實力控製住自己體內那駁雜不堪的怨魂之力,也意味著我這被他日夜奴役的日子終將到頭。
當然,至於這日子到頭之後我會是什麽樣我完全不知,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必然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
也正因為這樣,我每天試驗得越發的頻繁起來。
也就在這一天,我依然如同往常一樣,幾乎咬牙切齒的感知著自己胸口那團紅蓮業火,幾番折騰下來依然無果,這讓我焦躁挫敗的同時又不免惱怒不已,再一想起老家夥那越發緊逼的腳步,我急得直想撞牆,隻恨自己太笨太弱,竟然這麽多天都沒找到解決辦法,鬱悶之下大吼一聲,煩悶之情根本無處發泄,最後隻好猛的一拳錘在了地上。
但是,隨著我這一拳落下,我竟然聽到了一絲異樣的聲音。
這聲音極輕,好似一絲水汽落在了旺盛燃燒的煤炭上一般,雖然僅僅隻是一聲幾乎不可耳聞的“噗”的一聲,但卻足夠讓我欣喜若狂。
為什麽?
要知道我隻是個魂體而已,正常情況之下就算是撞牆也根本不可能發出任何聲音,更不用說錘擊地麵能有半點回音了。
於是我強壓心中激動低頭看向我剛才錘擊的地方,雖然剛開始時並沒發現有半點異常,但是,我依然不死心,經過好半天細細觀察之後才發現,在原本就不算特別光滑的地麵之上竟然有了一抹極淺的凹痕。
這抹凹痕雖然極淺,像是一個三天沒吃飯的小孩那無意之中落在沙灘上的手掌印一般,但是,卻已然足夠讓我激動得想放聲大呼。
因為我分明看到,在這凹痕四周竟然有一絲極為細微的焦黑之色,好似火燒過一般。
這隻能證明一點,那就是我剛才盛怒之下的一拳無意中夾裹了一絲紅蓮業火的力量。
一想到這,我頓時雀躍不已,好似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感覺自己這些天的努力並未白費,隻不過,我估摸著老家夥差不多又要來了,於是再次假裝坐好,安然的等著老家夥再次前來吸取我的魂力。
果然,沒多大一會,老家夥真的來了。
依然是那一番魂力被奪的痛苦,不過我早已習慣,期盼著老家夥快點完事好快點走人。
但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老家夥吸完了我的魂力卻並沒直接離開,反而嘿嘿一笑看向了一旁溫義芳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