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我的肉身失蹤之後,我一時之間心亂如麻,不知道這又是怎麽回事,而且照胡凱文的意思看來,他對此也是完全不成情,這同樣也意味著,接下來的時間,我必須快點找到我自己的肉身,原因有二,第一便是我不知道我的肉身即將麵對什麽,又能否保存多久,第二則是我的魂魄總這麽飄**在陽世也不是辦法,時間一長,難免會生出其他意外。
一想到這裏,於是我便讓溫義芳轉告胡凱文,說我的魂魄還在,但肉身已經失蹤,希望他能以警察的身份幫著察察。
但是,話到嘴邊我卻又有了顧慮,要知道,胡凱文是警察,在找我肉身的時候他該怎麽說?
照實說我魂魄還在,但肉身丟了?
我想就算胡凱文肯信,但他一旦開口非得被人當成神經病不可。
又或者說我被人迷暈並且綁架了?
這個好像可以有,一來利於胡凱文辦案,二來,至少某一天我魂魄回歸肉身複活的時候也不至於太過驚世駭俗!
想到這裏,我心頭稍安了一些,再次借著溫義芳的口將這訊息給傳達了過去。
隻是,即便是這樣,一想到肉身丟失我還是不免心急如梵,不知道這究竟是哪裏來的一幫人馬,又弄走我的肉身做什麽?
當然,不管我怎麽樣,老頭兒去世已然成了必然的結局,一想到這裏我便不由得心中一痛,我和溫義芳能幾乎完整無缺的回來,這一切都是老頭兒以魂飛魄散作為代價換來的,於情於理我都得去看他一下。
想到這裏,於是我再次借溫義芳的口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去看看老頭兒。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胡凱文告訴我說,老頭兒已經被火化並安葬了,剩下的,隻有一捧黃土而已。
不過,即便是這樣,我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去看他一眼。
想到這裏,於是我便再次要求胡凱文,讓他連夜帶著我去了安葬老頭兒的公墓。
公墓很偏,很大,整理得還算整潔,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墓碑,想著老頭兒迥然一身,最終竟然落根在此,也不知道是悲哀還是幸運,但不得不說,老頭兒這一生雖然罪孽深重,可他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好人。
這話聽起來很矛盾,但是,事實便是如此。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老頭兒的往事,但是我知道,或許老頭兒現在這樣才是真正的解脫吧!
想到這裏,我微微一笑,伸出手來輕輕撫摸了老頭兒墓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後才轉身離去。
不過,也就在我和溫義芳坐著胡凱文的車離開這裏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點,那就是如果我的肉身不被弄走的話,那是不是也意味著我也將徹底變了一撮骨灰,肉身完完全全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也同樣意味著,那弄走我肉身的人還是變相的幫了我?
又或者說,那人真的是想幫我來著?
一想到這裏,我便不由得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極不可能的可能!
我在想,會不會是奶奶他老人家來了?
一想到這裏,我幾乎急不可奈,一來是想快點見到她們,二來,我也想確認一下自己這個猜測是否正確。
雖然身為魂體的我並不在意這物理距離上的遠近,若真想去奶奶那裏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但是,我卻非常擔心溫義芳,要知道那姓仇的老家夥可還沒死,若他再次來的話,我還能抵擋一番,但是,溫義芳雖為不滅魂體,但在姓仇的老家夥麵前卻無異於以卵擊石,不堪一擊得很。
也正因為這樣,我隻得耐下性子,兩眼靜靜的看向車前那幾乎一成不變被車燈照亮的地方。
胡凱文在開車,他似乎也顯得心事重重,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整個車廂裏隻有不住傳來的發動機嗡鳴,讓我心焦的同時又有些昏昏欲睡。
就這樣一路持續了不知道多久,在恍惚之際,突然一陣極為冰冷的嘩嘩鐵鏈聲響傳來,猶如響在耳畔一旁,我以為隻是自己聽錯了,於是側頭正要看是怎麽回事,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悠長的聲音傳來,好似夢囈一般:“陰差辦案,生人回避!”
我頓時大吃了一驚,剛要看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就聽到溫義芳一聲喊道:“不好!”
隻是,他話音剛落,整個車身便是猛然一頓,一陣尖銳如同殺豬般的聲音傳來,卻是胡凱文在這緊要關頭生生踩了刹車。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看清,在車燈過處,竟然有兩個人!
又或者準確的說,在車燈照著的地方,有兩個看似象人的東西,生生擋住了我們車子的去路。
胡凱文沒有吭聲,兩眼圓瞪,麵色顯得蒼白無比,像是見了鬼一般。
很明顯,這個個象人的東西絕對不是人,隻見這兩家夥身體極為壯碩,足足兩米多高,身上隨意的裹著一層類似毛裘的衣物,不少地方果露出大片精壯似鐵的肌肉,一手拿著一條手臂粗細鐵鏈,另一手拿著一根一人多高的長槍,顯得威猛無比。
而與此同時,最讓我心驚的是,這兩家夥頸上頂著的,根本就不是人頭。
稍稍一看我便心中一涼,沒想到竟然遇上了這傳言之中的牛頭馬麵!
這兩家夥一牛一馬,兩雙赤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正坐在車裏頭的我們,左手輕輕一搖,再次發出陣陣嘩嘩聲響,悠悠喊道:“陰差辦案,生人回避!”
也直到這個時候,胡凱文才一聲尖叫喊道:“怎麽回事,他們是誰?”
我這才幡然醒悟,沒想到胡凱文竟然能看到這兩東西,於是心中一驚,二話不說伸出手去,重重的在胡凱文後腦勺上拍了一下,讓他霎時間暈了過去,之後才悠悠然看向這兩龐然大物,正要開口時卻見這兩家夥突然手腕一抖,將那手中鐵鏈震得嘩嘩直響的同時,手中長槍照著我和溫義芳一指道:“來魂可是馬缺?”
一聽這話我頓時心中大駭,小的時候隻是聽過這牛頭馬麵的傳聞,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會親眼看到這兩尊大神,更沒想到這兩尊大神竟然是直奔我而來。
與此同時,我還有些弄不明白,我他麽的什麽時候惹上這兩瘟神了?
而事實是,眼前這一切都不再重要,因為,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這兩大家夥已然將手中鐵鏈甩來,如同巨蟒一般直奔向我,那架式不用想就知道,竟然真是來鎖我魂的!
這鐵鏈上透著股子攝人心魂的寒氣,還未近身便已然讓我連連哆嗦,說實話,就在這一瞬間我還真有些心中發虛,要知道,這兩位可真是公務人員啊,是躲,還是打呢?
我非常的糾結!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這一點上,溫義芳竟然沒有半點遲疑,二話不說一把打開了車門,直奔這兩家夥而去,雖然相對來說,他體型小了許多,在兩個大家夥麵前完全是小孩一般,但是,仗著那不滅魂體,溫義芳還愣是能和這兩家夥鬥個勢均力敵,並未落下多少下風。
我咬了咬牙,強自壓下心中不安,不明白這兩家夥怎麽會突然來了這裏,心想著怎麽著也得先問個明白才是,於是也下了車去,沉聲問道:“我就是馬缺,我被人所害,肉身被奪,魂體無依,但陽壽未盡啊,兩位是不是弄錯了?”
“弄錯?”那馬麵重重一哼,一股子白氣從他那拇指粗的鼻腔之中噴了出來,“弄不弄錯可不是我們要管的事,你隻管跟著我們離去便是。”
“臥草”,我聽後暗罵一聲,心想著這兩家夥真是畜生腦袋不成,明知道是錯還要抓我?這不擺明了是冤假錯案麽?
我當然不依,冷冷笑了一聲道:“無憑無據,我是不會跟兩位走的!”
“好膽”,聽得這話牛頭頓時大吼一聲,如同真正發了怒的蠻牛一般,將手中長槍一抖,裹著呼呼寒氣直奔我麵門而來,那槍尖還未近身,森森寒氣已然凍得我腦子微微有些發懵。
我一見此情形,知道眼前事情沒法善了,無奈之下隻得將牙一咬,冷哼一聲道:“既然這樣,那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如果這事放在以前,我興許還真有可能束手就擒了。
但是,眼前我要處理的事還多著呢,哪裏有功夫搭理這莫名其妙的事?再另外一點,在領悟到紅蓮業火描繪圖紋之法後,我無論是實力還是信心都已然大超從前,估且不論這牛頭馬麵是假是真,單單隻看他兩這不問青紅皂白的態度我就得鬥上一鬥了。
想到這裏,我二話不說,迅速喚出紅蓮業火來,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在自己身上描出兩記金剛降魔杵圖紋來,隻見霎時間金光閃爍,感覺自己力量強大到了一個無以複加的地步。
於是我伸手一撈,一把抓起那牛頭伸過來的長槍,借著他收槍回退的餘力,猛的兩腿往地上一蹬,直奔他麵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