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警

不是所有過去都能過去。;.

我拿著紙條陷入沉思,突然明白了為什麽雲露會義無反顧的選擇死亡。

人們總說往事不必再提,但它在心中埋下的痕跡卻永遠不會淡去。而且越是壓抑,就越有可能在某一天爆發,釀成大禍。

對於雲露來說,對妹妹的深深內疚比起死亡更加痛苦。

那麽對我來說呢?

會不會那段遺忘的記憶也要更加重要?

畢竟不是所有過去都能過去,雖然不確定那段記憶到底是什麽,會不會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我至少現在想要得到答案。

咚!

突然,有人一腳踹開了房間的門。

我轉過頭來剛想看看是誰,結果就被粗暴的一把抓住,左臂差點被擰成麻花,上麵的刀傷頓時撕裂。

“誰能跟我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破門而入的是一男一女,其中男人正抓著我,而說話的那個女人則走到了破碎的窗邊,向下看了一眼。

我掙紮著問道:“你們是誰?”

男人輕蔑的笑著說道:“和牆邊的飯桶一樣。”

什麽?他們竟然和王國安一樣,都是警察!

不是說這三起案件都被定性為自殺,沒有人會來調查的嗎?

這時候,那名看起來像是領導的女警說:“放開他吧,去把王國安弄醒。”

說完之後,我感到手臂一鬆,終於恢複了自由。隨後那名女警察走到我的麵前,一把奪過了紙條,漫不經心的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顧楠。”

她留著齊耳短發,看起來十分幹練。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隻好結結巴巴的說:“我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楠直接打斷了,她說:“我知道你叫古奇,不用說了。咱們言歸正傳,有話直說。”

我不知道警方的人為什麽會知道我的名字,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無奈之下,我隻能選擇配合警方。

她問:“傳聞有水鬼出現的那條河,你去過幾次?”

顧楠怎麽會問這個問題?這與雲露的案子根本沒有關係的啊!

我回想了一下,說:“一次。”

“你確定?你真的沒有在夜間去過那裏嗎?”

“沒有。”關於這一點,我很確定自己再也沒有去過那裏。

雖然腿上的手印已經淡去,但我始終覺得那裏肯定隱藏著秘密。

顧楠繼續問:“給王國安打電話,拜托他調查溺水死者的人,是不是你?”

“我不記得發生過這種事情。”

這件事也是困擾我許久的事情,不久前有警察來過家裏,並委托胡樂給我傳達一個消息。正是這個消息,才讓我意識到許超的真正問題。

在那之後,王國安也曾說過我在某天半夜給他打過電話,詢問溺水案件的事情。

這是什麽情況?我的確不記得打過電話,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使用我的手機打了電話,或者就是我在夢遊。

顧楠將紙條揣在兜裏,說:“事實情況和你說的不太一樣哦,你似乎不太老實。”

我無言以對。

這時候,男警察終於喚醒了王國安。

他剛一醒來,就迷迷糊糊的問道:“雲婷呢?”

顧楠說:“死了,從八樓跳下去的。”

王國安的神情頓時變得萎靡起來,似乎難以相信這一切,喃喃自語說:“怎麽會這樣,還是沒能救得了她……”

看著他的模樣,我覺得不告訴他們其實跳樓的是雲露,而一年前死的才是雲婷。畢竟現在她們都已經死掉了,再說什麽也是為時已晚。

突然,顧楠開口說:“王國安,擅自透露警方情報給不清不白的人,你是不是想提前退休了?”

“沒意思,沒意思!除了穿著警裝什麽都做不到,我還是提前退休算了。”王國安的眼神就像是一汪死水,這些年來他經曆了太多類似的事情,終於撐不住了。

“你帶他先回警局。”顧楠冷聲說道。

隨後,那名男警察帶著王國安離開了這裏,一時間屋子裏隻剩下我和顧楠兩個人。

她說:“現在沒有閑雜人等了,你可以有話直說。我問你,紙條上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答道:“我不知道‘麵具”代表什麽,不過後一句話的意思是,跳樓身亡的人是雲露。”

顧楠聽到之後微微有些驚訝,“原來是這樣,關於‘sin’你知道多少?”

她的問題讓我感覺十分驚訝,實在沒想到警方竟然已經發現了這種神秘藥物的事情,而且開始著手調查了。

但我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顧楠看出了我的疑慮,說:“警方針對這個藥物建立了專案組,我是組內成員。不過王國安並不是,所以說我不關心案情,隻關心藥物的信息。”

我說:“我認為‘sin’可能是一種神經性藥物,讓吸食者的感官變得極其敏銳,並且在隨後出現幻覺。而且感官變敏銳的感覺並不好,甚至可以形容為生不如死。”

顧楠問:“你和王國安是也中招了?”

“嗯,感覺很差勁。”

“王國安是你打暈的?”

“是的。”

顧楠詭異的笑了一下,說:“有點意思,你竟然能擺脫藥物的控製。”

她繼續問道:“你還知道什麽?”

“雲露說過,是安定醫院的老羅給了她藥物的相關信息,還有取得方法。”

“老羅是誰?”

“安定醫院的老病人,很多年前就住院了,不過情緒很穩定,看起來和正常人差不多。”

顧楠眯起眼睛,點頭說:“不錯,你總算提供了一個有用的信息。”

隨後,她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說:“安定醫院,找個叫老羅的。”

掛斷電話之後她又向我問道:“把你的手機號給我。”

我疑惑道:“幹什麽?”

“我有個同事有點毛病,過兩天你給治治。”

還真是個大大咧咧的女警察,前一刻還在像審問犯人一樣對待我,現在一下子就換了張臉。

我報出一串手機號碼,顧楠聽後又掏出另外一部手機記了下來。

她震了一下我的手機,說:“這是我的號碼,以後有事打這個。”

說完,我和顧楠就陷入了一種無話可說的境地。

過了很久,她才看到我手臂上麵的傷,從兜裏掏出來一管藥劑,在傷口處噴了兩下。

我鼓起勇氣問道:“什麽時候才能放我走?”

她漫不經心的答道:“等等,一會兒讓你見見老羅。”

正說著,突然顧楠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接起電話,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說:“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之後,顧楠皺著眉頭說道:“看樣子你是見不到老羅了,他不久前自殺了。”

自殺?又是自殺?

“怎麽可能?”回想起老羅的精神狀態,那副看破世間滄桑的模樣,我實在難以相信他會自殺這件事情。

“據說是吃飯的時候突然發瘋,用叉子自殺的。”顧楠麵無表情的說,似乎並不在乎他人的死活,“真是可惜,線索又斷了。”

“小醫生,出去以後不要隨便跟人說起‘sin’的事情,知道嗎?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會不會某一天出現在警局的太平間裏。”

說完,她扭過頭離開了這裏。

在顧楠離開之後,我再度陷入了沉思。

叫做‘sin’的神秘藥物,老羅死前留下的信息,還有前不久小深給我的信件。

這些東西仿佛織出了一張巨網,而我正逐漸陷入其中。

還有那條傳聞出現過水鬼的河,又究竟隱藏了什麽秘密?是誰使用我的手機打電話調查了這件事情?

警方在這張巨網裏麵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回想起那對來自專案組的警察,我不禁微微一笑。

男警察不愛說話,目光總是放在顧楠身上,而且顧楠要他帶著王國安離開的時候,他看我的眼神明顯帶著警惕,看樣子是暗戀上了顧楠。不過他的表情明顯有些膽怯,甚至不敢和顧楠對視,恐怕這份暗戀很辛苦。

至於顧楠,行事幹練,說話也是開門見山。她似乎掌握很多秘密,搞不好其中還有一些與我有關。不過她的衣領有些髒,不帶耳釘,沒有耳洞,看樣子是個十足的女漢子,並且至今單身。

我牢牢的記住了這兩個人,因為我的直覺告訴自己,可能在不久後還會見到他們。

整理好思緒之後,我離開了“銀座會所”,離去的時候警方正在處理雲露的屍體。

我不敢看向那邊,因為害怕再度看到那張麵孔。我隻好掏出手機,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手機上麵。

想不到,手機裏竟然有不少未接電話還有未讀信息。

電話是顧楠打的,還有一個是胡樂打的,可是他是在擔心我吧。

至於短信,則是來自一條陌生號碼。

“醫生,我覺得自己不行了,我需要治療。”

我挑起眉毛,回複道:“明天我在診所等你。”

他很快就回了信息,“好。”

看來這是一個尋求心理治療的人,或許是從某種渠道得到了我的聯係方式,所以才會發信息聯係我。

除此之外,還有一則信息來自蘇鬱。

她說:“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