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節 招攬（上）
從第二魔法分會的魔法塔中出來，所羅門非常高興，收獲實在是太大了。
他向校外走去，打算回到住處，好好的休息一下。
但事與願違，剛走了沒幾步，就在離魔法塔不遠的地方，一個拐彎的地方，他忽然看到有兩個人似乎在激烈的交談。
而其中一個他恰好認識，正是才因為所羅門而丟光了麵子的昂利。
昂利也算是倒楣，拿平民學生立威本來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這在學院是貴族學生經常做，而且喜歡做的事。
哪知道會撞在所羅門這塊硬石頭上，把自己倒撞了個粉碎。
所羅門倒不是想故意偷聽他們談話，不過兩人是在一個拐彎處，他發現兩人時已經走得不遠了，所以兩人的對話就有部份落到了他的耳中。
“昂利，你真的要這麽固執嗎？”和昂利在對話的人是一個看上去年齡並不大，而且長了一張娃娃臉的少年法師，但所羅門並不敢小看對方，因為他手上手執了一根魔杖，看樣子不是便宜貨。
“謝謝你們的好意，請你轉告克勞薩，我昂利承認欠了他一個人情，不過這個人情可還不足以讓我心甘情願拋棄自己的計劃去投靠他，我畢竟是斯賓塞家族的成員，雖然斯賓塞家族比不上波旁，但也不等於我會隨便屈服於他人。”昂利的聲音道。
“還真是頑固啊，又被克勞薩料中了，一點都不好玩。”少年法師搖了搖手中的魔杖。
就在這時，兩人都發現了所羅門，不由微微一愕。
昂利認出所羅門後，臉色立刻難看起來，有點咬牙切齒的道：“是你？所羅門，我記得你了，是專門來看我笑話的嗎？”
見昂利麵色不善，所羅門謹慎的道：“我隻是湊巧路過。”
“哼！”昂利臉色稍緩，但仍然沒有好臉色朝著所羅門，重重的哼了一聲後就徑直走了，連和那少年法師都沒再打招呼。
所羅門有點不明所以，不過他也不打算多待，禮貌的向少年法師點了一下頭後，就打算離開。
就在這時，那少年法師卻攔住了他的去路，而且以一種帶著好奇和鬱悶交雜的表情看著他。
“等等，你就是所羅門？”
“有什麽事嗎？”所羅門隻好停下腳步。
“的確是有事找你，嚴格的說克勞薩給我安排的任務是找到你，而不是昂利，他是我私自會麵的。”少年法師道。
“但我們好像是第一次見麵？”
“對，不過你應該知道我的名字，我叫西茲瑪。”
念了兩遍這名字後，所羅門猛然想起他是誰，不由微帶驚訝的望向對方，這個西茲瑪如果他沒記錯，是昨天棋戰時給他帶來一些麻煩的那位棋手，他使用的是幻術英雄。
所羅門當時在心底給他的評價並不低，也就僅次於克勞薩，昂利都未必能贏得了這個人，極可能也是某個權杖級房間的“主人”之一，想不到就是麵前這個娃娃臉的少年法師。
“想起我是誰了嗎。”西茲瑪感覺得到所羅門的變化，心中不由微微得意，不過下一刻想起自己最後還是輸給了他，剛才的得意不由又消失了。
“我是代表克勞薩*波旁來邀請你，希望你能加入波旁家族，成為他的追隨者之一。”西茲瑪收起了輕佻，換上一副正經嚴肅的神色道。
波旁？剛才就聽到了少年法師似乎在招攬昂利時有提到，現在又聽了一次，所羅門確信自己沒有聽錯。
本來棋戰時，克勞薩是隱去了他的姓氏，隻對外顯現他的名字的，但現在所羅門終於知道昨天和自己棋戰時的克勞薩是什麽人了。
波旁是阿斯圖裏亞斯三大豪門之一，另外兩大豪門是拜倫和美第奇家族。
這三大豪門合起來的影響力甚至比王室還大，貴族議會就是在他們的聯合掌控下，在他們的背後是龐大的力量與人脈。
克勞薩看來是波旁家族的核心成員之一，而且這樣堂而皇之的招攬追隨者，、說不定是有繼承權的順位繼承人。
所羅門咧了下嘴，老實說，如果不是自己有自己的計劃，隻想抱個大腿，波旁家族倒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
所羅門隻能歎了一口氣道：“非常謝謝尊貴的波旁家族和克勞薩閣下，不過我暫時無意成為任何人的追隨者。”
“你拒絕？”西茲瑪訝然道，顯然他沒料到所羅門會拒絕。
來之前，他已經調查過所羅門來曆，不過是來自邊荒之城，連個貴族身份都沒有的野法師而已。
雖然所羅門在自由之城處的經曆實際上與一般野法師是有區別的，克裏斯搞出來的那個魔法基地是個半吊子的東西，四不像。
有部分學院的功能，但是又沒有足夠的老師和指導者，像所羅門加入後就能得到的有限福利就是在克裏斯的魔法圖書館裏自學，以及與其他法師交流而已；有部份魔法塔的功能，但也非常不完全，這是因為魔法塔是可以做到自身攻防一體，而克裏斯一來沒那麽多材料，二來他的魔法基地要兼顧協防自由之城，所以必須放棄大部份自身的防禦，為此最好的選擇不是像高塔一樣聳立在地麵，而是在地下，為彌補自身防禦的缺失。
所以雖然嚴格的說所羅門並不算是野法師，但在西茲瑪看來，邀請他加入，成為波旁家族的追隨者，是看得起他。
“你知道這份邀請意味著什麽嗎？成為波旁家族第二順位繼承人的追隨者，你將得到來自波旁家族的庇護和支持，對你這樣的平民法師來說，這是難得的機會，我可以毫不誇口的對你說，如果你答應成為追隨者，你將會得到一般人所不可能接觸到的支持，如果你想得到地位，波旁將會立即幫你晉升為貴族。”西茲瑪驚訝而憤憤不平的道，“該死，我發誓，如果不是你曾經在棋戰中贏過我，我都不會再問你第二次。”
成為大貴族的追隨者，為他效勞而得到貴族身份的確是非常有可能的事，如果克勞薩真的是波旁第二順位繼承人，如果他又有機會繼承公爵之位，那麽為他在奪位中立下大功的追隨者得到高級貴族身份的可能性都不是沒有。
不過在什麽都還沒有的情況下，克勞薩就肯承諾幫助所羅門得到至少是王國騎士一級的身份（如果是法師，身份會是王國法師），也算是非常看重所羅門了，要知道之前所羅門本來有一次得到低級貴族身份，是因為王室給弗蘭克林的條件中有兩個低級貴族身份的名額，不過被所羅門感念克利夫蘭的救命之恩，留給他的親人了。
所羅門攤了一下手，正準備說話時，西茲瑪已經搶先道：“你先不要再拒絕，否則我會失去耐性了。我明白了，你是因為剛才提到的繼承人順位嗎？你不要誤會了，克勞薩雖然隻是第二順位繼承人，但他在家族的地位和昂利在斯賓塞家族中不一樣。因為斯賓塞家族早就已經確定由第一順位繼承人高茨繼承爵位，但在波旁，克勞薩比盧卡爾更能得到公爵殿下的喜愛，第一順位和第二順位隻是因為他們年齡的不同，但還不能完全決定繼承權。”
他見所羅門似乎陷入沉思中，以為他已經決心鬆動，於是再道：“好吧，我可以再向你多透露一些秘密。等這次的聖戰結束後，波旁公爵將會開始考驗兩位擁有繼承權的閣下，考驗將在一年後，波旁家族正在開拓的法魯西翁位麵進行，克勞薩和盧卡爾兩位將隨家族征戰，開拓領土。不過公爵閣下為了考驗兩位繼承者，不會從家族力量中給予太多幫助，但允許他們自己招攬追隨者。所以如果你肯加入，成為追隨者之一，幫助克勞薩繼承公爵之位，那麽將來你的名字將銘刻在阿斯圖裏亞斯和波旁的曆史上，為世人所傳誦，除此之外，你想要得到的一切，也將會一一實現。”
所羅門不得不承認西茲瑪這小子有點吟遊詩人的氣質，他竭力的描繪著美好，無非是名譽、地位、權力、力量，但這的確是每個人所向往的東西。
“是非常有**力，不過實在是太不湊巧了，我已經決定要替別人效力。”所羅門隻好打斷了西茲瑪的鼓動。
“為別人效力？”西茲瑪像被扼住了喉嚨的公雞一樣突然停止了叫鳴，難以置信的望向所羅門，“怎麽可能？你才來自由之城沒多久，而且除了在棋戰中一舉成名，根本沒有人能注意到你的潛質，即使是克勞薩他也是看中了你的指揮能力，想讓你成為他麾下的指揮官之一，怎麽可能還有人比我們還快？哦，難道你說的是自由之城？嘿嘿，那種窮鄉僻壤的鄉下地方難道能讓你效勞一輩子嗎？你既然來到聖康坦，想必也就沒打算重新回去，何必這麽固執？”
“我說的那個別人，其實是我自己。”所羅門淡淡的道。
“為自己？”西茲瑪狐疑的道，突然哈哈大笑道：“你是想學昂利一樣？想通過自己的努力，靠自己的力量立下功勳得到阿斯圖裏亞斯王室的承認而變成一名貴族，甚至建立自己的家係？天真！愚不可及的想法，你以為有這麽容易嗎？我告訴你，如果你拒絕克勞薩的好意，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相信未來將會是一個風起雲湧的年代的，每個人都將會有屬於自己的機會，或者去創造屬於自己的機會。”所羅門斟酌著字句，繼續表達著拒絕，同意注意著不要不經意透露出自己的真正意向。
說完後，所羅門決定中止和西茲瑪的交談，再和對方繼續說下去隻能激怒對方，對大家都沒好處。
所羅門還是不願意從現在的樣子變成追隨者，自由之城對野法師的態度更像是客卿，比追隨者自由得多，而所羅門憑自己這幾年的表現，在自由之城的地位比一般人更勝幾分，越來越像一個合作者，就像這一次他願意陪阿加莎前來聖康坦城也的確是含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能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找到機會實現自己的計劃，那麽或許就能創造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而成為克勞薩的追隨者的話，就不一樣了，是半自由之身，追隨者也有幾種情況，有的從奴隸身份，甚至敵對立場轉換來的，不過成為追隨者後還是要比奴隸強得多，隻要簽訂魔法契約的，契約會約定追隨者為契約主的服務年限及範圍，所以是半自由之身；還有的追隨者，就類似剛才西茲瑪幫克勞薩招攬的情形，對昂利和所羅門是不可能施加魔法契約的，這種以利益和人格魅力招攬過來的追隨者表麵上是沒有製約的，但實際上一旦身份被定為追隨者，而且被廣為傳知，那麽身上的烙印也就非常清晰了。
換句話說就是一個成為了別人追隨者的人，如果想像昂利一樣白手起家去創建自己的家係，難度就會增加不少，這就是昂利即使沒有繼承權，也不肯輕易向克勞薩屈服的原因，除非有一天，他走投無路，或是沒有實現自己理想的可能了。
所羅門向西茲瑪微施一禮後，在他他陰沉的眼神中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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