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節 拍賣會（上）
時光繼續流轉，阿斯圖裏亞斯的風雲變幻也非常劇烈。
越演越烈的紛爭，已經成功將阿斯圖裏亞斯的貴族們統一成了一個戰線，哪怕這個戰線還稱不上牢固，但王室至少成功的以打擊光明教會在本國的勢力和影響力，實際上將教會的財產和土地收歸己有為吸引點，讓在異位麵爭戰中的本國貴族們暫時團結起來了。
教會方麵並沒有阿斯圖裏亞斯完全翻臉，而是隱忍了下來，近百年來，王室與教會的爭鬥中，這一次首次占了上風。
可以看得出來，愛德華在這件事上早有準備，比如調查小鎮教堂牧師的肮髒行為，肯定不是最近的事，可能早就暗地裏調查，隻是為了等待將來能利用上。
而且他變害為利，借聖戰中吃虧為契機，讓阿斯圖裏亞斯的大小貴族們難得的齊心起來。
然後他很大膽，直接掀開教會汙濁的一麵，然後以正義之名實施懲罰。
在將教會下麵的汙濁公諸後，即使虔誠的信徒也會處於震驚中，會對若拉望大教堂，甚至聖十字神殿都產生不滿和疑惑。
而偏偏這時候光明教會正在主持位麵聖戰，對於被愛德華背後捅的這一刀，雖然憤怒，卻暫時無可奈何。
若拉望大教堂在這場風波中，除了派過一位使者被王室拒絕後，就始終再無聲息。
但不論王國如何對教會動手，甚至到後來，貴族們越來越大膽，連著又把好幾個自己城市中的教堂都控製了，把裏麵明顯作奸犯科的牧師逮捕了，以王國律法上的罪名加以審判，把沒有犯罪的牧師、主教也驅逐走了。
人們後來對這一個時期有一個笑話，那就是認為在那個非常時期，若拉望教堂中擠滿了光明的神職人員，在裏麵走路，隨隨便便便會遇到一個主教大人，而其他更是牧師多如狗，神官滿地爬。
但王室始終未能對若拉望教堂動手，因為沒有機會。
那位紅衣大主教卡梅隆或許猜到愛德華正希望他冒失的發起反擊，然後用一場更大陷井來等著他，趁著聖十字神殿那邊暫時無法支援時，給予教會更沉重的一擊。
所以若拉望教堂除了收留其他教堂中被驅逐出來的神職人員外，並不作出什麽激烈的反應。
而愛德華也沒有辦法像對其他教堂一樣，找到教堂中人的汙濁，公諸於世，然後進行打擊。
若拉望教堂到底是光明教會在阿斯圖裏亞斯的地區中樞，紅衣大主教卡梅隆本身也是一位傳奇級的強者，隻不過樞機主教的位置有限，他才沒有機會坐上去而已，但本身的實力卻是讓樞機主教也相當忌憚的。
王室這幾年也僅僅是能搜集到那些小教堂裏的罪證，還根本無法滲透到卡梅隆的視線之內。
事實上如果不是教會這百年來成功的多次壓製了阿斯圖裏亞斯王室，難免有些驕傲自滿，而與泰坦尼亞王室的矛盾也非常深，分散了注意力，愛德華的計劃說不定會引起他們的警覺。
所以在這場爭鬥中，王室雖然一時間占據了上風，但最後的堡壘若拉望大教堂仍然存在，頑固在聖康坦城中仍然保持著一塊界中界的地方，無聲的宣示著教會萎縮但並未完全崩潰的影響力。
而另一方麵，所羅門所拿出來的那些策略和建議，雖然時間還不算長，才半年過去，但也一步步的在顯現作用。
愛德華最初決定接受這些策略和建議，是因為種種政治上的考慮，需要擴大支持，好在向教會發難時，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他把一部份屬於貴族的特權和利益降低了門檻，但同時又通過沒收教會的財產和土地，給了貴族們彌補損失的機會，才能成功的把貴族們的怒火熄滅，並且轉向支持王室。
因為貴族們發現，相比國王從自己手中奪走的那點比起來，教會手中的才是更大的肥肉，而那位陛下已經成功的作出了表率，他率先咬下了大大的一口。
加上所羅門的各種變革都小心翼翼的避開了貴族們最大的禁忌，他們的領地和爵位。
所以後麵的日子裏，所羅門提出的那些變革才能持續的走下去，而不是因為陷入既得利益者與變革者的矛盾而停滯下來。
這種政治手法，和所羅站在建議書中建議可以利用的局勢及步驟並不相同。
所羅門並不知道愛德華會把他的建議與對付教會結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局，他原本建議的是愛德華應該利用王室在貴族間的仲裁權，借平衡貴族間的矛盾，來推行這些變革。
但不管怎麽說，隻是走的路不同，但方向依然是那個方向。
在最初的兩個月內，隻有商品交易所的商人們因為提前準備，加上有所羅門牽線搭橋，成為了率先參予位麵貿易的商人。
但很快，其他有膽量的商人也開始了冒險，德裏克他們用封魔箱充當“傳送車廂”的作法太過明顯，不可能瞞得了多久。
兩個月後，就有其他商人模仿德裏克他們，也用封魔箱抵達了優古德拉爾。
隨著貿易的開始，魔法學院內一些高階法師的煉金工作室接到關於封魔箱訂製的交易在增多。
甚至連最早的德裏克他們也繼續在訂製封魔箱，運貨也得需要更多的箱子。
而且他們向煉金術士們提出一個有些古怪的要求，就是要求定製的封魔箱內部能否進行人性化改造，像自家的臥室一樣舒適。
這個要求理所當然的被魔法學院拒絕了，封魔箱可不是真實的半位麵，是依靠刻印的空間魔法陣才能維持縮物空間的存在，所以每一寸的設計和維持空間存在的魔法陣都是精心計算過的。
要增大裏麵的縮物麵積都不是一件容易後，需要通曉空間魔法和魔法陣知識，如果再要像改造臥室一樣改造，就算是高階法師都沒有把握不對魔法陣造成影響。
當然真的要去做，也不是完全辦不到，但是那成本就會高到讓人吃不消的地步了，超出一件傳說級物品的價值，接近傳奇級。
但一件接近傳奇級物品價值的封魔箱，其作用連縮物空間容積都不增加，隻是為了更舒適一點，德裏克他們自己也難以承受啊。
倒不是說他們拿不出來這筆錢，但拿錢出來製作這麽一個舒適型的封魔箱，還不如聽所羅門的去投資給魔法師研究把傳送魔法陣傳送時，所需要承受的危險降低更劃算了。
畢竟舒適型的箱子就算被造出來，也仍然多裝載不了多少人，而如果傳送門檻能被降低，多數商人都可以直接通過傳送了。
所以德裏克他們隻能暫時繼續忍受苦不堪言的封魔箱傳送，而且為了多裝幾個人，以節約費用，但人越多，在傳送過程中，都擠在那箱子裏可不太好受。
最多的一次，他們根本不顧設計者建議的最佳裝載數量限製，一般是要求控製在三到五人。
他們足足以七八倍的人數擠了進去，還好那一次並沒有發生時間流逝現像，在他們感覺喘不過氣來之前，就已經傳送到了優古德拉爾。
如果真的倒楣遇到時間流逝，他們將在失去時間判斷的虛空滯留，那麽或許當時間流逝現像結束，抵達目的地時，裏麵大多數人已經變成了屍體。
這就是商人，隻要有利益，他們有時候甚至冒著生命危險。
位麵貿易的開拓，除了給魔法學院和魔法師公會帶來這些直接的影響外，對於王國來說也有直接的好處。
首先是傳送費用帶來的收益，這雖然不算太多，但是如果貿易量持續增加，商人們往返於兩個位麵的次數越來越多，這筆收入也會越來越多。
而且王室也越來越希望傳送魔法陣的門檻能真正降低，能像傳送士兵時一樣以人次計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以箱子數量計費，這也是德裏克他們拚了老命，冒著危險擠在一個封魔箱裏的原因，可以節約傳送費用，反正不管裏麵呆多少人，現在對商人們計費的模式是按封魔箱的個數計費。
如果能像傳送士兵一樣以人數計費，不但是收入會增加，傳送魔法陣的構建也會相對容易一點。
傳送魔法陣有兩種基本模式，第一種是空間門模式，傳送魔法陣會形成環形光門，這種傳送門通常用於生物的傳送。
而另一種模式通常用於極小規模的傳送或是固定物品的傳送，即在魔法陣的中間不動，由魔法陣全自動的進行傳送。
無疑，後者的成本和對傳送魔法陣的要求高一些，所以如果把傳送魔法陣的門檻降低到生物可以直接通過，不需要借助封魔箱的保護作用，那麽就可以用第一種模式進行傳送了，而不是後者。
這其中的差別，就好像是大眾通道和VIP通道一樣。
但對於王室來說，成本是不一樣的，收費卻是可以不變的，收入減去成本等於利潤，那麽王室的也希望門檻降低就顯得非常正常了。
其他收入也在開始顯現苗頭，比如王室最希望的稅收。
所羅門的建議中本來就是建議用向商人們開放位麵貿易限製，來換取向他們收稅的權力。
但愛德華比所羅門更清楚的明白人們對“國王應該靠自己生活”這一觀念的頑固性，所以他很明智的並沒有完全依從所羅門的計劃，在一開始就提出向商人們收稅，哪怕商人們也猜得到天上不會掉餡餅，等著和國王到時候討價還價。
愛德華玩了點花招，他大方的讓人們在交納了傳送費用後就抵達優古德拉爾，前幾個月都不半點不提及稅收。
但當商人們順利了兩個月後，相繼有幾位商人或是被優古德拉爾的軍隊襲擊或是被撒克遜王國的士兵搶走錢財後，時機就來了。
商人們開始意識到，位麵貿易可以用別的位麵沒有或緊缺的東西貿易產生高額的利潤，但是風險也是巨大的，他們必須比在國內更加需要王國和軍隊的庇護。
這個時候，愛德華便順理成章的向商人們提出了交納稅金，他將給予庇護。
為了讓商人們相信，愛德華答應商人們，商人們所交納的稅金，他將會用於在優古德拉爾的王國軍隊上，並可以把收支情況定期向商人們公布。
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在阿斯圖裏亞斯聖康坦城，所羅門也開始了他真正的起步。
王室終於宣布了要召開一個內部拍賣會，拍賣對像是四個蠻荒位麵的空間座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