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節 祭台（下）
從塞茜莉雅的魔法塔中出來後，所羅門向第三外城區走去。
有了鬼麵蜘蛛王的投影召喚，所羅門的實力又提升了一截。
塞茜莉雅的其他指點他也不會放過，不過要麽他自己向學院兌換元素魔龍召喚法來試圖改良，要麽試試找學院兩個高階召喚師，達到召喚使位階的唐納德和阿方索想辦法。
前者代價高昂一些，所羅門現在沒有太多的餘力；後者得等待，學院現在停課，很多魔法師作為隨軍法師跟隨阿斯圖裏亞斯上陣了。
連接第二外城區和第三外城區的是一座廊橋，這個時間廊橋上行人並不多，顯得悠閑。
所羅門走上去的時候，忽然感覺心情一鬆，從開拓黑岩位麵開始他就一直處於高度緊張中，難得像現在這樣可以稍帶輕鬆的走在橋上。
“這位是所羅門先生吧？”一個有些妖豔的女子忽然出現在所羅門的麵前。
這個女子有一張美豔的臉龐，唯一失分的地方就是她的臉色有點差，顯得有些蒼白，而且穿了這個時節並不太合適的高領衣服，將頸部遮住了。
“是。”所羅門停下了腳步，打量著對方，這個女子雖然長得不錯，但是隻是一個普通人。
“我的主人想見見你。”女子拋了一個媚眼給所羅門。
“你的主人？可是我沒有興趣去見他。”所羅門不為所動的道，同時他立即將精神感知提升到最大範圍，不過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也沒有察覺到有什麽強大的精神意誌正關注著自己。
這有兩種可能，對方真的隻用了這麽一個普通女子來和自己見麵傳遞某種信息，還有一個可能是隱藏在暗中的人實力強到自己一時也沒辦法察覺到。
所羅門望向這個妖豔女人的頸部，眼眸中微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厲色，然後再也不理睬她，徑自的走了。
女人狠狠的跺了幾下腳，似乎想追上去，但最終還是放棄了，然後向與所羅門相反的方向走去，快速的消失在人流中。
所羅門不肯與這個女子背後的所謂主人接觸，是因為他發現了一些異常。
雖然這名女子穿著高領衣服遮住了頸部，但是所羅門還是看到了她頸側的傷痕，那是噬咬後的傷痕，也就是說這名女子極可能是一個血奴。
所羅門當然不會冒這種險接受誘引，如果這個女子真是一名血奴，那她背後可能就是魔黨。
前段時間因為自己差點被魔黨給殺了的事，讓聖康坦城很是針對血族們行動了一番，所以魔黨除非想真的正麵和阿斯圖裏亞斯對著幹，這時候肯定要顧忌得多。
這個女子或許是個圈套誘餌，但隻要所羅門不去見她所謂的主人，魔黨還不敢在聖康坦城裏的動手。
抵達弗蘭克林在聖康坦分行的位置後，所羅門正看到沃斯利正在指揮店員們關門，收好招牌。
所羅門進入店內，檢查了一下分行運營的情況。
自從具有傳真效果的魔法陣在分行與自由之城之間架設起來後，兩邊的帳目核對容易多了，而由於所羅門成功的在商品交易所那幫商人之間建立起交情，為分行的運作，不論是資源的存入還是借貸都找到了方向。
相對於人們過去習慣在金匠那裏拆借資金的行為，弗蘭克林銀行更加專業，服務態度也更好。
單從利率上來說，分行這裏就能拿出比金匠那裏更低的利率，這也使得商人們拆借資金的行為大量減少，而是習慣找聖康坦分行幫忙了。
不過從沃斯利那裏得知，金匠們果然也聯合起來了，他們有的也學起聖康坦分行的運營，成立某某某銀行，招收店員。
還有的仍在堅持，用舊有的模式和新穎的金融模式對抗，不過一時間倒也不會被徹底打敗，因為位麵貿易所帶來的機會在短時間內能撐起他們，讓他們不用立即沒落。
但從長遠來看，金匠們是鬥不過聖康坦分行這種運營方式的，錢存到金匠那裏沒有利息，反而要繳納保管費，而存在銀行不但沒有保管費，反而有利息，這讓商人們肯定願意存到銀行去。
這樣從資金量來說，金匠們就鬥不過銀行了，更不要說服務了，所羅門對店員們的要求，是要求店員們要主動上門為一些可能貸款的商人推銷借貸服務，隻要推銷成功就有獎勵，而金匠們是靠以前的老顧客。
當然，金匠們也開始聯合起來建立銀行，的確是一種競爭，但是所羅門也不著急，借貸從來都是有風險的，收不回來可是要賠本的。
金匠們趁著位麵貿易的機會延長了老舊模式的整體壽命，但卻無法完全規避風險，位麵貿易不是沒有風險的，尤其是現在阿斯圖裏亞斯正在與好幾個國家處於緊張狀態，甚至在開戰。
一旦金匠或金匠銀行借貸出去的商人遇到**煩，那肯定會連累借款人的。
那時候反而是聖康坦銀行的機會來了，吃下同行，以承擔部份債務為代價，把金匠們的資源整合了。
當然，這有個前提，聖康坦分行自身也不能出問題。
好在這方麵，從所羅門開始接手就很小心，建立了嚴密的製度，除了給自己貸款時稍稍放放水之外，他對外借款的對像主要是提供給了德裏克他們那批商人，而且還要求沃斯利進行風險評估。
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借貸給商人們的錢暫時都沒出事，反倒是所羅門自己現在陷入了黑岩位麵這個坑，不過好在也看到爬出來的機會了。
說起德裏克，很意外的德裏克就到了。
所羅門在分行會客室裏接見了德裏克，他是過來見沃斯利的。
“原來你已經回來了？前段時間聽說你不是在王室主持的位麵開拓中爭到了一個機會嗎？”德裏克訝然道。
“那邊的事稍稍可以放下了，回來也是為下一步作準備。”所羅門頜首道，“你們呢，在優古德拉爾和法魯西翁怎麽樣？”
“在優古德拉爾還不錯，陛下沒有違反他的諾言，給予了我們極大的方便和庇護，當然，我們也學你，交納了稅金。不過在法魯西翁就要差一些了，三大豪族隻顧著他們自己的利益和保護和他們合作的行會商人那群人，不願給我們過多的庇護，這讓我們在法魯西公司運輸時常常受到襲擊。”說到後麵，德裏克憤怒的握緊了拳頭。
所羅門接著問下去，進一步的了解到了商人們在優古德拉爾和法魯西翁的不同遭遇。
在優古德拉爾，愛德華的確覆行了自己對商人們的諾言，用王國軍隊保障了商人們的安全和貨物運輸的順暢，使得商人們可以從優古德拉爾那裏得到想要的資源，包括礦產、木材這些常見的資源，但目前最有利潤的是從優古德拉爾從事香料貿易，那裏的香料運到克奧斯後的價格堪比秘銀。
不過商人們對優古德拉爾的狀況也並不完全滿足，因為他們需要在那裏擴大活動範圍，這意味著他們將有更多的香料來源，以及為阿斯圖裏亞斯運過去的貨物拓展市場。
但這就意味著王國軍隊要承擔更大的壓力，更容易與別國軍隊產生衝突，包括了克奧斯在優古德拉爾的其他國家，以及優古德拉爾本地的國家。
而愛德華由於要保住在那裏發現的金屬礦，除非投入更多的兵力，否則是不太可能滿足商人們無限擴大活動範圍並保障他們安全的要求，現階段已經瀕臨極限了。
為此連魔法學院都停課了，征召了魔法師們隨軍，就可以知道那邊的衝突和局勢到了一個何等的緊張程度。
而法魯西公翁更讓德裏克他們有些失望，因為在那邊，是三大公爵家族在主導戰局，他們主要的力量都在了維護大貴族們的利益上，商人們的利益被大都忽視了。
而且德裏克他們也無法像用交納稅金這種方式換取像在優古德拉爾一樣得到愛德華的庇護，因為有三大公爵，如果交保護費，交給哪一個呢？所以阿斯圖裏亞斯在法魯西翁的狀況遠比不優古德拉爾。
“這樣下去，我們在法魯西翁損失太大，甚至會賠本的，就算找到需要的商品，我們總是受到襲擊，無法保證安全。而陛下那裏暫時也沒有過多的兵力調到法魯西翁去平衡局勢，三大公爵又明爭暗鬥，不顧及我們的利益。”
“要真正解決這個問題，需要王國投入更多的兵力保障在那些地方的利益。”所羅門道。
“是的，隻可惜降低傳送魔法陣的門檻在短期內仍然沒有明顯的進展。”
“這個急不來，怎麽都需要一些時間的。在現階段解決，或許你們可以自己招募一些衛隊前往，雖然代價會高昂一些，但是有了衛隊要好一點，可以擴大你們在優古德拉爾的活動範圍。”所羅門建議道。
德裏克有點心動，如果商人們自己手上有一些軍事力量，在現階對愛德華來說也是樂於見到的，因為可以分擔他的壓力。
當然這會加大德裏克他們的投入，但是如果能擴大活動範圍，那麽意味著貿易量也會隨之增加。
“而且不論是王國軍隊還是你們自己的一些力量如果能保障在當地建立起穩固的勢力範圍，完全可以在當地收購原材料，然後建工坊進行製造。”
“所羅門，可是我們商人的力量太薄弱了，以我為例，如果是在阿斯圖裏亞斯，我的財富雇傭並維持一支幾百人的衛隊是沒有多大問題的，但是如果是要建立一支能傳送到異位麵的部隊就要麻煩多了。”德裏克為難的道。
德裏克要傳送一支能到異位麵的部隊，隻有兩個辦法，一是招募較為強壯的戰士，身體素質要達到二階生物的程度，按這個標準，幾百人的傭兵中隻能剩下一至兩成，王國重裝步兵或重裝槍兵的體能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另一個辦法就是用商人們現在傳送的封魔箱傳送，可以把普通傭兵也傳送過去，但那東西為了保證人的存活機率，一次傳送隻能傳送三至五人，要傳送一個中隊的兵力過去，實在是麻煩，而且豆腐賣成肉價錢了。
“我建議你們用第一種方法，而且你們應該發揮你們最大的優勢。”所羅門緩緩道。
“最大的優勢？”對於商業上，德裏克當然是經驗老到，但說到軍事，他卻是一竅不通了。
“聯合。”所羅門言簡意賅的道，如果采取第一種方式，隻雇傭精銳的戰士過去，雖然你們每個人所能雇傭過去的戰士有限的，但是如果把每個商人的衛隊都加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了。“
德裏克眼眸一亮，忽然向所羅門道：“所羅門，這個想法不錯，幹脆你加入進來吧，商品交易所的商人們的確可以聯合起來，每個雇傭一些衛隊，然後把指揮權交給一個核心進行領導，但是別忘了，我們都沒有軍事指揮的經驗，而在我們信得過的人裏麵，隻有你是最合適的。”
“可是我現在不方便，黑岩位麵那邊我還沒徹底搞定。”所羅門搖頭。
德裏克提出來的對他來說的確是一個機會，而且相當難得，但是如果搞不定黑岩位麵這邊，所羅門始終覺得自己根基不牢，更何況黑岩位麵並不隻是有金屬礦，黑岩本身的價值也正在發掘中，一旦塞茜莉雅能從矮人族那裏得到好消息，黑岩位麵的價值將比之前增加十倍，甚至百倍。
“那我們就再撐一段時間，如果真的要實行你剛才說的計劃，除了你之外，我們也信不過把統一指揮的權力交給別人，哪怕是交給陛下手下的將軍也不行。”德裏克道。
“如果是這樣，那其實你們現在倒是可以開始作一些準備。”所羅門趁機把緹芬妮的舅舅介紹給了德裏克。
如果德裏克他們要想雇傭合適的人選前去，那隻靠從前依靠的一些傭兵組織就未必夠了，那些沒有領地或是想冒險的騎士、小貴族們一樣有機會，就像昂利不就組織了屬於自己的團夥，隻不過他有家族給予的資源支持。
而更多的騎士或是有個貴族序列的戰士，他們以前是沒有機會，前往異位麵征戰掠奪的機會被壟斷著，隻有得到大貴族們賞識的才有隨軍。
現在雖然表麵上放開了，但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隨便辦得到的，就像所羅門征戰黑岩位麵一樣，幾乎是傾家**產，把之前的積蓄都耗在裏麵了但還沒有徹底站穩，戰勝火須氏族殘餘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接下來仍然麵臨其他矮人氏族的威脅，隻有連這一關都想辦法應付下來，所羅門才真的可以開始在兩個位麵間建立穩固的資源輸送途徑了。
所以即使是愛德華放開了，這些流兵散勇一樣的騎士或戰士他們也大都是被人雇傭的命運，然後借著這個機會去了優古德拉爾或法魯西翁後看有沒有發財的機會。
所羅門把史密斯介紹德裏克，正是一種資源互相利用，史密斯本人是可以繼承家裏領地的騎士，他未必願意冒險隨軍上戰場，但是他卻可以從中當掮客，增加德裏克他們的招募來源。
這樣他也算是完成了給對史密斯的承諾，順便也幫了德裏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