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節 股票（八）
第二天快落日的時候，一份關於傳奇法師遺留被盜的報告緊急呈上了維京宮。
盜賊將魔法塔中大多數能拿走的資源都帶走了，甚至連魔法塔的塔靈都消失了，也有可能是在抵禦入侵者時被毀滅了，但如果是後一種情況，對方能在不毀塔的前提下，在那樣短的時間內攻破塔靈防禦，恐怕就算是傳奇法師都難以辦到。
魔法塔中還留下的隻有像元素池這種和整個魔法塔連接在一起，為魔法塔提供源力，因此無法帶走的魔法裝置，那個賊再強大，還是沒強大到能將整個魔法塔都偷走。
還有傳奇法師的一個小型半位麵，那也是偷不走的，唯一的入口果然被安置在塔內的某處，不過不幸的是，裏麵也被賊人洗劫一空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損失，現場也沒有留下什麽證據，唯一能確認的，盜賊應該至少在兩人以上，因為被派往監視的王室秘衛是被弓箭射殺的，但他在生前又顯示有被人用靈魂漫步暗算過的痕跡。
最後報告建議，如果要找到這個盜賊，僅憑現在的線索是不夠，需要依靠回溯時光的痕跡才能進一步找到這個可惡的小偷。
報告很詳盡，但索倫現在沒空去理會。
不是奧爾溫的魔法塔失竊事件不重( 要，而是現在，就在他的麵前，維京宮裏為了法戴爾位麵及阿斯圖裏亞斯的回答再次爆發的爭論。
十多天前，阿斯圖裏亞斯人正式拒絕了帝國提出的停止貿易要求。
消息傳回維京宮後，索倫的臣子就法戴爾事務分成了幾派。除去了一些不肯露出立場的之外。與兩位皇子分別交好的大臣們恰好分處兩方。
從阿斯圖裏亞斯傳回來的消息。愛德華已經拒絕了泰坦尼亞的要求。
對此二皇子加隆及白龍軍團長十分暴怒，加隆皇子建議允許他向阿斯圖裏亞斯人動手，將其直接從法戴爾的地圖上抹去；商務大臣瓦倫特稍微溫和一些，不過也堅持在輾壓了原住民們的抵抗之後，再徹底封鎖阿斯圖裏亞斯在法戴爾的行動，將阿國人逼出法戴爾位麵還以顏色，讓他們後悔現在的所作所為，這是主張強硬派。
大皇子則堅決反對發動戰爭。在索倫麵前痛陳利害。以往泰坦尼亞向來麵臨光明教會的壓力，這個不是國家卻勝似國家的組織，可以聯合起這塊大陸上多數人族國家的力量，卻始終不肯放棄對泰坦尼亞王權的覬覦。泰坦尼亞雖強，但一直是孤軍，直至後來阿斯圖裏亞斯現任國王愛德華因為婚姻而觸怒教庭，實質也是教會太過度插手王國事務引起的反彈，也算是分擔了一部份泰坦尼亞的壓力。
而且，純以國力而論，雖然泰坦尼亞勝過阿斯圖裏亞斯。但如果訴之武力，也肯定是一個殺敵一千自殘八百的後果。況且人族國家從反抗高等精靈開始，到後來又與獸人爭奪大陸霸權，極少發生內訌，泰坦尼亞為了法戴爾要與阿斯圖裏亞斯大動幹戈，牽扯實在太大。
泰坦尼亞的軍務次長也出來附和大皇子崔斯坦的意見，並且給眾人推演了一下。首先是在大陸上與阿斯圖裏亞斯發生戰爭的後果，即使壓製阿斯圖裏亞斯，最大的可能也是將其重新逼迫到支持教會一邊去；如果限製在法戴爾動武，又可能重蹈當初法魯西翁的泥潭，在那個位麵的戰役中，就是因為兩國互不相讓，結果彼此都付出了更高昂的代價才達到了目的，這次在法戴爾，沒有人敢保證如果企圖直接以武力驅逐阿斯圖裏亞斯人，對方會不會也相應的增援進行對抗。
一旦形成這種局麵，雖然將戰爭隔離在本土之外，限製成為一場類似法魯西翁的局部戰爭，但打起來，再加上剿而不滅的原住民，恐怕泰坦尼亞想在法戴爾開采黑岩及收集其他資源的打算都會變成泡影。
法魯西翁的停戰，不也是雙方都察覺到彼此對抗除了便宜原住民們之外，對兩方並不會有多大好處才達成的妥協局麵。
最重要的是，從法魯西翁，到現在的法戴爾，還在將來如果在其他位麵相遇，是否兩國間都隻有先打個你死我活這一種選擇。
所以崔斯坦建議不妨考慮先前阿斯圖裏亞斯那位伯爵提出的門戶開放政策，至少可以在法戴爾位麵試上一試，如果停止對抗，先按共同製定的原則將位麵原住民們的抵抗粉碎，再按一定原則分配利益，未必不是一條對彼此有利的嚐試。
對於大皇子的想法，加隆皇子卻不肯同意，因為如果按崔斯坦的意圖去實施，並且成功了，那法戴爾位麵的功勞至少得分上一半給崔斯坦了，說不定執政位麵軍政的大權都要分出來，二皇子當然不肯。
可惜的是，法戴爾位麵的局勢卻不大肯支持加隆皇子。
在泰坦尼亞因為阿斯圖裏亞斯的拒絕而難下決定時，在法戴爾位麵，泰坦尼亞人對原住民的戰爭並未停止，隻是傳來的進展讓泰坦尼亞為之頭疼。
事實上，從幾個月，法德爾原住民們使用交易得來的火銃重創了霍布羅軍團後，就嚐到了甜頭，士氣大振，向阿斯圖裏亞斯人繼續賒購了不少火銃及子彈。
在隨後的戰爭過程中，泰坦尼亞取得了多次戰役的勝利，但問題是原住民也真是抵抗得非常堅決，特別是宗教的作用，不論是瑪娜神殿重新給予的支持，還是在原住民中出現的戰神牧師；後者泰坦尼亞人已經能肯定原住民們中萌生的戰神信仰就是發源於阿斯圖裏亞斯的帕達瑞克教會，不過狡猾的阿斯圖裏亞斯人堅稱原住民是在貿易過程中受到了戰神的感召成而為信徒，進而產生牧師的。證據就是阿斯圖裏亞斯人沒有出現在戰場上。隻有信仰戰神帕達瑞克的原住民牧師存在。
而帕達瑞克的信仰是非常廣泛的。泰坦尼亞民眾和軍隊中一樣有大量的戰神信徒和牧師，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戰神教會是發源於阿斯圖亞斯，並非泰坦尼亞的本土宗教，而且戰神並不禁止他的信徒和牧師互相戰鬥，泰坦尼亞甚至可能考慮立帕達瑞克的信仰為國教，來抑製光明教會。
隻要阿斯圖裏亞斯人始終不肯斷絕貿易，那麽在有外援的情況下，又有宗教鼓舞。原住民們的抵抗始終不斷，哪怕是已經被泰坦尼亞占領的區域，也會有原住民們組成的別動隊前來解放被異族人強迫勞役的同胞。
原住民們的傷亡當然也非常大，但泰坦尼亞人也感覺快要吃不消了，除非從其他地方進一步抽調精銳兵力，否則光像現在這樣抽調二線軍團和地方警衛團上去，並不能徹底解決問題。
所以在魔法塔被盜事件發生後的第十三天，也就是所羅門離開聖康坦的第二十八天，當法戴爾位麵又經曆了一次較大的戰役和兩次小型戰役後，帝君索倫終於決定采納大皇子崔斯坦的建議。與阿斯圖裏亞斯商談門戶開放政策。
所羅門才回到聖康坦，就立即又接受了任務。以特使的身份，作為副手配合波旁公爵洽談門戶開放政策。
兩國就門戶開放政策的含義與範圍進行了激烈的爭吵，所羅門代表阿斯圖裏亞斯希望將門戶開放惠及兩國的所有方麵，至少也可以擴展到除本土外所有有接壤或共同利益的位麵；而崔斯坦按照索倫的意思，目前僅僅願意將範圍限製在法戴爾，並不涉及其他位麵，更不承諾以後亦會參照這一政策。
有小道消息，那位崔斯坦皇子對泰坦尼亞人的這一立場私下向所羅門伯爵表示歉意，因為他個人是讚成將門戶開放政策擴展到除本土外的其他位麵的，這樣可以減少兩國在異位麵的對抗，甚至形成共同利益對抗別人。但可惜的是索倫帝君所授予的皇命並不允許他作出這樣的承諾。
最終在三天後，兩國達成了協議，約定在法戴爾位麵共同執行門戶開放政策。
協議的主要內容，阿斯圖裏亞斯不得再向法戴爾原住民提供任何軍事上的支持或進行與戰爭相關的貿易，相反兩國要立場一致，共同要求原住民們接受先進文明的統治。
而阿斯圖裏亞斯可以得到的好處是，泰坦尼亞人承認原住民們在之前貿易時向阿斯圖裏亞斯人出賣的礦山、森林等資源的所有權和開采權有效，如果尚未開發，兩國商人將公平競標；如果已被泰坦尼亞商人獲得，則允許阿斯圖裏亞斯商人入股共同經營。
兩國都承認從現在起，在法戴爾已經占有的區域和未來將要占有的土地上，各自擁有無可爭議的統治權力，但在商業和貿易上，兩國商人享有平等的權力，具體表現在在法戴爾位麵的兩國統治區域內，商品的稅率和運費都不得額外征收來保護本國商品，而是采取原住民們的現行稅率收取關稅；在今後的行動中，兩國也要立場一致，利益均沾，任何原住民對其中一國開放的而產生的好處，兩國商人都有權力在公平的條件下進行競爭。
這一協議的達成，其影響是深遠的。
最直接的影響就是法戴爾開拓有限公司立即停止了向原住民們出售火銃、子彈、糧食、種子、羊毛布料、毛紡品、棉花、棉紡品等商品，轉而立即要求原住民們先付清前期所賒欠的貨款。
可憐的原住民們，他們的國庫早已被掏空了，哪裏還拿得出來，倒是瑪娜神殿還掌握著不少財富，但是他們絕不會同意將這些財富交到異族人手裏。
於是阿斯圖裏亞斯以原住民們違反商業協議，欠債不還為理由，允許法戴爾開拓有限公司向原住民們宣戰，將與泰坦尼亞人一起對法戴爾原住民們進行討伐，通過戰爭的手段索償自己的應得的利益和補償。
法戴爾戰爭自此進入一個新的階段。
而另一個方麵，從兩國宣布達成共同執行門戶開放政策的那一天起，聖康坦商品交易所有一樣商品的價格就隻有漲，沒有跌，那就是法戴爾位麵開拓有限公司的股票。
到法戴爾開拓有限公司也對法戴爾位麵原住民宣戰的那一天時，股價立即增長了近一倍，而且且隻要有人肯拋出，就肯定有人會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