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節 萌動（二）
所羅門與費爾南德斯愉快的交談著，關於序列魔法的討論，不光是對正在進行的魔導研究有著極大的幫助。
而且對於所羅門自身的提升也有提點，他已經是一名高階法師和召喚使，再進一步就是傳奇法師或傳奇召喚師，甚至兩者兼具。
但從高階到傳奇，需要更進一步的理解、掌握位麵法則及其運行規律。
目前已知的位麵中，哪怕是煉獄都是有位麵法則和運行規律的，否則無法產生位麵意誌，即使是邪惡也是有序邪惡，因為有序才能積累；這世上目前還能找得到崇拜或向往無序世界的，但是完全的真正無序有可能在位麵意誌誕生之前發生，位麵意誌的誕生本身就是位麵法則所代表的秩序高度集中的結果，序列魔法的起源就是法師們對秩序的理解和模仿啊。
所以與費爾南德斯的交談，對序列魔法的研究，絕不僅僅是與魔導有關，對所羅門個人的修煉同樣是有極大的幫助的。
不過擺在所羅門麵前的路卻並不隻是傳奇之路，還有一條可能更艱難的路，通向神明。
一般的人連這個選擇的機會都沒有，但所羅門得到過一位傳奇法師對神明的研究資料。
神明高高上，神明在信徒眼中神聖不可侵犯，就算是高階法師或戰士，也還不夠資格去觸及神明的領域；隻有傳奇強者們才最有資格，他們可以無懼弱小神明的憤怒與報複，以各種隱蔽的方式去收集和研究。
奧爾溫在傳奇強者中算不上強大，他唯一的優點是活得相當長。比眼前的費爾南德斯都相差無幾。
他想不朽，而傳奇法師們雖然通常生命比戰士更悠長，卻終將死亡，哪怕墮落為巫妖，也難逃那一天。
神明與位麵同在。在沒有外力毀滅他們的前提下，他們成神的基礎一直存在，則神明一直不朽。
按奧爾溫多年的研究，成神至少有兩條路。一是古神之路，生物個體在誕生的時候就極度契合本位麵的某些法則，他們與傳奇的區別就像是大西洋底來的人與最優秀的遊泳冠軍。這樣的古神在克奧斯位麵，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高等精靈們的祖神，日神辛多雷姆和月之女神黛安娜。
這兩位神明雖然在之後因為高等精靈的崇拜也產生了信仰之力，但是在成神時卻不是依靠的信仰之力。
另外一條路就是信仰了，獸神泰姆瑞爾和人族的戰神帕達瑞克都是例子。
兩條路各有優勢和劣勢。古神之路得看臉，不是誰都可以像辛多雷姆和黛安娜一樣，他們是最早的精靈，被稱為原初之民；而且同樣是古神之路，所依托的位麵越強大，古神的力量也就越強大，並且壽命越長。幾乎是位麵存在，古神存在。位麵毀滅，古神毀滅。
而要增強位麵的存在及力量，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吞噬其他位麵。
信仰之路的優勢在於如果擁有足夠的信仰。人人都有機會成神；並且一旦走上信仰之路，隻要信徒不絕，神明不朽。信徒是有生命的生物，同等智慧下越虔誠產生的信仰之力越多，而信仰之力強大到一定程度可以視為後天生成的法則。
如果把位麵中的生物轉化為信徒，從而產生信仰之力。這其實與亡靈們試圖建造不朽國度的行為在本質上是類似的，變相的利用信徒們的精神層麵扭曲了位麵法則。甚至纂奪了其中的主導權或優先級。
信徒不絕，神明不朽。與古神之路不同的是。如果成神的位麵麵臨毀滅，而其他位麵還有信徒，該神明是有可能利用異位麵的信徒信仰尋找合適的機會重建神國的，至不濟也可以有信仰之源轉化神力。
靠信仰而成為神明，神明之間會互相爭奪信仰，但他們一般不會主動去毀滅其他位麵，因為那意味著信徒可能隨之毀滅。除非是他們看中的低級位麵已經被其他神明的信仰充斥而無法扭轉、改變，才有可能以雷霆手段“淨化”現在的所有生物，斷絕異位麵具有競爭性的神明的神力來源，然後滅世後重新傳播自己的信仰。
但靠信仰成為神明，成也信仰，敗也信仰，一旦信徒提供的信仰之力大量減少，就會影響神明的力量，甚至導致他們殞落。並且因為信仰能改變信徒生物的精神，在某種程度上說是變相的扭曲了位麵法則，因為位麵法則下誕生的原生生物應該是不具備那種信仰的，所以神明會受到位麵法則的一定排斥，特別是異位麵的神明的排斥感會更強一些，如果位麵意誌誕生了，更是可能主動攻擊降臨的異位麵神明。
奧爾溫為了活得更長，在成為傳奇後，就一直在研究成神之路。
他的壽命在傳奇強者中都算相當悠長的了，別的本事沒有，但積累的資料和研究卻是相當豐富。
法德爾之役中，他最初會參予和支持，就是因為他準備冒險先借泰坦尼亞帝國之手削弱原住民神明，然後找機會取而代之。隻不過他太倒楣了，還沒開始實施，就遇到另一群瘋子也試圖建立不朽之國度，結果都沒成功。
要想更加接近不朽，成為神明似乎才是最好的選擇。
古神之路基本不可能，沒那個命，他對於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外來戶”；靠信仰成神相對容易一些，畢竟有帕達瑞克這種前例。
但所羅門卻很是抗拒這條路，從前世和內心來說，他不是基督教徒，也不是綠教徒，連佛祖都不相信，以前是一個無神論者；要靠信仰成神，但他自己都不相信神明，哪怕來到這個世界，強大的神明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種神化了的強大生物，並非神聖不可侵犯。這對於他凝聚神格是巨大的障礙，也是像奧爾溫這樣的人在成為了傳奇後要再去走成神之路較困難的原因，因為在傳奇眼中，神明並非不可褻瀆。
當然，如果光是這個原因還可以克服。也還有其他辦法可以竊取、強奪弱小神明，想要成為神明的傳奇最有興趣研究的不就是這些嗎。
但真的就隻有這條路嗎？所羅門並不甘心。
他得到奧爾溫遺留的資料已經有段時間了，信仰成神的道路，怎麽看都是一超大號的地主階級。
春天我把蘿卜種下，到了秋天我就能收獲好多好多的蘿卜；現在我種下信仰，（經過傳播、發展）以後就能收獲好多好多的信仰。
成神之路真的就是最好的嗎？換個人隻會想怎麽才能成神。哪怕是成為青銅位麵的神明，奧爾溫的日記、資料中就明顯充斥著熱烈的希翼。
而所羅門作為一名穿越者，卻始終對成為神明，以後都得苦苦的憂心於自己信徒的多少，絞盡腦汁如何更廣泛的傳播信仰。讓位麵生物們接受信仰而勞心勞力。
這畫風似乎哪裏不太對，雖然到底哪裏不對，他一時還沒想透，卻讓他感到迷茫。
門外響起腳步聲，房間的談話是設置了單向靜音魔法結界，這是很多魔法師們互相交流時的習慣，單向靜音結界可以屏蔽自己的談話，卻不阻礙結界外聲音的傳入。
“史迪威。什麽事？”所羅門停下了思索，允許了對方進來。
侯爵府上的老管家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道：“剛才珀斯宮裏傳來諭令，請您立即前往傳送大殿。”
“發生什麽事了？”所羅門訝然道。最近他一直將精力放在創建大本鍾魔導研究所上，出了什麽變故，難道要急征他出戰？
“好像是優古德拉爾那邊出現了大變故，不過不是要求老爺你出征，是陛下打算再次過去，所以請你前往傳送大殿去一趟。”老管家史迪威道。
“知道了。我會立即過去。”所羅門轉過頭對費爾南德斯抱歉的道，“大師。看來我們不得不中止討論了，我必須去一趟。陛下肯定是有什麽想吩咐我。”
費爾南德斯理解的道：“你完全不需要道歉，這是臣子對君主的義務。”
阿斯圖裏亞斯傳送大殿，通往優古德拉爾的傳送門安置房間外。
戒德森嚴的精銳士兵排成兩排，門前已經鋪上了紅地毯，四周更有同樣精銳的士兵在巡邏警戒。
傳送大殿的防守和戒備一向是僅次於珀斯宮的，因為這裏安置著傳送門，如果有異位麵的生物占據了另一端，這些士兵就要消滅潛過來的異界生物，所以一直有傳說負責傳送大殿安全的最高負責人就是王室中隱藏的傳奇強者。
兩條人影踏著長長的紅地毯走向通向優古德拉爾的傳送之門，稍稍落後的一個是近衛軍團長帕爾修斯，他的臉色有些焦急，正不停的在向前麵一人勸說什麽，而前麵那人正是阿斯圖裏亞斯的王者愛德華。
“陛下，我認為讓我去就可以了，難道你連我都不相信嗎？我一定會保住阿斯圖裏亞斯在優古德拉爾的領地和利益，哪怕為此犧牲生命。”
愛德華微下腳步，周圍的士兵和法師們恭敬的向國王致禮。
“帕爾修斯，阿斯圖裏亞斯之魂還沒有消失，查爾斯*諾曼大帝的子孫從來不是懦夫，當敵人想搶奪我們的財富，傷害我們的子民時，我應該和曆代王者一樣，迎上去，打敗他們，打垮他們！這是諾曼家族能統治阿斯圖裏亞斯的原因，是我能成為你們國王的理由！”愛德華冷冷的道，他忽然停下腳步，“或者，帕爾修斯，你認為你的力量比我更強大嗎？”
“這個，當然不是這樣，但是……..”帕爾修斯不由語塞，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比愛德華更強大，但是當著愛德華的麵他不可能冒犯自己的君主。
“那就沒有但是，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愛德華道，“你想說這一次不一樣，優古德拉爾比以往更加危險。但這更需要我，我將為榮譽和利益而戰，還有消滅邪惡。”
“可是。”帕爾修斯還想勸阻，因為他了解內情。
“好了，你不用擔心，那邊並不是隻有我，不是還有我們阿斯圖裏亞斯精銳的士兵，有施特勞斯和克裏夫蘭嗎，上一次我們三個人在，古蘭貝爾就隻好改變方向，這次也不會有例外。如果他們想較量，我也會奉陪到底。不用再說了，我已經命人去傳召雷納金和所羅門了，在我臨走前還有一些話想囑咐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