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節 第一次香涎膏戰爭（四）
亡靈們像潮水般湧向裴濟城，高等精靈和其他部族的生物據城防守。
埃德加沒有出城主動進攻，才經過白天激戰的精靈們體能下降，魔力也消耗甚盡，還沒完全恢複過來，依仗地利才是上策。
不過高等精靈的城池算不堅固，並不是他們造不出堅固的城牆，而是堅固形態的防禦型城池通常都不符合精靈的美學。
況且這是在翡翠大陸，在這座高等精靈的原大陸上，已經太多年沒有經曆大規模的戰火了。
所以裴濟城那並不堅固的城門很快就被亡靈們摧毀了，是被兩隻憎惡聯手破開的。
埃德加親自持劍守在城門中寸步不讓，才暫時擊退了兩隻憎惡帶領的食屍鬼，將亡靈們阻擊在城門處。
由於缺少亡靈法師這樣有高度智慧的引導，亡靈們又沒有攻城的工具，他們除了全力進攻城門外，其他大都在笨拙的攀爬城牆，這給了高等精靈們趁機屠戳的機會。
城門處有埃德加，城頭上就由他的一對子女，美琳達和隆巴納指揮精靈弓箭手進行射擊。
不過食屍鬼可比普通海族難殺多了，他們身體堅韌得相當於加持了韌皮術，並且由於是亡靈，除非徹底毀掉或分解他們的身體，否則他們就算是在要害處中了一箭，仍然會堅持活動。
所以高等精靈的箭術在射殺海族時可以做到一箭斃命，但是在麵對食屍鬼時卻辦不到，或者需要多箭才能解決，或者需要多人一起射擊形成箭雨。
箭雨數輪之後，美琳達和隆巴納發現一些不大對勁的地方，那就是雖然也重創了食屍鬼大軍。但是己軍射擊的勁頭似乎越來越弱了。
“你們在幹什麽？力氣哪兒去了，難道你們麵對這些肮髒的東西害怕了嗎？”隆巴納在城頭喝斥道。
城頭上的精靈射手們羞愧的低下了頭，但內心的慚愧無助於扭轉局勢。
美琳達若有所思的看著其他高等精靈。這當然不是他們不盡力，現在大家都在遭受亡靈的襲擊。隻能說可能是白天的戰鬥大幅度的影響了他們體能，才會這麽快出現疲態。
但是亡靈們過來進攻裴濟城也是間隔了幾小時的，按理說精靈射手們即使沒能完全恢複，但除了較重的傷勢不能一蹴而就之外，恢複大半體能還是沒問題的，怎麽會這樣呢？
就在美琳達奇怪的時候，忽然離她稍遠，屬於隆巴納負責指揮的那一隊精靈射手中有人忽然汗如漿出。臉色虛白，持弓的手顯得軟綿無力。
“沒用的家夥，看你的樣子，連弓都拿不穩了。”隆巴納一個箭步過去怒喝道。
“等等，隆巴納。”美琳達讓身邊的一個城中豪族出身的副隊長暫代指揮，她過去擋住了隆巴納。
“怎麽回事？”她心中升起一陣不安。
“香涎膏，給我一點香涎膏，我會恢複得很快的。”那名射手不好意思的道。
“香涎膏？”隆巴納一呆。
美琳達雙目射出淩厲的目光，“你還在吸食香涎膏？”
“對，對不起。我沒忍住，而且家裏還有一些以前的買的香涎膏沒用光，舍不得丟掉。所以……”這名射手被美琳達眼中的寒意給嚇住了。
他這才想起，在精靈帝國鬧出不小的風波，將那些異大陸商人拘捕或驅逐，正是因為美琳達而起的。
他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被美琳達當場以私藏王庭禁止之物而正法，不過這樣的事卻沒有發生，美琳達隻是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極力的抑製心中的憤怒，她望了望其他衰弱得厲害的高等精靈射手，“你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至少一半的精靈射手都低下了頭。不敢麵對美琳達的眼睛。
香涎膏雖然被禁止了，但是之前的存貨。很多人家裏還有一些，王庭已經定性。他們自然不敢再像從前一樣公開聚眾吸食，但是少數耐不住癮頭的精靈還是在偷偷吸食，甚至向人馬族購買，異大陸商人們被驅逐或拘捕，但是精靈們銷毀的大都是泰坦尼亞商人的。阿斯圖裏亞斯商人留下的香涎膏都落在了人馬族手上，當然現在這些貨都是越來越少的，所以價格也比以前漲了數倍不止了。
“你們”隆巴納抓住一個精靈射手胸口怒吼道，不由得他不憤怒。
一隻手將隆巴納和那名羞愧的精靈射手隔開，是美琳達的手，隆巴納蠕動了一下嘴唇，終於一臉愧意的向美琳達道：“對不起，姐姐，你是對的。”
對於自己姐姐一手掀起的反香涎膏事件，隆巴納是帶有恨意的，他和父親埃德加一樣，其實癮頭都不算太大，更多的是出於與夥伴們一起活動而參加。美琳達反香涎膏，導致了他與好朋友的反目，這使他一直懷恨在心。
但現在在斐濟城遇險，城中的戰士卻因為吸食香涎膏而出現體能恢複緩慢，耐力不足的跡像後，他終於發現自己錯了。
“去，去最近的地方把你們私藏的香涎膏拿來，燒個爐子聞香。”正當隆巴納羞愧的時候，卻聽到美琳達下一刻發出讓他震驚的命令。
“姐姐，為什麽還讓他們吸食香涎膏？”
美琳達霍然轉身怒道：“你認為我想這樣嗎？如果可以我想把你們這些還在吸食香涎膏的罪犯殺掉，但是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盡快讓他們恢複體能，否則撐不過今夜，斐濟城就沒有明天了。”
被她喝斥的高等精靈們這才明白過來，美琳達從未改變對香涎膏的態度，但是眼下卻是連續經曆兩次大戰，尤其是現在正在進行的戰爭，對手是比海族更難對付的亡靈部隊。
明白過來的城頭部隊中分出了幾個人去找來了一些香涎膏和爐子，然後在城頭燃火烘烤，雖然沒有密閉的環境讓人薰香，但是湊近了聞香還是辦得到的。
一些癮君子過去聞了幾口。感覺精神和體力恢複迅速起來，但此時他們已經真的明白香涎膏的危害了，這種恢複是建立在繼續吸食香涎膏的基礎上的。
而繼續吸食下去。體質會持續受到損害，他們的體力耐力都會越來越差。隨著時間這種跡像會越來越明顯。
但正如美琳達所說，現在卻顧不得這麽多了，現在的吸食是即使明知是毒品也要吸，因為隻有吸食了才能在短時間內加快恢複速度，繼續戰鬥，否則被亡靈破城，那後果是不敢想象的。
聞香後的高等精靈體能恢複了一些，他們繼續在城牆上用弓箭攢射著食屍鬼軍團。
但是食屍鬼軍團進攻的韌勁也是十倍於之前的海族。這不光是因為他們的生物位階在普通海族之上，戰力也遠遠超過他們；更重要的是食屍鬼們的特性更適合群戰，哪怕是在麵對攻城的不利局勢下，這一特性就是他們可以通過吞食屍體恢複。
高等精靈射手們固然占了在城頭射擊的優勢，而且箭術驚人，但是食屍鬼是不死軍團，不分解他們是停止不了他們的活動的，再加上他們的特性，這就意味著，即使真的將一名食屍鬼殺死。他的遺骸也會變成其他食屍鬼恢複的養料。
所以，單個的食屍鬼遠不是高等精靈的對手，但是食屍鬼形成極大的規模時。其整體戰力回複會讓人頭疼。
現在斐濟城遇上的就是這種情況，令得他們的攻擊效果大打折扣，不論是箭雨還是魔法，隻要沒能徹底的毀滅食屍鬼，他們的殘骸就會被其他食屍鬼吃掉。
而美琳達在城頭遇上的有人因為偷偷繼續吸食香涎膏導致體力耐力不足的問題，並不是個體，在城門處跟著埃德加一起阻擊的精靈戰士中也同樣有不少人因為連續高強度的作戰而暴露了。
當那兩個最難對付的憎惡再次被埃德加以破甲斬斬掉手臂退下時，埃德加也感覺到了疲倦，他倒不是因為吸食香涎膏的原因。他癮頭不大，反香涎膏一開始後。他因為被女兒的立場脅持而不得不轉變，當然必須戒除。在戒除過程中雖然有點癮，但他之前控製得當，本身又是高階戰士，體能遠不是那些普通高等精靈可比，所以基本戒斷了的，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沒對自己身邊的精靈們是否繼續偷偷吸食重視。
現在他深切的感覺到了悔意，因為他現在的疲倦是因為戰鬥中的壓力過大造成的，與他一起戰鬥的精靈戰士們不可謂不勇敢，不可謂不奮戰，但是在激戰過程中，有不少就出現了類似城頭射手剛才的現像。
而城門處的攻擊更危險，必須時時頂住，埃德加不要說沒想到像美琳達那樣命人去取來香涎膏讓人聞香，就算想到了，以城門處的激烈程度，他也沒辦法去實行。
城門處的戰鬥是更激烈的消耗戰，高等精靈們因為香涎膏的癮頭而出現後勁不足；而食屍鬼軍團卻可以通過吞食被高等精靈殺死的同伴屍體而恢複身體，剛才那兩隻憎惡看似被埃德加重創，連手都斬下來了，但是沒用，他們隻要活著退下去，找到幾具屍體大嚼一番就又會重新殺上來。
當那兩個憎惡再次率眾衝上來時，體能衰減得厲害的埃德加也沒辦法再同時敵住兩名了，隻能纏住一名。而另一名趁勢攻破了一個缺口，食屍鬼軍團們擴大這個缺口，城門的防守告破。
埃德加見勢不妙，一麵命殘餘的高等精靈死死拖延，一麵迅速的撤向城頭處。
在那裏他找到了自己的兒女，喘著氣吩咐道：“斐濟城守不住了，你們兩個立即帶著人向兩個方向分頭逃走。“
“不會的，不會的，我要戰鬥到底。”隆巴納勢如瘋虎般叫道，他的箭已經射光了，拔出了長劍在手，將一隻已經攀爬到城頭的食屍鬼手臂斬斷，看著他跌落，甚至看到這隻食屍鬼抓起自己的斷臂大嚼，寒意不由從心底升起。
倒是美琳達冷靜一些，她身軀一震，“可是，父親你呢？”
“我當然是與此城共存亡，而且也隻有這樣才能為你們多拖延一點時間，快走吧。”他苦笑了一下道：“我感覺之前的海族進攻和現在的亡靈怪物的出現，一定是隱藏著什麽陰謀，你和隆巴納一定要將斐濟的遭遇告訴王庭與神殿，進行徹底的追查。”
他眼眸中帶著父親最後的慈愛，“還有，美琳達，你是對的，一定要在翡翠大陸上禁絕香涎膏。”
埃德加說完，毅然轉身重新加入城樓下的戰鬥，他要為自己的兒女離開創造時間。
“父親。”美琳達最後叫了一聲，然後抹幹了眼淚，和隆巴納率領城頭的精靈戰士開始分頭突圍。
城中埃德加率領的殘軍還在進行最後的抵抗，並且城中那些年老及幼小的高等精靈都勇敢的出來戰鬥了，這使得高等精靈們雖然不斷敗退，但還沒徹底被剿滅。
食屍鬼軍團在進攻中也受到了非常大的損失，過半的食屍鬼和骷髏兵受到毀滅性打擊，這還是食屍鬼能吞食屍體補充後的結果。
埃德加戰到最後，眼前已經模糊，暈眩中，他看到自己的同伴一個個在被打倒後，被食屍鬼們一擁而上嘶咬著。
饒是他向來智勇雙全，但也禁不住生出寒意。
就在這時，食屍鬼軍團中卻忽然內訌起來。
一些食屍鬼軍團竟然主動向同伴攻擊，甚至包括那兩隻憎惡也互相打起來了。
這怪異的情景讓埃德加訝然，精神一振，這雖然不能救不了他，卻極可能對美琳達與隆巴納的突圍有幫助。
至於為什麽會這樣，高等精靈們想破腦袋都想不通。
但其實很簡單，那是因為生命主宰斯蒂芬在以死亡之祭禮創造食屍鬼軍團時，用的是海族與高等精靈的屍體，那兩個憎惡就是以兩個精靈高階法師的屍體為主轉化出來的。
其他的食屍鬼在誕生時，也是多具屍體互相融合產生的，其中更首先是殘餘靈魂碎片的組合。
生物在死亡後，在位麵秩序下無時無刻不在回歸自然，包括靈魂，所以這些靈魂碎片都是不完整的，在死亡之祭禮的強迫融合下，變成食屍鬼產生的主要意識。
而多個海族與精靈的靈魂碎片融合後，就有一些食屍鬼的意識受到其中精靈靈魂碎片那一部份的影響。
在這時候，這些融合不久的精靈意識，在經過食屍鬼與斐濟城高等精靈的激戰後，他們受到了“刺激”，使得食屍鬼的意識不穩定起來，才產生了現在的“叛離”。
這並不是代表食屍鬼被高等精靈的靈魂碎片控製了，僅僅是食屍鬼意識中高等精靈靈魂碎片影響它，使得部份的食屍鬼變得不和諧起來，莫名其妙的對其他食屍鬼看不順眼了，並且奇怪的對剛才還在激戰中的埃德加他們敵意減輕了，然後又身處在這場環境，被其他後麵的食屍鬼一催促，意識混亂下就互相開架了，包括其中一名憎惡也是受到了融合的精靈高階法師靈魂碎片的影響。
這是斐濟災難中唯一的幸運事件，正如埃德加所想的那樣，這個意外給他的兒子和女兒逃出天帶來了機會。。
ps：倒，上一節標題錯了，是第一次。
另外，隻會寫第一次香涎膏戰爭，第二次香涎膏戰爭隻會行文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