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節 第一次香涎膏戰爭（二十五）
萬馬平原是因為附近有諸多的人馬族部落而得名。
但即使這裏是人馬族最著名的棲息地，在石窟中出現的人馬族首領們如果讓人看到還是會有些吃驚。
人馬族到底有多少部落沒人真正統計過，精靈不屑於去統計，就連人馬族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因為他們沒有一個統一的帝國。
但是在大陸上有名字的部落至少有七十八個，而強大的有二十三個，這個強大的標準是這二十三個部落能輕而易舉的組成五個萬人隊，雖然這對同樣是族中大部份人手都可以上戰場，少年都是天生騎手的人馬來說並不算困難，但是也不是每個部落都能辦得到的，能做到的代表其部落總人口應該上了十萬，畢竟萬人隊中雖然會讓女性上陣，但一般還不會上老幼上陣。
另外還有一條件，當然是強者，這二十三個部落中的首領都是本部落的最強者，有著至少相當於高級職階者的實力，而其中最強的那位就是這次主持召開這個石窟會議的斯塔姆，因為他是人馬族僅有的兩位傳奇之一，也是上次望月城一役中帶領人馬族隨高等精靈參戰，後來又決定脫離戰場的人。
人馬族沒有誕生絕對的領袖，但他們信奉的是強者為尊，所以斯塔姆和另一個傳奇人馬哈斯勒在諸多部落中還是很有號召力的。
現在在場的就是那二十三個強大部落中的十八個，他們中的每一個都可以再影響四周的人馬小部落，所以這個石窟中所作出的決定對人馬族來說是非常重要了，可以說幾乎關乎到人馬族未來的命運，反過來說也會是人馬族對別人所能施加的最大影響。
而這樣的聚會以往是非常少的，一般隻有整個人馬族麵臨巨大的選擇的時候才會召開。
而這十年來召開的隻有三次。第一次是決定要不要與那些找上門來的異族香涎膏商人合作，第二次就是前不久決定要不要參加高等精靈的陣營，現在是第三次。
“我們再次聚在一起的原因。大家應該很清楚了。之前我們決定還是追隨高等精靈抵抗那些異族，但是結果很出乎我們意料。在我們印像中並不強壯的異族竟然憑借他們的那些工具擊敗了精靈們的進攻，還有我們，我們的傷亡也非常慘重，使我不得不下令退出戰場，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英勇的戰士就這樣去送命。”斯塔姆緩緩道：“但是我必須告訴諸位，阿爾塔妮絲陛下的使者，一位大精靈王埃雷尼昂的後裔正在向萬馬平原而來，他本來是代表精靈帝國質問我的。但我來到了萬馬平原，暫時避開了他，但他不會善罷幹休。“
“諸位，我們必須在他抵達萬馬平原之前作出選擇。”斯塔姆轉頭看了看其他人的人馬首領，徐徐道：“在萬馬平原上，我們還有一位客人。繼續服從高等精靈的，還是接受這位客人的建議與幫助，這裏是我們人馬一族最強大的首領，我們的選擇將決定人馬族未來的命運。”
“斯塔姆，還有其他首領。我，羅伊認為應該接受那位客人的建議。”一頭渾身大部份雪白的人馬首領沉聲道。
“你瘋了嗎，羅伊。那個來自蔚藍大陸的提爾拉蒙雖然和我們有著古老的血源，但是我們早就脫離了那塊大陸，我們是獨立而自由的，不用聽他們的。”有人馬首領叫道。
“老胡利安，你真的老了，已經老糊塗了。”羅伊毫不客氣的道，“難道你沒聽到斯塔姆告訴我們，高等精靈就要來向我們問罪了嗎？”
“那又怎麽樣，我們可以向精靈的使者表示服從。一如以前，我們會得到他們的諒解。那時候異族人的火槍太厲害了，我們上去也不管用。”胡利安道。他眼中閃過一道凶光道：“我們甚至可以把那提爾拉蒙交出去，高等精靈就一定會重新相信我們了。”
“哼，你真是愚蠢，埃雷尼昂的後裔會接受這個解釋嗎？好吧，就算他們接受，那是因為他們正麵臨強大的敵人，需要我們去為他們作戰。那麽他們接下就會又讓我們去麵對那些火槍還有火炮了。”羅伊冷笑道。
“膽小鬼，你怕了嗎，我可不怕那些異族。”胡利安跳了起來，他用粗壯的手臂拍了拍胸前的肌肉。
“怕，我怎麽會怕，不過你並不能否認敵人的強大，單憑我們是無法戰勝的。”羅伊聲音弱了幾分。
“你就是害怕，你這個膽小鬼。”胡利安得意的追擊，“而我，老胡利安可不怕他們。”
幾個人馬族首領在一旁交換了一下眼色，或許這位胡利安首領所代表的逐風部落的確不害怕，但是他們部落的傷亡好像也是最大的之一，所以他不怕，不代表別人不支持羅伊啊。
“我們閃電部落從沒有懼怕過任何敵人，我們是無畏的戰士，但是，諸位，我是想請大家想一想，如果我們再上戰場，去為高等精靈作戰，我們能得到什麽？”羅伊大聲道，“我們能得到什麽？我們可能什麽都得不到，能得到的隻有死亡。”
他的話讓不少人馬族首領暗暗點頭，人馬族雖然生物位階低於高等精靈，但是作戰勇敢，繁殖率是翡翠大陸上諸多生物之首，所以現在人口數量都快接近高等精靈總數了，而後者可是在這裏繁衍了數萬年了，人馬族才來了不過千年，並且高等精靈一切都是最好的，人馬族先是作為奴族，後來隨著數量越來越多，高等精靈們才允許了他們獨自開辟部落聚居，否則食量驚人的人馬族一直呆在高等精靈的城市裏，既會消耗物資，而且都是白人馬還好，褐人馬實在是不符合精靈的審美觀。
被放逐到野外的人馬族最初生活是相當艱難的，三階生物說起來在蔚藍大陸不算差了，但是在翡翠大陸隻能算普通。這裏不論是德魯伊、獨角獸的實力都淩駕他們之上，也就隻有同時被高等精靈帶來的那些人族不如他們了。好在人馬族們還是懂得要聚集群體的力量，放逐出來的人馬中也有一些白人馬曾是某些精靈貴族的家奴。學到過一些戰技，他們將戰技傳授給其他人馬。天生的力量與耐力加上戰技，再以群體的力量抵禦野外的威脅和狩獵，人馬們才慢慢立足形成部落，而那些傳授戰技的白人馬們就是各部落中最初幾代的首領，即使後來形成的家族衰弱，首領的位置被別人占去，但白人馬們仍然形成了人馬族中的上位階層，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高等精靈喜歡白人馬，討厭褐人馬，而人馬族雖然勉強立足，但是在翡翠大陸上，不可能對抗高等精靈，要接洽高等精靈也隻有白人馬容易些，所以人馬部落中首領是褐人馬的是少數，而且如果首領是褐人馬的，一般就會被高等精靈冷淡對待。
人馬族首領們現在矛盾得很。就像胡利安和羅伊的爭吵一樣。
他們內習慣性的還是想服從高等精靈，但是又知道服從就意味著肯定會被指派去進攻異族，產生大量傷亡。卻什麽好處都得不到，最後就算打敗敵人，高等精靈最多會表揚幾句他們的英勇；但是如果不站隊高等精靈這邊，就得選擇那位客人代表的那麵，去投靠可惡的異族人。
提爾拉蒙已經來到萬馬平原上一段時間了，他這次來給這些人馬族又帶來了禮物，但同時也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他背後的那個由人族與獸人聯合組成的國家阿斯圖裏亞斯已經對人馬族不耐煩了，要求人馬族立即表明態度。否則將會直接進攻人馬族了，首當其衝的就是追日和嘯風兩個部落。
而如果脫離高等精靈的陣營。去幫助異族，不對。按提爾拉蒙的條件，那些人族甚至同意不需要人馬族隨同他們進攻高等精靈的首都，隻需要他們先作出投名狀，去攻占幾個精靈的城市，之後就可以隨便去搶其他種族的地盤了，而阿斯圖裏亞斯願意低價賣給他們火槍。
這個條件實在是讓人驚喜，人馬族可是見識過了火槍的厲害，提爾拉蒙來了幾次也帶來了一些火槍作為禮物，將教會了他們如何使用。
不過提爾拉蒙也告訴人馬族，這種東西隻有人族和矮人能造，而且隻有像阿斯圖裏亞斯這樣的國家能大量造，以前矮人雖然能造，但是他們沒辦法做到大量造，並且曾經造出來的火槍也沒現在厲害。
提爾拉蒙把自己和比蒙王一方吹得很神，不但說獸人王庭與阿斯圖裏亞斯有良好的關係，甚至冒充是最佳盟友，隻有他們才能幫人馬族向阿斯圖裏亞斯代購軍火。
這番鬼話實際上沒能騙得了人馬族，因為有些人馬首領因為香涎膏貿易可是與阿斯圖裏亞斯或震旦商人合作過的。
當時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異族商人的護衛手中有火槍，隻是那時的護衛一人一隻槍，數量又不多，並沒有顯出這麽驚人的威力，人馬族還是本能的尊崇強者，對於使用工具、依靠工具的商人護衛過於輕視了。
現在當然不一樣了，不過即使明知道提爾拉蒙的話有水份，但以前認識的那些商人現在不可能來聯係他們，即使聯係，人馬族們現在也不完全相信，提爾拉蒙不管怎麽說有相同的血源，而且他的背後還有獸神泰姆瑞爾呢。
人馬族們認為自己在翡翠大陸上沒有依靠，那是缺乏神明的指引，但是高等精靈連讓他們信仰神明的機會都不給予，除了少數白人馬有機會被允許成為日神辛多雷姆與月神黛安娜的信徒外，絕大多數人馬都被排斥在之外，因為高等精靈認為他們的先祖神是神聖與聖潔的，而人馬族過於低劣。
精靈也不允許人馬族形成自己的神明，哪怕是先祖崇拜，也隻允許每家供奉自己的先祖，而不允許建立祭祀，作為部落的守護神進行崇拜，這樣形成先祖聖靈的可能性就會降低，即使形成也幾乎不可能晉升為先祖神明。
人馬族首領們開始爭吵起來，有的讚成繼續依附高等精靈。他們相信精靈會在這場戰爭中取得最後的勝利，如果投靠異族，最後人馬族將會下場淒慘；而另一些人馬首領則認為被高等精靈奴役得太久了。現在說不定是個機會，而且異族肯提供那些厲害的工具。將會極大的增強人馬族的實力，不如趁這個機會搏一把，投向異族人的陣營，如果異族人獲勝，人馬族就將會趁勢擴張地盤，擺脫精靈的控製。
支持高等精靈的則又會反駁，擺脫精靈的控製，可能又會落入異族人的掌控；支持投靠異族人的再次反駁。可以信仰獸神泰姆瑞爾，與提爾拉蒙代表的獸人王庭聯合，這樣就能不完全依靠那些人族。
“你怎麽看呢，哈斯勒？”斯塔姆向一個一直沉默不語的褐人馬問道，他和這個褐人馬是人馬首領中最強壯的兩個，對方就是哈斯勒，人馬族僅有的兩個傳奇強者中的另一位，不過斯塔姆是白人馬，而哈斯勒是褐人馬，所以斯塔姆更得精靈信任一些。在人馬族的地位也高過哈斯勒。
“我不知道。或許我們應該再等一等看。”哈斯勒苦笑道。
“哈斯勒，我也不知道哪種選擇是對的，但是我知道不能等了。埃雷尼昂的後裔是代表精靈們來問罪的。我們要麽向精靈表明忠心，要麽就聽那個提爾拉蒙的投向那些異族，否則，我有一種預感，再猶豫下去，我們在兩邊都討不了好了。”
哈斯勒沉重的點了點頭，剛想說話，忽然眼光暴漲，如有所覺的望向石窟外。
斯塔坶幾乎同時也望去。並喝道：“什麽人？”
他的聲音中帶著驚怒，要知道這次人馬族首領密會是商量大事。這石窟不但隱秘，而且外麵是有人把守望風的。但來人竟然無聲無息的這麽靠近了才發現，要不是斯塔姆和哈斯勒也有傳奇級的力量，可能還發現不了。
“嗬嗬，兩位，還有其他尊敬的人馬頭人們，你們不用再考慮了，因為我已經幫你們作出選擇了。”一個聲音大笑道。
“是那個提爾拉蒙的隨從？”斯塔姆沉聲道，心裏不由驚怒，這個聲音他聽出來是之前隨提爾拉蒙來到時，跟在他身邊一個名民米寇特的護衛，，對方的血脈似乎有點古怪，好像不是純血人族。
但對方竟然瞞過了他，現在在石窟門口展現出來的氣息之強大，絕對不在他與哈斯勒這下，反而還在之上，並且那氣息中有股熟悉的味道。
是龍威，斯塔姆想了起來，在他年少時曾經接近過龍城，那時他還沒有成為傳奇強者，被一條名叫馬克西姆的金龍戲弄並羞辱過，那時候他跪倒在地，匍匐著發抖，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的那股強大的威勢就與現在這個米寇特身上傳來的有點接近。
“龍族？”
“不，不，我隻是具有部份龍族的血脈，不過他們不會承認我的。而且我的龍脈來源也不是這個位麵。”米寇特大步走了進來，提爾拉蒙帶著戒懼跟在後麵，這裏麵是人馬族最強大的力量在聚會，如果翻臉，米寇特或許能逃得了，他可逃不了。
但是沒辦法，他受命來此，並且已經被米寇特挾持著作了一件不小的事。
一個東西從米寇特手中扔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幾下，落在斯塔姆的腳步。
那是一個精靈的人頭，目眥欲裂，顯然死的時候非常的不甘心和充滿恨意。
他是在前來萬馬平原的路上被殺的，米寇特是應所羅門的邀請陪提爾拉蒙出使，一開始故意隱藏實力，傳奇人馬雖然力量不弱，但是他們更多的是純粹的力量，在感知、精神方麵，弱於同階，加上最近憂心仲仲，所以被瞞了過去。
人馬們對提爾拉蒙拖延著，當然也被提爾拉蒙和米寇特看出來了。
而米寇特和提爾拉蒙通過收買的人馬掌握到了斯塔姆的到來是為了避開正來問罪的精靈使者後，米寇特就有了計劃，然後逼著提爾拉蒙和他一起行動，帶著手下冒充人馬族襲擊了精靈使者的隊伍。
“這是那位正過來問罪的精靈使者，我幫你們宰了他，然後又故意放走了些他的士兵和隨從。”米寇特笑道，然後他加重了語氣道：“而且和我一起動手的是提爾拉蒙以及他的那些族人們。”
斯塔姆和哈斯勒臉上泛起怒意，他們當然明白了米寇特出手的用意，這是故意讓人馬族別無選擇啊，而且提爾拉蒙這次帶了些族人來，完全可以冒充人馬族，那些逃回去的精靈活著回去，都會成為指證人馬族的證人。
斯塔姆憤怒起來，氣勢在他身上凝聚高漲，直逼向米寇特，其他人馬首領也停止了爭吵，在看到精靈使者的人頭後，他們既驚又懼。
斯塔姆正要不顧一切的攻擊米寇特時，忽然一隻手伸過來握住了他的拳頭，阻止了他出手。
“哈斯勒？”斯塔姆訝然道。
“斯塔姆，你剛才問我怎麽選擇，我想我們隻能這樣選擇了。”他沉重的道。
“可是，你看到他作了什麽，他在脅迫我們。”
“是的，可是我們變得隻有投靠他們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了。”哈斯勒麵無表情的道。
他轉過身去向其他人馬首領，同時也是向米寇特道：“諸位，還有這位龍人先生，我們好好的坐下談談怎麽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