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節 好朋友（下）
馬車停下後，彭斯從踏板下跳下來，恭敬的替自家少爺開門。
蘭德出了車廂，徑直向四季酒店走去，早有機靈的門童迎了上來。
蘭德隨手給門童一點小費，並告訴他自己是來吃飯的，有一位霍丘先生在裏麵訂了房間的。
得了小費的門童殷勤的帶著蘭特來到服務台，提到霍丘的名字後，服務員立刻查詢起今日的訂餐情況，當翻到相關紀錄後，再抬起頭時，服務員的臉上已經滿是笑容。
服務員領著蘭德向預訂的包廂走去，快到的時候，蘭德已經聽到奧特羅那胖子的熟悉聲音，另外還有一個女人的嬌笑聲。
他不由得翻了一下白眼，又給了一枚銀幣作為小費，服務員知趣的離開。
蘭德屏息站在了門前片刻，聽到裏麵的調笑聲越來越大時，才猛地推門進入。
裏麵有很大一張圓形餐桌，靠牆的一側坐著一個胖子，他的腿上坐著一個妖嬈的紅衣女郎，稱得上前凸後翹。
紅衣女郎幾乎把整個身子都坐在了這個胖子的腿上，並且雙手摟著他的脖頸。
兩人越挨越近，就在這時候被蘭德突如其來的進入給打斷了。
紅衣女郎被嚇了一大跳，尤其是當她看到蘭德徑直推開門旁若無人的樣子不由更加憤怒。
“霍丘先生，他，他擅自闖進你的房間？”紅衣女郎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看得胖子霍丘不由眼睛眯了眯。
蘭德理也不理這個女人，直接坐下道：“我說，胖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和我見麵都換一個女人？”
紅衣女郎麵上閃過一絲怒氣，不過那位霍丘先生倒連忙推了她一下。小聲道：“下去，他就是今天我要請吃飯的人。”
女郎這才吃了一驚，因為她是知道今天霍丘要請人吃飯的。沒想就是眼前這個還算得上英俊的男子，隻是對方臉色不太好。像是霍丘欠了他錢沒還似的。
“我們倆能安靜的吃這頓飯嗎？”蘭德道。
“當然。”霍丘示意紅衣女郎出去。
“我，出去？”紅衣女郎難以相信，昨夜還在自己身上馳騁的這個胖子，現在竟然連讓自己坐下來吃飯都不肯。
“好了，我有正事，旁邊我還訂有一間餐房，你去那邊吃，晚上我有好節目。”霍丘有點不耐煩的打發道。
紅衣女郎這才乖乖的走了出去。臨出門時不禁狠狠的看了一眼蘭德才把門掩上。
“好啦，這下你滿意了吧？我泡上她可是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霍丘抱怨道。
“用了幾根寶石項練，還是直接用錢？或者她比較喜歡房子？”蘭德懶洋洋的答道，順手施展了一個單向靜音結界，把這個房間籠罩在結界下。
霍丘見到他的動作，不由驚喜的道：“三級奧術師資格通過了？”
在得到蘭德的肯定回答後，霍丘不由搓手，眼神微露一絲羨慕的道：“我就知道你行，所以我早就為你準備了慶祝宴。”
蘭德斜睨了他一眼，“誰叫你當初作弊。不然你也可以的。”
霍丘的臉色微紅，蘭德說的是他最大的糗事。
他家和蘭德家是世交，貝爾納多特家的財富雖然比希門內斯家稍有不如。但是論交情，老貝爾納多特和老希門內斯可是死黨，兩人一起冒險才攢下眼下這份基業的。
霍丘與蘭德是從小長大的朋友，連進入魔法大學前的私人老師都是請的同一個，蘭德老媽的同門，蘭德外祖父的一位學生。
不過霍丘卻沒能進入海德分校，他的魔法資質比蘭德還差，蘭德的資質和入校前測試再加上祖父與外祖父的人脈使他能進入海德分校，而貝爾納多特家的人脈雖然也夠了。但是在入校測試中霍丘卻是沒過關的，隻能去了另一家二流的魔法大學學習。
霍丘還是畢業成功了的。並且和蘭德一樣去參加過奧術師資格測試，由於零級奧術師資格隻需要能感應到奧術天網。連理論知識都不必考試，所以霍丘是非常容易的就拿到了零級奧術師資格，事實上零級奧術師的資格基本上等於隻要你具有魔法資質，能調動自己的精神力就可以了。
不過零級奧術師在奧術天網的反饋下隻能有兩個基本法術位，可供選擇的法術模型也是少得可憐，至於效果，別人形容為變戲法的程度，零級奧術師比魔法學徒都不如，至少魔法學徒還能施展魔法飛彈，而奧術天網把這個都閹割了。
霍丘當然不甘心，他怎麽說也是魔法學校畢業的，就算要泡妞用手上的錢就行了，犯不著學些戲法來討好女人。
所以他當然也會去考取後麵的奧術師資格，一級奧術師資格也很快被他拿到，不過二級奧術師資格卻接連失敗。
於是霍丘進行了作弊，他花重金請構裝師為他製作了增加精神感知的構裝，然後在考試的時候悄悄使用。
結果被監考的白袍法師發現了，然後被剝奪了已有的一級奧術師資格，並被天網管理公司的奧術師審核機構裁定進入不受歡迎名單。
這件事讓霍丘非常狼狽，不但是失去了一級奧術師資格，並且家裏知道後，老貝爾納多特暴跳如雷，認為這個孫子丟了他的臉，讓他禁足了半年才準他出來。
霍丘憤然道：“我不過就取了一點巧，竟然就封禁了我的資格，還弄得家裏對我下禁足令。哼，現在我已經決定不做魔法師了。”
蘭德微感訝然的看了一眼霍丘，他對自己這個發小了解得很清楚，沒辦法成為天網奧術師，如果還要繼續走魔法之路，就隻有老實的每天冥想以及構建法術模型了，不過如果要構建法術模型，他還得學習更多的魔法知識。這意味著他得花大量的時間，像五六十年前的魔法師們一樣辛苦。
蘭德自己並不介意這樣做，這從他既通過天網奧術師資格。但同時又是魔法師就能看得出來，海德分校雖然隻是一所國立魔導學院的一所分校。但在這方麵也是非常嚴格的，不能具有脫離天網的施法能力是畢不了業的，這可不像胖子霍丘的學校。
但是蘭德會讚成這種要求，並不隻是因為學校老師告訴的那些理由，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對魔法有真實的興趣。
他不否認奧術天網降低了施法門檻，給社會發展都帶來了巨大的好處，但是他也認為奧術天網現在的模式有著明顯的功利性，而客觀上也產生了副作用。就是讓人變得懶惰了。
比如麵前這位霍丘，失去了奧術師資格後，並不是徹底的就不能施法，隻要他肯老實的冥想、學習，依然可以成為魔法師的。
但是以蘭德對霍丘的了解，他知道自己的朋友絕不會把大量的時間花在冥想和學習上，這對貝爾納多特的孫子來說是在浪費時間。
他對泡妞的興趣比對魔法的興趣大，他冥想隻會睡著，而看**表演卻可以精神抖擻。
看著蘭德狐疑的眼光，霍丘難得得意一次。
因為兩家的關係。甚至也許是老貝爾納多特自己的心理陰影，從霍丘的父親那一輩的三兄弟開始，老貝爾納多特都會拿自己後裔與希門內斯家作比較。
而每一次的比較。老貝爾納多特都認為自己的孩子輸給了別人家的孩子。
他笑道：“你想不到吧，構裝。我現在迷上了構裝，我以後就使用構裝就行了。”
“你準備做個武士？”蘭德失笑道。
“什麽武士，我們根本不需要去作戰，有錢就行了，學習魔法，家裏也不過是想讓我掌握一些能力，我用構裝也是一樣的。”霍丘不以為然的道。
蘭德不想在這問題上和他爭論，他點了點頭。不過並不代表他讚同，關於家裏的人學習魔法或是武技。老希門內斯是這樣認為的，在新時代下。魔法並不隻是用來保護自己，像希門內斯家最近準備投產的產業，如果有自己人懂得魔導技術更讓人放心，至少聘請的魔導研究人員也能避免水貨，在製訂預算時也不容易被忽悠。
“不過我那位精明的祖父說過，構裝那東西到現為止還無法量產，仍然處於手工作業階段。”蘭德隨口道。
“是嗎？希門內斯先生這樣說過嗎？”霍丘眨了眨眼，暗暗記下這句話。
雖然老貝爾納多特有時候在家裏會說些自己老朋友的壞話，抱怨和希門內斯家合作自己又吃虧了，當然這個吃虧指的是比希門內斯家少賺了，但那肯定出於妒忌，而對於希門內斯的判斷力，老貝爾納多特卻總是一邊的抱怨一邊信任，每次生意他都盡量會拉上自己的老朋友，如果實在不行也會想辦法從希門內斯那裏聽到評價再決定是否大力投資。
構裝是否能像現在的工業流水線一樣量化生產，其實與霍丘關係不大，因為他隻是個人使用，即使仍然隻能手工生產，導致沒辦法量化生產，但對他沒什麽影響。但是希門內斯先生的話記下，以後在家裏適當的場合下轉化成自己的語言說出來，說不定會能得到祖父誇獎。
“我說，行了吧，今天你說請我吃飯的，可以開始了嗎？”蘭德有點不耐的道。
霍丘打了個響指，不過卻由於靜音結界的原因而無人應合，他隻好走到房間門口吩咐上菜。
重新坐下，霍丘看著蘭德忍不住道：“你今天過了三級奧術師資格，又有我掏腰包請你吃飯，幹嘛還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有什麽好開心的，我正在頭疼，以後再也沒有借口拖延家裏的安排了。”蘭德有氣無力的道，一路上他一直在為這個頭疼。
拿到三級奧術師資格後，希門內斯家肯定會要求他進入家族的產業，希門內斯家不比貝爾納多特家，小希門內斯先生和蘭德都是獨子，老希門內斯的事業隻能由他們繼承；而貝爾納多特有三個兒子、七個孫子、五個孫女，因此霍丘與蘭德相反，蘭德頭疼會被安排接手家族的事業，而霍丘卻是求之不得，更因為鬧出奧術師資格考試作弊事件而失去了祖父的歡心，原本他畢業後也應該進入家族的產業，現在卻隻能繼續泡妞。
霍丘當然不是厭倦了泡妞，但他更深深的知道，如果他的未來在家族中是越來越邊緣化，那麽他以後就隻有泡妞了，而且泡妞也是要錢的，如果被那幾個堂兄弟以後騎在脖子上，他連泡妞的錢都可能會被苛扣。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啊，世界就是這麽不公平。”胖子抱怨道。
“你知道我對家裏的生意興趣沒那麽大。”蘭德道。
“可是你更幸運的是，不像我，貝爾納多特家有多個選擇，而希門內斯家隻有你和你父親。”霍丘捌了捌嘴。
端著菜的酒店服務員開始進入房間上菜，待服務員退下後，蘭德拿起刀刃，“除了請我吃飯，晚上還有什麽安排，剛才你對那女人說還有好節目？”
“當然有。”霍丘向自己嘴裏送了一塊沾滿了黑椒汁的肉排，聲音有點含糊的道。
“表演，看表演。”
“又是無上裝表演？”蘭德失望的道。
“當然不是。”霍丘用餐巾抹了一下嘴，聲音清晰起來，他咽下嘴裏的肉道，“是槍與玫瑰樂隊的演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