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抽絲剝繭X即將抓獲
慘白的手電筒燈光之中,狗旺的臉容如此詭異,恐怖,卻又因為
他臉上祥和的表情而平添了一絲絲的陰森。
我走過去,探了探狗旺的呼吸,發現他還是有呼吸的,也就是說狗旺並沒有被殺,他隻是陷入了昏迷的狀態或者是睡熟了。然後他在暈厥當中眼眶裏麵的眼球被人挖走了,無聲無息,沒有一丁點的痛苦。
或者可以說是因為已經陷入了迷魂當中因而蘇醒不過來。
“我檢查了一下他的狀態,的確是像我們動手術時候打了麻醉針一般。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即使是最好的德國出產的麻醉藥,打進去之後也需要一段時間才開始產生麻醉的作用。更何況現在狗旺的情況算是全身麻醉。”
“這個挖眼狂魔也許真的不是人類?狗旺離開屋子到走到這裏,應該沒有超過3分鍾吧?這個挖眼狂魔居然在三分鍾之內就完成了麻醉到挖眼?”
“其實理論上如果拋開麻醉作用的時間這個問題,還是可以做到的。”阮得風看著熟睡的狗旺,“要挖眼睛其實很簡單,如果你不怕疼痛,敢用手插進去眼眶裏麵用力一挖,你也可以不用一分鍾時間就可以把眼球挖出來。眼睛其實非常脆弱。”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了看四周。空氣之中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味道,夜色濃重得如同腐爛了多日的屍體流出來的黝黑血水,沉重地覆蓋著整個山村。淺黃色的月亮盤旋在黑色的夜空,好像一隻渾濁的眯著的眼睛,打量著這個世界。附近的居民樓房如同鬼魅,隱沒於黑暗之中,又像一張一張血肉模糊的麵孔。有一些幽暗的星星點點的鬼火在若隱若現,深夜之中的蟲子在漆黑發出詭異的鳴叫聲音。
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張恐怖的臉,正窺視著我們,臉上露出猙獰的微笑。
“十三,你要如何處置他?”阮得風問我。
“他說這麽多年一直都是隱藏在村民的後麵生活,所以這裏的人應該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我們把他搬到屋子裏麵吧,你看看是否幫他止血或者治療一下?”其實,我覺得不需要,因為聽小金之前所說的,他們被挖眼之後第二天蘇醒過來時候,隻是察覺到眼眶沒有了雙眼,而並沒有其他的不適。
我和阮得風將狗旺搬進去了屋子裏麵。
在燈火之下,阮得風和我仔細看著他的眼眶。
這個血洞的血液已經停止了流動,阮得風拿了一片樹葉過來,輕輕地伸進血洞裏麵,粘了一些血液出來,奇怪地道:“裏麵有一些奇怪的**,你看。”
果然,在血液之中,有一層淡淡的青色的**黏糊在血液的表麵。
“應該就是這青色的**在起作用,麻痹了他的疼痛。這個挖眼狂魔看來是一個用藥高手,或者正如你之前的推理一樣,挖眼狂魔得到了一種神秘的藥物。”
我看著狗旺,說:“看來今晚他不會再來的了,也許是他將你轉移到了狗旺身上。但是,還是得小心——”
我對阮得風使了一個眼色,阮得風立刻會意了。
——
盡管我一直不相信狗旺會是挖眼狂魔,但是我們還是不得不提防一下。因為我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作了一個評估,在今晚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有如下:
第一,挖眼狂魔不會來,我們相安無事地度過了這一個平靜的夜晚。
第二,挖眼狂魔來了,我和阮得風奮力抵抗挖眼狂魔。
第三,挖眼狂魔不來,我們我們相安無事地度過了這一個平靜的夜晚——然後,在某個時刻,被挖眼了的狗旺突然乘我們不備,突然挖了阮得風的眼睛。
然而,事情並沒有我所設想的這樣子發展著,狗旺一直深睡不醒,我和阮得風兩人輪流著守夜,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天光。
天光之後,狗旺終於蘇醒過來了,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沒有尖叫,沒有痛哭,他表現出了超出我們想象的冷靜。
他隻是不斷摸著自己的眼眶,長長歎息一聲,道:“想不到我躲了那麽多年,最終還是沒能夠逃出被挖眼的命運,或者這就是定數吧。”
“狗旺,你感覺到痛麽?”
“除了眼前漆黑一片,什麽感覺也沒有。”
“現在我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希望您能夠詳細解答一下。”我看著他,“昨晚你從屋子裏出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有沒有什麽發現?”
“從你們的屋子出來之後,我正走到那棵大樹下的時候,突然發現大樹上掉落下一下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其實我也不知道,隻是我聞到了一些花朵的清香,然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看來是將迷暈藥放在了樹上。”我沉聲道,“對了,你這些年來一直潛伏在村子裏,難道你一點也沒有發現到蛛絲馬跡?這個挖眼狂魔肯定是你們村子裏麵的人。你們這條村子並不大,要真的找出挖眼狂魔的話,其實並不是難事。”
我其實說的是事實,無論這個挖眼狂魔多精明,多瞞天過海,但是始終是村子裏麵的人,時間久了肯定會露出馬腳的。
不料,狗旺聽到了我的問題之後,驚奇疑惑地反問道:“我們村子的人?你懷疑這個挖眼狂魔是我們村子的人?不可能的,我可是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們村子的人。“
壞了,原來是這樣。如果狗旺說的話是真實的話,那麽他之所以這麽多年一直沒有發現這個挖眼狂魔,那麽絕對很有可能就是因為他過於信任自己村子的村民。
“你,你相信挖眼狂魔絕對不是你們村民?你為何如此信任他們?”
“為何信任他們?信任自己的親人需要理由的麽?”狗旺迷茫地問道。
我的心哢嚓一聲,仿佛有一些黑色的箭頭疾疾地穿破而過,將我拉進去了一個黑暗而空遠遼闊的曠野之中,荒無人煙,隻有我一個人。
是啊,信任自己的親人,其實根本就不需要什麽理由的,曾幾何時,應該那時候是80年代吧,每一條村子都那麽淳樸,所有人都坦誠相對,晚上休息時候大門都不上鎖,因為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如此純真。可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一切都在緩緩地變了呢?為了利益,為了錢財,許許多多的東西,都變味了。
“信任是好事,可是你這並不是純潔,而是愚蠢。”阮得風見慣了人情百態世間冷暖,他血淋淋地將狗旺拉扯回來現實,“你信任別人,但是並不代表別人信任你。手足相殘,同窗相害,這種事情一直層出不窮。”
狗旺淡淡地道:“反正我就是相信,我寧願相信挖眼狂魔是鬼,也不相信會是村民。”
阮得風氣得衝著狗旺作了狂扁他一頓的姿勢,掄起拳頭在他腦袋前晃了晃,反正狗旺看不見,我相信這是他的心態。
“你真的沒有懷疑過其他人麽?我們拋開親人這一點關係,客觀理性地分析分析。”
狗旺沉思了一分多鍾,終於緩緩地道:“這個,這個,還是有2個人曾經是有一些事情,引起我的注意的。”
……
我和阮得風慢慢地往阿喜家走去。
阿喜今年53歲,在他30多歲的時候,妻子在農地耕種的時候突然暴斃,從此他一直是一個人生活,並且性格變得越來越孤單。特別是眼球被挖了之後,和其他人的聯係更加的少了,可以說是完全地封閉了自己。
他之所以引起狗旺的注意,是有一個人被挖眼的時候,阿喜站在人群當中露出怪笑。
“那時候,距離上一次被挖眼已經隔了4個多月了,所以突然又發生挖眼事件的時候,村子再次發生了轟動。那天早上,很多人去受害者家,很多人坐在庭院當中議論紛紛,我那時候悄悄潛入在人群當中,其實那時候許多人都已經被挖眼了,還能夠看得見的隻剩下好幾個,所以我站在被挖眼的人群當中,沒有人注意到我。我卻發現阿喜站在那裏,看著被挖眼的泉水叔不斷怪笑。是那種控製不了的怪笑。而那時候,他的眼球已經也不見了。”
我和阮得風走在村子的時候,看到村子的人們其實生活得非常正常,他們似乎全部都已經接受了自己看不見東西的事實,依然平靜平和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我們來到了阿喜的家。
阿喜的家有一個很大的庭院,但是裏麵長滿了雜草,圍牆上也爬滿了綠色的爬山虎,許多蜜蜂以及蝴蝶在飛舞著,還有黑色的巨大土蜂,嗡嗡飛過。
我和阮得風走了進去。
阿喜坐在庭院當中,穿著一件深色的粗布衣服,是那種很老的款式,他正低頭叭叭叭地抽著旱煙。
在他身後,是比人還高的瘋狂生長著的野草。
雖然他是盲人,但是他的聽覺極其銳利。
“我知道你們兩個是外鄉人。”我們還沒有說話,阿喜就說話了,“怎麽樣,難道昨晚挖眼的那個怪物沒有去找你們麽?”
“沒有。”阮得風回答得有些冷漠。
“我也知道你們來我這裏是不是懷疑我就是那個挖眼的怪物?”他又抽了一口煙,吐出一些白色的眼圈,他扭動了幾下自己的脖子,發出咯咯的聲響,“其實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聰明的外鄉人,一個將我們整條村子的人的眼球都挖了的怪物,按理來說,我們所有人都非常憎恨他才對的。可是,你們是不是發現,除了我們嘴裏說說要捉他,其實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真的去捉他?”
當阿喜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突然注意到了一些我一直忽略了的細節,一些其實我之前就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但是我卻一直沒有認真去順著這條線索細究。
挖眼狂魔,隱隱約約露出了他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