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章 2 穿越 遊戲?!
過了些時日,老夫人的壽辰總算到來,時值深秋,天氣已經有些寒涼。
從早上開始,到紀府為老夫人祝壽之人便絡繹不絕,紀雲豪如今雖然隻是正四品的官員,但聖上對其明顯很是器重,平步青雲指日可待。因此,就算不少品級高過了紀雲豪的官員,也紛紛趕來為老夫人祝壽,想要借此同紀家示好。
“小姐,外麵好生熱鬧,戲台也搭起來了,聽說中書侍郎和歸德將軍的二位夫人都來了,小姐要不要也出去看看?”聽到已經響起的戲曲聲,青梅笑著問小姐。
大業朝男女不設防,縱是女子,也是可以同男子一般待客抑或上街,隻是名門大家中的小姐,還是要比尋常女子更矜持一些。
紀芙茵撥弄了下手中的琴弦,興致缺央,“不過是些趨炎附勢的人罷了,有什麽好看。等祖母喚我的時候再過去也不遲。落玉去了哪兒?”
“小姐猜的真對,大小姐果真派了個丫鬟來傳話,我照著小姐吩咐的給打發走了。”紀芙茵話音剛落,落玉便走了進來。
“大小姐的人剛走,又有老夫人那邊的人來,說老夫人在找小姐,小姐還是快些過去吧。”
“也是時候該過去了,我之前吩咐你們兩個的,可都記住了?”紀芙茵將手中的箜篌放在一旁,對著銅鏡撫了撫鬢間正在搖晃的珍珠步搖。
“小姐放心,絕出不了岔子。”落玉恭敬應答著。
越靠近園子,器樂聲響便越發清晰起來,老夫人坐在最中間的位子,看見紀芙茵來了,連忙招手喚她過來,坐到旁邊的位子上。
紀芙茵走過去,卻不急著坐下,而是衝著老夫人左側的女子盈盈一拜,“芙茵見過將軍夫人。”
拜過了左側的女子,又對著老夫人右側的婦人行了一禮,“芙茵見過禦史夫人。”
兩位夫人的臉上均都露出了驚詫神色,受過芙茵這一拜之後,禦史夫人笑著問道:“我們並未表明自己的身份,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芙茵淺笑盈盈,乖巧伶俐的模樣讓人看了便心生愛憐,“芙茵也不曾見過兩位夫人,隻是日前經常聽聞,禦史夫人最是有一顆慈悲之心,常年誦經禮佛,遇到災荒之年必定會慷慨解囊,捐助災民。”
“因此夫人的樣貌看起來便格外慈悲,同那畫裏的菩薩有幾分相似,芙茵是斷斷不會看錯人的。”
同禦史夫人道完,紀芙茵又將視線轉向了歸德將軍的夫人。
“同樣,芙茵也曾聽說,歸德將軍有一位被世人喻為奇女子的好夫人,將軍夫人一身正氣,雖是嬌弱女子,卻有巾幗不讓須眉之氣概。”
“將軍遭小人栽贓入獄之時,是夫人這樣一位弱女子,拚勁全力救出丈夫,保住全家。”
“因此芙茵雖然不識得夫人,卻也可以憑借夫人眉宇間這一股正氣而斷定夫人身份的。”
“這孩子,果真聰明伶俐,足可見老夫人教導有方。”被誇讚了一番,二位夫人心裏都是喜滋滋的,對紀芙茵也越發有了好感,禦史夫人更是親熱,拉了芙茵的手,硬是讓她坐在自己身旁。
紀芙茵依禮謝過禦史夫人,這才在老夫人的桌上坐了下來,心裏浮起一絲嘲諷的冷笑。
什麽慈悲,什麽一身正氣,不過就是因為她前世見過二人罷了。隻不過那個時候,自己並不知道這兩位夫人的身份,被嬌寵慣了的她沒有及時對二位夫人行禮。不久之後,有關紀家嫡出二小姐不懂禮節目無尊長的流言便在都城中被流傳得沸沸揚揚。
坐在另外一桌上的紀妃茵見狀,麵上笑容不改,目光中卻劃過一抹怨毒。
她明明就派了丫鬟去告訴紀芙茵,暗示她今天同老夫人坐在一起的兩位夫人,同老夫人的關係並不好,讓她切莫同兩位夫人親近。可現在她們卻親親熱熱的坐在了一處!看來自己的丫鬟,最近也該好好教導教導了!抿了口茶,壓下心中的惱意,紀妃茵起身,一張溫婉嬌美的臉上,目光卻是冰冷。
“大姐你要去哪裏?”三小姐紀巧茵見她站起身,問道,“馬上就到你點的戲了,不看了麽?”
紀妃茵衝她笑笑,“給祖母的壽禮被我忘在房裏了,取了壽禮我便回來。”
已經過世的紀老太爺愛竹,紀府裏專門栽了一片竹林,從竹林間的小道穿回院子的途中,卻聽得竹叢中一陣悉悉索索聲響。
紀妃茵本是無意一瞥,卻在刹那間止住了腳步。
眼前那人一襲象牙色衣衫,以金線滾邊,玉冠束發,俊逸出塵。紀妃茵打量著,那少年男子的年紀應該同自己差不多。那儒雅俊逸男子此刻正手拈一片竹葉,唇邊一抹淺笑,已然勝過這世間所有戲文裏頭的才子將軍。
見小姐停住腳步,目光停駐在那名陌生男子身上,枚兒心思一動,隨即揚聲道:“什麽人,膽敢私闖紀府內宅!”
他轉過身,神態間卻並無驚惶,衝紀妃茵二人一拱手,道:“姑娘莫怪。”
“在下隻是不小心走錯了路,又見這片竹林長得實在好,才會在此停留,若衝撞到了姑娘,在下實是抱歉。”
“枚兒,不得無禮,今日來到府中的,必定都是趕來為祖母賀壽的,怎能對客人如此大呼小叫。”紀妃茵輕輕嗬斥了幾句枚兒,柔聲道,“若公子不介意的話,我讓丫鬟為你帶路可好?”
“不敢勞煩姑娘。”說話間,那男子已經走出了竹林,見到紀妃茵的模樣時,那淡然的目光中竟有了一絲震動,脫口而出道,“敢問姑娘,可是這紀府中的小姐?”若是以往,遭遇一陌生男子如此唐突,她必定早早喚了丫鬟打過去了,可麵對眼前這男子的時候,紀妃茵卻隻覺得兩頰有些泛紅,抿唇輕笑,“公子好眼力,我正是這紀府的大小姐。”
“原是這般。”男子笑了起來,笑意好似三月桃花灼灼,看得人挪不開視線。
正看的癡了,紀妃茵又聽到那男子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輕聲喃喃了一句,“原來竟是紀府的小姐。“
這話是什麽意思?正待仔細去聽時,對方的唇卻抿在一處,像是從未開啟過一般。
可她就是肯定,自己方才的確是聽到了那句話的。至於那句話內裏所包含了什麽深意,隻是稍稍聯想一下,就羞得紀妃茵兩頰滾燙。突然,就在此時,枚兒卻忽然驚恐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壓低了的聲音有幾分顫抖:“小、小姐,你看那、那裏!”
“什麽?”紀妃茵有些不悅,卻還是下意識地看向了枚兒所望著的方向,頓時也驚恐到麵無血色,反手拉住枚兒,“別、別過來,你別過來!”走近的男人正是那臉上布滿了疤痕的人,猙獰的臉,嚇得紀妃茵主仆二人連連後退,一個不小心,隻聽紀妃茵驚呼一聲,一腳踩空,整個人向後仰著倒了下去,頭發勾在竹子的枝杈上,一時間鬢發歪斜,步搖淩亂,好不狼狽。
男子見狀,狐疑地轉過視線,隨即淡然一笑,“趙伯,你怎的找來這裏了?”
趙伯恭敬道:“將軍找不到公子,讓老奴來找一下公子。”
“是我疏忽了,這便回去。”儒雅男子轉身,對著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的紀妃茵行了一禮,“姑娘,來日再會。”
紀妃茵滿臉通紅,嬌怯回禮,“公子慢走。”
“小姐,剛剛那男人,長的好怕人啊。”待那主仆走遠,枚兒還是驚魂未定。
“回去之後不許多言。”紀妃茵眼睛轉了轉,一抹笑意忍不住爬上唇角。
雖然不確定是哪一位,但從方才那刀疤臉的話中不難判斷,那位公子必定是哪家將軍的兒子。又回想起他說來日再會,紀妃茵的心裏登時泡了蜜似的甜。回到房裏收拾妥帖了鬢發,再取了壽禮回去,宴席已經開始。
紀妃茵同劉姨娘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安靜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目光卻已經悄悄打量起了對麵的男客們,頓時心生失望,方才那俊美公子,並不在賓客當中。
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場麵的事情應付完,便由丫鬟攙扶著回房休息去了,禦史夫人同歸德將軍夫人也一同陪著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待宴席接近尾聲,紀夫人陪著五個兒女也進到了房中,老夫人正在同二位夫人聊著家常,見他們來了,問道:“怎的都來這邊了?”
“這幾個孩子,為了給祖母祝壽,早早地便預備好了壽禮,隻等著來獻給母親您呢。”紀夫人笑著說道。
看後麵跟著的丫鬟小廝手裏都捧著東西,禦史夫人也來了興致,“府上的少爺小姐們,個個都是心思靈敏的,不知道都準備了什麽好東西贈與老夫人,我們可要跟著開開眼界了。”
將軍夫人也連聲應和著,紀雲天先走上前,示意小廝走近,將打開的錦盒捧到了老夫人麵前,朗聲道:“孫兒祝祖母福壽安康,福澤延綿。”
望見錦盒裏裝的那東西,老夫人連連點頭,臉上笑意欣慰,“我的好孫兒,你有心了。”
將軍夫人在看到那裏頭的東西時,也嘖嘖稱讚,“這老參不稀奇,可用這盤根錯節的參須一根不斷地結成個福字,的確是花費了一番心思。”
“二小姐,你又送了什麽給老夫人?”禦史夫人的視線掠過了紀妃茵。
長女,就算占了個長字,卻也已經不是嫡出,身份終究還是差了一截的,自然也要往後排。紀芙茵笑了笑,“芙茵要送給老夫人的東西有些大,方才直接帶去席上不方便,這會已經讓丫鬟回去取了,還是先看大姐他們的吧。”
紀妃茵強壓下心頭恥辱,將手中捧著的一隻小巧錦盒,恭敬地送到老夫人麵前,“妃茵心思愚鈍,比不上哥哥,這件壽禮,還望能夠入得了老夫人的眼。”
錦盒裏放著的,是一本佛經,的確是平淡無奇的禮物,老夫人慈愛地笑了笑,“有心就好。”將那佛經捧在手裏,老夫人卻咦了一聲,細看之下,這佛經原來是用上好的綢緞裁成的,翻開,一行行娟秀小字躍然紙上。隻是看起來,那字竟有些古怪,在陽光下泛著薄薄的瑩潤青光,伸手去摸,字體竟然是繡在上麵的,可摸上去那觸感,卻又不像是普通的絲線。
“瞧著倒是稀奇,這是如何做成的?”禦史夫人問道。
紀妃茵露出一個嫻雅的笑,一旁的枚兒對著禦史夫人行了禮,方才開口,“這是我們小姐用最細的發絲,一針針親手繡成的佛經,期盼以此可以為老夫人祈禱,替老夫人添福添壽。”
“倒也是個有心思的。”將軍夫人笑道,“以發絲做繡,我還是頭一回見。”
紀巧茵撇了撇嘴,這次的風頭又被紀妃茵給搶了去,有她這巧奪天工的發繡在前,自己所贈的竹製茶具,越發顯得平庸無奇了。待紀靈音也送上自己為祖母親手所製的棉靴之後,兩名小廝抬著一架屏風走了進來。
“這便是二小姐要送的壽禮了吧?”將軍夫人笑著看過來,“二小姐心思靈巧,所送的必定不是一般凡品。”
“這回夫人可真的是高看芙茵了,芙茵前些日子看祖母房裏的屏風舊了,就親手為祖母繡了一架。”
“同大哥大姐的壽禮比起來,這不過就是最普通的一件罷了。”紀芙茵微笑著,示意小廝將屏風抬上來,扯住綢布一角。
“隻是這上麵的景致,想必祖母也是會喜歡的。”綢布一揭開,老夫人的神情頓時大變。站在後麵的紀妃茵見此,柔美雙目中立即劃過一抹得意寒光。
“芙茵,告訴祖母,你是如何想起繡這樣一架屏風的?”老夫人目光閃爍,再開口時,聲音已然有了一絲震顫。
紀芙茵搖頭,“沒有人告訴我,是我自己想出了這樣一副圖案。”
“乖孫女,這真是祖母收到的,最心愛的一件禮物了。”老夫人眼中毫不遮掩地流露出了一抹異樣的情愫,探出手,似乎想要撫摸那上頭的圖案,卻又怕弄壞,隻是隔空作出了撫摸的姿勢。
這怎麽可能?紀妃茵笑意一僵,繞到屏風前看了一眼,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屏風上麵繡著的一處景物,清風朗月,湖泊靜謐。隻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副景致圖,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的圖樣!
禦史夫人見老夫人這般情緒激動,試探道:“莫非,這屏風裏頭的景物,對老夫人來說有什麽特別的意義?”
“芙茵曾聽祖母說過,在紀府尚未遷來都城之前,最愛故鄉的這一處風光。”
“隻是芙茵並未親眼見過,這二者之間相似之處究竟有幾分,芙茵也不敢肯定。”
話音剛落,便聽得老夫人喃喃道:“像,十分的像,這五棵鬆柏,還有這處的石堆,都是一模一樣的。”
老夫人凝視著屏風,思緒似乎回到了幾十年前的時候。
那時候紀老太爺還在人世,二人夫妻情深,時常一同去附近的寺廟禮佛參拜,來回的路上,便有這麽一處美景。她還記得丈夫曾經說過的話,等到兒女各自成家,他們便來這處地方,砌兩間小屋,伴著這靜謐風光頤養天年。再想如今,曾經的人已經不再,再如何思念那處景致,也是回不去的了。隻是現在卻多了這樣一副活靈活現的屏風,令她的思念之情得以大大的排解。
“祖母,您可喜歡?”紀芙茵抬眸,笑意盈盈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連聲道著喜歡,當下便讓人將舊的屏風給撤了去,換上了這架新的。
紀芙茵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笑道:“祖母喜歡,芙茵就放心了,這臨時補上的壽禮,芙茵可是生怕祖母會嫌棄呢。”
“臨時補上?”紀夫人好奇地問道,“芙兒,這屏風,你不是早早地便開始繡了麽。”
“那是另外一幅,那座屏風上的圖樣才叫新鮮呢,隻可惜我不如大姐那麽手巧,好好的圖樣讓我給繡壞了。”紀芙茵無不遺憾道,“那麽新奇的樣子,可惜繡壞了,就不拿出來汙了大家的眼睛了。”
“不妨事的,二妹妹,你用心描畫圖樣,又用心繡出來的,祖母見了隻會覺得好看。”紀妃茵看向老夫人,微笑著問道,“您說是不是,祖母?”
“讓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是好奇了,芙茵,把另外一幅也拿給祖母看看吧。”老夫人也來了興致,想看看另外一架屏風帶給自己的會是什麽樣的驚喜。
“那祖母看了,可不要怪芙茵手笨才好。若祖母喜歡的話,芙茵過些日子再繡一幅好的給祖母。”說著,紀芙茵便吩咐了青梅,帶著兩個小廝去抬來了另一架屏風。
老夫人笑道:“掀開給祖母看看,若真是別出心裁的一份兒,祖母今天可要重重獎賞你。”
“芙茵不能領老夫人的賞。”紀芙茵似是猶豫了一番,才表情認真地說道。
“雖然芙茵很想要得到老夫人誇讚,但這架屏風上麵的圖案,卻是大姐替我挑選的,老夫人若要賞,就賞大姐吧。”
“二妹妹太謙虛了,這上麵的圖樣,不是二妹妹你自己選的麽?”紀妃茵輕笑,一顆心髒卻禁不住跳得亂了起來。
紀芙茵側過腦袋,“大姐不必如此謙讓,明明就是大姐找了這圖樣來給我。”
“枚兒都說,這圖樣是大姐費盡心思才找出來的,我又怎麽能一個人領老夫人的賞呢?”
老夫人也緩緩點頭,“妃茵,雖說你為長姐,卻也不必如此謙讓,該是你得的賞,祖母絕不會少了你的。”
“不,我……”紀妃茵的心跳已經如同擂鼓般,這個時候她恍然意識到,原來竟是從那時起,自己便已經掉進了紀芙茵給自己設的圈套中!她根本……根本就是在假裝不懂那圖樣!現在已經來不及阻攔了,紀芙茵小手一楊,隨著綢布的滑落,屏風上,那用無數小的圖案拚繡而成的半個“壽”字便展現在眾人麵前。
“這圖案倒真是別致。”饒是見多識廣的紀夫人見了這圖案,也很是有些好奇。
紀芙茵笑著望向紀妃茵,“是大姐幫我挑的呢,大姐還告訴我,這圖案是遠古的一些部落中,被用作祈福象征的。”
“於是孫兒就想,用如此吉祥的圖案拚繡成一幅百壽圖,來為祖母祈求添福添壽。”
老夫人的臉色卻變得難看了起來,麵上隱隱透著一絲鐵青的顏色。
禦史夫人看不明白那是什麽,可一旁的將軍夫人卻碰巧識得,聽了紀芙茵的話,頓時驚詫道,“二小姐,你可有想錯?這哪是什麽祈福象征,這明明就是南疆蠻族的咒文呀!”
“咒……文?”紀芙茵麵露驚訝,下意識地追問道,“那是何意?”
“這圖案代表著南疆蠻族,最惡毒,最陰狠的詛咒,並不是什麽祈福之意。二小姐,我看你是被騙了。”說完,將軍夫人別有深意地掃了一眼紀妃茵,在這深宅大院當中,嫡庶之間勾心鬥角的戲碼,她見得多了。老夫人麵色陰沉,顯然也是認識那圖案的,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示意侯在一旁的小廝將那屏風遮擋起來。方才那其樂融融的一幕,因為這屏風的出現,在一瞬間土崩瓦解,氣氛徒然凝重了起來。
“怎、怎麽會是這樣?可大姐說這明明是祈福的圖案啊,大姐博覽群書,不會有錯的!”紀芙茵頓時手足無措,慌忙跪在地上,淚水蓄了滿眶,“祖母,此事與大姐無關,定是孫女無知,弄錯了原本的圖案,求祖母責罰。”
“二小姐快起來吧,這屏風雖是你繡的,可你之前卻並不知道這圖案的寓意,這圖樣更不是你找來的,老夫人怎麽會責罰你呢?”禦史夫人皺了皺眉,示意芙茵的丫鬟們攙扶她起來,又將視線移向一旁的老夫人,“老夫人向來最是明理,您說是不是?”
“這咒文,你是從哪裏得來的?”再看向紀妃茵的時候,老夫人的目光中已然變得有些寒意。
在這個時候,就算說再多,也沒有人會相信那圖案不是自己找來的了。紀妃茵心頭一顫,也跪了下來,還沒開口眼淚已經流了兩腮,“祖母,妃茵並不知道那是咒文。”
“我沒有問你知不知道,我是在問你,這東西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我,我閑來無事,隨意翻書的時候,從裏麵看見了這圖案,這覺得這圖案很是新奇好看,大概是一時間同別的圖案給記混了!”淚珠滾了滿臉,纖長的睫毛也沾上了細碎的淚珠,梨花帶雨的嬌弱模樣,任憑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心裏軟上幾分。
“是啊祖母,大姐將那圖樣給我的時候,也說這圖案是寓意吉祥福壽的,大姐向來最是懂事體貼,怎麽可能故意讓我繡一幅帶有詛咒的屏風送給祖母!”對著老夫人磕了個頭,紀芙茵強忍著淚水,聲聲懇切。
故意?老夫人心裏咯噔一下,莫非是因為自己將紅雲降成姨娘,令妃茵也跟著降成了庶出,因此便記恨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