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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在室內站了足足十妙鍾,竟然沒有一個人留意到他。

不,最少有一個肯定是留意到他了,但對方顯然當他不存在。

司徒放出了殺氣!

“唰!”最先反應的就是豐收,他一個反身就摸出了一把匕首,對準了司徒。

趙敢速度也不慢,豐收剛有反應,他就本能意識地一按桌麵撲向成舟和紅葉。

一人對抗,一人保護無辜群眾。這是兩人組隊的最標準配合。

不過在趙敢撲向成舟和紅葉的刹那,成舟屁股下麵的藤椅卻自動後移到牆根,還有股力量輕輕托了趙敢一把。

趙敢撲了個空,單膝跪地看著已經避到牆根的一大一小呆了一下。

成舟也茫然,但他迅速看向了自己兒子。

紅葉笑眯眯地對司徒揮了揮手。

“耶?司徒你來了?什麽時候來的?”成舟這時候才看到司徒。

司徒……嘴角**了一下,收起了刻意放出的殺氣,對豐收豎了豎大拇指。

豐收感覺到殺氣消失,一邊提防一邊也佩服地笑道:“兄弟厲害,怎麽進來的,我們竟然一點沒察覺。”

而且對方殺氣收放自如這點,最讓豐收驚訝。不用說,這位肯定是個人物,但到底是什麽的幹活?特工?特種?殺手?還是跟那兩位一樣的特殊行業?

“穿牆進來的。”司徒微笑回答,隨即也不看豐收崩潰的表情,隻問紅葉道:“老大,你都看到了?”

紅葉眨眼,“看到什麽?”

司徒苦笑,“您老能別調戲小的嗎?我都快愁死了。”

“我看你這兩天功力大進,還以為你很高興呢。”紅葉笑容不改,穩坐在他爹懷中。

“我寧願不要它。”

“那東西的煞氣不是那麽好消除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滅了根源。”

司徒立刻否決道:“不行。”

豐收和趙敢沒聽懂,也沒敢隨便插話,趙敢默默從地上爬起,默默繞了桌子一圈回到原位坐下。

其實兩人這時候應該告辭離去,但……這不是太好奇了嗎?誰舍得白白放棄和“異世界”接觸的機會?何況這兩位兄台的膽子還都相當大。

豐收收起匕首,對司徒抱了抱拳,也拖開藤椅坐下。

司徒看大家都坐著,他招招手,把紅葉原來那張椅子招到跟前,在桌頭隨便坐了。

豐收和趙敢瞪眼看著那張自動漂浮到司徒麵前的椅子,表情再次崩潰。

娘喂!看到真實版的特異功能意念移物了!

成舟移動椅子沒那麽誇張,他很老實地抱著兒子站起,用手拖著藤椅回到原地,坐好了這才開始提問:“你們說的那東西是什麽?白影嗎?那白影和司徒又是什麽關係?司徒你知道那白影到底是什麽嗎?還有杜威還活著嗎?”

司徒手肘撐在桌子上,手指虛按呼叫鈴,“今天你請客是吧?那我多吃點。”

成舟,“……不用客氣。”

“我叫何生一起來,否則他在家太虧了。”

“可以打包。”紅葉提議。

成舟直接對手腕上的靈牌呼喚了一聲,然後非常認真地問道:“孫國宏還在那個包廂中嗎?他還活著不?”

司徒回答:“還活著,正跟孤魂野鬼們親密接觸中。”

“很好。你們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成舟起身,把兒子放到椅子上。

“爸爸,你去要賬嗎?那我建議你再等一會兒,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成舟一聽兒子這麽說,立刻老神在在地再次抱起兒子坐回原位。

豐收和趙敢看得囧囧有神。

果然神仙也離不開煙火氣嗎?怪不得大家到寺廟裏求神拜佛都要燒香上供。

何生來得比服務生還快,可憐豐收和趙敢兩位剛退役不久且心智堅毅的優秀老兵,這才剛剛擺平自己受到驚嚇的精神狀態,就又被狠狠刺激了一把。

“喲,今晚發財了嗎?怎麽大家都不回家吃飯?還叫我一起來?”隨著溫和的調笑聲,何生的身影從陽台的落地窗直接穿了進來。

“呃!”何生、豐收、趙敢三人同時發聲。

何生沒想到包廂內還有他人,因為召喚來自成舟,那召喚的語調也十分輕鬆,他就沒在進屋前先查看一下有沒有外人。

於是何生嚇了一跳,豐收和趙敢則齊齊再次刷新了世界觀。

剛才司徒也說了自己是穿牆進來的,但兩人畢竟沒有親眼看見。

而這位,他們可是先聽到聲音,然後親眼看著對方從緊閉的落地窗外麵走到了裏麵!

“穿過來的?”趙敢問豐收。

豐收傻傻點頭,“嗯,我看到了,是真穿過來的。”

“神仙哪!”兩人齊齊仰望何生,慨歎。

何生不明所以地看看成舟和紅葉,再看看司徒,見他們沒什麽特殊反應,再看豐收兩人的氣質也很舒服,便對兩人笑了一下,誠實地道:“我不是神仙,我是鬼。”

司徒噗嗤一聲笑出來,心情一下變好了不少。

成舟也笑,還是何生最實誠。

豐收和趙敢不相信,“你是鬼?怎麽可能?鬼有實體嗎?”

“修煉就有,不過是物質的集合而已。”何生看大家都坐著,他也搬了一把備用藤椅在桌子另一頭坐下。

服務生來了,司徒真沒客氣,點了一大堆食物,足有五人份量。

何生是個節儉的,他就隨便湊趣點了個最便宜的鮮湯泡飯。

結果成舟這個請客的反而看不過去,直接給何生點了最貴的牛扒套餐,又給大家重新叫了飲料和點心。

紅葉還想要一份冰淇淋,被成舟以吃多了會拉肚子為由,給他換了一份壽司拚盤。

何生的氣質太溫和,豐收兩人就算明知對方是鬼,也沒有產生一丁點的不適之感,相反他們對何生都很有好感。

倒是那位司徒,殺氣雖然收起,但還是讓兩人暗暗警惕,總覺得這位九成是個殺星——兩人還不知道司徒也是鬼。

“鬼也能吃東西嗎?”趙敢看到何生跟活人一樣正常用餐,不由好奇問道。

“以前不能,但有了實體後就可以了。”何生好脾氣地回答。

“那麽你現在和人有什麽區別?”趙敢又問。

何生笑,“確實沒多大區別。”

“不,有區別,你們可以做到普通人無法做到的事情。”豐收道。

是啊,所以所有鬼魂都想變強,所以那麽強大的紅葉才會把一個普通凡人的成舟當寶貝一樣看。何生靦腆地笑了下,沒接話。

“你們很羨慕?”司徒笑得溫柔,可說話的腔調卻像個誘人下地獄的惡魔,“如果你們想,我可以把你們先變成鬼,然後再變得和何生一樣,而你們隻要付出一點點代價,你們願意嗎?”

豐收和趙敢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咳,司徒,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那些問題呢。”成舟看不過去司徒欺負兩位老兵,硬把話題轉了。

“什麽問題?哦,你說白影是吧?”

豐收暗中拉了拉趙敢,打斷司徒道:“不好意思,時間不早,諸位看樣子還有事要談,那我們就不打擾了,下次還請一定給個機會讓我們回請諸位。成大師,如果您不介意,能給咱留個電話號碼嗎?當然如果您不方便就算了。”

“方便,怎麽不方便?”成舟立刻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報了。

豐收認真地記錄下成舟的號碼,又把自己的號碼回撥過去,最後抱拳道:“今晚能認識諸位,是豐某和趙敢的榮幸,也感謝諸位讓在下二人脫離泥沼,大恩不言謝,告辭!”

“等等!”司徒忽然叫住起身就要離開的兩人,問道:“你們保全公司叫崢嶸?老板是退伍老兵習嶸?”

豐收一聽,立刻問道:“您認識嶸哥?”

司徒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認識,他是我師父。”

“什麽?嶸哥是你師父?可我記得嶸哥以前說過他就收了一個徒弟。”趙敢驚訝。

“那就是我。”

“你是小崢子?不對啊,我明明聽說小崢子已經犧牲……操!”趙敢話沒說完臉就白了。

豐收苦笑,“兄弟,你也是……那個?”

“啊,和何生一樣。”

豐收、趙敢齊咽口水。得!他們是不是也應該再問問對麵的一大一小,他們是人是鬼?該不會這屋子裏除了他們倆,其他都不是活人吧?

“崢哥,你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豐收兩人雖然從習嶸口中聽他提到過他唯一的徒弟小崢子,但並不知道小崢子全名,也不知道對方底細。且每次有人跟習嶸提起他這個徒弟,他就很傷心的模樣,弄得大家也不敢再在習嶸麵前提這個人,久而久之也就更沒人知道這個徒弟的詳細。

不過從習嶸的軍齡和他收徒弟的時間來算,他這位徒弟年紀肯定要比他們大一些,所以他們在不知道司徒生前軍銜的情況下,叫司徒一聲哥並不吃虧。

趙敢也忍不住問道:“聽說你是出任務犧牲的?那你……”

死的時候什麽感受?死後變成鬼又是什麽感受?這世上真有地府和閻羅嗎?鬼要怎麽才能像你一樣留在世間?

趙敢一肚子疑問,但他震驚歸震驚,好歹還有些神智,沒把這些混賬問題問出來,雖然他知道豐收肯定和他一樣好奇。

成舟也很震驚和好奇,他沒想到兩名偶爾相識的保鏢會和司徒扯上關係,而且他們老板還是司徒的師父!

“司徒,你是軍人?”成舟肅然起敬。

他對保家衛國、嚴於律己的軍人一向有好感,這也是紅葉讓野鬼耍弄杜、孫兩人,卻沒有讓它們去糾纏兩名新保鏢的原因——因為成舟不讓。

“說來話長,大家都坐下說吧。”司徒沒有直接回答,示意豐收兩人坐下,還給他們倒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