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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像和我們之前約定的不一樣吧。”一道冰冷桀驁的聲音突然從成舟身旁傳出。
成舟嚇一跳,一轉頭,就看到一個人形黑影正斜睨著他。
黑影沒有眼睛,但他覺得對方就是在斜睨他。
紅葉小手指一伸,指著黑影氣得小臉蛋通紅,“你說話不算數,怎麽跑出來了?”
“到底是誰說話不算數?”黑影冷笑。
“我哪裏說話不算數了?”紅葉吼。
“在離開雙廟村之前,明明說好是我帶他去找第二把鑰匙,為什麽現在卻變成了你?”不等紅葉反駁,黑影又道:“你怕我恢複後出來要你履行諾言,所以才會這麽急著要帶那蠢貨走,甚至想趕在我恢複之前進行融合,對嗎?”
紅葉超級無奈地道:“鬼塚,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恢複沒恢複,我們擁有的力量都是相等的。”
“魂魄之力不一樣,你善魂多,我惡魂多。”
“啊啊啊!”紅葉氣得踢茶幾,給成舟一把抓住他的小腳丫,順便訓了他一句:“不好這樣。”
紅葉嘴巴嘟得老高,“你們什麽都不明白!鬼塚,我也跟你說過很多次,你我融合後就是一個人,你覺得自己是獨立的,那是因為你缺失了一段重要的記憶,其實我們兩根本不可分割,你明白嗎?”
“那好,你把身體的主導權交給我。”鬼塚不客氣地道。
紅葉也幹脆道:“可以,不過你必須先找回那段缺失的記憶。”
“……那不是廢話?想要找回缺失的記憶,我必須和你融合才行。”
紅葉抱頭,“你為什麽這麽固執?”
“你為什麽不肯把主導權交給我?”
“因為……”紅葉卡殼。
“因為什麽?”鬼塚逼問。
紅葉瞅瞅成舟,說還是不說?如果真說出來,恐怕他和成舟的這段父子情就要結束,說不定成舟鑽個牛角尖,他們從親人變仇人都有可能。
成舟被紅葉瞅得愁上心頭,難不成鬼塚一直看他不順眼,想讓他完全獻祭就是把他吸幹了事,而紅葉不肯交出主導權就是因為和他有感情了,想留他一條命?
嗚嗚,還是兒子好啊!成舟抱住了紅葉死命蹭。
紅葉給他蹭得莫名其妙,大約看他可憐,摸了摸他的腦袋。
鬼塚看那對狗男男當他的麵表演父子情深,頓時所有怒氣全部化作冷氣,冷氣中還帶著陰氣,那陣陣陰冷氣就從黑影當中開始往外冒,冒得成家客廳整個陰風慘慘。
司徒和何生明智地作壁上觀,連帶小星河一起,假裝他們就是個客廳擺件。
安撫了成舟後,紅葉對鬼塚模糊地道:“因為什麽你心中清楚。”
鬼塚竟然也聽懂了,當即冷哼一聲,“這種幼稚、白癡、愚蠢、無聊的生活你也過得下去?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同一個我了。”
“我們……著眼點不一樣,同一個人也會因為心情和環境的變化,對某人某事可以產生前後完全不同的做法和想法,你我現在對成舟就是這樣。”
司徒似有所悟,隱蔽地掃了成舟一眼。
何生無聲地歎了口氣,他大概是家中看過鬼塚最多次,也是最了解鬼塚為什麽這麽渴望主導權的,可這個原因他不能跟成舟說,一是不忍心,而是紅葉也不允許。
成舟已經篤定鬼塚想要吸幹/他,心情不由有點沮喪。很奇怪,他怕鬼塚,卻不討厭他,哪怕他老是“蠢貨蠢貨”的叫他。
“所以你是不肯把主導權給我了?”鬼塚聲音越發冷漠。
“我說了,隻要你能找回那段我們是同一人、不可分割的缺失記憶。”
“那隻有融合,你我各擁有一部分記憶,隻有融合才可能擁有完整的記憶。”
“還需要鑰匙。”紅葉補充道,說到這裏他突然眼睛一亮,“也許有辦法不用融合也能讓你找回那段記憶。”
鬼塚道:“第二把鑰匙?”
“對!”紅葉又加了一句:“隻是有可能。”
“那就去試試。”鬼塚起身,“另外,不要以為我找回記憶就不會要求主導權,這是兩碼事。”
“……媽蛋!”紅葉憤怒至極,果然自己才是最難搞的。
在場者除了紅葉和鬼塚,誰也不明白他們說的第二把鑰匙是什麽意思。
成舟問了,紅葉隻說到了地方會告訴他。
眼看就要動身,成舟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司徒和何生,他實在有點擔心這一去如果回不來怎麽辦?
司徒和何生也很好奇鑰匙的事,但紅葉無意帶他們過去,也隻能作罷。
成舟勇敢地起身,紅葉既然說要帶他去,他應該不會出什麽事,他要相信自己的兒子!至於鬼塚……嗚嗚,他為什麽要緊跟在他後麵?
紅葉利用地府公路——又稱陰間道,抄近路帶著成舟趕到了目的地。
一出來,成舟就被一片浩瀚廣闊的翠藍給淹沒了。
“這是哪裏?”成舟轉頭四看,他和紅葉、鬼塚現在正處於一個小島上,小島岸邊還有一些未化的冰塊,蔚藍的天空洋洋灑灑落下白色的雪花,落到臉上、手上冰涼。
“青海湖。”
“真美,我還以為是在海中。”
小島位置比較高,兩人一黑影站在島上看向周圍幾乎一覽無遺。
藍色的湖水,未化的白色冰塊,沙黃色的土地,遠處的雪山,蔚藍中帶著一些昏黃的天空,以及洋洋灑灑的雪花,偶爾掠過湖麵的白色水鳥。
湖水,天空,遠山,白雪,勾勒出一片廣闊至極且極致安寧的天地,成舟在這瞬間甚至以為天地間隻剩下他和紅葉兩人,哦,還有鬼塚。
成舟瑟縮了一下,風景美是夠美,可這裏的溫度跟冬天無異,他就隻穿了一件棉t恤,和一件薄外套,不一會兒就冷得他直哆嗦。
紅葉從島上往下走,走進湖水中。
“喂喂,你幹什麽?這裏好冷,你下水也不怕凍死,快上來!”成舟急忙去拉兒子。
紅葉反過來拉住他的手,“別怕,跟我來。”
鬼塚直接嘲笑:“蠢貨!”
成舟忍不住回嘴:“你除了這兩個字還會說別的嗎?”
鬼塚側了側頭,“笨蛋?”
成舟暴怒。
紅葉拉了拉成舟,成舟看到紅葉忍耐的表情,怔住,“呃,我們要去哪裏?”
“湖底。”
“……聽說青海湖很深,最深處有三十幾米。”
紅葉笑,“我們要去更深的地方。”
成舟試探地問:“第二把鑰匙在那裏?”
“嗯。”
“我們要怎麽進到湖底?話說青海湖底真有怪獸嗎?對了,據說青海湖原來真是海,後來地殼變動,這裏的地勢升高,才從海洋變成了湖泊,所以我們這是要去龍王宮?”
紅葉抬頭笑,“舟舟,你在緊張嗎?”
成舟老實地點頭,“我不知道你們要幹什麽,我還沒有想好……”
“你什麽都不用想。”紅葉截斷他的話,“你隻要跟我來就可以。”
成舟深深吸了口氣,“我準備好了!”
“……”紅葉翻個白眼,對成舟招招手。
“怎麽?”
“低頭。”
成舟依言低頭,紅葉踮腳抬頭,嘟起嘴巴,貼著成舟的嘴唇渡了口氣給他。
鬼塚,“……”
成舟屏住呼吸,不敢把那口氣泄出。
紅葉拍他,“好啦,你正常呼吸就行。”說著就拉著成舟走入了藍色的湖水中。
成舟感覺自己的衣褲全濕了,可奇妙的是他一點都不覺得冷,剛才在岸上他還凍得直哆嗦。
口鼻沉入湖水中後,他下意識地再次屏住呼吸,紅葉沒管他,隻拉著他朝既定目標前行,鬼塚就飄在他們旁邊。
成舟憋了好一會兒,大約半分鍾後就受不了了,再忍了十幾秒,終於忍無可忍地吐氣、吸氣。
他已經做好了嗆水的準備……但沒有。雖然不小心喝了兩口湖水,可並沒有那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你隻要不把嘴巴張開故意把湖水喝進肚子裏,吸氣時那些湖水並不會進入你的鼻腔中,隻有你需要的氧氣會進入。”成舟腦中傳來紅葉的指點。
成舟心想你不早說。
紅葉撇嘴,我就是故意的怎麽了?
不用擔心呼吸後,成舟的心情逐漸放鬆,湖水順著他的皮膚流過,眼睛略微有點澀,但適應了一會兒就好多了。
青海湖的湖水從岸上看似相當清澈,可湖水中的能見度並不高,偶爾有魚群從兩人身邊遊過,又迅速驚散。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
太安靜的空間很容易讓人迷失時間感,當紅葉停下腳步時,成舟感覺自己像是已經走了整整一天。
紅葉跺了跺腳。
湖底產生了一陣輕微的震動。
成舟感到腳下的淤泥中似乎有什麽東西鼓起,趕緊挪開腳。
一株有著幼小花苞的植物衝破了淤泥,掙紮著露了出腦袋。
植物越長越搞,頂端的花苞也越來越大。
成舟先是俯看,接著平視,最後轉為仰視,那帶花苞的植物在極短的時間內長成了一株巨無霸。
巨無霸花苞低頭,紅葉抬手摸了摸花苞,花苞張開,一口把成舟和紅葉吞了下去,鬼塚則直接飄了進去。
成舟在花苞中沒有看見,當他們被吞後,花苞倏地縮回了淤泥中。
當那朵花苞把兩人吐出來時,成舟發現自己正站在一長排的台階上,他抬起頭,然後……就看到了一座超級巍峨、占地極廣的黃金宮殿!
“喜歡嗎?”紅葉轉頭問他。
成舟的下巴掉在地上還沒拾起來。
“你喜歡就送給你。”紅葉的記憶中有什麽閃現,好像以前那些祭品都很喜歡這些黃燦燦的金屬,致使很多魔神為了討祭品歡心,就會到處製造這些金碧輝煌的宮殿,反正對他們來說製造這些小玩意兒很簡單。
“送、送給我?這這這怎麽好意思?”成舟傻笑,拾階而上。他忍不住擰了下自己的臉,這不是做夢吧?
紅葉揮手,特土豪地道:“我記得同樣的宮殿我還有幾座,這座是黃金做的,還有一座白玉做的,其他有全水晶的,還有一座古獸骨的,以後等我想起來它們在哪裏就帶你去逛逛,如果你喜歡可以全部收起來帶走。”
成舟連忙擺手,“不、不用了,我看看就好,嗬嗬,看看就好。”
鬼塚不屑地從兩人身旁飄過,很快就消失在宮殿深處。
紅葉招呼成舟,“快點。”
“哦哦。”成舟連忙跟上。
紅葉帶著成舟走進了黃金宮殿。
成舟以為會看到更加不可思議的場景,卻見整個宮殿空****的,連張桌椅都沒有。
但就算什麽都沒有,看著這麽一整座全部由黃金製成的宮殿也足夠震撼。
紅葉帶著他穿過一重重殿宇,一路走向這座宮殿的最深處。
成舟看鬼塚不在,憋了半天的問題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為什麽你不願意把身體的主導權交給鬼塚?因為你會消失嗎?”
這個問題對他很重要,成舟緊張地等待紅葉回答。
紅葉搖搖頭,先回答說:“我和鬼塚融合後誰也不會消失,我們都會存在,隻不過他中有我,我中有他,換言之我們會變成一個完整的意識。”
“那你為什麽……”
“因為你。”紅葉想了想,決定向成舟透露一些內容,免得將來鬼塚的意識真的占到主導權,這家夥會無法適應。
“因為我?”成舟迷惑。
“嗯。首先你要明白,我和鬼塚勉強算是一個善、一個惡,當然這並不絕對,隻不過這樣分比較方便。”
紅葉頓了一下,看成舟理解了這點,便繼續往下說道:“因為融合時具有主導地位的意識會成為表麵意識,也就是說我和鬼塚將來融合後,那個新融合的我對待人事物的態度會受融合前主導意識影響較多。”
成舟仔細消化了一下紅葉的話,覺得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如果融合前是你執有主導地位的話,將來你和鬼塚融合後,那個新的你對待我的態度會跟你對待我差不多,是這樣嗎?”
“對,差不多就是這樣,不過那個新的我對你也會具有鬼塚特色。”
“我明白了……”成舟這次真的弄懂了,“如果你在和鬼塚融合時,你這個意識具有主導地位,那麽將來你我之間很可能還是會維持父子關係,雖然也許你可能會偶爾奴役奴役我,叫叫我蠢貨什麽的。”
紅葉被逗笑。
成舟卻很嚴肅,“但如果是鬼塚的意識更重,那麽我很可能就會變成你的奴隸,也不可能聽到你叫我爸爸了,對嗎?”
紅葉沒有否認。
“兒子!”成舟停住腳步,一把握住紅葉的小手,懇求地道:“你可千萬別把主導權交給鬼塚啊!你老爸我將來的人生幸福可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哼!”鬼塚突然冒了出來。
成舟抹了把冷汗,努力無視他。
“誰最終會占據主導位,可由不得他選擇。”鬼塚故意刺激成舟道:“我和他本來是五十對五十的勝算,誰也壓不過誰,可是有鑰匙就不一樣了。”
“你們說的鑰匙是什麽?”成舟問紅葉。
鬼塚捏了捏他的脖頸,道:“當我們沉睡時,有時候為了不影響所在界的天地元氣,我們會把自己的力量和記憶分成幾個層次鎖住,然後把那些鑰匙分別隨意扔到各處。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個遊戲,當我們醒來後,就會順著線索去尋找那些鑰匙,進而打開束縛自己力量和記憶的枷鎖。”
“也就是說你們並不知道鑰匙在何處?”
“如果提前知道,不就沒有遊戲的樂趣了?”鬼塚笑,“一般我們都會睡到自然醒,有時候會被打攪、被逼著提前醒過來,有時候也會因為鑰匙自動走到麵前而蘇醒。”
成舟恍然道:“我遇見紅葉時,是不是為你們解開了第一重枷鎖?”
“不是,那時你隻是叫醒了我們,當我們遇到鑰匙時就會如此。”紅葉回答道。
“我是鑰匙?”
鬼塚道:“你不是鑰匙,你隻是不巧正好是鑰匙的載體,鑰匙其實在你體內。”
“……那我的祭品體質是因為鑰匙造成的嗎?”
“當然不是。”鬼塚、紅葉異口同聲道。
成舟不解,“鑰匙為何會在我體內?”
“鑰匙可能在任何一個地方,我臨睡前拋出鑰匙時,那些鑰匙散落各界,它們如果落到生物體內會一代代遺傳下去,所以你的鑰匙很可能是你的祖輩傳給你的。”
“就像遺傳基因密碼之一?”成舟苦笑。
紅葉正經點頭,“不錯,一切都可以用科學來解釋。”
“我那麽恰好是第一把鑰匙?”
“沒有所謂的第幾把鑰匙,所有的鑰匙都相同,不過每把鑰匙隻能打開一層枷鎖,開了一層,後麵的就打不開了,需要新的鑰匙。”紅葉解釋。
鬼塚補充:“每把鑰匙裏會藏著另一把鑰匙的線索,找到一把基本就可以找齊所有鑰匙。”
“那如果鑰匙缺失了呢?”
“也有過這種情況,不過恢複的時間稍微長點而已,影響不大。”
成舟這次沉默的時間比較長。
鬼塚和紅葉也沒有打擾他,讓他慢慢消化接受。
宮殿最深處到了,成舟看到了一張半人高、可以平躺三人的潔白玉台。
“你們融合後如果沒有鑰匙是不是也不能恢複全部的記憶和能力?”成舟突然問。
“對,如果沒有鑰匙,就算融合了,也會需要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慢慢恢複記憶和能力。但如果不融合,哪怕有了鑰匙,我們的記憶和力量也不會完整。”紅葉道。
“本來我和紅葉說好,意識分離後,他和我每千年上浮表麵一次,誰在期間第一個碰到鑰匙,那麽誰就具有主導權。”鬼塚說出了成舟不知道的一段曆史。
“當碰到你的時候,正好是我和他進行意識交換的關鍵時刻,按理說應該是輪到我上浮到表麵,也就是說,你喚醒的那個人應該是我,而不是紅葉。”
鬼塚怒瞪了紅葉一眼,“可這個混蛋趁著他還在表麵的時機硬是壓製我不讓我出來,結果就變成了你和紅葉先見麵。”
紅葉聳肩,“願賭服輸,誰叫你當時慢了一步。”
“你怎麽不說你很無恥?”
紅葉眯眼,“我的記憶雖然不完全,可我還是記得一些過去,以前我們玩同樣遊戲時,你可比我不擇手段多了。”
“有嗎?我不記得了。”
“……到底誰更無恥?”紅葉鄙視鬼塚。
成舟咳嗽,“繞了一圈下來,結果你們還是無法分出勝負,那麽下麵你們要怎麽決斷?聽我的?”
鬼塚和紅葉一起瞪他,雖然不太爽,不過這確實是目前唯一他們勉強能夠接受的辦法了。
“那我選……”
“契約!你已經和我簽了契約。”鬼塚提醒他。
“那個不算!”紅葉憤怒。
“怎麽不算?”鬼塚微得意。
“他根本不是自願。”
“誰說他不是自願?如果他選你,我保證他以後的夜生活會極為豐富多彩。”
“……他現在就已經夠豐富了!”紅葉恨恨道。
成舟,“你們在說什麽?”
鬼塚和紅葉一起沉默。
過了一會兒,紅葉問鬼塚:“如果你占據主導位,將來……你還願意繼續維持小孩的身體,像個普通人一樣慢慢長大嗎?”
鬼塚皺眉。
“還要叫成舟爸爸。”
“還要叫那個蠢貨爸爸?”鬼塚一副天要塌了似的腔調。
“喂,我在旁邊聽著呢。”成舟黑臉。
鬼塚冷聲道:“我對陪奴隸過家家沒興趣。”
“你這樣的態度讓成舟怎麽敢選你?”紅葉頭疼死了,為什麽另一個他會如此難纏?
“我有契約,他敢不選我試試!”
成舟很想說我敢,但考慮到後果,他沒敢大聲說出來。
鬼塚忽然道:“成舟,你身上的詛咒是我為你解除,你被人下暗示也是我幫你破解開,你魂魄被固定在肉身不可分離也是我讓你重新擁有了自保的能力,紅葉可做不到這一切。也是我先找到了藏在你身體中的鑰匙,最後也是我幫你解決了你那個神經病父親。作為報答,你也應該選擇我。”
成舟看向紅葉,真的嗎?這些都是他做到的?
紅葉無奈點頭,他白天就已經很忙了,就算他想幫成舟解決那些問題,也被晚上的鬼塚給全部搶先。不過鬼塚那家夥可不是為了幫助成舟,他純粹就是太無聊,想找點事做而已。
成舟看看紅葉,再看看鬼塚,抱住頭!
他心裏想要選擇紅葉,但他也不敢就這樣放棄鬼塚,他也快給逼瘋了。
紅葉歎口氣,看向鬼塚,“就算提前給了你鑰匙,讓你回憶起什麽,你恐怕也不會放棄主導地位,對吧?”
“這不是理所當然嗎?”他隻想徹底的享受祭品,可不願意天天陪祭品玩養成遊戲。紅葉也是太無聊了,竟然當一個弱雞白癡的兒子當得這麽開心。
紅葉咬牙,“所以現在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剪刀石頭布。”
“……三局兩勝還是一局定勝負?先說好,成舟給過我契約,便宜你,就算我先勝一局好了。”
“可以,那我們就三局兩勝,現在算你已經贏了一次。”
“很好,我數一二三開始。”
“讓舟舟數。”
成舟徹底呆滯,“喂,兩位,你們是認真的嗎?”
紅葉和鬼塚一起點頭,再認真不過了。
“……我/操!你們這兩個混蛋加三級的超級大混蛋!”成舟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們前麵搞得劍拔弩張,我還以為你們要打得日月無光、天地混亂、江海倒流、地球生物死一半,順便把我也嚴刑酷求一番,最後你們才能決出勝負,結果你們……你們竟然給我剪刀石頭布?!”
“舟舟,你怎麽了?我和鬼塚根本還是同一個人,既然是同一個人,為什麽要互毆?我們又不是神經病。”
“……對,你們不是神經病,我才是神經病!你們想誰占主導地位就誰占,老子不管你們了!”
“不管不行!”紅葉和鬼塚都是蠻不講理的主——人家本來就是同一個人,一左一右夾起成舟就往玉**放。
成舟大叫:“你們幹嗎?”
“別怕。”紅葉踮起腳安慰他,“你先在這兒躺一會兒,我們決出勝負後就把你身體中的第一把鑰匙取出來。”
鬼塚接著道:“我們會先融合,然後使用鑰匙,玉床裏麵有第二把鑰匙,等打開前兩道枷鎖,這個世界上就基本不可能有誰會是我的對手。”
鬼塚摸了摸成舟的臉,笑:“到時候你再對全新的我進行完整獻祭,你就徹底是我的了。”
紅葉拍拍成舟,“你乖乖的,不要鬧,很快就會結束。你放心,不管誰占主導地位,你都不會死,頂多你以後的日子會過得比較慘一點。”
成舟閉上了眼睛,這操蛋的世界!
他果然還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其實不管是對鬼塚,還是對紅葉來說,他不過就是一個祭品外加鑰匙盒而已。
他們也許會保護他,會重視他,但絕不會把他放在和他們同一個地位層次上。
歸根究底,這不過是魔神的自身善惡意識之爭,他竟然還妄想當一位魔神的父親?簡直可笑至極!
其實他爸的神經病還是傳染給他了吧?所以他才會真心把紅葉當兒子看,真心為他憂慮、為他操心,但結果呢?
他的將來等同於剪刀石頭布,遊戲而已。
成舟的眼角泌出了淚水,紅葉和鬼塚似乎已經分出勝負,有人向他走來,可是他已經不關心了。
他就覺得自己很傻很蠢很天真,一心想做一個好爸爸,卻不知人家隻是在跟他做遊戲。
不,他知道,隻是不願承認。
“舟舟,你怎麽哭了?我不是讓你不要害怕嗎?你是不是又想些亂七八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