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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舟看到在屋裏哭泣的瑩瑩在聽到門外的喚聲後就飛一般地跳下床衝到了門口。
但她並沒有立刻開門。
然後成舟就看到了一幕不亞於八點檔狗血戲的超狗血片段。
女人哭啊哭,一邊哭一邊訴說著什麽。
男人在一門之外不停地勸,偶爾會有一次溫柔的呼喚。
女人在哭訴了對男人的愛意和埋怨後,又開始悲悲戚戚地哭著說自己無意間幹了多麽多麽可怕的事情。
成舟站在瑩瑩的臥室門口,默默地看了看不遠處被掛在牆上、死不瞑目的中年婦女,再望向窗下仍舊傳來淒慘呻/吟聲的窗戶。
他無法理解這叫瑩瑩的女子為什麽能花這麽長時間和男人隔門哭訴,卻不知道看一眼自己的母親,或幫助一下自己的祖母。
也許那女的被一連串的打擊弄得腦抽了,也許在這女子心裏,門外那男人高於一切?
門終於開了。
在男青年抱著女青年安慰了她足足半個小時後,兩人才開始往屋裏走。
然後外形不錯的男青年發現了被掛在牆上的中年婦女。
瑩瑩到此時才在男友提醒下發現母親已死。
女人又開始哭。
男人表示要打電話給警察。
女人死死拉住他,不讓他打,然後哭著說自己完了,又說自己不是有意的,幾句話說得翻來覆去、顛三倒四。
男人聽到窗外的呻/吟聲,趴到窗口一看,立刻倒吸一口冷氣。
成舟沒湊過去看,因為他知道自己會看到多麽可怕的一幕景象,他才不想找虐,更不想以後晚上做噩夢。
如果直到此時這家發生的事,成舟覺得雖然淒慘,但還算處在正常人可以理解的範圍內,但之後發生的一切就讓他真正驚詫了。
他再也沒有想到有人會做出那麽大膽而又可怕的事情!
在瑩瑩的哭求下,被瑩瑩叫做明哥的男子繞到門外把老太弄回了家。
成舟無可避免地看到了被開水燙得像個怪物的老太,他甚至還覺得自己聞到了一股肉被燙熟的惡心味道。
明哥問女子,要不要打電話叫救護車,老太被燙得嚴重,但還能救得回來。
還有知覺的老太也一個勁哭叫著“救救我,救救我”,然後又罵孫女兒狠心,詛咒她將來會在地獄下油鍋。
瑩瑩的眼色變了,她看了看仍舊掛在牆上的母親,又看看躺在地上咒罵和哀叫的奶奶,最後看向明哥。
“明哥,我害怕,我該怎麽辦?我那麽愛你,奶奶和媽媽老是阻止我和你在一起,你今天又跟我提分手,我……嗚嗚,你走吧,明哥,我會打電話報警,我……會接受懲罰,你走吧。”
明哥明顯在猶豫,他掏出手機看了又看。
“我覺得這事和警察說清楚就好,你母親……你也是無意的。至於你奶奶,你不是說不小心把放在窗台上的熱水瓶打翻了才燙到她的嗎?你也和警察說清楚,肯定會沒事的。那我先打電話叫救護車。”
明哥說完就低頭撥打救護車電話。
瑩瑩一步步向廚房內退。
明哥電話沒打通,皺著眉頭又撥打了一遍。
瑩瑩抓起了一把鋒利的尖頭刀。
成舟想要提醒明哥,但他碰到明哥時,明哥卻毫無反應,就好像之前他碰到那名中年婦女時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
還沒等成舟想通,正在低頭撥打電話的明哥被前女友用尖刀捅/進了後背!
明哥手機掉地,轉身瞪向瑩瑩,反手去摸插在自己背上的尖刀,“你……!”
瑩瑩看起來似乎極度冷靜,她略有點神經質地笑道:“明哥,我為了你做了這麽多,你卻要把我送去坐牢。咯咯,怎麽?想就這樣甩開我?你想和姚芳清那破鞋在一起?還是有其他有錢的女人看上了你?”
“你……!”明哥嘴裏冒出鮮血,臉上和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瑩瑩看明哥向她走來,手指著她,表情可怕,她突然大叫一聲,猛地一推明哥。
明哥撞到牆上,背部的尖刀再次更深地插入他體內。
大量的鮮血從明哥嘴裏冒出。
瑩瑩歪頭看了看明哥,避開他,從他和母親身邊走過,又避開躺在地上罵罵咧咧呻/吟不斷的老太。
她想幹什麽?
成舟初還以為她想自殺什麽的,結果卻看到這女的從父母床底下拖出一個工具箱,摸出了一把錘子。
她瘋了!
這女人絕對是瘋了!
成舟親眼看到瑩女用錘子敲破了自己前男友的腦袋,讓他死得不能再死,然後她又用錘子砸爛了她親奶奶的頭臉,而且一邊砸一邊惡毒地咒罵。
成舟要崩潰了!
這是什麽人啊!
白色京巴對成舟晃了晃尾巴,直接穿門而出。
成舟也不想再留在這個地方,他走到門邊就去開門。
門把竟然真的給他擰動,門開了,他就這麽走了出去。
而就在他跨出門的一瞬間,他聽到身後傳來響動,當他回頭時,他看到了一幕神奇的景象。
那好像是兩幕場景不小心交疊在一起一樣。
一個瑩瑩正一邊砸自己奶奶的頭臉一邊罵,還有一個穿著全身雨衣、頭戴浴帽的瑩瑩則打開浴室的門,從裏麵探出頭來,這個瑩瑩看到了敞開的大門,當即皺起了眉頭,並試探地喊了聲:“爸?是你回來了嗎?”
成舟沒有看到這個瑩瑩藏在身後的斧頭,但他下意識就覺得後麵出現的這個瑩瑩才是真實的,他還想多看兩眼,可這個瑩瑩在發現無人回應她後,立刻出來關上了大門。
成舟轉頭盯上正蹲在樓梯道上像是為他帶路的白色京巴。
“這就是你想給我看的?這棟樓裏過去和現在發生的一切?”
京巴沒有回答他,隻是繼續向二樓跑去。
這之後,成舟跟在京巴身後看到了一幕幕人間慘劇。
2o5那家老夫妻兩人發生爭吵,老妻氣得隨手把抹布仍在灶台上,卻忘了灶台上仍點著火在燒菜。老頭抓起酒瓶就灌酒消愁,卻在和妻子爭奪酒瓶時不小心把酒液潑灑得到處都是,就連兩人身上都沾到不少。
老妻氣急,回房睡覺,因為睡不著,就幹脆服了兩顆安眠藥。
老頭繼續喝酒,喝得整個人醉醺醺。
火從廚房裏開始蔓延,火星落到了沾滿了酒液、堆在牆角的報紙堆上。
大火就這樣蔓延開來……
3o2室,一個中年男人正在和妻子興奮地大喊。
“中了!真中了!一百萬啊!老子發了!”
“那道士真靈!他讓我那天那個時刻那個地點帶著靈牌去撞那個人,說隻要讓那人碰到靈牌,就能把詛咒轉移,我還不信,沒想到……嘿嘿!老子這兩天打麻將手氣都好得不得了,你看看現在連我買的彩票都中了!一百萬!這可是整整一百萬!”
男人都要笑瘋了。他倒想把這事瞞著老婆,可惜看抽獎號時,他老婆也在身邊。
“你把彩票給我收著,免得你弄丟了。” 長相不錯但卻帶著一點明顯風塵氣的中年女子對丈夫媚/笑道。
“不!”中年男人立刻拒絕,隨即就用警惕的眼神看向妻子。
中年女子立刻掩嘴又嬌又媚地笑了起來,她還輕輕推了丈夫一下,“死樣,瞧你擔心的,我是你老婆,跟了你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一直都是我倒貼你,我什麽時候坑過你錢了?”
中年男人的臉色稍微軟和了一點,但他隨即又不高興地道:“什麽叫你一直倒貼我?老子養你們母女二十多年都白養了?”
中年女子立刻聰明地轉移了話題,“你撞的那個人是誰?咱們認識嗎?”
“我不知道,我就看到警察在追他。那道士說那個人陽氣足、八字輕,隻要把詛咒轉到他身上,以後那小賤/人就會纏著他,不會再找我們麻煩。媽/的!老子不但養了個賠錢貨,還他娘/的被反咬一口!都他媽你生的賤/貨!”
中年女人也不怕男人,被他罵後反而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你不肯出學費,又逼著她出去賣,她也不會那麽恨你。”
中年男人連罵了幾句髒話,“老子把她養大就不錯了,她又不是我親生的!”
“你怎麽知道她不是你親生的?”
“你到現在還想騙我?那賤/貨長得就沒一個地方跟老子像!她連血型都跟我不一樣!”
“那也不能證明她就不是你女兒,叫你帶她去驗dna,你又舍不得花那個錢。”女人自己也記不得女兒到底是誰的孩子,那幾天她接了好幾個客人,誰能搞得清。
“又不是兒子,我費那麽多錢幹什麽?”中年男子又開始罵,罵著罵著,他突然笑起來。
“那道士讓我撞那個被警察追的,但我當時就想,警察陽氣不是更足?而且不都是說做那行的身上有煞氣,大鬼小鬼都怕他們嗎?我啊,就沒撞那個男的,撞了那個警察。嘖,效果真是出乎想象得好!幸虧老子選擇撞了警察。”
“撞錯人會不會沒用啊?”女人有點擔心。
“怎麽沒用?你看這幾天我們運氣多好?你不是說你出門還撿到一條金項鏈嗎?”
“那還不知是真是假呢。”女人也笑了。
“等會兒我們就拿到前麵的金鋪裏驗驗看,嘿嘿!”
那道士是什麽人?為什麽讓姚安撞我?把詛咒轉到我身上?
這是巧合,還是對方有意為之?
成舟想不通,然後他就看到姚芳清帶著兒子源源出現在其父母麵前。
姚安夫妻當場就嚇瘋了!
姚芳清母子也沒對其父母做什麽,隻冷冷地看著他們,冷冷地道:“中了大獎、撿到金項鏈很高興是不是?可惜你們永遠都走不出這套房子。你們就守在家裏看著那張彩票和那條金項鏈好了,看得到卻得不到,希望這點不會太折磨你們。”
姚芳清母子身影消失,姚安破口大罵。
姚母讓他趕緊打電話給那個道士,讓他來收鬼。
姚安卻發現電話怎麽都打不出去,他又試著去開門,門、窗……所有對外的門戶都打不開了,他跑到陽台對外大吼大叫,也沒有人聽到。
姚母看姚安那樣,急了一會兒立刻去查看家裏的存糧。
成舟離開3o2時,姚安夫妻在互相毆打、辱罵對方。
“姚芳清這招也夠狠的,她不詛咒父母,卻選擇讓他們眼看美夢就要成真時,讓他們永遠看得著吃不著,而且還讓他們生活在很可能被活活餓死或者渴死的絕望中。”成舟對白色京巴自語。
四樓、五樓……
很多慘劇的發生都來自偶然,有時隻是夫妻間幾句爭吵,然後推搡間發生禍事。有時隻不過小孩子做了一件小小的惡作劇,然後惡作劇變成了悲劇。
就好像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背後故意製造和推動這棟樓裏的慘劇發生。
看了一家又一家的慘劇,成舟吃不消了。
他把手撐到牆壁上,卻發現摸了一手黑。再看看始終漂浮在空氣中,那些黑色的像是灰塵的顆粒,成舟猛地睜大眼睛!
火災!
不管這樓裏的時間是否出現輪回,但現實中,這樓已經發生火災,而且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正在這棟樓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