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兒拉著杜怡萱坐下,無可奈何的說道:“自從裝過死人以後,我總是覺得不大對勁,卻又說不出前因後果。”

“難道你碰到怪事了?”杜怡萱強製鎮定下來,目不斜視望著韓玉兒。

韓玉兒點了點頭,表情顯得異常嚴肅:“自從裝過死人以後,我總是感到心神不定,一旦進入漆黑的夜晚,更是變得坐立不安。”

“你在害怕什麽?”

“我不知道害怕什麽,反正就是特別害怕。”韓玉兒十分苦惱,壓根找不到關鍵所在。

“然後呢?”

韓玉兒緩了口氣,臉上浮現淡淡微笑:“我撿到一隻金手鐲,你們覺得是件好事,但我覺得很不吉利,後來和陳果聊過幾句,才不至於提心吊膽。”

杜怡萱皺著秀眉,無法控製滿臉好奇:“為什麽說不吉利?”

“直覺!”麵對杜怡萱的問題,韓玉兒吐出兩個字,臉上湧來複雜表情。

“陳果!怎麽看?”杜怡萱真是討厭,竟把燙手山芋扔給我。

為了韓玉兒的安全著想,我不再昧著良心說話:“小玉兒裝過死人以後,的確發生許多怪事。先是照片多出虛影,接著是她撿到金手鐲,然後她的房裏傳出腳步聲。”

聽我說出三件怪事,兩個女孩有些害怕,沉默不語坐在原位,應該是在思考問題。

紀裳是出車禍死的,導致臉龐受損嚴重,無法出席莊嚴的追悼會。

韓玉兒和紀裳的臉形相似,在她父母真摯的請求下,最終被迫頂替她躺進棺材。

韓玉兒穿上鳳冠霞帔,打扮一番特別漂亮,完全就像死去的紀裳,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所以起到以假亂真的效果,促使追悼會取得圓滿成功。

追悼會結束過後,我們因為感到稀奇,執意要和韓玉兒合影,不料兩張照片出現異常,居然多出一張臉孔。

其中一張照片倒好,多出的臉孔比較模糊,看來隻是一個虛影,另外一張照片卻很嚇人,臉孔出現在韓玉兒身後,入眼好像紀裳的臉孔。

兩張照片嚇壞大家了,經過晾衣竿的唬弄,最後卻是不了了之。

當天下午四點鍾,韓玉兒走進吊唁廳工作間,撿到一隻貴重的金手鐲,並在第二天發布失物招領。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幾天時間悄然而過,依然沒人尋找金手鐲。

這是誰的金手鐲?

結合各種情形分析,正是外人掉的金手鐲,不過外人弄丟貴重物品,也會想方設法去尋找,可是沒人前來領取手鐲。

至於最近兩天晚上,韓玉兒房裏傳出腳步聲,表麵看來我在責怪她,實則想要弄清真實情況。

既然韓玉兒不穿高跟鞋,又沒患上夢遊症和失憶症,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性,是她碰到離奇的怪事。

“接下來我該怎麽辦?”韓玉兒長長吐出一口氣,情不自禁握住我的手臂,像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詠姐不是說過嗎?隻要你裝死人過後,無論碰到哪種怪事,殯儀館都會盡量擺平,我覺得該找詠姐幫忙。”

“陳果!”

聽到突如其來的吼聲,我嚇得渾身一抖,怯生生看向杜怡萱。

杜怡萱滿臉嚴肅神色,伸手指著我的鼻子:“你是不是男人,人家玉兒找你幫忙,必定經過深思熟慮,居然你會故意逃避。”

“我在想辦法呀!哪有故意逃避?”

杜怡萱冷哼一聲,即刻下達命令:“在這偌大的殯儀館裏,隻有你曾碰到許多怪事,馬上想個應對的辦法。”

麵對蠻橫無理的女孩,我是真的哭笑不得:“雖然我曾碰到許多怪事,但是每件怪事都不一樣,你讓我想什麽辦法?”

“鳴……”

我的話聲剛剛落下,韓玉兒忽然哭了起來,兩串眼淚沿著臉龐流下,代表著她的傷心絕望。

“都是你做的好事,把人家玉兒弄哭了。”杜怡萱趕緊摟住韓玉兒,將責任推向我的身上。

韓玉兒偏過腦袋,放在杜怡萱的肩頭,還是扁著嘴巴哭泣,哭聲傷心而又絕望,像個沒人疼愛的孩子。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我算是恍然大悟,知道正是個人原因,才讓韓玉兒感到難過。

假如不是我找上韓玉兒,說她半夜三更弄出腳步聲,相信一切事情都沒發生。

既然這些事情和我有關,那麽我就應該挺身而出:“玉兒,你別難過了,我一定會想出辦法,幫你度過空前的難關。”

韓玉兒沒有說話,依然靠在杜怡萱肩頭,獨自流下晶瑩的淚水。

“其實你用不著害怕,或許這些事情隻是巧合,根本算不上靈異事件。”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的遭遇。”韓玉兒抹了一把眼淚,顫巍巍的坐直身子,呆若木雞望著牆壁。

“雖然陳果是個壞蛋,但他說的話很有道理,可能最近發生的事情,純粹是種巧合而已。”

韓玉兒伸出右手,木訥的詢問一句:“這是巧合嗎?”

沒有弄懂韓玉兒的意思,我和杜怡萱坐在原位,一時之間大眼瞪小眼。

杜怡萱握住韓玉兒的手臂,語氣顯得十分溫柔:“你要表達什麽意思?”

韓玉兒咽下一口唾沫,憂心忡忡的說道:“昨天晚上睡了一覺,我的手腕多出一條傷疤。”

杜怡萱苦苦一笑,竭盡全力安慰著:“或許在你睡覺的時候,手臂撞在床頭櫃上,留下一條淤血傷痕。”

“這是淤血傷痕嗎?”韓玉兒縮回手臂,慢吞吞的拉起衣袖。

我看向白淨的手腕,頃刻之間嚇了一跳,聽到腦子裏麵嗡嗡作響。

韓玉兒的右手手腕處,出現一條顯眼的傷疤,像被鋒利的小刀所致,隱約透出一種自殺跡象。

就在幾天以前,我進入明亮的停屍房,要替紀裳清理屍體,卻被她的右手手腕吸引。

紀裳的右手手腕處,留下兩條自殺傷疤,入眼真是觸目驚心。

觀察韓玉兒手腕的傷疤,盡管隻有僅僅一條,但從形狀和長度看來,和紀裳手腕的傷疤相同。

我不了解死去的紀裳,更不清楚她會不會自殺,不過有關韓玉兒的性格,或多或少還是略知一二,斷定她是不會自殺的。

縱然韓玉兒有過自殺行為,傷口卻不至於很快幹疤,畢竟幾天前她掏出金手鐲,我才見過白皙的手腕。

“喂!陳果!你在想什麽?”

在杜怡萱的影響下,我頓時回過神來,握住韓玉兒的手臂,撫摸著顯眼的傷疤:“這條傷疤今天才出現嗎?”

韓玉兒嗯了一聲,想要縮回纖細的手臂,卻又渴望得到關心,最後不再輕舉妄動。

“你摸夠沒有?”杜怡萱掰開我的手掌,將我的手臂推向旁邊。

“你鬧夠沒有?”

我沒好氣的回應一句,有意露出凶惡表情,嚇得杜怡萱不敢說話,接著捧起韓玉兒的右手,凝眸觀察顯眼的傷疤。

“痛不痛?”我鬆開光滑的手臂,出於好奇張嘴問道。

“不痛!”

杜怡萱沉不住氣了,很不高興的問道:“你們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杜怡萱沒有近距離接觸紀裳,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秘密,為了滿足她的好奇心,我不得不透露實情:“紀裳的右手上麵,留下兩條自殺傷疤,其中一條和小玉兒的相同。”

“這麽神奇!”杜怡萱張大嘴巴,顯然是被嚇住了。

“還有更神奇的地方,我是今天早晨發現傷疤的,當時見它不大明顯,所以沒有放在心上,不料午後睡了一覺,它卻變得更加清晰。”

“噝……”

杜怡萱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驚歎一聲:“傷疤都會自動變化!”

“自動變化倒沒關係,變得和紀裳的傷疤一樣,肯定讓我無法接受。”韓玉兒抹掉眼裏的淚花,將視線轉向我的臉上,希望我能提供幫助。

先是裝扮慘死的美女,隨即碰到幾件怪事,緊接著身體發生變化,說不恐怖那是騙人的。

關於這些恐怖的事情,在我有生之年聞所未聞,如果叫我想出辦法解決,相信要比登天還難。

為了安撫受驚的韓玉兒,我也不再顧慮重重,嚴肅認真的說道:“小玉兒,這件事情相當奇怪,暫時不能輕舉妄動,觀察兩天再做打算。”

“還要觀察兩天!”韓玉兒哭喪著臉,恨不得抹掉討厭的傷疤。

“我知道你心裏害怕,我們同樣也很擔心,不過先要掌握一些情況,否則盲目行動無濟於事。”

韓玉兒垂下腦袋,左手按住右手手腕,咬牙切齒來回揉搓,巴不得搓掉礙眼的傷疤。

杜怡萱感到心痛,逮住韓玉兒的雙手:“你不要這個樣子,耐著性子等待一下。既然陳果說要幫忙,相信他絕對不會食言。”

聽到杜怡萱的話聲,我覺得自己沒事找事,隱約感覺到沉重的壓力。

“怡萱,這件事情很不尋常,最好告訴詠姐一聲,好讓大家一起幫助小玉兒。”我不是逃避艱巨的任務,而是不敢隱瞞重要情況。

“玉兒為了殯儀館,才會碰到恐怖的怪事,必須要讓相關領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