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晾衣竿來到化妝室,我借機說是要上廁所,拉著他避開閑雜人員,說出韓玉兒去我房裏的事。

我把晾衣竿當成朋友,許多事情都會告訴他,但是顧慮到韓玉兒的顏麵,沒有說出那次親吻。

得知韓玉兒的反常行為,晾衣竿顯得很不正經,說是有個女人投懷送抱,應該好好抓住機會。

聽到晾衣竿的玩笑話,我一巴掌拍在他肩膀,表示不會錯過難得的機會,然後詢問他對此事的看法。

事態朝著詭異的方向發展,晾衣竿除了嘖嘖稱奇,不敢貿然做出結論。

我的心裏一清二楚,伴隨韓玉兒身旁的朋友,沒有一人清楚前因後果,所以不再盲目擔憂,決定下午去見徐子甲。

午後我叫上三個朋友,徑直朝著徐子甲家走去。

值得一提的是,韓玉兒恢複正常狀態,不再透出紀裳的思想。

至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韓玉兒貌似忘記一樣,由始至終隻字不提。

昨晚的事情已經過去,我就不會放在心上,聽著三個朋友誇誇其談,很快靠近徐子甲的家門。

徐子甲剛剛吃過午飯,看見我們不請自來,猜到又有事情發生,臉色變得不大光彩。

“徐大爺,心情不好嗎?”杜怡萱又犯傻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正要準備圓場,杜怡萱搶先說道:“既然你的心情不好,那麽我就說個笑話,絕對會讓你開心的。”

徐子甲哼了一聲,既不同意又不反對,靜靜坐在飯桌上方。

“有對情侶去看畫展,男人始終盯住一幅畫。畫上有個絕色美女,重要部位被樹葉擋住,讓人感到十分遺憾。發現男人不願離開,女人凶巴巴的叫嚷:你要等到秋天樹葉落下才走嗎?”

杜怡萱的話聲消失,我們三人咧嘴一笑;徐子甲同樣笑了起來,像被這個黃段子征服。

“大家的心情有所好轉,那麽就該談論正事了。”

聽到正事兩個字,徐子甲止住笑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我在心裏表揚杜怡萱兩句,認真談起韓玉兒最近的遭遇。

最近兩三天裏,韓玉兒的情況越發糟糕,除了性格發生轉變,另外碰到三件怪事。

那是一個平凡的夜晚,所有人已經上床休息,韓玉兒悄悄潛入吊唁廳,鬼使神差躺進棺材,促使廣大員工議論紛紛。

這件事情落下帷幕,昨天韓玉兒又出事了,她和杜怡萱去買飲料,返回殯儀館時被車撞到。

韓玉兒被車撞倒的原因,卻是想要營救一個小男孩,不料杜怡萱說公路上麵沒人。

昨晚發生第三件怪事,總體說來充滿曖昧色彩,我就沒有必要告訴大家。

得知韓玉兒的遭遇,徐子甲許久沒有說話,悄無聲息坐在原位,像在思考重要問題。

“你倒是說話呀!”大概過了三四分鍾,杜怡萱沉不住氣了,催促徐子甲發表意見。

徐子甲看向韓玉兒,輕輕敲了敲桌麵:“到飯桌前麵坐下!”

韓玉兒挺身而起,迅速靠近飯桌坐下,順其自然望著徐子甲,沒有羞澀膽怯的表現。

“韓小姐上次過來,當時應該比較害羞,今天倒是大有進步。”

徐子甲說得沒錯,上次我們匆匆趕來,韓玉兒的確非常害羞,我還記得詳細情形。

徐子甲為了對症下藥,直勾勾的盯住韓玉兒,以便觀察她的氣色,她卻因為羞澀垂下腦袋。

我托起韓玉兒的腦袋,不料她的臉龐變得更紅,促使徐子甲放聲大笑。

韓玉兒平靜一笑,說出最新的認識:“看來開朗的女孩更受歡迎!”

你這情形叫做開朗嗎?

分明就是開放!

內心響起反駁的聲音,我捂住嘴巴笑了笑,若無其事坐在原位。

徐子甲思考一會兒,語重心長的說道:“開朗的女孩的確很受歡迎,但是要看開朗到哪種程度。”

韓玉兒點了點頭,頃刻之間轉移話題:“我怎樣才能擺脫紀裳?”

無論開放的人,還是保守的人,隻要碰到恐怖的事件,相信都會提心吊膽,但從韓玉兒的態度看來,明顯不怕紀裳纏住她。

徐子甲愣了一下,緊隨其後幹笑兩聲:“我不知道怎麽辦,隻能保證你的安全。”

“大家說你是個活神仙,居然會有不知道的事。”韓玉兒嘟著粉紅的嘴唇,很不滿意徐子甲的回答。

晾衣竿清理一下嗓門兒,有意無意提高說話音量:“怎樣保證小玉兒的安全?”

“隻要韓小姐隨身攜帶符咒,應該就能確保個人的安全。”

好個善變的徐子甲,那天請求他畫符咒,始終都在推三阻四,宣稱符咒不起作用,今天倒是換了說法。

“記得那天你曾說過,針對我的不幸遭遇,符咒根本不起作用。”韓玉兒的眼珠骨碌一轉,說出令人難堪的話。

人們都說薑是老的辣,這話真的一點不假。

麵對韓玉兒的抨擊,徐子甲從容一笑:“話說命隨運變,之前韓小姐運氣太差,符咒自然不起任何作用,如今你的運氣有所好轉,符咒肯定就能確保安全。”

韓玉兒打個響指,開心的笑了起來:“既然符咒可以產生作用,那麽我就一直帶在身上,直到擺脫紀裳的糾纏為止。”

徐子甲湊合著笑了幾聲,逐漸恢複正常神態:“韓小姐,即便你有符咒防身,也要時刻保持警惕,同時還要注意一點,不能靠近陰森的地方,以免邪氣衝散好運。”

“殯儀館是陰森的地方嗎?”

徐子甲點了點頭。

“這樣說來我不能上班了!”

“如果可以不接觸屍體,那就盡量不要接觸屍體;每天要在陽光下走動,盡可能多的吸收陽氣,以便維持現在的運氣。”徐子甲的語氣很嚴肅,聽得韓玉兒連續點頭。

“排除這些要點以外,還要什麽注意事項?”杜怡萱時常會犯傻,並且性格比較好強,但對朋友全心全意,絕對沒有半點虛假。

徐子甲手撫下巴,凝眸沉思一會兒,搖頭晃腦的說道:“注意不要爭風吃醋!哈……”

徐子甲的笑聲響起,兩個女孩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老不正經!”

為什麽徐子甲這樣說?

原本這是一句玩笑話,可是落入我的耳裏,隱約覺得有些奇怪,思考片刻不明所以,隻好不再浪費精神。

“既然小玉兒暫時沒有危險,那就別再耽誤徐大爺午休。”等到洪亮的笑聲消失,晾衣竿催促大家離開。

“大家不用著急,再坐幾分鍾離開,小陳跟我進來。”徐子甲交待兩句,起身走進旁邊的房間。

我沒有思前想後,起身拍了拍屁股,毫不猶豫進入房間。

徐子甲反鎖了房門,把我拉到對麵的角落,有意壓低說話音量:“你有事情隱瞞我吧!”

“沒有啊!”麵對意料之外的問題,我暫時沒有反應過來。

“認真仔細的想一想,關於韓小姐的事。”

“關於……”

我滴溜溜轉動著眼珠,頃刻之間恍然大悟,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忍不住脫口而出:“就在昨天晚上,小玉兒的思想變了,不僅變成紀裳的思想,而且把我當成關勇。”

“然後呢?”徐子甲打起精神,生怕錯過隻字片句。

“小玉兒纏住我,說出一些曖昧的話。”我的心裏很清楚,關於別人的私事,徐子甲不會四處宣揚,才會毫無顧慮說出實情。

徐子甲背著雙手,在這房裏來回踱步,顯然是在思考問題,過了兩三分鍾止步站定:“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韓小姐很不單純,絕對有事隱瞞大家。”

“沒有這種可……可能性吧!”我因震驚結結巴巴,並不相信徐子甲的判斷。

徐子甲冷哼一聲,鄭重其事的說道:“之前韓小姐來到我家,一舉一動算是正常無奇,今天的反應卻是令人不安。”

“小玉兒變得太過開放,居然你會感到不安。”我的意思非常明顯,是指徐子甲自作多情,或者又是杞人憂天。

徐子甲敲了一下我的腦袋,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你這個臭小子,老子是擔心你。”

我按住疼痛的頭頂,依然抱著懷疑態度:“我又沒有遇到怪事,幹嘛你要擔心我?”

“說你是個笨蛋,有時比較聰明,說你聰明伶俐,有時像個笨蛋。用你的腦子想一想,殯儀館裏那麽多男人,韓小姐沒有纏住他們,偏要將你當成關勇,難道其中沒有玄機?”

聽到真誠的提醒,我總算醒悟過來,體會到徐子甲的苦心。

正如徐子甲所言,韓玉兒的思想被占據,把自己當成美貌的紀裳,如果準備纏住想象中的關勇,殯儀館裏大把人選,按理說來不該選擇我。

我沒有關勇高大帥氣,並不符合紀裳的擇偶標準,不料最終成為她愛的人,或多或少令人詫異。

我深深吸入一口氣,竭盡全力冷靜下來:“這件事情的確詭異,我又應該怎麽辦呢?”

徐子甲的眉頭擰成一團,明顯沒有想出辦法,最後隻是吐出四個字。

“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