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來到殯儀館,見到韓玉兒恢複正常,廣大同事議論紛紛,但也顯得比較高興。
韓玉兒是殯儀館的員工,假如個人遭遇逐步惡化,對任何人而言都不是好事,假如她能轉危為安,自然排除潛伏的危險。
不僅是韓玉兒的危險,還是廣大同事的危險。
迎著一股祥和的氣氛,我按時走進化妝室,認真仔細處理屍體。
晾衣竿送來死人的時候,問起一夫三妻什麽感覺。
聽到誇張的玩笑話,我一拳錘在晾衣竿胸口,痛得他是齜牙咧嘴。
目送田園退出化妝室,我嚴肅說出韓玉兒的遭遇,希望晾衣竿透露個人想法。
韓玉兒能夠恢複正常,晾衣竿感到特別高興,對於兩場恐怖的噩夢,卻沒做出任何評價。
既然晾衣竿不願多說,我就不會苦苦相逼,不等他離開化妝室,已將心思放在工作上麵。
轉眼快到下班,韓玉兒敲響房門,隨即見她走了進來。晾衣竿和田園跟隨後麵,眼裏流露期待神色,不知兩人葫蘆裏賣什麽藥。
田園一屁股坐在辦公桌前,毫無征兆說出一句:“小玉兒有救了。”
“小玉兒有救了!”我擠眉弄眼望著韓玉兒,好像在說反話一樣,意思是指她沒救了。
韓玉兒平靜的笑了笑,從褲兜裏麵掏出一支小瓶子,不慌不忙遞到我的跟前:“龍館長親口告訴我,這是他請高人弄的神水,隻要今天喝上三次,並且全部把它喝完,既能擺脫紀裳的糾纏,又能讓身上的印記消失。”
韓玉兒所謂的印記,是指右眼角旁邊的黑痣,以及手腕處的兩條傷疤,還有後背多出的桃心胎記。
韓玉兒手裏有支塑料瓶子,大小接近一個打火機,材質通透不帶雜質,可以看清瓶裏的情況。
我謹慎接過小瓶子,心裏又是感慨萬端,覺得龍少辰考慮周全,堪稱大家的好領導。
確保神水進入韓玉兒嘴裏,龍少辰沒有使用易碎的瓶子,足以證明為了此事用心良苦。
瓶子裏麵裝著大半瓶水,水底有些沉澱物質,一眼就能看出是灰燼,想必正是燃燒後的符咒。
我打開瓶子聞了聞,沒有聞到任何氣味,小心翼翼擰上瓶蓋:“這就是所謂的神水,看來你已喝了一點。”
韓玉兒點了點頭,笑嘻嘻的說道:“龍館長鄭重的叮囑我,這瓶神水分三次喝完,我就可以擺脫危險。”
“這麽見效!”
龍少辰對大家的關心,我是從來沒有懷疑,但對這瓶小小神水,免不了抱著懷疑態度,認為沒有傳聞中見效。
“無論神水是否見效,都該誠心的試一試,畢竟喝了總比沒喝強。”晾衣竿奪過塑料瓶子,全神貫注觀察一會兒,順勢塞進韓玉兒手裏。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韓玉兒算是走投無路,隻要可能擺脫紀裳,並讓自己恢複原貌,那就必須勇於嚐試。
死馬當成活馬醫!
這是一句民間俗語,用在韓玉兒身上不大適當,不過反映的情況毫無差錯。
韓玉兒一心想要擺脫紀裳,並讓自己恢複當初的模樣,自然不會考慮神水能否管用,隻要有點希望就會大膽嚐試。
“龍館長有沒有明確指出,在你喝完神水過後,要等多久才能見效。”我不再往壞處想,希望韓玉兒盡快好轉。
韓玉兒退卻歡喜神色,逐漸變得有點擔心:“龍館長說很快就能見效!”
“很快是多久?一天還是兩天,一周還是半個月。”對於閃爍其辭的說法,我的心裏很不滿意。
“小玉兒足夠可憐了,你就別再讓她擔心。”田園實在看不下去了,好心的提醒我一句。
我難為情的笑了笑,剛要張嘴表示歉意,卻又聽到晾衣竿的話聲:“事已至此別再多想,按照交待喝下神水,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
韓玉兒輕輕點了點頭,送出一個靦腆的微笑。
晾衣竿瞟了我一眼,有意無意的埋怨著:“果哥算得上是個壞蛋,許多時候讓人暗自擔憂。小玉兒,我們不理他了,先去食堂吃午飯。”
看見韓玉兒紋絲不動,晾衣竿摟住她的肩膀,毫不遲疑將她帶走了。
好個狡猾的晾衣竿,居然偷偷占人便宜。
我在心裏嘀咕一句,接著整理一下辦公桌,隨後走出冷清的化妝室。
當天下午兩點鍾,我從夢中被驚醒,頓時變得怒不可遏:“來了,來了,別再敲了。”
“快點打開房門,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杜怡萱仍在門外催促,貌似碰到天大的好事。
昨天晚上欠缺睡眠,今天午睡又被吵醒,我沒心情在乎好事,氣呼呼的打開房門:“你還讓不讓人休息?”
聽到毫不客氣的吼聲,杜怡萱的臉色比較難看,拉著韓玉兒進入房間,直勾勾盯住我的臉龐:“你在房裏做什麽?”
“睡覺!”我的語氣很不友善,主要就是沒有睡好。
杜怡萱打量我的一眼,神秘兮兮的問道:“真的在睡覺嗎?”
“有屁快放!”
“記得你曾親口說過,就算你已睡著了,隻要捕捉到風吹草動,頓時就會睜開眼睛。我在門外叫喊這麽久,為什麽你卻沒有聽到?”
“我……”通過杜怡萱的反應判斷,她絕對沒有開玩笑,不免讓我感到驚奇。
我是一個警覺的人,即便是在呼呼大睡,一旦察覺風吹草動,都會忽然睜開眼睛。
無論昨天晚上,還是剛才睡覺,身邊都有嘹亮的響聲,我卻沒有及時轉醒,或多或少有些奇怪。
“別再思考你的事情,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玉兒身上的印記正在消散。”杜怡萱打斷我的思路,對準韓玉兒努了努嘴。
韓玉兒滿臉笑容,迅速伸出白淨的右手:“我睡了一覺醒來,不僅眼角的黑痣淡了許多,並且手腕的傷疤消散不少。”
正如韓玉兒所言,在她白皙的右眼角,原本那顆顯眼的黑痣,確確實實淡了許多,至於手腕的兩條傷疤,也沒之前那麽明顯。
“你後背的桃心胎記呢?”我不是惦記韓玉兒的後背,而是惦記桃心一樣的胎記。
韓玉兒羞澀一笑,忸忸怩怩作出回答:“剛剛怡萱看過了,顏色同樣變淡了。”
我沒見到記憶中的胎記,但從韓玉兒的反應看來,神水真的起到作用,不僅淡化她身上的印記,就連她的性格也在轉變。
韓玉兒又會害羞了,說明正在恢複本性。
“原來神水真的管用!”我逮住韓玉兒的手臂,凝眸觀察兩條傷疤,確定不是眼花繚亂,情不自禁感慨一句。
“龍館長確實不簡單,居然認識世外高人。”
聽到韓玉兒的話聲,我心裏有種酸酸的感覺,潛意識裏鬆開她的手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見我悶悶不樂的樣子,韓玉兒意識到情況不妙,輕咳兩聲開口說道:“無論結果怎麽樣,我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你們兩個好朋友。”
“這還差不多!”杜怡萱摟住韓玉兒的肩膀,陰沉的臉色變得好看一點。
察覺身上光溜溜的,我不難為情的笑了笑,拿起被子裹緊身體:“既然神水真的管用,那就記得把它喝完。”
韓玉兒並不隱瞞實情,老實巴交的說道:“剛才起床的時候,發現情況有所好轉,我又喝了一口神水,剩下一點晚上再喝。”
我打了個哈欠,笑嗬嗬的說道:“那麽我就提前恭喜你,恭喜你擺脫紀裳的糾纏。”
“謝謝!既然你沒睡醒,那就好好睡上一覺,我還要向領導匯報情況。”韓玉兒比較識趣,挽住杜怡萱的手臂,樂不可支走出房門。
等到房門關上過後,我也不再思考太多,懶洋洋的倒在**,繼續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早晨,我剛滑下睡床,韓玉兒來到房裏,伸出一條白皙的手臂,示意我看她的傷疤。
僅僅過去一個夜晚,韓玉兒的手腕變化很大,原先兩條獰猙的傷疤,居然變得若隱若現。
我逮住韓玉兒的手臂,輕輕撫摸兩條傷疤,斷定是在快速好轉,心裏感到十分震驚。當我看向她的眼角,這份驚訝提升許多,簡直不能用言語表達。
韓玉兒的眼角旁邊,昨天還有一顆黑痣,不料過去一個夜晚,小小的黑痣消失無蹤。
我放開韓玉兒的手臂,圍繞著她轉了兩圈,從上到下打量一番,見她臉龐微微發紅,不由自主笑了起來。
晾衣竿恰好路過門口,聽到笑聲跨進房間,得知韓玉兒有所好轉,同樣感到格外震驚。
真是玄乎其玄的神水!
看見韓玉兒恢複原貌,晾衣竿先是驚歎一句,接著送出由衷的祝福,隨後提醒我們快上班了。
韓玉兒沒有擅自離開,眉開眼笑佇立門外,等著我們洗漱過後,一起朝著樓下走去。
就在這天下午,韓玉兒再次找上大家,伸出那條白淨的右手,表明這件怪事徹底結束。
夕陽西下的時候,韓玉兒叫上要好的同事,坐車來到熱鬧的城郊,進入一家味道正宗的飯館,用實際行動感謝大家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