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裏特別清楚,發動曾詠調查幕後黑手,壓根就是無濟於事,頂多隻是打草驚蛇。
那個歹毒的幕後黑手,靜悄悄的潛伏殯儀館,隔段時間製造一件怪事,的確應該讓他受點驚嚇。
我以為這種方法會有作用,幕後黑手將會有所收斂,不料卻是一廂情願而已,因為很快他又展開行動,嚴重傷害身邊的朋友。
這天我準時進入化妝室,耐心等待曾詠安排工作,但是過去半個鍾頭杳無音訊。
難道今天沒人召開追悼會?
我正想撥通曾詠的手機,辦公桌上的座機響起,卻是杜怡萱打來電話,宣稱曾詠發生意外,今天上午不能上班,由她安排各種工作。
娟姐遇到什麽事了?
我在情急時分提出問題,可是沒有得到任何回答,看來杜怡萱並不了解情況。
僅僅過了三四分鍾,晾衣竿溜進化妝室,問起曾詠的相關情況,但我無法給他想要的答案,隻能將心思放在工作上麵。
握住一份忐忑不安的心情,渾渾噩噩處理好三具屍體,總算完成今天的任務。
我靜悄悄坐在化妝室,下意識撥通曾詠的手機,聽到奄奄一息的話聲,這才吐出憋胸的悶氣,隨即了解一下大致情形,匆匆忙忙掛斷電話。
曾詠有氣無力的告訴我,她在昨晚摔了跟頭,腦袋不慎受了輕傷,目前待在醫院裏麵,下午就會出院回家。
轉瞬就是下午,等到晾衣竿請了假,我們鑽進杜怡萱的轎車,毫不猶豫趕往曾詠家裏。
曾詠已經出院回家,頭上纏住一圈紗布,模樣看來比較搞笑,實則又是讓人心疼。
纏在曾詠頭上的白色紗布,某些部位已被鮮血染紅,可知這次受傷並不好受。
“坐下說話吧!”即便曾詠無精打采,臉色顯得一片蒼白,卻也不失主人的風采,等到我們相繼坐下,她才彎腰坐在旁邊。
“由於失血過多的原因,現在我是渾身無力,不能給你們泡茶了。”
“不用喝茶!”杜怡萱故意靠近曾詠,輕輕摟住她的肩膀。
曾詠微微彎下柳腰,雙手的手肘放在腿上,盡力撐起笨重的腦袋。
看見曾詠一副痛苦模樣,我們不知說點什麽,悶悶不樂坐在原位。
“我扶你去臥室休息吧!”察覺氣氛越發凝重,杜怡萱不再保持沉默。
“我知道你們過來的目的,是想了解昨天晚上的事情,先讓我告訴你們這件事情,然後再去休息不遲。”
“能夠堅持嗎?”
曾詠緩慢抬起腦袋,勉強擠出一抹微笑:“你們盡管放心,我的命硬得很。”
“這種時候的確不該打擾你,隻是你的遭遇事關重大,不得不率先了解一下情況。”晾衣竿有種自責的口吻,不是自責影響曾詠,而是自責連累她了。
“沒關係的!”曾詠皺起秀麗的雙眉,款款談起倒黴的經曆。
昨天傍晚下班以後,曾詠吃過晚飯準時回家,洗漱一番坐在客廳,隨心所欲看著電視。
大概十點半左右,曾詠覺得肚子有點餓,準備吃點零食上床睡覺,發現家裏沒有任何零食,拿起錢包走出家門。
順其自然踏上街道,進入一間熟悉的便利店,買到平時愛吃的零食,曾詠沿著來路返回,很快靠近黑壓壓的樓梯口。
樓裏樓外異常安靜,靜得讓人有點心慌。
“我在殯儀館工作,長期以來接觸死人,不能被安靜的氣氛嚇倒。”
曾詠審視周圍一會兒,自言自語算是壯膽,提起腳步重重放下,弄亮牆上的聲控燈。
迎著明亮的燈光,曾詠進入安靜的樓道,右手提著一包零食,左手撫摸著金屬扶手,不慌不忙走向四樓。
曾詠來到三樓的時候,忽然卻又停下腳步,手掌握住金屬扶手。
如果有人走過樓道,一旦碰到金屬扶手,它會輕柔的顫動起來。
之所以曾詠停下腳步,正是察覺金屬扶手在顫動,並且程度比較強烈,好像有人正在敲它。除了底樓至四樓亮如白晝,上麵的樓層一片漆黑,證明沒人走過樓道。
金屬扶手卻在顫動!
扶手總共顫動四次,間隔時間大約三秒,樓道的電燈全部熄滅,扶手好像受到驚嚇,再也不會製造事端。
這是幻覺嗎?
曾詠故意咳嗽幾聲,由於音量較大的緣故,二樓至五樓的聲控燈亮起,照亮每個黑暗的角落。
曾詠通過樓梯間隙,偏頭看向樓上樓下,隨後按住金屬扶手,提高警惕走向四樓。
剛剛踏上幾梯台階,發現扶手又在顫動,曾詠再次止步站定,通過較為狹窄的樓梯間隙,睜大眼睛看向樓上樓下。
根本沒人走過樓道,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曾詠輕輕吐出一口氣,正當提起腳步放下,覺得肩頭有股推力,好像無形的雙手推來,迫使她連續往後退去。
從台階上方倒退下來,危險程度不言而喻,就在刺耳的尖叫聲中,曾詠腳底打滑倒了下去,腦袋撞在牆壁上麵,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從此失去所有知覺。
過了兩個鍾頭,曾詠睜開眼睛,發現躺在醫院裏麵,知道腦袋已被撞傷,想起那股巨大的推力,心裏感到陣陣害怕。
得知曾詠不慎受傷,龍少辰很快趕到醫院,一直陪伴她的身邊,見她終於醒了過來,又在打聽詳細情況。
對於昨天晚上發生的怪事,曾詠感到迷惑不解,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卻沒正麵回答龍少辰。
看見曾詠精神恍惚,龍少辰不再刨根問底,隻是坐在旁邊出言安慰,叫她不要想得太多,殯儀館會支付醫療費用。
至於那些身外之物,曾詠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最擔心的還是事發過程。
想一想曾詠受傷的原因,是被狠狠推下樓梯,但她前方根本沒人。
是鬼把我推倒在地!
這是曾詠的真實想法,考慮到龍少辰是無神論者,始終沒有透露個人心聲。
龍少辰倒是體貼員工,執意要在醫院陪伴曾詠,反倒被她三番五次謝絕了。
昨天晚上兩點鍾,龍少辰離開醫院,曾詠獨自躺在病**,靜靜回憶著某些怪事,由於腦子昏沉沉的,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這是一個平靜的夜晚,偌大一間病房裏麵,總共住著四位病患,以及陪同身邊的親人,大家的素質比較高,沒人弄出多餘的響聲。
曾詠這一覺睡得很香,轉醒過後已是上午九點,發現手裏有張紙條,上麵寫著八個大字:這是晾衣竿害你的。
正如明哥收到的紙條一樣,上麵出現的八個大字,不是用手寫出來的,而是機器打印出來的。
分明就是有鬼推我,居然冤枉晾衣竿。
到底是誰送來的紙條?
曾詠忽然翻身坐起,詢問病房裏麵其他人,是否見到有人靠近她。
幾位病患家屬一致說道,自從龍少辰離開以後,從來沒人靠近曾詠身邊。
沒人靠近我的身邊,手裏偏偏多出一張紙條,看來這件事情不容忽視。
曾詠做了一次深呼吸,覺得腦子昏沉沉的,也就不再胡思亂想。
“當你進入昏迷狀態?是誰把你送去醫院的?”等到曾詠的話聲落下,晾衣竿提出一個疑點。
“是我鄰居撥通醫院的電話,隨後又給龍館長打了電話。”
“你當時提著一包零食,並且隨身攜帶一個錢包,這些東西丟失沒有?”晾衣竿真是考慮周到,這種事情都會注意。
“醫護人員撿到這些東西,而且帶到醫院保管起來,出院的時候還給我了。”
晾衣竿點頭一笑,提出合理的要求:“我能看一看那張紙條嗎?”
曾詠拿起茶幾上的錢包,掏出一張紙條遞向前方。
這是一張小小的紙條,上麵出現八個大字:這是晾衣竿害你的。
這是**裸的冤枉,冤枉晾衣竿加害朋友。
晾衣竿無奈的笑了笑,緩慢放下手中的紙條:“我收到第一張紙條的時候,各種情形表明對方是人;你和明哥收到紙條的時候,各種情形表明對方是鬼。”
杜怡萱冷冷的哼了一聲,眼裏散發陣陣凶光:“這個混蛋到底要做什麽?”
沒人回答杜怡萱的話,因為大家並不清楚,可恨的混蛋要做什麽。
正如晾衣竿所言,他收到第一張紙條,具體內容是被威脅;明哥收到第二張紙條,詳細內容卻是栽髒陷害;曾詠收到第三張紙條,內容和第二張紙條相同。
從紙條的表達形式看來,絕對出自一人之手,分析三人碰到的事情,既像冤頭鬼所為,又像某個活人所為,一時之間無法斷定,簡直讓人苦不堪言。
考慮到曾詠精神較差,我們不再問東問西,將她扶進明亮的臥室,重新回到客廳坐下。
既然杜娟受傷了,我們就該照顧她。
經過簡短的商量,我和杜怡萱決定留下,暫時照顧受傷的曾詠。
晾衣竿決定返回殯儀館,奇怪的是要我送他下樓,原來這個家夥別有用心,說是看看事發地點的情況。
曾詠是在三樓摔倒的,腦袋受傷流了很多血,雖然地麵被人處理過,但是明顯還有淡淡血跡。
曾詠真的沒有撒謊,她也受到晾衣竿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