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心神不寧的晾衣竿,我嚴肅的給出一句忠告:我們經曆那些怪事,某些是活人製造的,某些是靈異事件,隻要沒做虧心事,那就沒有必要害怕。

晾衣竿專心思考一會兒,認為我說的話有點道理,也就不再瞻前顧後,宣稱等到時機成熟,繼續調查蔡玉元。

目送兩個朋友走出房間,我靜靜望著窗外的天空,不由自主想了一些往事,脫掉衣服爬上睡床休息,沒隔多久進入沉沉夢鄉。

輕快的手機鈴聲響起,絕情的掀開我的眼皮,見是杜怡萱打來電話,毫不遲疑按下接聽鍵。

杜怡萱的話聲響起,說是剛剛出院回家,已給曾詠反映情況,同時得到她的準許,明天會到殯儀館上班。

怡萱恢複記憶了!

依依不舍掛斷電話,我的心裏樂開了花,頓時翻身跳下睡床,去找晾衣竿透露好消息。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杜怡萱開車來到殯儀館,找上幾個朋友閑聊片刻,開開心心走進吊唁廳,算是重新回到工作崗位。

午後回到安靜的房間,心想杜怡萱會來聊天,傻傻等待十多分鍾,始終不見她的身影,我也隻好上床休息。

正當換上拖鞋,卻又聽到房門響起,打開房門見是曾詠,我倒感到有點意外。

曾詠沒有說話,逮住我的手臂,拉著我到床邊坐下。

“不要拉拉扯扯的,別人看見會誤會。”

“嚴肅一點!”曾詠鬆開我的手臂,臉色變得比較難看。

我摟住曾詠的肩膀,十分溫柔的問道:“心情不好嗎?”

“你……你幹什麽?”曾詠想要推開我的手臂,卻又有點舍不得的樣子。

“關心你呀!”以免真的造成誤會,我不得不收回手臂,往後挪動一點身子。

見我故意保持一定距離,曾詠苦苦的笑了笑,開口說出重要事情:“怡萱不大對勁,需要返回醫院。”

“剛才她還好端端的,怎麽又不對勁了?”我是指吃飯的時候,杜怡萱的舉動很正常。

“表麵看來她沒問題,私下卻有很大的問題。”

我目不轉睛望著曾詠,示意她說出私下的情況。

曾詠明白我的意思,字正腔圓的說道:“怡萱沒有恢複所有記憶!”

“可以說得具體一點嗎?”

曾詠轉動著雙眼,思緒回到不久以前,認真說出所見所聞。

今天吃午飯的時候,我們幾人坐在一起,從杜怡萱的言行看來,壓根沒有任何問題;飯後兩人返回吊唁廳,按照慣例準備休息,杜怡萱就在此刻發生變化。

假如是在正常情況下,杜怡萱會去曾詠辦公室,要麽躺在沙發上麵休息,要麽趴在辦公桌上休息。

今天的情況有所不同,杜怡萱沒有進入辦公室,同樣沒有睡覺的欲望,一副神采飛揚的模樣,坐在接待室東張西望。

接待室裏沒有同事,大家都去休息了,四麵八方靜悄悄的。

曾詠瞟了杜怡萱一眼,因為內急走向廁所,事後路過接待室,見她眼睜睜坐在那裏,對著她是微微一笑。

杜怡萱直勾勾望著曾詠,完全把她當成陌生人:“小姐,你有什麽需要?”

曾詠以為杜怡萱開玩笑,對準辦公室努了努嘴:“我要睡覺。”

杜怡萱愣了一下,正兒八經的說道:“你不是過來談事情嗎?”

出於好奇的原因,曾詠隨口詢問一句:“談什麽事情?”

“關於殯葬服務的事呀!”

通過隻字片句不難發現,杜怡萱把曾詠當成顧客,猜測她的親朋死了,特意過來談論正事;說得直白一點,曾詠是死者的親朋,是來了解殯葬服務的。

察覺杜怡萱不是開玩笑,曾詠總算引起重視,試探性的問道:“你在胡說什麽?”

杜怡萱滿臉委屈表情,嚴肅認真的問道:“我沒有胡說啊!你來我們永福殯儀館,不是了解殯葬服務的嗎?”

“怡萱!別開玩笑好不好?”

“我沒開……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杜怡萱垂眉低目看去,發現胸前沒有掛著工作證,臉上浮現疑惑神色。

杜怡萱的一舉一動,不僅沒有開玩笑的跡象,反而還是一副認真模樣。

意識到情況很不對勁,曾詠不再和杜怡萱廢話:“你認識我嗎?”

杜怡萱搖了搖頭,滿臉困惑表情。

曾詠勉強一笑,掉頭走出吊唁廳,留下傻乎乎的杜怡萱,站在接待室窗口後麵。

就在曾詠走出吊唁廳後,奇怪的事情再次發生了,杜怡萱給她打來電話,說是碰到一個奇怪的女人。

這個奇怪的女人不是我嗎?

分明就是怡萱不認識我,偏要說我是個奇怪的女人,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恐怕是她沒有恢複所有記憶。

曾詠無奈的笑了笑,大步朝著宿舍樓走來,向我說出離奇的事件。

聽完一段怪異的事件,我的心裏有點緊張,剛要準備說上兩句,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下意識的偏頭看去。

“原來娟姐在呀!”晾衣竿跨進敞開的房門,看見曾詠坐在床邊,臉上掠過詫異神色。

“我來說點怡萱的事情!”曾詠沒有瞞天昧地,麵帶微笑解釋著。

“我們也來說點怡萱的事情!”晾衣竿拉著韓玉兒進門,走到電腦跟前彎腰坐下。

曾詠哦了一聲,似乎發現情況不妙:“我能聽一聽嗎?”

“當然能聽啊!不如你先說吧!”晾衣竿的確狡猾,每次麵對重要事情,總會先讓別人發言。

曾詠沒有推三阻四,再次說起杜怡萱的事情,促使兩個朋友大吃一驚。

曾詠的話聲消失殆盡,晾衣竿若有所思的說道:“我還以為碰到怪事了,原來正如小玉兒所說,怡萱沒有恢複所有記憶。”

自從韓玉兒走進房間,由始至終沒有說話,聽到晾衣竿這種說法,我和曾詠肯定引起注意。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難道發現怡萱……”曾詠故意閉上嘴巴,等待晾衣竿續說下文。

晾衣竿搓了搓手掌,一本正經的說道:“怡萱的確有點問題,沒有恢複所有記憶,連和我小玉兒都不認識。”

“什麽時候的事?”聽到如出一轍的事件,曾詠充滿濃厚的興趣。

晾衣竿清理一下嗓門兒,洋洋灑灑說出親身經曆。

今天吃過午飯以後,韓玉兒說是要喝飲料,纏著晾衣竿走出殯儀館,閑庭信步進入熟悉的便利店,買到飲料坐在店外的凳子上,望著來來去去的車輛,隨心所欲的閑聊著。

大概閑聊十多分鍾,考慮到下午還要上班,晾衣竿建議返回宿舍休息,於是兩人沿著來路返回。

剛剛靠近殯儀館門口,杜怡萱神采奕奕走出來,似乎沒有見到兩人一樣,昂首挺胸往前走去。

“怡萱,你去哪裏?”韓玉兒湊上前去,逮住杜怡萱的手臂。

杜怡萱愣了一下,推開韓玉兒的手掌,下意識的倒退兩步,提高警惕盯住她:“我……我們認識嗎?”

“不會又失憶了吧!”晾衣竿隨口一說,原本是在開玩笑,察覺情形不大對勁,馬上退卻嬉笑表情。

杜怡萱滴溜溜轉動著眼珠,顯然是在思考問題,大約過了十多秒鍾,目光轉向晾衣竿,試探性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失憶了?我是指前段時間失憶!”

“你不僅前段時間失憶了,並且現在也在失憶狀態。”

杜怡萱哦了一聲,突然醒悟過來,急忙張嘴解釋:“如果我現在失憶了,怎麽記得以前的事?”

別看杜怡萱渾渾噩噩的,完全一副失憶的模樣,無意中說出這句話時,又讓兩個朋友感到奇怪。

從杜怡萱的言行看來,既然不認識身邊的朋友,表明進入失憶狀態,不料記得以前的事,那就真的太奇怪了。

“你這情況……”晾衣竿手撫下巴,想要給出合理的解釋,即便他絞盡腦汁,卻也摸不清頭緒。

“你真不認識我們嗎?”雖然確定杜怡萱失憶了,但是韓玉兒仍不甘心,還要再次試探一下。

杜怡萱望著兩人,從上到下打量片刻,自言自語的說道:“今天到底怎麽回事?接二連三碰到認識我的人,可惜我卻並不認識她們。”

“這就證明一個問題,你的腦子沒有徹底康複,需要返回醫院繼續治療。”

“你的腦子才沒徹底康複!如果你再胡言亂語,別怪我不客氣了。”杜怡萱大聲叫嚷著,迫使韓玉兒連續後退。

原本韓玉兒沒有惡意,偏偏杜怡萱非常生氣,晾衣竿心裏不是滋味,決定緩和一下氣氛:“怡萱……”

“怡萱是你叫的嗎?你這瘦皮猴真是奇怪!”

韓玉兒忍不住撲哧一笑,發現一束犀利的目光,趕緊躲到晾衣竿身後。

杜怡萱瞪了兩人一眼,背著雙手往前走去,朝著便利店方向走去。

“好像失憶又不像失憶!怡萱到底怎麽回事?”目送杜怡萱漸漸遠去,晾衣竿狠狠抓了抓腦袋,像被這個問題弄昏了頭。

“想不通就別再想了,先把這事告訴陳果。”韓玉兒挽住晾衣竿的手臂,健步如飛朝著宿舍樓走來。